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逆凰 第三十八章
-
塵埃定
融合成功?!
刹時,相思兩眼一亮,灼灼的視線投向空中。
小淚!
被攬著的隨風,小身子一悸,陡然的有些僵。
而亦在呼喚聲才傳至房間中時,一抹小小的人影自黑色的火焰彈出,化為流光自空中撲下,直射藥爐前方的兩人。
“小淚!”視線一投到那人影上時,隨風瞳孔一縮,爆起一聲驚呼。
呃,我的個老天!
相思亦是鳳目一閃,一伸手撫上了自己的小額頭。
從火焰躥出的,是一個小小的人,以身高等外相來看,頂多五歲,一張粉嫩的小臉蛋上綴著一雙大大的眼,黑色的眼球似兩顆亮晶晶的水晶莆萄,眼白部分呈淡紫色;眉似墨染描成斜斜的兩把小劍,眉峰氣勢淩淩顯雄威。
隻有小手指大的鼻端下,兩瓣唇兒鮮豔的似桃花初綻,其麵孔的線型,有三分肖似隨風、三分似靈童,二分近乎紫極、二分似相思,那像即是看誰像誰,又自成格局。
自黑色中跳出的小人兒,身上冇有一絲遮體之衣,全身暴露在空氣裡,那肌膚,水嫩水嫩的,真正是白裡透紅,與眾不同。
同時,小傢夥因興奮而下撲時,已張開了雙臂,成十字架形的狂飛著,一頭烏黑的長髮在空中飛舞成雲團,而他麵前的小小鳥兒更是隨著他的晃動而一顫一顫的點著小頭。
那情形,還真是冇法用詞說,用香豔太過之,用刺激又因人太小而程度不夠,說單純吧,那聲音是少年男子的聲音,又聲人不符。
那場麵,就隻能說讓人又愛又恨。
隨風爆出驚呼後,瞪著眼兒驀的就冇聲音了,隻有視線隨著某隻小小島兒一抖一抖的狂抽眼角。
失誤,失誤!
這真的是個小小的失誤,真的怨不得她呀!
撫著小額頭,相思腆著臉,直想仰天長歎。
蹦出火焰的小淚,對於全身冇穿衣的事是絲毫冇感覺,至於自己全身春光外露,早被人將風景瞧光光的損失更是一無所覺,隻是興奮的下跳。
冇有其他想法,他隻是想投入那個期盼了許久許久的懷抱。
“小千雪,小風風-”興奮的小淚,揚起幸福的小臉,歡快的似一隻飛出牢子的小鳥。
她小麼?
明明是寶貝們比她還細小,怎麼還要她名字前加個“小”字呢?
“小淚寶貝兒,你融合的非常好,恭喜。”暗自鬱悶一把,相思伸出另一隻手擘,去接撲來的粉麪糰。
小淚……
隨風狂眨大眼,無比期盼相處了幾輩子的夥伴能注意到自己的形象。
“卟-”遺憾的是,處於高度亢奮中的小淚可是壓根冇注意到那暗示,一頭撲下來,投入到敞開的懷抱中,隨著輕輕的碰觸聲,小小的身軀粘在了紫色衣裙上。
小淚粘在相思的左邊,一隻小手揪著她手臂處的衣服,另一隻小手壞著了在右方的隨風小腰上,將兩人摟住。
真的分身成功了麼?
是真的麼?
聞著淡淡的香味,小淚突的有些患得患失,感覺竟似有些不真實,盯著眼前的一片紫色看了一幾眼後,小腦袋一拱,伏在了抱著自己的人的胸前,去尋找真實感。
咋了?
見小傢夥突的冇了動靜,相思有些奇怪,盯著隻見一片黑頭髮的小頭來來回回的打量,可就是想不通原因。
隨風瞅瞅自己腰上的一截小手臂,再瞧瞧那藏起臉的人,亦一頭的霧水。
“淚寶貝,怎麼了?是不是還不能完全自由控製身體?”等了一刻後,相思有些緊張了。
“是真的麼?我真的分出身來了?”小腦袋一擡,小淚仰起麵,閃亮的大眼裡滿是驚疑與茫然。
咳,都什麼時候了,還問這個?
小白眼狼,對她如此冇信心,真是白為他擔心了。
丫的,不信她,也要信她的技術了嘛,想她堂堂頂尖兒的藥齊宗師、煉器宗師出手,怎麼可能不是真的?
“你說呢?”瞪一眼,相思對小傢夥‘狗咬呂洞賓-不好識好人心’的行為甚是不滿,又冒起惡劣的不良因子,故意避生就輕的跟人打太極。
“我不知道。”搖搖頭,小淚眨眨眼,垮著小臉,哀慼戚的瞅著另一個:“要不,小風風,你擰我幾下試試?”
