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弑九天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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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藥膳調理下，蘇瓔珞的道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輕盈。
其實正常的淬體進程，一月能見微效已屬不錯，過快容易損傷根基。
但看到身形變化、靈氣運轉似乎更順暢，是會讓人上癮的。更何況，我總是在一旁巧妙地引導幾句：
“都說那天音穀的洛仙子身姿翩若驚鴻，但其實蘇小姐的底子比她好，若是同等清減，舞起《流雲訣》來定然比她更勝一籌。”
洛仙子是近些年聲名鵲起的音修，前段時間與蘇瓔珞的未婚夫聖子都受邀參加了一場論道法會，二人的合奏被留影石記錄下來，讓不少低階弟子津津樂道。
【這不就是聖子與仙子的組合，看上去好般配啊。】
【彆瞎說，聖子有未婚妻的。】
【知道知道，就是覺得聖子和洛仙子這琴瑟和鳴的樣子，道韻相合，他未婚妻蘇師姐感覺靈氣稍顯厚重了些……】
蘇瓔珞看到這些議論氣得不行，揚言要動用宗門關係封禁這些流言。
聖子在一旁翻閱著功法玉簡，等她發完脾氣才冷靜道：“這你如何封禁？人家又未捏造事實。”
從那之後，洛仙子就成了蘇瓔珞心裡的一根刺。此刻聽我提起她，蘇瓔珞立刻煩躁地蹙眉：“她道體大概何等境界？”
“觀其靈氣流轉，輕盈剔透，應是已近‘無垢之體’小成。”
“那我的目標，便是‘無垢之體’小成！”
我麵露難色：“蘇小姐，音修對道體輕盈要求極高，我等法修，其實無需如此苛求……”
我刻意咬重了“法修”二字，果然，蘇瓔珞更不高興了。
她說：“洛芊芊可以，我為何不可？目標就是‘無垢之體’小成，做不到你便自行離開。”
我連忙唯唯諾諾，表示定當儘力。
蘇瓔珞這才滿意。
人人都知道，蘇瓔珞極為期待這場大典。
原因很簡單，她太愛聖子了。
她想披著鳳冠霞帔，為這場多年的相伴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那她也必須美得如同九天神女一般。
清晨，我為蘇瓔珞準備好一日的藥膳食材後，出門練習基礎劍訣。
天光未亮，演武場人跡罕至。然而我練了幾套後，便發現霧氣中有人與我同練。
是蘇瓔珞的未婚夫，天樞聖子，淩澈。
先前的調查告訴我，淩澈自幼便有晨練劍訣的習慣，風雨無阻。
但此刻，我裝成驚訝偶遇的樣子：“聖子殿下，您也在此練劍？”
淩澈微微頷首，平日聖潔出塵的他，一身利落勁裝，額間帶著細微的靈光汗珠。
他問我：“你是瓔珞的藥膳師？叫林……”
他略作思索，我連忙補充：“林曉。”
他微微頷首：“名字很簡潔，有何寓意嗎？”
我笑了：“冇什麼深意，出生時窗外曉光初現，爹孃就隨口取了這名。”
淩澈微微一怔。
他低聲道：“許久未聽人提起這般質樸的由來了。”
與外界的想象不同，蘇瓔珞的這位未婚夫，並非天生聖地的繼承人，而是憑藉絕頂天賦和機緣，從一處小世界飛昇而來，最終被天樞聖地看中，立為聖子。
如今的淩澈已身處雲端，身邊多是蘇瓔珞這般出身高貴的仙子，幼時在小世界的回憶，與這些仙子們毫無共鳴，故而他大概也不會與任何人提起。
但那仍是能觸動心底一絲柔軟的東西。
淩澈問：“你每日清晨都會來此練劍？”
我恭敬回道：“身為藥膳師，自身也需勤加修煉，方能更好地理解藥性靈氣。”
他輕歎：“若是瓔珞也肯如此勤勉便好了。”
晨練很快結束，淩澈需去聖地處理事務，我回彆院準備藥膳。
我們各自散去，並未多言。
但我依稀能感受到，淩澈是期待第二日晨練時再見到我的。
……
然而，當我回到彆院時，看到的是蘇瓔珞陰沉至極的臉色。
幾名雜役圍在她身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我立刻明白，有人告密了。
果然，蘇瓔珞走到我麵前，抬起下巴，眼神冰冷：“你與淩澈一同練劍了？”
我身體微顫，囁嚅道：“隻是恰巧遇上，蘇小姐我……”
蘇瓔珞冷漠打斷：“你可以走了。”
說完，她轉身欲走。
但步伐很慢。
她篤定我不敢離開，我這種出身微末、還需仰仗宗門資源的修士她見多了，對於我們而言，能在蘇家彆院當差已是美差，去彆處很難再獲得如此豐厚的資源和月例。
而正如蘇瓔珞所料，我果然失聲道：“蘇小姐，求您不要，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差事……”
蘇瓔珞停下，轉身看我，勾起嘴角冷笑：“不想走？”
“可以啊。”她順手拿起旁邊一個裝飾用的靈玉瓶，砸碎在地麵，“那便跪下吧。”
我盯著地麵的靈玉碎片，那是淩澈之前送蘇瓔珞的小玩意兒。
原本蘇瓔珞砸什麼都不會砸淩澈送的東西。
但冇辦法，那些藥膳裡，我加入了一些看似能加速淬體，實則會擾亂心神的輔材。
過快的淬體進度會讓人欣喜。
但也會導致靈氣虛浮，心魔漸生，情緒不穩。
蘇瓔珞並未意識到，她已在漸漸走向失控。
嘴角閃過一絲極快的弧度，我趕在任何人察覺前，迅速地跪了下去。
玉片刺入膝蓋，蘊著靈力的鮮血在地麵蜿蜒。
我低著頭，苦苦哀求：“蘇小姐，求您不要趕我走，我家中父母年邁，弟妹修行也需資源，我真的很珍惜這份差事，求小姐讓我留下。”
留在彆院，看著你的結局。
蘇瓔珞不知我心中所想，她微微一笑，走上前來，用繡鞋尖碾在我的手指上，欣賞著我痛苦顫抖卻不敢出聲的模樣：
“莫要動任何接近淩澈的心思。”
“否則，下次你要跪的，便不是玉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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