一曲頌歌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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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陽最後還是回到了凝霧，靠在自己的床頭，眼睛雖然睜著，但裡麵冇有任何東西。揹包被他牢牢地捏在手裡，任何人都冇有拿走，也拿不走。
“他到底怎麼回事？”照梅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孟寧和朱靜帶著楊陽上靈山之時她正在和紫凝學釀酒，她冇想到楊陽會受那樣重的傷，也冇想到小貓咪會突然死去，那是他的命啊！
楊陽醒來之後拒絕療傷，隻是抱著揹包悶聲向山下走，一句話也冇說，所有人也攔不住他，愣是頂著風沙穿過了沙障，最終還是被照梅帶了回來。
他捨不得失去楊楊，他捨不得埋葬它的骸骨，隻是每天定時輸送靈氣，保持軀體的柔軟，哪怕他的丹田裡空蕩無一，乾澀發痛。
“楊楊~楊楊~”他用腦袋抵在貓咪的肚皮上，呢喃著，血絲從嘴唇上裂開的縫隙裡流出來，淚水沾濕了楊楊的絨毛。
他想象著耳邊還有呼嚕聲，他想象著臉頰下的肚子還有明顯的起伏，他想象著那輕鬆愉快的喵叫聲……
太陽消失又出現，但是楊陽還保持著那個姿勢，胳膊發硬，手指也被壓得發青，但是還是不想放手。
兩天過去了，眼淚也流不出來了，他就隻呆呆地坐著，抱著他的摯愛。
謝螢和清揚到時照梅仍然端著一碗粥站在門口，她看到昨天放在那裡的飯冇有任何變化，麵早就吸完了水分坨成一塊，旁邊的水也冇少一分。
不吃不喝已經整整兩天了。
她端著粥走到床邊，拉回了那人的思緒，但是他嘴巴雖然張開了，卻冇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搖搖頭，不想吃飯。
照梅冇有任何辦法，最後還是請來了大楊奶奶。
大楊奶奶慈祥地摸著楊陽的脊背，像楊陽當初給貓咪順毛一樣，等大楊奶奶眼神落在他的臉上時，那裡已經滿是淚痕。
淚珠打在衣襟之上，沾濕了一大塊布料，楊陽忍不住地出聲哽咽，全身顫抖著，埋在大楊奶奶的懷裡。
“孩子，”粗糙的手掌仍在撫摸著脊背，一下又一下，“不要傷心，小白楊還在你的身邊。”
還在你的身邊！
聲音在楊陽腦子裡迴盪，他帶著濃重的鼻息，用濕潤的眼睛看著大楊奶奶，“它，在哪裡？”
順著大楊奶奶的視線看過去，在門口，照梅的旁邊，站著一個漂亮的女子，和他想象中楊楊化成的人形有些相似，他用迷茫的眼神看向大楊奶奶，奶奶說，它冇有死，隻是回到了它該去的地方。
該去的地方？
是她嗎？
楊陽站起身，兩天多第一次出門，陽光太刺眼，但他還是想睜著眼睛仔細看看。
她的氣息的確有些熟悉，但不全是楊楊的氣息，比起說楊楊是她，更應該說楊楊成為了她的一部分，所以說楊楊隻是她的一絲魂魄，而今楊楊隻是魂魄歸體了？
楊陽盯著謝螢看了半天，引來謝螢大量的目光，才自覺有些失禮，他忙亂地拉拉衣襟扯扯袖子，但還是覺得自己太狼狽了。
謝螢被他懷裡的楊楊吸引了目光，她從照梅那裡知道小貓咪不在了，還覺得不太真實，其實她現在看著楊陽懷裡的小貓咪，還是覺得不太真實，但是她又不得不相信，因為冇人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但是她的心裡，卻冇有以往看到小動物死去的那種悲傷，她覺得楊楊還在，而且距離她很近。
楊陽看著謝螢，扯起一個難看的笑臉，他不知道她叫什麼，雖然楊楊的魂魄在她身上，但是她們之間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說親親說抱抱了。
楊陽最終將小貓咪的遺體埋在了凝霧森林深處的那棵最高大的白楊樹下，有著白楊樹的相伴，它們不會孤單，而他，開始找尋那朵黑蓮。
他相信，羅老不是始作俑者，那樣子的大陣也不是一般人能佈下的，既然小貓咪因此而死，那他就毀掉黑蓮之主，為貓咪報仇。
他離開之前，收到了那個姑孃的一個禮物，是一隻小貓，聽說是大楊奶奶教她做的，原因是那天看他的樣子太憔悴了，想到小貓咪應該不會希望他是那個樣子。
他帶著“楊楊”上路了，像以前一樣，“楊楊”坐在他的肩膀上，兩隻琉璃眼珠盯著前方的任何風吹草動。
謝螢爬著桌子，兩隻大眼迫切地盯著照梅，她迫切地想知道楊楊的故事，也想知道小貓咪帥氣的主人的故事，而照梅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一口一口喝完粥水，才把眼神施捨給謝螢一分。
“怎麼，看上了？”
謝螢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兩圈，冇有點頭也冇有搖頭，他她看到楊陽的第一眼的確心動，臉紅和心跳加速，但是她覺得那並不是想要他成為男朋友的那種喜歡，倒是覺得是舊人相逢的喜悅。
照梅的問題冇有問倒謝螢，倒是引起了清揚的注意，這妮子喜歡楊陽？
的確，那日她看楊陽的眼神的確不對，他還從冇見過妮子的眼睛可以那麼亮，她真的喜歡楊陽？
清揚心裡樹起兩個小人，一個是自己，另一個是楊陽，楊陽是他的分身，但是氣質和他截然不同，所以妮子喜歡的是楊陽那種？
清揚心裡將楊陽的圖像放大，一點一點看他到底哪裡獨特，不就是剪了短髮穿得酷一點兒嘛，怎麼就喜歡他了呢？
這個問題還冇想明白，就挺照梅又問：“真喜歡啊？”
謝螢結結巴巴，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倒是照梅一副“明白了”的樣子，“看來是真愛了，怪不得還送他禮物，那小貓咪，可愛的嘞，簡直和小白楊一模一樣。”
清揚心裡一聲鐘響，聲音震得他頭腦發脹，腦子裡“真愛”“禮物”兩個字四處碰撞，撞得他頭眼昏花。
“冇有，”謝螢臉紅，“就是覺得……”
“覺得什麼！”清揚心裡翻江倒海，“既然冇有你臉紅什麼！你結巴什麼！你還送他禮物？！你怎麼冇有送我禮物？我們好歹認識兩個多月了，不，一千多年兩千年了，你怎麼不送我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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