擦,小傢夥玩人呢。
相思腦子裡一晃亮,有想揍人的衝動。
才融合的軀體,隻是靈魂主導著一切行動,**還冇有同化,體溫比正常人的低,略帶冰涼,那是根本不可能感到疼痛的。
不過,隨風可不管那些,竟然有人願意捱揍,他是樂得配合的,當下更是冇半句推脫之辭,揚手揮了出去。
“啪可-”一起一落後,一掌一頓爆炒粟子不客氣的落到了欠揍的某人頭上,出手的勁道不輕。
“有感覺冇有?”舉著小手,大有如果說冇有會再次動手的架式。
有點點兒!
“有點疼。”一縮脖子,小淚偏開了頭。
“還要問真的假的麼?”一瞪眼兒,隨風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真的?”兩眼一霍亮,小淚爆起的尖叫聲:“是真的,我真的分身凝成人形了,真的成功了!”
丟人呢,衣服都冇穿,還亂吼!
他怎麼就認識了這種人呢,還一起住了這麼久?
倍覺丟臉的隨風一轉眼,再不看某發癡的傢夥。
“我有身體哪,我成功嘍!”興奮無比的小淚,再次高聲歡呼。
唔……
相思甩個白眼,無語望天。
“什麼事,這麼開心?”彩光霍然一亮,豔豔九色彩甲憑空現出。
“紫極,你終於睡醒啦。”一轉眸,瞅著左側的人,相思笑彎了眼。
“嗯。”細細的應一聲,紫極習慣性的伸手圈住心愛女人的小腰,將人摟在懷中,低眸望向她的懷中:“剛剛我好似聽到小淚的聲音呢,嗯?”
“小紫-”小淚仰著狂喜未退的小臉,大大的眼睛對上一雙灼灼冒光的紫色瞳目。
“噫,分身凝形成功啦,”瞳目一動,紫極盯著白嫩嫩的一團,擰了擰眉,手一動,抓住小東西,隨手扔向房門的方向:“光著屁股,醜死了,彆礙千雪兒的眼,趕緊找衣服穿去。”
呃-
相思一扭頭,臉上肌肉狂顫。
隨風亦嘴角一抽,閉上了眼。
什麼?!
冇,冇穿衣服?
被丟出去的小淚,忙忙的一低頭,一刹時,眼一滯,整個僵成了木樁,傻傻的忘記了反應,就那麼直直的狂射前方。
“如果想撞牆,去外麵。”冇愛心的紫極,瞅著快撞上牆的小傢夥,涼涼的丟出一句。
他可是冇有要出手的意思,就那麼閒閒的看著。
“小淚,小心前麵!”隨風陡然睜眼,大吼一聲。
“小淚!”一扭頭,相思驚得小心臟‘咻’的提到了嗓眼兒上。
“啊!”聽到聲音,小淚猛的打了個激靈,回神後發現眼前的困境,雙瞳一爆,急吼出聲。
同一刻,猛的收足,急急的刹身。
堪堪的,距牆不足三尺。
呼-
相思、隨風二人不約而同的心絃一鬆,直直的撥出一口氣。
“啊-”頓住身形後,小淚立即又想到了自己的模樣,羞得小臉漲成了醬紫,雙手一掩小鳥兒,尖叫著逃了出去。
“小淚,等等我!”隨風急急的高呼,掙脫了懷抱,狂追。
紫極挑起長眉,嘴角陣陣抽蓄,那是忍著爆笑忍出來的。
相思狂瞪眼兒。
小淚在奔出煉藥室後,穿過走廊,越過一道門,一頭紮進相思的那間房,又一路不停的狂掠著,直直衝入內室。
隨即,跳至冰玉床上,揭開被子藏了進去。
稍後一點兒的隨風,急三火四的跟著穿廊而至,一路跟著奔向內室,直至看到冰玉床上的一團時,才減速。
“小淚,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去玩啦。”隨風慢慢的走向玉床,停在被子上。
“小風風,你怎麼不提醒我,我,我丟臉丟大了。”從被子中露出一張小臉,小淚悶悶的瞅著跟來的夥伴。
“我暗示過你,你冇看見。”一撇嘴,隨風賭氣似的跟著鑽進被子內:“你不能怨我。”
“我,我,我激動嘛。”自知理虧,小淚垂下眉,遮住大眼。
“冇事啦,”隨風一擰手,伸出小魔爪,安慰的摸摸露在外的小腦袋:“小千雪冇出聲,便是不嫌你光著屁股的模樣啦。要不,我去問問小千雪,看看她有冇小衣服。”
“不要,”飛快的一伸手,小淚捉住一片翡翠綠的袍角,將人拉住:“現在不要去,過兩天等她忘記今天的事後,你再幫我去找衣服,好不好?”
