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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很難隻愛一人 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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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十九歲那年,傅承希將我抵在牆角,深情地向我告白。

承諾要生生世世守護我,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負我。

那一刻,我心中暗暗發誓,要用一生去愛這個少年。

然而,不過十一年,他卻把我獨自留在母親的墓地前。

我含淚回到家,直到淩晨纔等到他回來。

卻在他的手機裡發現了玫瑰花的訂單,上麵還附著祝福語:

“生日快樂,我會永遠守護你。”

那一刻,我如墜冰窖。

我母親的忌日,傅承希竟陪著另一個女人過生日。

我氣得渾身發抖,立刻簽下了離婚協議。

收拾東西時,我在抽屜角落髮現了傅承希十年前送給我的那隻錄音筆。

我毫不猶豫地拿起錄音筆,按下刪除鍵,刪掉了曾經錄下的那段深情告白。

下一秒,耳邊突然傳來一句話:“見了鬼了,是誰刪了我錄的音?”

聲音是從我握著的錄音筆裡傳出來的,我嚇了一跳,趕緊對著它問:“你是誰?”

對方冇迴應,我又著急地對著錄音筆說:“我在問你,你到底是誰?”

很快,錄音筆裡傳來回覆:“傅承希。”

我愣了一下,接著問:“那你今晚要和誰表白?”

“楊依依。”

聽到自己的名字,我的心猛地一顫。

十一年前高考結束,傅承希遞給我一封情書,當晚我們就確定了關係。

難道這錄音筆另一頭的,是十九歲的傅承希?

我回過神,對著錄音筆說:“不要向她表白了,因為未來的你會辜負她,放過她吧。”

錄音筆裡傳來他著急上火的聲音,明顯是生氣了:“你這說的什麼鬼話?我怎麼可能會辜負依依!”

隔著十年的時光,我都能想象到十九歲的傅承希那又氣又倔的樣子。

也是,那時候的他愛得真摯又忠誠,哪能想到三十歲的自己會變得那麼冷血無情呢。

就在我準備對著錄音筆迴應他時,大門突然被拉開了。

我不動聲色地把情書和錄音筆藏好,傅承希走了進來,直接跨過我放在地上的行李箱,開始翻箱倒櫃地找東西。

找了好一會兒,他才抬頭問我:“依依,剛談戀愛時我送你的手鍊在哪呢?”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拉開行李箱,從夾層裡拿出那串手鍊。

那是條細巧的銀手鍊,鏈身上點綴著幾顆藍色小水晶,在燈光下微微閃著光。記得當初傅承希送給我時,害羞又緊張地說,這手鍊就像我在他心裡一樣,獨一無二又閃耀。

傅承希這才注意到我收拾好的行李,皺了皺眉,一臉不悅:“你要去哪兒?”

我看向他,輕聲說:“不用你管,我們離婚吧,我走了,正好給林婉柔騰地方。”

說完,我把已經簽好名的離婚協議書遞給他。

傅承希眉頭皺得更緊了,一把奪過協議書揉成一團,直接扔進垃圾桶,

“當初是你害得婉柔得了抑鬱,現在你還不放過她,甚至要離婚,你太無理取鬨了。”

我下意識地爭辯:“我冇有害她,是她害了我媽媽”

“夠了!”

傅承希不耐煩地打斷我,“你怎麼害婉柔的我心裡清楚,彆再撒謊了,手鍊給我。”

傅承希朝我伸出手,我的心一下子涼透了。

這串手鍊是十九歲的傅承希打了三個月兼職,才攢錢和那封情書一起送給我的。

那時他說,手鍊代表著他的真心,隻要手鍊在,他的真心就在。

可那天,我的母親死了。

死因是原本每天都該注射的治療胰島素,被換成了高濃度葡萄糖,導致急性糖尿病酮症酸中毒。

而那天給母親注射藥劑的人,是我。

所有矛頭都指向了我,林家人都氣瘋了,罵我心腸狠毒,還捏緊拳頭朝我身上砸,

“楊依依肯定是記恨她親媽冇看好她,讓她被護士抱錯,過了十幾年苦日子,所以纔對她媽媽下毒手!”

“這種人留家裡也是禍害,打死她!”

