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逆凰 第四章
-
凰遨玄武
“咯噔”,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心絃如錦帛在頃刻間儘裂,相思的臉色,亦在瞬間劇變。
呃?
藍天與來如間驟然的一對目,眼中一片驚異。
“小雨點――”
“雨兒――”
老夫人、端木吉、端木祥、端木如四人,如觸電般渾身一悸,一聲尖銳的呼叫聲矢口而出。
“妹妹――”
“小姐――”
端木晴、慕慧、端木雷、端木電幾人,那顫顫的聲音亦是幾乎是同時炸起。
“嘩啦――”正負責提茶侍水的幾列人,那托著銀盤的手一抖,茶盤劇傾,茶杯、茶壺化為一隻隻精靈飛落虛空。
“嘭――”提著茶壺的數人更是心驚膽顫的一震,駭然鬆手,壺砰然落下。
“啪啪――”茶盞、茶杯之器在瞬間墜地,清脆聲響中,水花疾濺如火花四射。
“砰砰――”坐於左側最末座的鬼臉,兩手一撐,重重的砸到了桌麵,發出震耳的巨響。
“嘩――”本是立在右側端木如身後的慕景,身子往後一傾,撞得後排的桌椅退離了數寸。
“哢嚓哢嚓――”雙手擱在桌子上,捧著茶杯卻雙眼茫然的水空明,知秋兩人,肩頭左右一晃,雙臂一用力,手心中的杯盞在脆響中化為了粉末。
一刹那間,一大堆人俱被那晴天旱雷雷了個外焦裡嫩裡焦外嫩的裡外一片焦嫩後,便如石雕一樣,所有的表情在瞬間定格成型。
唯有君臨、水寒隻微微閃了閃眸子,便又平靜如斯。
一雙雙眼睛,自各處歸一,直直聚於主座上那白裙似雪,鳳顏如花的嬌弱女子身上。
而承接了所有關注的端木雨,仍然如磐石穩立。
我的個皇天我的個大地啊。
她的這位娘,怎麼如此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饒是見慣了大場麵的相思,心中也隻有呼天搶地的份兒,瞪著一堆處於石化狀態中的人,除了無語還是無語。
“小雨點,你說,千雪兒,另有生父?”經曆了無數風雨,見過了千奇百怪之事,曾為冒險工會總會長的端木祥,愣怔了好一會兒,才抖著嗓子出聲。
“噗嗵”,心臟一蹦,直上雲宵,端木晴兄妹數人白著臉,繃著身,集中著所有心力的等待著下文。
而那早傻了呆了的慕景、鬼臉、水空明、知秋四人,臉的顏色,黑黑白白、青青紫紫的在來回的變幻著,形如一塊塊的調色板。
“是。”端木雨點下重過泰山的萬金之頭:“千雪與司馬氏並無任何血緣,她的生父,另有其人。”
“雨兒,你確定?”“嘣咯”一下,心絃裂儘,老夫人顫顫巍巍,如高山將塌。
“是。”又一頷首,聲音靜如止水:“貪戀權術、目如寸鼠的司馬氏人,冇有資格當我端木族子孫的父親。”
“砰――”那一邊的端木晴兄妹幾人,最後一點殘存著的質疑頓時煙消雲散,那卻被那震驚驚得飛到了九天外的心,飛掉下地,碎灑成了片。
“竟然不是,竟然真不是。”老夫人往椅背上一靠,全身被抽儘了力量一般,無力的倚著。
“小雨點,你的玩笑開得太大了。”端木祥亦是一窩入座中,一臉的哭笑不得。
“我們什麼都不知道。”端木吉、端木如微抖著手,捧起桌上茶,慢慢的啜飲著,掩耳盜鈴的聞而不知。
“不是,真不是。”水空明雙手一鬆,呢喃數聲,麵上紅潮如海浪疊起。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知秋精神一馳,滿臉的細汗。
“真好真好。”慕影傻傻的瞪著眼,嘴中嗑出輕音。
“真的不是,真的不是呢……”鬼臉癡癡的叨唸著。
卻是,誰也不了問那心中最為敏感的幾個字。
還好還好。
都冇有要問的意思。
又可以逃過一劫。
對那所謂的親爹人選半點冇好感的相思,終於欣慰的小小的吐了一口氣,心中慶幸不已。
慕慧抖著雙腿,移至了端木雨身後。
“小姐,”視線掃過幾人,慕慧的都哆嗦了:“當年在場的,除了司馬秩,還有紅連城少爺、鬼臉閣下、水殿主、知秋校長,還有最後一次出島看小姐的慕景,小少爺的父親,真是那五人當中的一人?”
“咚――”隨著一個個的名字嘣出那紅唇,名字的主人,一個接一個的劇烈顫抖,一雙雙眼睛,如一盞盞燈一一亮起。
常青五老俱是狠狠的一震,五雙老眼如閃電,劈落到了那藍袍如水一般的青年男子身上。
天!
又來一個湊熱鬨的。
為什麼要提啊?
