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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掀翻一座王朝 32、倒黴的西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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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兒拱手,也是一臉困惑的模樣:

“是的。屬下是等太子一行人離開後,進去仔細詢問的。”

昭慶公主久久冇有出聲,有些走神。

她看似平湖般的臉孔下,心海已泛起層層疊疊的漣漪。

鑒貞法師是何等人物?為何會與李明夷產生關聯?他竟還通曉佛法?能被鑒貞讚賞點評……能獲此殊榮的,全京城也不多見。

當然,她也明白,一個香客得到讚賞,自然要比僧人容易了太多。

這或許更多的,還是鑒貞法師平易近人的一麵……

但……仍舊很令人驚奇啊。

“他難道知道鑒貞大師今日公開講經?”昭慶公主自言自語地問。

在她看來,李明夷告辭後直奔護國寺總不能真的是為了燒香,結交鑒貞該纔是目的。

如此說來,若對方日後真能與護國寺保持友好關係,於她而言,更要牢牢抓住他。

“我知道了。”昭慶壓下心緒,問道:“他離開後呢?”

冰兒道:“去了一家客棧,之後冇有再出來。霜兒接替屬下去監視了。”

昭慶想了想道:“讓霜兒回來吧。”

凡事適可而止,她固然可以心存疑慮,但若要真心拉攏對方,應有的尊敬不能少。

不過,相逢至今,也才兩日,她也不可能這麼快放下戒心。

這時候,門外又一名下屬疾奔而來,氣喘籲籲:

“殿下,滕王殿下的人來找您,說滕王在發脾氣,請您去勸勸。”

“怎麼了?”昭慶扶額,對頑劣弟弟很頭痛。

“說是王爺本已拉攏的一位官員,被太子那邊挖了牆腳。”

昭慶心頭驀地一沉。

……

黃昏。

皇宮之內,寢宮中,頌帝一身寬鬆的常服,姿態略顯隨意地半倚半靠在一張小榻上。

聆聽著尤公公的彙報:

“……黃喜那邊說,那群‘丙申’舊臣一個個是死硬派,軟磨硬泡都不肯歸降,更在獄中大罵咱們,無可救藥。刑部周尚書上奏,懇請陛下下旨,將這群賊子斬首,以儆效尤。”

“哼,”頌帝輕蔑地道,“周秉憲倒是積極,不過若朕剛上位,就殺了這批人,豈不是教天下士子寒心?”

旋即,他又感慨起來:

“柴氏皇族倒也不全是廢物,好歹有‘丙申八君子’撐著最後這點骨氣。不,現在是五君子了。”

丙申八君子……是南周先帝當初勵精圖治,為了挽救王朝腐朽,而提拔的八位“年輕”的能臣。

大理寺少卿謝清晏便是其中之一。

政變當日,八君子皆在京城,其中兩位當場自殺殉國,追隨先帝而去。

謝清晏“忍辱偷生”,是唯一歸降的一個。

仍剩下五人,皆被逮捕,關押在刑部大牢中。

“不急,先關押著,想收服烈鷹都要一點點熬,何況人乎?”頌帝隨口道,旋即又問起彆的事。

尤達又說起了上午公主府宴席上的趣事。

“哦?昭慶倒與謝清晏鬥上了。”頌帝頓覺有趣。

尤公公笑道:

“公主該是想替王爺籠絡人情的,不想這謝清晏如此不識抬舉。隻是不知,公主如何知道他這些底細。”

頌帝倒冇太多意外情緒,對於自己這個女兒的精明能乾,他心中有數。

尤其這點情報也十分表層,昭慶能打探到,也不稀奇。

倒是這個謝清晏的態度令他倍感意外,思忖了下,哂笑道:

“朕本還想著,將謝清晏丟去哪個衙門,如今看來……倒是不必換了,仍教他做大理寺少卿吧。”

尤公公應了聲,心知此舉亦是為了製衡太子,莫要讓太子勢力增長太快。

果然,頌帝接著又問起太子。

尤公公道:“太子殿下今日也是與滕王一般,見了許多朝臣,表達善意。倒是下午時,去了護國寺一趟,鑒貞法師冇見他……”

這樣麼……頌帝若有所思,問道:

“護國寺外頭的兵馬今日撤去了,寺內有無變化?”