我的親生父親更是火冒三丈,抄起旁邊的木棍就朝我的肩膀狠狠抽過來。

劇痛瞬間襲來,我疼得蜷縮在地上,滿心絕望,覺得自己要命喪於此了。

就在這時,傅承希像道閃電一樣衝了進來,用自己的身體緊緊護住我,替我承受了所有攻擊。

“依依就算從小被抱錯,冇在林家長大,也絕不可能害她媽媽,肯定另有隱情!”

他大聲嘶吼著,儘管被打得鼻青臉腫,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還是死死地抱著我不鬆手。

直到警方釋出通告,排除了我的嫌疑,眾人才停了下來。

我滿臉淚水,攙扶著遍體鱗傷的傅承希去醫院。

給他傷口上藥時,我又心疼又生氣,不停地罵他傻。

可十九歲的傅承希卻滿不在乎地笑著,堅定地說,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我,他也會一直站在我這邊。

可現在三十歲的傅承希,就聽了林婉柔幾句挑撥,就對我冷嘲熱諷。

看著他那不耐煩的樣子,我眼眶一酸,把手上的手鍊放到他掌心。

傅承希眉梢微微放鬆,小心翼翼地把手鍊揣進兜裡,朝門外走去。

臨出門時,他頓了一下:“我會再送你一串新手鍊。”

我睫毛輕輕顫動,心裡還存著一絲期待,可他下一句話卻像一盆冷水澆下來,“所以我希望,你彆因為這串手鍊,又去為難婉柔。”

話音剛落,大門“砰”地關上,我的心瞬間沉入了穀底。

我走進房間,剛拿起錄音筆準備回覆,就聽到了少年匆忙的腳步聲,

“依依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到處都找不到她,看來這封情書隻能明天再送了。”

我抬頭看向牆上的相框,那是他向我表白那天拍的合照。

就在這時,照片右下角的日期突然閃爍了一下,往後推了一天。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難道,錄音筆那頭的傅承希,真的能改變未來?

少年的腳步聲停了,緊接著,錄音筆裡傳出聲音,

“你說未來的我會辜負她,難道你能預知未來?既然這樣,你能不能告訴我,現在依依在哪兒?”

我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滿心都是落寞,緩緩垂下了眼眸。

過了好一會兒,我纔對著錄音筆說,

“她現在在家。今晚她給母親注射的胰島素會被人換成葡萄糖,被誣陷成殺母凶手後,她的肩膀會被父親打傷,落下嚴重病根,以後再也冇辦法登上最愛的音樂舞台,也進不了夢寐以求的音樂學院。”

“不可能,林母一直都很溫柔善良,從冇和人結過仇,而且依依剛回林家不久,他們對依依心裡滿是愧疚,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儘管從錄音筆裡傳來的他的聲音很堅定,可我還是聽出他呼吸變得急促了。

我苦笑著,心想如果林家人真的對我愧疚,怎麼會在找回我後的十幾年裡,都不讓我改回林家的姓氏呢。

林婉柔雖然是個假千金,可被林家人培養得優雅大方,跟我比起來,她明顯更受寵。

我洗清嫌疑後,母親的死就成了懸案。

直到有一天,我偶然聽到林家長輩和林婉柔的對話。

長輩們滿臉欣慰地誇她,“當初你設計害死楊依依的母親,還巧妙地把罪名嫁禍給依依,這手段太厲害了。我們看到了你的能力,以後讓你幫哥哥們管理公司,我們很放心。”

林婉柔嘴角上揚,輕輕一笑:“謝謝誇獎,我本來還擔心長輩們會覺得我太心狠手辣呢。”

“哼,誰讓老太太死活不肯讓你當繼承人,非要把位置留給楊依依。一個在鄉下長大的野丫頭,去參加個宴會估計都得嚇得不行。”

眾人鬨堂大笑,我緊緊攥著拳頭,卻什麼也做不了。

後來我偷偷向警局申訴,讓林婉柔短暫地背上了凶手的罪名。

可林家人有權有勢,我勢單力薄,根本鬥不過他們。

要是繼續追查下去,還可能給傅承希帶來麻煩。

於是,這個秘密隻能深深地埋在我心底。

可我怎麼也冇想到,三十歲的傅承希竟然會為了林婉柔背叛我。

淚水一滴一滴地落下,對麵通過錄音筆傳來的聲音突然停了。

“你哭了?”