原本是正燕雀著的相思,鬱悶的瞅著慕慧。
“小慧,昔年,你冇有懷疑麼?”端木雨轉首,執起那青筋爆起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千雪的父親,確是五人之中的一人。”
“有,”慕慧重重的一點頭:“慕慧有懷疑過,但是,小姐決心下嫁司馬秩,慕慧便不會再存任何質疑之心。”
“雨姐姐,千雪兒是我的骨肉,對不對?”一個跳躍,藍袍晃出夏日湖水的灩波後,知秋離了座,落到了中間的空道上。
“雨兒,是我是我。”慕景一撐桌麵,翻身躍出,一臉的激動:“是我的,千雪兒一定是我的女兒。”
“小雨,是我,當年是我一直陪在你身側,從未離開過,一定是我的骨肉。”狂飆而至的水空明,白皙的麵孔上紅潮越來越濃,化為雲霞,滿了一臉。
“雨兒,雨兒,是我,千雪兒的親父親是我,”鬼臉趕至,蒼白的麵上泛起笑容;“第一次跟千雪兒見麵時,我的心跳很激動,那是父女血脈相連的感應。”
“小丫頭,快快,趕緊將我家小子扔出來。”紅無情哪還坐得住,火燒屁股般的彈起,顧不得場合,奔到那主座前,急得口水四濺。
“唰――”一瞬間,一道道視線一側,全全落到了一身紅袍的人身上。
很好,很好!
五個人選,連那一個也冇落下。
本人上場不夠,連上一輩也蹦出來了。
真是太好了!
貝齒一咬,相思的小臉一沉,一片青鐵。
“呼”亦是同一刻,一點風聲中,一身綠袍的紅連城被窺視著外界的隨風,一個意念就毫不留情的給扔了出來。
“連城,連城,快說話,”紅無情一掠過去,拉起纔剛出現,弄不清情況的紅連城推到了主座前:“趕緊說說,十五年前,你與慕雨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那小丫頭是不是你的孩子?”
“我……”紅連城口一張,一時卻不知從何說起。
“是我的。”
“是我的。”
“是我的。”
“是我的。”
前麵排著的人四人,異口同聲的喝出一句,又無比熱切的看向了主座上那可以一言定生死般的人。
“小雨點,血脈事大,可不能兒戲。”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端木吉閉了閉眼,又霍然睜開,表情無比的認真。
“大伯,”幽幽掃過一字排開的五人,端木雨吐字如珠:“無論是誰的骨肉,千雪兒都是端木族的子孫,絕不會有更姓的一天。”
“隨你們自己。”老夫人一聲歎息,化為悲涼:“千雪兒願如何,那便如何。”
唉――
又是燙手山芋。
“祖母,我一直冇有要認父的心情。”無比哀怨的瞅了眼右側的人後,相思直接否決:“母親,一切,為時尚早。”
“砰――”水空明、知秋、鬼臉、慕景、連帶著後麵出現的紅連城,那顆心彷彿是從九宵雲層中跌下,頓時碎裂如粉。
“不可以。”五人同時異口同音的吼出一句。
時至如今,怎說尚早?
明日遠行,將來還不知歸來是何時。
今日人在,認了,也就了卻一可樁心願。
“千雪,父終歸是父,早晚會有相認的一天,你總不能一輩子相見不相知,難得如今全部俱在,擇日不如撞日,見見他,可好?”望向那已在無形中彌上了一股淡淡氣勢的女兒,端木雨的一雙盈水鳳目中帶著點點乞求。
唰――一片視線一旋,又從一側的身上移到了那鳳目所注視的人身上。
好,認父,可以,隻要能承受得住她的怒火。
“母親,你確定,要讓我認父麼?”心中怒火熊熊燃起,相思輕輕的笑得,笑得雲淡風輕,笑得不帶一絲感情的色彩。
小丫頭的笑,好冷。
心中一顫,紅無情瞬間一旋身,回到了原座,再也不管了。
女兒……
“千雪兒,若你不會離開花島,母親,不會強求你。”黯然低歎一聲,端木雨抑著心痛,堅持著。
即是母親的心願,那她就從了。
但是,後果,可不是她能預料的。
“好。”不帶任何情緒的雙目掃過一排人,重重的頷首:“在那之前,將所有的雜事解決了再說,省得一會兒,我也不好意思開口。”
“你高興就好。”端木雨喜,徹底的放下了一直懸著的心。
“千雪寶貝,有什麼事?”知秋笑意盈然。
“小千雪,有事儘管說。”鬼臉拍胸口:“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千雪,景叔之心,你知。”慕景淡淡的笑。
“小千雪兒,吾心於你母親之心,如聖語峰之雪,不染世俗塵埃,無論何事,你儘管開口。”春桃染就的紅唇一啟,一絲笑自水空明眸中劃開。
“小相思,紅叔卻是無語可述,唯說,人與命,隨時可任你取。”紅連城淡淡麵容,溢位自沉淪被救後的第一抹笑。
“你們等著,”相思坐著不動,視線一轉,就落到了鬼臉身上:“當初在伽思城所托之事,你可完成?”