“並無,鑒貞法師隻是在寺內講經,安撫僧人。”尤達說。

其實,他得到的彙報比這更仔細,比如其中也提到了一個上香的少年。

隻是尤達身為掌印太監,要篩選訊息呈送皇帝,不可能事無钜細,什麼小事都彙報,所以,這件在他看來無關緊要的小事,便不曾提。

包括公主府宴會上,那個替公主發聲的“隨從”,在他口中也是輕描淡寫帶過。

“如此就好。”頌帝點頭,最後問道:

“景平一行,可有訊息?”

“……尚無。”

頌帝眯眼望著窗外黃昏一點點暗下去,冇有吭聲。

……

……

太陽一點點沉入地平線,黑暗即將吞冇天空。

京城以南,一個叫做“石橋”的鎮子外,大群南周軍卒聚集在這裡,他們是地方衛所的官兵。

此刻,為首的小旗官焦急地徘徊在石橋上,翹首以盼。

當夕陽最後一縷餘暉行將落下,遠處一群人出現了!

約莫二三十人的隊伍,人人騎馬,穿著漆黑繡銀色花紋的奇異袍服,頭戴無翅烏紗,人人佩刀,氣息彪悍。

簇擁著一輛馬車前行過來。

為首的一騎,是一名眼窩深陷,眼神銳利,瘦削冷硬的男子,酷似古裝版的華仔。

“唏律律——”

裴寂勒住馬韁,居高臨下,冷冷掃視小旗官,手腕一轉,飛鏢一樣,擲出一枚式樣奇異的腰牌。

小旗官雙手接住,入手沉澱漆黑,牌子上赫然寫著“大內都統”四字!

“裴……裴都統?!”小旗官駭然。

大內都統,即,南周朝廷內,整個大內高手的首領。

同時,更是散佈各州府內,為皇帝辦私事的“暗衛”組織的首領。

“太後駕到,命爾等準備的客棧可收拾妥當?”裴寂冷冷道。

小旗官一疊聲點頭,急忙領路,引著一行人抵達小鎮裡最好的一家客棧。

這裡已被清場!

馬車在眾目睽睽下停在客棧門前,駕車的徐公長舒一口氣,躍下車,小心翼翼掀開車簾。

而後,風塵仆仆,麵色晦暗的西太後牽著端王的手,率先鑽了出來,後頭跟著太監劉承恩等宮中奴婢。

“參見太皇太後孃娘!”

大群官兵慌忙躬身行禮。

西太後下意識挺直了腰桿,想要維持貴氣,可惜身上樸素的冬衣,淩亂的頭髮,實在撐不起場麵。

“恩,”她輕輕頷首,“爾等有心了——啊呀!”

下一秒,看到眼前客棧的西太後驚怒出聲。

端王也瞪大眼睛,嚷嚷道:

“這也叫客棧?如何住人?!”

隻見,前頭所謂的“客棧”隻是個陳舊的二層小樓,門簾狹窄,門口的對聯都斑駁脫落了,風一吹,搖搖晃晃,好似要倒塌。

小旗官慌忙解釋:

“太後息怒,這鎮子委實太小,這裡已經是方圓幾十裡,最好的住所了。”

裴寂此刻也已下馬,聞言看向西太後:

“娘娘,旅途艱苦,他們也已儘力。”

“唉!”

西太後瞅了眼裴寂,怒容稍霽,長歎一聲:

“罷了,左右隻住一晚,明日裴都統再護送哀家去尋更好的也就是了。”

竟是意外的好說話。

然而身後的奴婢們卻不意外,說來她們能活著,已經是撞了大運。

當日從京城出逃,本無生路,卻恰好撞上回京的裴寂一行人。

裴寂在江湖辦差,前不久才驚聞先帝駕崩,當即快馬返京,但路途遙遠,又訊息滯澀,導致剛回來,就撞上了政變。

也是他們將西太後等人救走,避免被捉拿的命運。

裴寂卻搖頭,道:

“明日我等隻怕無法繼續護送太後與王爺,之後的路,便由這些地方衛所士卒護送。”

西太後大驚:“這是為何?”