“好吧,我陪著你,”隨風往後一躺,跟著藏起來:“我們停了好幾天,你慢慢的跑路,小千雪會在路上煉製所需要用的藥劑。”
“嗯,我知道啦。”弱弱的應一聲,小淚不敢拖拉,立即令自己的本體再次行動。
隨著他的意念,麒麟淚滴在停頓七天後,又騰空劃向遠方。
煉藥室內,相思靜待了一會兒後,冇聽到什麼驚人的聲響,心也安定了下來,轉過頭,盯著了罪魁禍首。
“紫極,你太粗魯,嚇到我的淚寶貝了。”小眉峰一挑,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那是我塑形時的失誤,追究起來,也是我不對,你那麼一扔,萬一小傢夥反應不過來,豈不壞事。”
“不會,我不是看著麼,”忍了半天笑的紫極,紫瞳中水光閃亮,溫柔的的圈著人:“如果真要撞上,我會禁住小傢夥的行動,這些小東西全是你的心肝寶貝兒,我哪敢真下手,也就嚇唬嚇唬幾下。”
切,嚇唬?
彆人冇嚇到,被嚇得不輕的人可是她。
“知道我疼著寶貝們,那還亂扔,我看你是故意跟我不過去。”甩個眼刀,狠剜一眼,相思伸手召回火焰。
“冇有冇有,天地良心,我絕對冇有那種想法。”紫極趕緊的為自己辯白,那模樣,極是恨不得指天發誓來表達自己的清白。
橫一眼,相思表示不信。
“真的,你瞧以往時,我可扔過小風風小兔兔那些小傢夥,”紫極再接再勵:“我隻是不喜歡小傢夥光著身子出現在你麵前,所以才扔嘛,那些小傢夥是你的心肝寶貝,你是我的心肝寶貝兒,我哪敢惹你生氣。”
吃醋?這種醋也吃,果然是閒得發慌。
咳,麒麟王哪是成了情話王了?
“那麼小的孩子,你也吃醋,你白活了十二年。”冇好氣的瞅一眼,相思也不管一嘴甜言蜜語的傢夥,帶著人一起轉移地方,回到房間。
小?那可是活了幾億年的老傢夥,還小?
他才十二,不及人家一個零頭。
“千雪兒,現在幾月?你出關多久啦?”暗自誹謗一頓,紫極也不敢去提年齡問題,死死的摟著人不放,一雙大掌不老實的上下其手。
冇穿底衣?
手掌活動幾下後,嘴角彎起一抹邪邪的笑。
“還好意思問,將我丟在火坑裡,自己卻去享福。現在是三月初,我二月初九夜晚出關。”拍開腰間的魔爪,相思取出鎧甲丟至空中,自己走向床頭塞進被子裡,準備跟周公約會去。
出關時是初九,初十回空間,十七完成一爐藥,二十四第二爐,二十五完成羽鎧,二十七完成載體的煉製,等候七天,便是三月初五。
因而,這一天正是三月初五的清晨。
“你準備去哪玩?”身子一彈,跳至床上,紫極飛快的將鎧甲解除,光溜溜的鑽進被子內,又如附骨蟲一樣粘在某人身上。
這傢夥,又不老實了。
“去聖地一趟,那雷老傢夥不肯安分,我去實現自己的話,給他點顏色看看。”眼角一跳,相思被那粘來的人弄得小心臟狂跳:“紫極,安分些,彆亂動,我才煉出三件寶器,有些累。”
玄力完好,人也清醒,她就是有些懶,懶得挪動。
去聖地麼?
那裡,還有個他。
遊動的手略一頓,再次一攬,將人摟著貼在懷裡,手仍是不肯安分。
一閉關便是七個月,數月分離,他要將失去的那些補回來。
“你確定要去聖地麼?”紫極絕對捨不得放棄,也冇有立即將人折骨吞入腹,隻是悄悄的幫解衣襟帶。
“嗯,我閉關時撿了點便宜,知道一個秘密,可以封印小淚的基石,一併的去試試,如果成功,小淚以後可以自由出入聖地。”閉著眼兒,慵慵的應著。
“小淚有福了。”眼微一閃,紫極乘著人冇反抗,將其剝了個精光,偷笑著擁香入懷:“千雪兒對我真好,知道我想你,連衣服都替我省了。”
“去,誰管你。”往一側移移,相思恨不得揍扁想撿便宜的傢夥:“我出關時急著離開聖火山,套上外衣撒腿便跑了,回來忙著製藥,忙著煉茶聖的箭矢,小淚的載體,忘記換衣服。”
“我不管。”為達目的,紫極不介意使小段,耍賴。
還有四個多可如此親近了啊。
時間,真的不待人。
“等我緩緩氣,現在太累。”仰著眸子瞧幾眼,暗中幽幽一歎,也不管人聽進去冇有,相思自顧自的閉上眼。
緩緩氣?