“全部理好,清單都在。”鬼臉手一擡,托起一隻戒指。
黑曜二話不說,起身接過,代收了。
“校長哥哥,你手頭有多少藥草?”側眸,目標另換;“手頭不夠的,去問五位老頭、俏婆婆借,全部拿來。”
“秋小子,過來,我有。”藥癡伸手。
“知秋,過來。”烏雲雅舉起右手。
“秋小子,我們不多,卻可湊數。”雲天長,木蘭笑生,紅無情同時擡腕。
知秋一喜,立即掠身過去,舉手交接過後,又返回。
“記得,到時要還回給老頭們。”眉毛都冇動過,相思示意黑曜接收,再換目標:“身為紅衣哥哥的叔父,為紅衣哥哥分憂是天經地儀之後,將來娶妻生女後,送子孫回紅衣繼承家主之位,紅衣哥哥的孩子,絕不會成為紅氏的繼承人,可作的到?”
“能。”驀然皺了皺,紅連城慎重的應下。
“我紅衣哥哥可好?”視線停在最後一個目標人物身上,相思的聲音突的變輕:“他在何處修煉?繪出地圖,我下午去看看他。”
小主人又要發了。
最後再來幾個送好東西的。
而黑曜,笑咪咪的照單全收後,又返回,等著繼續發財。
“梨落閉關,留言百年內誰也不許踏入修煉地半步。”略略一怔後,水空明臉色有些為難的開口:“梨落說,不得神階,絕不出關。誰敢去打撓,他立即自爆。”
百年不見任何人,可也包括她在內?
紅衣哥哥可知,她想他?
竟然如此狠心。
“我也不行?”眼圈微微一紅,相思心中酸酸的,有些想落淚。
躲的就是她啊。
又怎可相見?
“不行。”水空明暗中歎息了一下。
明日她遠離,這一彆,誰知結果?
即然見不著,那也就不必再走那一遭。
神色一黯,相思握著茶盞,默默無言。
竟將他落下了?
怎麼可能忘記他呢?
“千雪,你冇有什麼要問景叔的麼?”被無視的慕景,相當不甘心的送上門。
他?
生是端木家的人,死是端木家的鬼,她有什麼她問的?
“你本是端木家人,你讓我問什麼?”橫了一眼,相思瞅著麵前的五人,麵沉似水:“你們,都想當我父親?”
“是。”整齊的迴應,默契的如同受過特訓的戰士。
都想是麼?
她不介意在父親排名榜後多出三爹四爹七爹八爹的,但是,卻要除了那所謂的親父外。
敢不負責,還敢連有冇有骨肉都不知道,待長大成人冒出認親,卻對以前的一切冇有半分的內疚,真是狗膽兒大了去。
“後退三丈,一個個站直了。”心中怒火“騰”的一下躥早了腦門,相思“謔”的一下站起來,就是一聲清喝。
“嘭”,一擡腿,一腳踏在了椅子上,雙手交握在一起,拇指暗暗摩擦著。
“咚”,端木雨的心一撞,如鼓在搗敲。
“謔”,輕輕的風聲中,老夫人、端木吉兄弟,藍天、來如意、常青五老、君臨、水寒立即正襟危坐。
“噝”,大廳中,那退也不是,站也不是的負責茶水的幾十人,深呼吸了一下後,人人閉住了口鼻,唯恐出聲惹出亂子。
端木晴、慕慧等人,一個激靈後,瞬間繃直了身子。
“唰”,而那五人,立即向後一退,乖乖移出身形,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的剛好閃出三丈。
俊美如花,英武瀟灑,是不錯。
但是,哪個王八蛋纔是她的親爹?
相思凝目,淩厲的視線,反反覆覆的在五人身上打轉。
“嗖”,被看著的五人,頓覺一股冷風自心底躥起,直達了腦底,脖子後更覺彷彿有一片冷嗖嗖的狂風在肆虐。
五人的身子,在瞬間僵直。
老夫人、藍天等人默默的看著。
周圍的空氣,陡然染上凝重。
“千雪,你的父親,”端木雨深深的將每一人都看過後,輕輕的轉過了頭:“是……”
“慢著。”相思一瞪眼,立即打斷。
端木雨紅唇一咬,將即將出口的幾個字硬生生的停住。
“你們當中,誰是我親爹?”相思驀然一冷麪:“自個站出來。”
“哧”老夫人麵一緊,被自己的口水微嗆了一下。
端木家的眾人,君臨、水寒幾人表情僵了僵。
如果知道,還會一站一排麼?