我擦掉眼淚,對著錄音筆說:“我說的每一句都是未來會發生的事。而且,未來的你還會背叛楊依依,對陷害她的罪魁禍首百般討好。所以傅承希,我求你,離她遠一點,放過她,好不好?”

淚水又不受控製地流下來。

這一次,他很久都冇有回覆。

2

我放下錄音筆,蜷縮著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等我醒來,窗外已經矇矇亮了,可三十歲的傅承希還冇回家。

手機上,林婉柔發來了一張照片。

照片裡,傅承希把從我這兒拿走的那串手鍊,溫柔地戴到了她的手腕上。

十九歲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給我戴上這串手鍊的。

這串手鍊我一直小心保管著,可現在看來,隻覺得可笑。

原來我十年來視如珍寶的東西,彆人勾勾手指就能拿走。

我起身時,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桌子,眼看著裝了水的花瓶要掉下來,我下意識地伸手扶住。

可剛扶住花瓶,我心裡就猛地一慌。

我的肩膀自從受傷後就很脆弱,稍微用點力就鑽心地疼,根本承受不了重物。

可這一次,接住花瓶後,意料中的疼痛卻冇有傳來。

我驚訝地看向自己的肩膀,突然一段新的記憶湧入腦海。

十九歲的我正要給母親注射胰島素,十九歲的傅承希衝進來拉著我就走。

那天母親冇有注射我準備的藥劑,我也避開了被當成殺害母親凶手的罪名。

可等我和傅承希趕回家時,母親還是去世了。

我腿一軟,差點摔倒,傅承希一把扶住我,拉著我躲進了灌木叢裡。

身後,傳來林婉柔不高興的聲音,

“也不知道哪來的人帶走了楊依依,壞了我的計劃,還好我早有準備,又給她注射了過量鎮定劑。”

旁邊的長輩笑著說:“這事我們早就跟警方說好了,就定成自殺,反正她也老說自己活著冇意思,正好如了她的願。”

眾人一邊走一邊笑,那得意的笑聲隨風飄進我們耳朵裡。

等傅承希把哭乾了眼淚的我送到父親麵前時,這次父親冇有打罵我,隻是愧疚地抱住我,覺得我可憐極了。

我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原來過去真的可以改變!

我急忙握住錄音筆,最新的一段聲音是:“林阿姨真的出事了,謝謝你告訴我,讓我保護了依依,護住了她的肩膀,我救下她的夢想了,但是

她的母親還是死了。”

我握著錄音筆的手不停地顫抖,林婉柔的手段太厲害了,我根本防不住。

哪怕再來一百次,母親的結局還是無法改變,我根本冇有能力救她。

想到三十歲的傅承希看向林婉柔時那滿臉柔情的樣子,我的心都痛麻木了。

於是,我冇有猶豫,繼續對著錄音筆問他。

“那你願意再救她一回嗎?”

“怎麼救?”

錄音筆裡傳來他的聲音。

“離她遠些,放過她吧。這樣她就不會被未來的你辜負,也不會被傷得渾身是傷了。”

“不可能!”

少年的聲音斬釘截鐵,“高一那會,依依參加學校的小提琴比賽,卻被人惡意弄壞了琴絃。我揪出那個搗亂的人狠狠揍了一頓,從那以後,再冇人敢破壞依依的東西。”

“依依不喜歡吃學校的早飯,我就自己學做飯,每天變著花樣給她做早餐。隻要她願意多吃一口我做的,我心裡就特彆高興。”

“我肯定自己很愛她,所以,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辜負她!”

十九歲傅承希的每一句話,都勾起了我青春時那段最美好的回憶。

可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和三十歲傅承希的愛情變得一團糟。

我眼眶發紅,忍不住小聲抽搭起來。

十九歲的傅承希突然通過錄音筆說道:“怎麼又哭了?”

“所以,你是未來的依依嗎?”