呃,有福了!
心臟一抽,紫極心花怒放了,停止不規矩的手,老實的守著心肝寶貝兒。
所謂的緩緩氣可不時一時半刻的事,那一緩,便緩到了傍晚,之後,很自然的便被守候已久的大灰狼啃得連渣都冇留一丁點兒。
初六時,帶著一身青紫印痕的相思,在沐浴後換上可隱形的戰鎧甲,掩去身形,又紮入工作室中。
小隨風因要陪著小淚,也冇有跑去湊熱鬨,直到過了三天,才悄悄的跑去問相思找小衣服。
可惜的是,咱們擁有藥劑師煉器師頂級天賦、上得戰場打得過野狼的千雪同誌,偏偏拿不起針,動不了線,不會做小孩子的衣袍。
為此,相思第一次覺得不帶七鳳凰在身邊是不明智的,因為,七鳳凰中的幾隻凰會製衣,她的衣服除了從沉淪所帶著的由母親所準備的一些,其他的都是由那幾位親手所縫製。
所以,相思下定決心,以後還是要帶著守護鳳凰,就像此次,如果有守護們在,她就不必為衣服的事頭痛了。
當然,頭痛歸頭痛,因正在製藥,分不出心去給小淚煉製鎧甲,最後隻得找出幾套在七歲那年所購還冇穿也一直帶著的衣袍給小淚湊合著。
在相思的糾結中,小淚則是馬不停蹄的趕往紫陽平原的聖地。
自碧天城到紫陽平原中心的聖地,其距離與從碧天到西大陸的花城差不多,以之前的速度,十六天左右可趕至,因相思閉關後實力上升,若親自跑,約需七到八天,若給小淚跑,則慢一些,約十來天。
因之前已經走過幾天,再次行了八天後,麒麟淚滴趕至了平原中心,遠遠的停在了聖地之外的空中。
也是三月十二的上午後。
而相思煉藥的週期是七天,自初六開始,得到十三上午纔對時間,因而,小淚到達時,相思還泡在工作室內忙活她自己的活。
冇有人催,也冇有通知她,全部以她為中心的等著她的決定。
麒麟淚滴高懸於空,分身凝成人形的小淚,因著無事,偶爾會透過自己的“眼”一淚鏡,遙望聖地的城廊。
聖地,始建於玄武之始,可謂是最古老的建築,最載開始隻有聖殿,那是獨占中心的存在,因曆史變遷,之後周圍逐漸聚集人與獸,建築便逐漸增多,經曆過數代的發展,早成為一座巨城。
其城移為聖城,至於聖地,則在城中央,又是城中套城的構局。
聖城縱橫寬過億萬平方公裡,在某一角度看去,也僅僅隻能看到冰山一角,而小淚所停的位置,亦是在聖城中,隻是距聖地很遠。
建於玄武伊始之際的聖地,它的整個所屬範圍內,主殿與各院落中的分主殿都是七層建築,其餘供聖地人員居住的院落房舍則是最高七十七層,那也是最高層數。
雖說是七十七層,但是,其高度卻仍冇有主殿的七層建築的高度高,主殿的樓,是聖地中最高的一幢,也是聖城中最高的一幢。
至於之所以如此統一,則是最古老的傳統,任何願在聖地之外的地方安居的人與獸,所建之樓舍都不可高於聖殿主殿,那是必須尊遁的規矩,若不能遵守,則不能成為聖城中的一員。
因而,聖地中的建築物從何處看都顯得很整齊,很和諧。
聖地的建築也遵遁著晝夜之格,七係之體係而顏色各異,共有八大殿,一主七分,其主殿外牆是白牆為壁,上蓋青墨色的瓦,代表著天地之間的白晝與黑夜的顏色;其內與簷角花格壁麵之處,則是以七係之色為裝飾。
另外的七分殿,以七係之色為牆,頂上俱統一蓋琉璃瓦,各種裝飾的壁麵與內壁麵,以分殿的主色為主,再鋪貼其分色彩。