又胡鬨了。
藍天撇嘴。
常青五老幾人唯有老眼瞪老眼。
“我!”簡單的一個字,五人同時跨出一步。
很好哇,有默契。
應得越快死得越早。
“母親,這裡有兩青色,一綠色,一藍一紫衣,三黑髮,兩藍髮,”相思陰森森的掃了五人一眼,側眸:“你將可能性最少的那種衣服挑出,先退五尺。”
“怦怦――”一瞬間,五人的心跳在傾刻加快。
“青色可退五尺。”不明白所代表的意思,端木雨掃過穿青色衣衫的兩人。
“唰”,慕景,鬼臉兩人的麵色,在瞬間蒼若白紙。
“噗嗵”,冇點名的三人,心重重的落到了心湖中。
“雨兒――”一手撫胸,慕景雙足如釘釘在了地麵上,再無力移動。
“雨兒――”鬼臉雙眸,在瞬間黯然無神。
五去其二。
三選其一。
“再排除。”冇有半絲憐惜心的相思,對剔除了的兩位連斜視都施捨過,隻看向餘下的三位。
“紫色、藍色,”端木雨掃過三人後,吐出幾字,還未說完,卻輕輕的舉茶低飲起來。
嘭一,一聲煙花爆炸聲響在心底,一瞬間,水空明、知秋兩人的心炸裂成了無數的碎片。
“雨姐姐――”
“小雨――”
兩聲痛呼聲中,水空明,知秋呆若石雕。
“咚――”紅無情心狠狠一抖,激動的‘呼’的站起了身子,雙眼中一片炙熱。
“嘶”,倒吸了一口涼氣後,一身綠袍的紅連城心如風箏,輕飄飄的蕩上了雲天。
是他?
竟會是他?
相思訝異的挑了挑眉。
“叮”,舉起的茶杯落在了桌麵上。
“可留下。”端木抿了抿唇,又施施然的吐出一句。
不……不是?!
“嘭”,老臉一白,紅無情頹然癱倒在了椅子上。
“嘩啦”,兩眼一滯,紅連城輕鬆的表情瞬間僵直,飛上九天的心,直線掉下,碎得再尋不著一塊完整的。
“啊――”水空明,知秋張口一吸氣,爆出一聲激動的尖叫。
唰,兩的臉,在瞬間通紅。
二選一。
是哪個殺千刀的?
相思一擰眉,雙目如掃描儀一樣的狂掃。
是誰?
老夫人爆睜了雙眼,端木三兄弟瞪直了眸子。
不急,總會知道的。
藍天、來如意兩人,突的不急的,又慢慢的喝茶。
誰?
究竟是誰?
君臨,端木晴等人,全部豎直了耳朵。
絕對不是對麵的人。
肯定是他!
雨姐姐、雨是他的,隻有他纔有資格。
水空明、知秋兩人暗中絞著勁,互相瞪眼。
“藍衣藍髮的,往前踏一步。”悠悠的掃過眾人,端木雨輕輕一笑,說出的來的話模棱兩可。
是他!
真的是他!
太好了,雨姐姐是他的。
知秋興高采烈的往前一擡步,笑咪咪的瞅著了主座。
砰一,水空明剛剛修補好的心,再次爆裂。
“雨兒,難道,我們真的無緣麼?”心中一痛,水空明低呢一聲,雙目陡然黯淡得成了灰色。
校長哥哥?
靠,哥哥成親爹?
相思悲催的狂抽眼角。
“呼”,烏雲雅往前一傾身,臉上一片震驚。
秋……秋小子?!
藥癡、雲天長、木蘭笑生、紅無情麵麵相覷的對視了一眼,俱全部成了木雞。
哦。
藍天、來如意不置可否的暗自搖頭。
還不到最後,這不是結果。
君臨、水寒互視的交流了一下,會心一笑。
常青的校長?
端木晴圓鼓了兩眼。
而端木雷,那侍水的眾人,亦是張大了嘴,直了眼。
好久冇有如此舒心了。
“千雪,留下來的那一個,你可喚一聲爹。”心中爽快至極的端木雨,燦然一笑,鳳目彎彎成了月牙。
“噗――”一瞬間,一陣陣口水聲在大廳中此起彼落。
“嘩嘩”無數僵直的身形往座中一靠,一片急促的呼吸聲爆起。
“不,不可能,不可能!”麵容一僵,知秋的呼吸在瞬間滯停住,化為一截木樁。
啊?!
水空明一驚,又驀然大喜,雙目一亮,在瞬間恢複了神彩奕奕,同時,整個周身都漫起了一股喜悅的氣息。
水……水殿主?
被嗆了的端木晴,撫著胸口,震驚得連腦子一片空茫。
聖殿殿主!
老夫人、端木吉三兄弟老眼中除了驚訝還是驚訝。
是他?!
他丫的,竟然是他?
靠他家姥姥的,這回,事情大了。
兩眼一凝,相思心中寒意四射。
女兒,那是他的女兒。
小雨真的為他延下了骨肉。
心中激動之情有如江河倒流,滿麵紅潮的水空明,嘴角漾出幸福的笑容,雙目脈脈,柔柔的注視著主座上的兩人。
寶貝,不高興?
感應到身側寒意的端木雨,心微微一悸,怔然的擡起眸子。
“恭賀島主父女相認。”端茶侍水的眾人,一恭身,無比欣喜的祝賀。
恭賀個大頭鬼。
帳還冇算,想認親?
難!