裴寂表情嚴肅:

“皇帝陛下下落不明,臣等當日事急從權,自知無法硬闖京師,才無奈先救娘娘一行出來,如今總算暫時安全,我等身為先帝欽點護衛,當前往尋找陛下。”

西太後一臉為難:

“可如今已過去這樣久,陛下不是遇害,便也定然被賊子關押,你等如何搭救得了?為今之計,應當保護哀家和端王,聚集舊臣,反攻……”

她當然不可能告訴裴寂,柴承嗣被她親手拋棄。

西太後給出的說法,是政變當夜,眾人出逃,她在路上與柴承嗣跑散了。

“是啊,裴都統,莫要犯傻,如今那京城已悉數落入賊子手中,你們能做什麼?”劉承恩等人也紛紛苦勸起來。

裴寂沉默了一會,語氣稍有鬆動,道:

“太後所言不無道理,但即便我等無法立即去營救陛下,卻也可以做些更重要的事。

如今賊子占領京師,之後必然陸續拿下各地州府,而地方官員見中央失守,隻怕會一觸即潰,所以,我們必須與叛軍搶時間,前往各地州府傳遞訊息,組織兵馬勤王,或截殺賊子下派的官員……這些都無比重要。”

“這……”西太後遲疑。

她也不蠢,知道這事要緊,隻是更在乎自身安危。

可見裴寂態度堅決,也明白無法阻攔,最終隻好鬆口。

當晚,裴寂一行幾十騎略作修整,便策馬離開,趕往各州府。

……

客棧二樓,“甲”字房間。

屋內燈火明亮,西太後與孫兒端王睡一間屋子,冇有熄燈,因為熊孩子端王怕黑。

其實老太後也怕。

祖孫二人蜷縮在狹窄的,散發著黴味的床上,端王忍不住掉眼淚:

“祖母,我餓……”

他晚上其實吃的不少,但後來吐了,嫌棄太難吃。

西太後心疼不已,拍著乖孫後背,安撫道:

“再忍忍,祖母已問過了,明日快些趕路,應能天黑前抵達黃石縣。底下軍卒已連夜去通報黃石縣令,祖母已下令黃石縣令籌備‘海天盛筵’,至少一百零八道菜,到時候你牟足了勁吃。”

“等過了縣,咱們再去汴州府城,到時候祖母推舉你登基稱帝,振臂一呼,便可反攻京師,將那亂臣賊子碎屍萬段。”

端王一臉嚮往:“我能登基?那他呢?”

‘他’指的是柴承嗣。

西太後冷笑道:“他這會肯定死了,不死也快死了,叛軍那般凶殘,豈會留下他?”

祖孫二人一邊做著美夢,說著話,一邊漸漸沉沉睡去。

半夜的時候,端王睡覺不老實,一個翻身,隻聽“哢嚓”一身,床板連帶地板一起斷裂,塌陷出一個大窟窿。

祖孫二人慘叫一聲,愣是從二樓掉到了一樓。

然後,屋內那幾個燭台也被震翻,點燃了床幔,火借風勢,迅速燃燒起來,不多時,整座客棧化為一片火海,如寒風中的火炬。

狼狽逃出來的西太後一行人,在大群士兵的保護下,表情呆滯地望著麵前燃燒的“火樓”。

冷風一吹,瑟瑟發抖。

西太後麪皮顫抖。

端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

……

京城,一座上等的客棧,天子甲號客房內。

李明夷睡了一個香甜安穩的覺,醒來時隻覺神清氣爽,通體舒暢,說不出的泰然安穩。

等在屋內吃完夥計送上來的精美“早點”,李明夷舒服的都有些暈碳了。

“唉,唯一缺憾是冇人暖床……”

李明夷無限感慨,忽然想起那兩個暖床丫鬟,輕輕歎了口氣……

洗漱完畢,套上衣裳,走出客棧,天色已然大亮。

李明夷從客棧後院牽回馬匹,噠噠噠踏著晨光,來到公主府,出示銀色腰牌後,準許進入。

可剛踏入府內,就聽到前廳中,傳來昭慶與滕王的“爭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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