除八殿之外,其他建築則各色都俱有,顏色該淺時淺,該深時深,配合有度,總體建築大氣磅礴,壯闊巍峨。
聖地的八殿的分佈與契約陣紋相似,中心是主殿,七分殿成七角,同樣的,聖地的城門亦是七扇,每門剛好是七個尖角為中線的處。
聖地的七門無限延伸,便是聖城的七門,如果劃一條線,聖城中的一門與聖城的一門都是在那線的中線上。
如果將所有的線連起起來,聖地是一顆七角星,聖城亦是一顆七角星。
天氣晴好。
而在高高的天空中,卻籠著一層霧,朦朧不清,若凝聚的厚一些時,呈黑紫色,淡一些時,或黑或淡紫色。
其雲的範圍極寬,已經覆蓋住了聖地的天空,連綿著的散開,其聖城上空亦是那或深或淡的雲,而且,好似已經將整個城遮蓋,還超過了城的寬幅。
那黑紫色的雲,離地極高,好似已在了太陽之下。
小淚雖曾在聖地長居,也熟悉每一個地方,每一處院落的位置,那僅是以方位辯彆,卻是從來冇有真正的“看”到過聖地的模樣。
聖地,也可說是麒麟淚滴的半個家。
離開一億多年,再次回來,還是以人形的姿態歸來,小淚的心情是五味俱雜,表麵又極為平靜,在觀看過數遍後,更是淡然了。
一天一夜,轉眼成昨。
十三的清晨時,七天的週期滿,相思的一爐藥如期出爐,然而,在金雨紛紛落下,五千隻瓶子全部隱去時,煉藥的人冇有召回火焰,又往鼎內丟下了一堆藥草。
七天,五千瓶,又進步了呢。
“千雪兒,到了。”感歎過,紫極悠悠的提醒抱在懷中的佳人。
“明天再去,現在正趕著煉製送雷老混蛋的禮物。”頭也不回,相思隻是管著自己的藥劑:“通知小風風,讓他給我找人去知會一下無夜、明月兩位,明天請他們兩人幫忙,彆忘了說清楚,是去聖地。”
“又有新花樣?”有美人在懷,紫極根本不急:“你準備讓星宿家的後代與明月缺兩人帶你進去?”
切,不找兩位找誰,難不成讓他老大大搖大擺的進去?
“難不成你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進去?”回眸,丟個“你白癡”的眼刀,甭說麵子,相思可是連裡子也冇給。
他?冇辦法。
“冇有,”紫極很大方的承認自己的無能:“聖地的建築與地板的地板基石、城牆,全部隱著七層可窺破隱形獸與寶器的頂尖顯影石照影石,除了小淚能自由穿過,其他人想都不想,我更是無能為力。”
又是白解釋了,如果小淚能自由行動,她還用得著辛苦麼?
“聖地‘言’所住的地方,與聖殿人員所居的地方相不相連?‘言’的私人住處有冇聖殿人員守護?”對於那種冇建設性的話,相思直接無視:“你趕緊的說一下,我好有個準備,要不,我幾把毒丟下去,連累到聖殿的人,智聖會追殺我。”
“聖地中的住處,各成一體,都是獨立的,”紫極笑笑:“‘言’的私院,伴靈的私院,都由各人的族人打理,聖殿人員不會插手,如果‘言’與各伴靈外出需要聖殿的隨從人員時,得去專屬的殿中記錄,再調派人員相隨。所以,你儘管使勁丟毒,隻要控製好範圍即可。”
擦,那聖殿的人員管啥?
咋聽起來像是吃白飯的?
“聖殿的人,都是乾什麼的?好像,看來都冇事可乾?”暗自抹把汗,相思弱弱的盯著紫極,生怕一個巴掌拍下來。
他的契主,當聖殿是什麼了?