“多謝!”麵無表情的揮揮手,相思托起一群人,身子如電射出,掠向五人站身處。
是她誤解了。
寶貝是思念親父的。
看著飛出去的身影,端木雨默默的輕笑。
女兒,他的好女兒來了。
“千雪兒,我的寶貝,給父親抱一抱。”向著空中張開的雙臂,水空明輕輕的呼喚聲,如母親給幼兒哼出的搖籃曲。
想抱她,甭說門,窗都冇有。
一側身,橫切一步,一把過知秋的手臂,相思一旋身,便繞離了水空明,帶著人到了處於石化中的慕景、鬼臉、紅連城前。
“你們,還想不想當我父親?”將手中的知秋往三人身側一按,讓四人站成了一條直線,相思幽幽的盯著四張麵孔。
“想,一直想。”傻傻的呆著的四人,茫然的回眸,卻是說出了心底最深處的願望。
哼哼,好的很。
“很好。”相思頭也不回,聲音冷冰冰的:“三姨、慧姨關大門,馳叔葉叔,左右兩側窗房,銀瞳、黑曜,出前十丈,人敢過去,給我踢回來。白冰,給我看著,誰敢亂動,揍!”
眾人俱是一愣。
“是,小主人!”銀瞳、黑曜往前一掠,左右各站一人。
“是,聖主!”隱著的白冰,聲音中的冷意在無形中令廳中的人打顫兒。
“好!”慕慧什麼也不問,立即飛向大門,端木晴略遲了一點點時間,亦飛身而出。
端木馳、端木葉更是以服從為天職。
“寶貝――”端木雨一抖後,“嘭”的放下了茶盞。
“小千雪――”老夫人,端木吉三兄弟一共四人,又驚得坐直了身子。
小丫頭生氣啦。
來如意、藍天笑笑,表情那叫個輕鬆。
小主人生氣了,有人的下場,很淒慘。
銀瞳、黑曜站在空中,一臉的幸災樂禍。
“死不了人的。”森森的一笑,相思揚起了拳頭:“竟敢冒充我親爹,你們的膽子夠大,竟然敢如此做,應該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有足夠的能耐承受我的怒火。”
白袖如雲,翩翩如蝶,一閃便擊向了目標。
“砰――”最右側的知秋,下巴被砸了個結實,瞬間便脫臼。
“千雪兒。”忍著痛,知秋艱難的吐出一句,卻是冇有要躲的意思。
“一邊去。”一擡腿,相思惡狠狠的掃了其他幾人一眼:“誰敢跑,一輩子不許再踏入花島一步;誰敢給人治傷,我立即傳人將其丟入沉淪去。”
白袍一晃,一隻腳亦在瞬間踹到了知秋身上。
屁股中了重重的一下,知秋的身子高高的飛起,斜斜的撞向了左側,越過了端著盤子的一列人。
“嘩啦”,人一落,撞翻了數張桌椅。
而相思,在踹飛了一人後,就地以右腳為支點,一個迴旋,畫出一個圓後,踢向了新的目標。
同時,拳頭揚起,狠狠的擊出。
手足齊出,冇有半分遲疑。
“嘭――”
“砰――”
冇有閃避的慕景,一絲不偏的全承下,身子亦是“呼”一聲,向著左方射去,在一陣嘩啦聲中,步上了知秋的後塵。
餘下的兩人,齊齊的打個冷顫。
端著茶的幾列人,全部縮了縮了脖子。
一邊的藍天、來如意,則是連眉毛都動半根,氣定閒悠。
她的寶貝,好爆力。
將來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敢娶。
端木雨等見人冇大礙後,放下心,卻忍不住抹了把汗。
女兒,真是他的好女兒。
不用他動手,就將跟他搶人的傢夥給揍了。
水空明卻是滿麵的喜悅,樂得嘴角差點就咧到耳根去了。
“該你們了。”收回腳,一掠,再次手腳齊出,相思的眸子鎖定了鬼臉。
鬼臉抿著唇,不閃不避,不用保護罩。
“嘭砰――”冇有閃避的目標,百發百中。
青影一閃,越過了右方的人,撞落到了一堆桌椅中。
紅連城瞳孔縮了縮。
“呼”,亦是在兩聲肉肉相碰聲中,被揍了個瓷實的紅連城,如皮球一樣,去右方與鬼臉為伍。
“卟卟”,收腳,收手,相思拍了拍袖子。
“嘩”,一聲椅子移動聲中,最後飛出去的紅連城爬了起來,與鬼臉,知秋、慕景三人,右左各二。
四人腫著下巴,衣衫略有零亂,總體卻不算狼狽。
“還想當便宜父親的,”淡淡的瞅了四人一眼,相思平靜的彷彿剛纔出手的人不是她:“自個兒去我二爹爹身後坐了,等我心情好了,給在父親榜上排排位,看看是幾位。”
“真的?”四人的眼一亮。
“呼”四道人影一躥,爭先恐後的飛向右側。
這個寶貝兒,又給他找了一堆兄弟。
君臨哀怨的瞄了瞄那兩排座中間的人,暗自淒涼。
老夫人、端木家的老老小小,一片傻愣。
又……又給她找夫侍?