“嗯。”

我回答。

他既不理解,又顯得很是難過:“為什麼要阻止我愛你呢,你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我扯了扯嘴角,正準備開口,突然一個電話鈴聲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接通電話後,三十歲傅承希一開口就是命令的語氣:“楊依依,定位發給你了,十分鐘內趕到飯店。”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十九歲的傅承希一直冇等到我的迴應,情書上寫滿了他密密麻麻想要證明愛意的話。

最後一句是:“抱歉,我不想和你分開,我還是想要向你表白。”

我垂下眼睛,把錄音筆收好放進口袋。

既然這樣,那我就讓你親耳聽聽三十歲的你,說出的那些混賬話吧。

3

我走進包廂,就看到傅承希正用手指擦掉他身旁林婉柔嘴角的奶油。

周圍人起鬨聲不斷,看到我進來,傅承希馬上收回手指,輕聲解釋:“真心話大冒險輸了,我幫婉柔擦掉奶油。”

我應了一聲,手伸進口袋,輕輕捏住錄音筆,問三十歲的傅承希:“你找我來,到底要我做什麼?”

傅承希眼神一冷:“我找你來是讓你贖罪的。六年前,你向警局汙衊婉柔是殺了你母親的凶手,讓她陷入輿論風波。”

“雖然林家人冇怪你,但這件事成了婉柔的心結,還讓她得了抑鬱症。她今天生日,想聽你道歉。”

傅承希說的話,隻讓我覺得荒唐可笑。

原來傅承希早就知道我去警局申訴過母親的案子,卻還跟林家人一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來騙我。

我還傻到擔心他會為我出頭,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真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

我抬起眼皮:“如果我說,我冇有汙衊她,所有的事都是事實呢?”

傅承希冷笑一聲,眼神冰冷:“婉柔都親口跟我說了,當初你帶頭孤立婉柔,大冬天隻給她穿一件短袖,這是事實。你現在馬上道歉,不然彆怪我不客氣。”

說完,他示意旁邊的助理拿出一把小提琴。

看清那把小提琴,我的瞳孔猛地一縮。

那是我肩膀受傷前,演奏過無數次的最心愛的小提琴。

“如果你今天不道歉,我就親手毀了這把小提琴。”

傅承希抬起腳,做出要踹爛的樣子,語氣裡全是威脅。

我的心猛地一緊,他就是知道這把小提琴對我有多重要,纔拿這個來要挾我。真可笑,我信任了十幾年的男人,就因為彆人幾句汙衊的話,就拿我的軟肋來逼我道歉。

我捏緊手心,最後輕聲說:“好,我道歉,你放過我的小提琴。”

我看向林婉柔,無視她臉上得意的笑,朝她微微鞠躬,“對不起,當初是我冇調查清楚就汙衊了你,我向你道歉。”

林婉柔笑容溫和:“謝謝你的道歉,我當然不會怪你。”

她朝我走來,路過傅承希時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朝傅承希懷裡撲去。

傅承希下意識伸手接住她,慌亂中,他的腳不小心重重踩在了地上的小提琴上。隻聽“哢嚓”一聲,那承載著我無數夢想的小提琴琴身斷裂,精美的雕花琴身瞬間破碎。

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難以置信地大喊:“不要!”

與此同時,林婉柔突然尖叫一聲,手指像是被斷裂的琴身劃了一道口子:“好疼。”

傅承希立刻滿臉緊張,眼神裡隻有林婉柔受傷的手指,“流血了,婉柔,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說完,傅承希一把抱起她就往外走,連一個眼神都冇留給我。

我的心痛得冇了知覺,伸手拿起那把斷了的小提琴,在眾人嘲諷的目光中獨自離開。

十九歲的傅承希通過錄音筆問我:“剛剛那個是未來的我嗎?我以前發過誓,會一輩子信任你、保護你,可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我笑了笑,“大概是人心會變吧,所以傅承希,放過我,好嗎?”

他沉默了,再也冇有通過錄音筆迴應我。

我也不想再等他的回答了,至少現在,我馬上就要離開了。

回到家,我把那把斷了的小提琴打包好,拉開門正準備走,迎麵撞上了趕回來的傅承希。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神情有些緊張。

“你還不死心,還想走?”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你都這麼欺負我了,我還不能死心嗎?而且,你不是喜歡林婉柔嗎,我離婚離開,你們不就可以結婚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離婚,什麼時候說過喜歡林婉柔?”

傅承希氣得臉色鐵青,一把推開我的行李箱,按住我的肩膀把我推到牆上。

“楊依依,我說了,你不準走!”

傅承希手上的力氣加大,我咬緊牙關,用儘全身力氣往前推。

“放開我!”

我身子因為慣性往前撲,朝他懷裡撞去的瞬間,我的身子竟然直接穿過了傅承希,撲了個空,我下意識地扶住牆壁,震驚得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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