“聖殿人員司管各殿的信仰之力,守護各大殿不受汙染,不被居心叵測之人破壞,維護整個聖地的運轉,關注整個聖城的動靜、大陸的變化,留意分殿有無異樣,他們的事很多,哪裡閒了?”若不是捨不得,紫極還真想敲人的腦瓜子幾下,那口氣可是鬱鬱不平。
可是,她覺得,好似還是很閒。
“一座聖殿有多少人?”雖說那有一長串的事,相思還是覺得好像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吃閒飯的嫌疑仍存在。
“聖地共七十七萬,分殿一殿最多七萬。”就那麼點人,哪還容得人去侍候人。
呃,有點少了。
隻是,七十七萬,拉出去也是支寵大的隊伍。
想一想,根據自己對於各城人員的數目的瞭解,相思也覺得那數確實略略有點少,畢竟,像各城中的守護什麼的,哪個城都有幾十萬來著,聖殿那麼大,隻幾萬人,有些寒磣。
“紫極,聖地上方的黑紫色看起來也冇多嚴重,估計過億年都冇法遍及整個玄武的天空。”在新增藥草部分藥草後,相思又不丁的冒不出一句。
事實上,小淚到達時她已知道,畢竟,就憑她現在的修為,甭說一心二用,一心三用四用什麼的都可以的,因而,偶爾觀察一下淚鏡,那也是小事一樁,不用張揚的事兒。
當然,初見聖城與遠方的聖地時,震驚也是有的,好在經曆夠多,心態也夠強,在很快的時間又鎮定如常了而已。
幸好她還不知道那些秘密。
“你知道小淚何時到達?”聽到那一句,紫極暗中鬆了一口氣,笑著解釋:“看起是不嚴重,可天地無力自行修複,黑紫色會一年比一年加快,當存在天地間殘餘的力量全部耗儘時,黑紫色會在傾刻間遍及玄武。”
好在,七月後一切可結束。
“我冇見到你說的七重命台。”微一頓後,相思又看了看淚鏡裡的天空,那裡映著的聖地方隻有淡黑紫色,冇有其他。
“七重命台在每年七月初七子時自現聖殿之頂,會停留一天。”紫極望向淚鏡。
原來如此,難怪雷老東西要約在初七決戰,那是想等著在命台上取她的小命,打的倒時好主意。
恍然大悟後,相思收回視線。
紫極卻是在在發怔了好一會兒纔將視線從淚鏡上移開。
暫時冇有什麼要糾結的,相思也不羅嗦,一樣一樣的煉製毒劑,好在現在煉製一樣比以前要快上好幾倍,因而,到傍晚時,成績已經相當可觀。
有道是人心不足,相思也是那種可吞像的人,縱是已煉製出各種雜七雜八的藥劑數萬瓶,還是不肯歇手,直到十四淩晨的醜時後才心滿意足的收手,帶著一大堆辛苦努力完成的成果,由被各種毒煙燻了一天多的紫極抱回小窩休息。
寅時尾刻時,隻休憩一個時辰的相思便起床,梳洗好,被嗬護著帶到了主樓前的亭子內。
不道行人早,更有早行人。
那裡已經有人,星無夜、明月缺、小淚和隨風四人赫然大座,其桌上更是煮著水,好似近乎要開,發出滾開前的一種提示性的聲響。
小淚與隨風一左一右的坐在相思常坐的座椅背上;小淚身上的袍子,略顯寬大,他的人也因衣袍的空蕩而倍顯細小。
小淚在見到憑空而現的兩人時,想到自己曾被人看了個精光,不好意思的小臉泛起一層紅暈。
紫極摟著人,很淡然的入座,冇半點來得晚而生的羞赧色。
“無夜,明月,早。”自己請人幫忙卻來遲,相思有點不好意思,小臉腆腆的。
“早。”一白一黑袍的兩人笑笑。
“知道要去聖地,興奮過頭了,睡不著。”將那神色收於眼底,明朋缺似自嘲般的自語一句:“可見,這心態還是不夠鎮定。”
星無夜無聲的頷首,以示附合。
“有朋友就是好,隨時有人可幫自己赴湯蹈火。”聳聳肩,相思巧笑蔫然的瞧著一柔一酷的兩位朋友。
“有這麼嚴重麼?”星無夜冷繃的臉上鬆動了一下:“有多少想朝聖聖地而終生不得,在你口中,怎就變成了狼窩虎xue似的存在。”
說話的同時,眼疾手快的先明月缺一步搶過水殼,很嫌熟的泡茶。
無夜,肯定是攻。
“原本不是,有雷青虎三氏在,現是真正的龍潭虎xue。”心中悄悄的腐,相思表麵上一本正經,唯有看兩人時,眼亮晶晶的,一片晃亮。
星無夜、明月缺淺淺一笑,也不讚同也不反對。
小淚、隨風兩人乖巧的不說話,有茶時就喝茶,視線卻是在幾人身上掃來掃去的觀察著。
“明月,這個是令牌,進聖殿後,你們便出示這個給聖殿的人看,讓人引路去見智聖。”喝過早茶,相思將從雪念巫子手中得來的小巴掌大的紫色令牌找出來,遞給明月缺。
一冷一柔的兩人,明月缺更適合跟人打交道,所以,自然而然的便選他。
明月缺也知道令牌的重要性,小心的收起來。
“一會後,我就藏在無夜的袍子裡,你們自管大大方方的進去,冇人認識你們,有意外,我會出來的。”相思拿出小銀子,與紫極閃了進去。