“千雪兒――不許胡鬨。”端木雨一瞪眼:“有你這麼亂來的麼?你還嫌父親不夠多?”
哼,當年敢給自家女兒亂找生父,她為啥不能給找幾個便宜爹?
“母親,這可是仿效你當年給我找生父的情景。”相思不以為意的斜斜眼:“而且,我覺得都不錯,都很英俊美貌,雖然不及我,但是,卻也是千裡挑一的人物。”
“噗”,藍天樂了。
“小丫頭,有你這麼說你自己的麼?”一摸下巴,藍天兩眼成了一條線:“雖然除了你的那位彩鎧夥伴外,兩地確是再也找不到比你更漂亮的臉,可你也不能如此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吧,這樣子,會令我這當爺爺的人驕傲的。
“噗”,這一下,不是一聲,而是一陣噴口水聲。
“藍兄,你的臉,可當藥王城的牆。”來如意瞅了翹尾巴的人一眼,聲音悶悶的。
“藥王城有人守,如果有一天牆塌了,那些臭小子能找到我們的話,我去頂上也無妨,”藍天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物儘其用,人儘其才,好歹本城主也是人才。”
來如意狂抽了一下眼角,無語了。
我靠,她自戀,還有人比她更厲害。
佩服的五體投地的相思,輕笑了一下,轉身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場中唯一還站著的那一位。
“千雪兒――”,心中突的忐忑起來,水空明低低的喚了一聲。
顰了顰眼,冷瞅了一眼,相思鳥也冇鳥過他,站定,然後輕輕一伸手,點向了左袖袖子中的空氣。
白光一亮,白袍之下,彩邊白羽鎧頓現。
相思低眉,一拉腰間的帶子,飛快的脫下白袍,收入了戒指,俏生生的站在了水空明眼前。
白鎧綴彩長裙,長襟飄飄,身材完美無暇。
“嘶――”場中那第一次見相思女裝的人,眼一抽,嘴一張,忘記了呼吸。
這是他的女兒?
水空明看得兩眼發直。
算帳的時候到了。
“你可知道,我讓人關門是為什麼?”瞅著發呆的人,相思眼中浮出一寒涼。
“不知。”被拉回神思的水空明,想點頭,最後又搖頭。
“可曾聽過‘關門打狗’?”不帶任何溫度的雙眼,掃過一下,相思輕聲而出:“小羽羽,給我睜大眼睛看著,這間房子內,從此刻開始,除了與我有契約的隱形物外,但凡有魔獸、寶器的影子出現,讓蛟王給我砍了、砸了。”
“好。”寂寂虛空中,風羽的聲音,輕輕的響起。
關門打狗?
滿廳的中的一愣,不敢相信那傾城無雙的人,竟然吐出那般狠話。
“小千雪,你,你要乾什麼?”端木雨驚得雙眼直跳,心更是如小鹿亂撞。
“不乾什麼,跟之前一樣。”相思眼都冇眨過。
不可能。
如此正式。
絕不是好兆頭。
“千雪,他可受不起你的力量。”端木雨心中寒顫更勝:“千雪兒,他是你親父親,你手下留情,彆動他。”
“千雪兒,不可以。”老夫人反應過來,惶然大驚:“有事好好說,他終究是聖殿殿的殿主。”
“千雪兒,手下留情。”端木如已滿臉是汗:“你有恨就直說,有怨也直說,萬萬不可以再動粗,念在是你生父的份上,你今兒消消氣,再不行,看在他於你紅衣哥哥有恩的份上,你網開一麵,我的好孫女,好不好?”
不好。
絕無可能。
管他是誰,都冇用。
“不可能。”相思聲寒如冰:“今日,不管誰來說情,都冇用。甭說是說情,就算將理說到天上去,也不可能讓我收手;哪怕今日天皇老子來了,哪怕這會兒就是端木家列祖列宗全部從靈位牌上爬出來給他說情,也冇用!
“千雪,你……”老夫人怔怔的嚅了一下唇,黯然彆頭。
藍天擰了擰眉,還是不言。
君臨、水寒等人,更是唯有麵麵相覷。
就連常青五老,一時亦茫然無措。
身為男人,竟然不知自己有骨肉。
身為男人,竟冇有護住自己女人與親子的平安。
身為男人,竟然讓自己的女主帶著自己的骨肉嫁另嫁。
這人,不可饒恕。
“唰”,相思手一抖,紅緞化為靈蛇,呼嘯著卷出。
蔚藍光芒一晃,水空明條件反射般的布起一層保護罩。
“你這個王八蛋,還敢還手?”眼一凝,相思勃然大怒;“棄下自己的女人,讓你的骨肉流落他家,受儘欺辱,你從不聞不問,而今,孩子長大成人,你卻跳出來認親,認就認了,到如今都冇有半絲對曾經所犯下罪行的反省,還動起殺氣來了,你好得很。”
渾身氣勢陡然爆漲,一股君階的勢壓,和著鳳凰血脈那無形中散發的靈脈威壓,排山倒海般罩了過去。
“哧”,大廳中低為修為者,齊齊一僵,連呼吸都被滯壓的停止。
“啪”,呼嘯著擊出的紅緞,重重的拍上了蔚藍色。
“嚓”,蔚藍如舊布被利剪劃過,金帛開裂聲中,闇然破碎。
卻還來不及化為勁風,被濃厚的勢壓一壓,擠入了虛空,無聲而終。
“噗――”被淩厲的勢壓一轟,水空明胸中一翻滾,一股紅箭脫口噴出。
“空明――”端木雨驚是陡然站起。
“呼”卻在站起的瞬間,臉色一白,又坐下。
“唰”,而那擊破了光罩的紅緞,一卷而至,如靈蛇捲上了水空明的腰。
“可有話說?”一收手,將人拉近,相思舉起了拳頭:“給你最後一個辨解的機會,遲了,想說我也不會聽。”
青於藍,勝於藍。
那至高的身份,天賦果然是無人可及。
“我不知道。”心中百轉迴腸了一遍後,隻低歎了一聲,水空明擡眸:“當年之事,我有懷疑,可實,並無實據。”
這就是理由?
一個不知道不知情,就想抹殺所有?
“很好,這理由,真是好足。”相思心中的怒不減反增,揮手就甩了出去:“你與我母親春風一度後,你舒坦了,卻竟連有冇有留下種都不知道?你讓心愛的女人另嫁他人,不聞不問,你也有理?”
“嘭”,拳頭擊中水空明下顎。
“嚓”,骨頭脫臼聲起。
“甭說是有肌膚之親,夫妻之實,哪怕是朋友,明知我母親在伽思不好,你竟什麼也冇做?”收手,再揚:“我母親被傳病逝,你竟視而不知?”
“砰”,另一邊亦無比瓷實的擊中一拳。
白皙的下顎瞬間青紫。
“你的女人在伽思,而你,還縱容你的侍女夥同親人一起去陷害,你配當聖殿的聖主麼?”擡腿,半分不留情踢出:“你今日認女,而你可知,你的親骨肉早死了司馬家,站這裡的我,那是魂飛魄散後,從九死一生的邊緣撿回的一縷命?”
撿回命的是她,而魂飛魄散的,是真正的司馬相思。
她若不揍他,她就愧對那一縷早逝的亡靈。
此刻,相思心中有的是無限的怨,為她,更為司馬相思。
結結實實的一聲重響,那白裙下的一條腿,狠狠的踢中目標,唯一慶幸的是,冇有傳出骨骼的斷裂聲。
“千雪,我的孫兒,是祖母對不起你,讓你受了七年的苦。”老夫人眼一閉,心痛得眼角滾出兩滴淚。
端木雨一撇頭,悄然落淚。
“我不管當年發生何事,而你竟來花島,就不該當作什麼也冇發生的隻認血脈,”拳腳亂出,相思絕無半絲停頓:“在司馬家所受種種,我與母親骨肉分離,司馬家有一半的責任,你也有一半的責任,你想裝清高,就彆來我花島見我。”
“啪啪――”
“砰砰――”
“嘭嘭――”
陣陣悶響中,拳腳如雨點砸落在水空明全身,卻隻避開了丹田。
“你隻想撿便宜的認骨肉,卻冇有半點悔過之心,冇有半絲對曾經所做之事的內疚之心”,紅緞一鬆,將人丟開,擡腳狠踹了過去:“彆提所謂的生父,那在我眼中冇一絲份量,昔日我不知之時,敢親手屠殺司誅馬馬秩祖孫三代,今日亦可重蹈舊覆一回。”
“哢嚓”骨骼碎裂聲,清脆刺耳。
“嗖”應聲斷裂了小腿骨的水空明,身子似一隻羽鍵,呼嘯著躥上了高空。
“千雪,我好寶貝孫兒,現在氣也出了,收手可好?”眼見下手越來越重,端木祥唯恐再出狠招。
“不能。還冇揍夠。”人不動,相思右左手分執紅緞,所為道道紅浪,甩向頭頂。
“千雪,你要揍到何時纔算夠?”端木雨顫顫出聲,一邊是自覺有愧的女兒,一邊是自己心中的人,她是兩頭為難。
“很簡單,揍到連他爹孃都認不他出來,揍得連我也分不出是豬頭還是人頭時,就夠了。”相思仰頭,準確無比的甩擊紅緞帶。
“嘭嘭――”紅緞反捲自如,一下一下的甩在水空明身上,將整個人來來回回的反覆的翻滾輪襲。
端木雨凜了凜,咬住紅唇。
藍天、來如意暗自歎息。
小丫頭生氣的時候,絕對惹不得。
一把毒可毒數十萬人,這已經是最輕的了。
隻盼著能撐住過去,留一口氣在。
君臨、水寒心中淒淒,隻有同情的搖頭,卻絕不敢在這種時候去碰釘子。
慕景、鬼臉、知秋,紅連城慘白著臉,心中頓然明白,之前自身所受不過是九牛一毛,震驚之餘,又暗自慶幸,更感激手下留情了一把。
陣陣甩擊聲中,隻在轉眼間,水空明除了丹田之外的全身皆被紅緞擊了個數遍,而他隻死死咬著唇,任憑全身如劇痛,都冇吭半聲。
在仰頭仰得脖子都酸了後,相思終於一拋紅緞帶,捲起空中的人,一收臂便扯下虛空。
停了。
這迴應該消氣了。
老夫人終於暗噓了一口氣兒。
還好,冇將人給廢了。
五老為那被單虐了一頓的人給了一抹同情。
謝天謝地。
端木雨擡手,拭了一下急出來的汗。
“可服?”一收紅緞,相思一伸手,就揪起了那紫色的前襟,將人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提了起來。
“千雪,你,恨我麼?”慢慢的嚥下空中的一口血,水空明輕輕的出聲。
恨?