明月缺、星無夜輕輕的應一聲,示意放心。
隨風見各人準備好,立即將星無夜與明月缺兩人送出空間。
兩人所落腳的地方,是正對著遠方聖地的大道,距地不足一尺,因很早,行人少,突兀的出現,也不召人注目。
相思亦駕著房子衝出淚滴。
雄壯。
眼前恍然開闊,明月缺、星無夜在掃過聖城的建築時,思維有片刻的遲滯。
銀房子中的相思,因早看了n多次,視覺疲勞了,冇了什麼感覺。
而在相思離開淚滴後,小淚帶著本體一晃,鑽入隱形城堡中。
相思立即駕著房子,鑽進星無夜的衣領內,尋了個外麵看不到隱形寶器的存在,她可將外麵的一切瞧到的地方藏著。
見到她藏好,星無夜、明月缺兩人身形輕晃,並肩掠向前方。
紫極對外麵的什麼都不感興趣,抱著相思坐到銀階上,一雙手偷偷的在揩油。
懶得在意小事的相思,背靠著人肉靠背,對那小動作無視之。
兩人才坐定,小隨風、小淚兩人鑽出空間,一左一右的坐到了紫極的肩膀上,小淚更是將自己的本體拿過,藏在了自己的指甲內,以防被基石感應。
“小淚,你確定你藏起來,你的寶座就感應不到你的氣息?”相思還真有點點不放心。
“當然,”小淚很自信的揚起小劍眉:“分身後,隻要我本人與本體不出現在聖地的空氣中,基座就尋不到我的氣息。”
如此,如果不需要小隨風給丟毒劑,不封印也無所謂。
不過,還是封印的好,她不在時,至少小淚可帶著人自由來往。
擰眉一下,相思又釋然。
雖說能看到聖地的城廊,走起來時,卻是極為費時,明月缺、星無夜兩人飛行了足足一個時辰後,纔到達聖地城門前。
城門前並無守護,大門大開。
星無夜、明月缺兩人去勢不減,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直奔內城,又花了二個時辰,纔到達內城的大門前。
內城的大門前站有守護,個個著橙甲。
再往內,便是聖殿的各殿範圍。
明月缺、星無夜減緩了速,平緩前行。
聖殿,是允許人朝聖的,所以,任何人可自由出入大門,當然,那也是有時間定限製的,早晨寅時後,晚上是子時前。
近午時,道上行人很多,左入聖地,右方為出,人與車駕來來往往,井然有序。
依著大道,越過無數的房舍,明月缺、星無夜兩人隨著人流一直往前,在又走了二個時辰多,近乎三個時辰時,終於到達了一座分殿前,其外牆顏色以金為主。
入鄉隨俗,兩人亦緩緩走向殿內。
金色的分殿前後四周,都有護衛,著橙、綠兩色衣服或鎧甲,進入大殿內後,裡麵前方是護衛,到達主殿的主座不遠處與主座前時,立著的俱是著橙綠兩色的衣裙的女子,個個麵相清秀,以外表看,年齡都在二十五歲以下。
我的乖乖!
當視線在殿的主座上巡過一圈時,相思鳳目一瞪,驚得直咂舌不已。
那殿的儘道主座台分三層,最上一層的正中,一塊巨基石上豎著一方碑,高約近八百丈,寬經六百丈,其石光滑如鏡,最上端成半呈圓,正麵刻著“仁天德地”四個紫色大字。
第二層低下第一層近千丈,正中無像,在左方亦是一方巨基石,上方供著一隻巨形魔獸,它,昂首而立,足踏四朵銀色祥雲,綠色的發須,背腹魚鱗似的甲俱是紅色,四肢鱗甲一片橙光澄澄,脖頸金光耀耀,藍眼藍角。
那正是一隻五彩麒麟。
這便是第八任麒麟王-七殤,是他的魔獸形模樣。
右則的基石上,亦供著一尊像,是一個人,他身著紫袍,一頭酒紅色的頭髮高束於頂,黑髮墨眉,方臉,下顎削尖,顴骨略高,左臉上有一道傷疤,其疤自眼下約一公分處斜劃著到耳下。
供著的這位,便是第八‘言’靈的中人靈,即為雷蒂斯。雷佳斯閱。
第三層上擺著一隻巨型香爐,右方則是長桌,上置線香,桌旁侍立著橙綠兩色衣裙的侍女。
此分殿,即為金係殿,專收集金係之力,待‘言’靈脩複天地時取用。
小淚、隨風掃過大殿內的情形,對著雷佳斯閱的像冷哼了一聲便再冇表示,
權力,果然,有吸引力。
萬眾矚目,千世朝拜,難怪某老傢夥想獨占天地,若是像擺於正中,那纔是真的牛叉。
此刻,相思也有點理解雷老東西為何要想去滅去一切,成為玄武的主宰了。
當然,那隻是理解那份原因,並不表示支援,而且,她對於那份尊榮,並無多大的熱情,若讓她受萬人朝拜,還不讓她一個人躲角落裡尋自己的快樂去。
“雷老傢夥要戴著個麵具,原本他冇臉見人啊。”再巡過那張麵孔時,相思吸吸小鼻子,大言不慚的鄙視:“確實是醜,不遮起來還真是丟人現眼。”
“他的臉,是幼時被魔獸所傷。歸位時,‘言’靈的像自動轉入各殿中,他想遮也遮不住。”紫極連眼皮都冇動,至於看什麼的,就更不用提了,一點視線都冇捨得給那老東西。
自動轉像?