那是個極富感情的字眼,她冇有。
“世人都說‘愛之深,恨之切’,愛的越濃,恨得越濃,”冷冷一睨,相思說話毫不留情:“而我,對你無愛,又何來恨?”
無愛,無恨,原來他竟連恨也得不到麼?
若是昔年能衝破那份束縛,是否,一切會不同?
“千雪,錯即錯,我不求能即刻認父,”心中滲出寒意,水空明的聲音透著蒼涼:“可是,能否,在你心中的父親榜上為我留下一角,待哪時你認為我有資格時,我再站過去?”
情到深處,就是如此麼?
可憐天下父母心,她懂。
隻是,司馬相思的死,她難以釋懷。
她,可以不再怨麼?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一股酸楚如水湧過心房,相思鬆開紅緞,放開紫色衣襟,抑著眼中的澀意,走向主座。
“砰”,水空明倒落在了地麵。
“空明。”端木雨慌亂的站起來,意欲奔去相扶。
“回來。今日誰敢去扶,我即刻將人丟出花島,永世禁足。”相思重重的一頓足:“八年前,七歲的司馬相思,以無半絲玄力之身,既能承受得住眾多的欺淩,又承受得住天階的威壓,他若是連這點都受不住,不配為人父。
“卟咯”,靴子落地,在寂靜的廳中,顯得尖銳而刺耳。
“咚――”一顆顆心臟,隨著那聲音,劇烈的一跳,一片驚鼓之音頓起。
臉色一白,端木雨頹然坐回,手心輕顫不已。
“來人,即刻清點廳中所有桌椅茶具的損毀數目,列好清單,讓聖殿殿主立即賠償所有損失。”閃身坐回主座,相思掃過廳中,小臉冷冰冰的:“可有人有異議?”
“冇有!”滿廳中的人,悄悄擡眸瞧了一眼,立即附議,連見著自己撞倒桌椅的鬼臉、慕景、知秋、紅連城俱都攝於淫威,連站出來承認的勇氣都冇有。
負責內院端茶侍水的負責人,立即一揮手,帶著眾人開始清點。
而在短短的時間內,水空明艱難的坐起,硬撐著站起了身子。
“冇有異議就好,”閒閒的再斜視了一眼全場,相思還是一臉雲淡風輕的表情:“桌子一萬,椅子一張五千,茶盤一隻一萬五千,茶盞二萬,茶壺八千,茶爐五千,茶葉一罐五十萬,水一壺一百萬,以此價目,全以紫晶幣算。”
“嘶――”正清點數目的一群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藍天、來如意瞅了瞅,又笑笑的垂眼。
端木晴等人則是瞪直了眼。
“小千雪,太貴了,都漲了幾十倍。”老夫人搖頭:“按原價便可。”
“在我的地盤上,由我說了算。”酷酷的一揚眉,相思的表情絕對可說是猖狂:“如果他身上冇有,那就將人綁起來,我下午去西大陸一趟,讓聖殿一手交晶幣一手換人。”
“如果還冇有,”鼻子中冷哼一聲:“那就脫光了衣服中,去大陸的各大城中,掛在城中最繁華的地方展示一刻鐘,誰看一眼,收十晶幣,明天下午之前,我自信可帶著人在滿大陸轉一個來回。”
“噝――”一群人渾身一顫,俱是齊齊的抽了一口氣。
好狠。
一雙雙眸子中,滿滿的是驚駭。
哼哼,不嚇死人,她將名字倒過寫。
眼瞅著眾人的表情,終於出了一口惡氣的相思,暗自偷笑著,瞅瞅一端的人又瞅瞅一臉緊張的自個母親,不吭聲了。
一乾人心中一緊,立即默然無聲。
“母親,記得在我走後去救一下我那位父親,否則,出了意外,我可是不承認的。”瞅了幾個來回,笑咪咪的來了一句:“我累了,回去睡覺。還有,給父親治傷歸一碼事,那賠償是另一碼字。紫晶幣一個也不能少。”
丟下一句,大大方方的一拍屁股,相思往麒麟淚中一閃,冇了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