原來是被魔獸所傷,所以才容不得魔獸?
去他家祖宗的,他的女人不是魔獸麼?
又瞭解一點內幕,相思也再次尋到一點雷佳斯閱對付魔獸的理由,隻不過,心中鄙視有增無減。
外麵,星無夜、明月缺瞻仰一番,前行移至第三重台上,接過侍女遞上的線香,點燃好,走到正中處,頂禮朝拜後,置香入爐。
後退七步,轉向右方退出,在踏下三重台,走至快到侍女群的最後一位時,明月缺微笑著停步,將手中執著的牌子舉至麵含微笑的侍女眼前。
“閣下,您請移步。”綠衣的侍女眼一跳,還冇來訪都開口,立即作出請的姿勢。
“有勞。”明白缺點頭,與星無夜一起順著引路,與侍女一起橫切著走向右方的一道。
越過大殿,走出側門,到達一處幽靜的院落中。
“勞煩指引,我需麵見智聖。”見冇旁人,明月缺也不轉彎磨角,直入正題。
“您稍等。”侍女一震身,收步,晃手取出一支紫色小鈴,輕輕的晃了晃七晃。
其鈴,正是聖殿的召鈴,為傳召資訊時用,共分七種,每種上記有特殊印記,紫鈴與紫令相配,每殿專人負責。
七聲清脆悅耳的,悠悠遠揚,似沙漠中的駝鈴,帶給希望與毅力。
鈴聲未落,一抹人影自空中電射而至,輕飄飄的落下,那人,銀衣如雪,黑髮黑眼,麵相俊秀,那實力,則是神階巔峰。
“銀十九長老,這兩位閣下執紫令,請麵見智聖大人。”侍女微一低禮,上報使用召鈴的原因。
“好!”銀十九微微點頭,翩然轉首:“兩位,請隨我來!”
星無夜、明月缺客氣一聲,隨著晃身。
銀十九領著人,穿院過門的開始了巡遊式的旅行,隻所以說是巡遊,實在是那路線太繁雜了,轉轉拐拐的,令人眼花繚亂的分不清東南西北,其路程更是彷彿是冇有儘頭般的延續著。
唯一比較令人欣慰的是,那一路所經之處並無多少人,有的也是聖殿的人員,好似是一條專線。
藏在房子中的相思,在突的一蹩眉心後,綻放出一抹能令炫目的微笑。
小淚、隨風看得呆了。
“千雪,有何好事?”紫極亦感染了那份喜悅,俊麵上春光明媚。
“重生,他在聖地中。”眼睨著房子外的景物,相思的眼眸裡閃動著兩簇小小的火焰。
“重生在此地?”眉峰一斜,紫極驚訝了。
小淚、隨風亦驚奇的瞪圓了眼。
“嗯。”相思點頭:“他知道我來了,契約力量有他的提示,隻是,我還是找不到具體位置,隻知道在聖地內。”
雖然冇有正式契約,確因為煉製時以血為祭,重生認主,心中自然而然的有了聯絡。
“如此更好,七月可助戰。”頷首,紫極倍覺欣慰。
確實呢。
說不定等到七月時,重生可完成曆煉。
相思眯起眼,默默的感應著心底的一點契約之力。
明月缺、星無夜跟著人不聲不響的飛掠著,走了又足足的二個半時辰,直到太陽已經下山時,兩人隨著銀十九的引路,進入了一處隻有院外有守護,進門後再無人影的院子中。
相思巡視一番後,不置可否。
進院後,銀十九引著人穿梭在重重建築物中,在過了近千幢時,進入一幢特大建築樓的廳中,自樓梯往上直飄,在飄上七十七層後,又轉了數轉,終於停在一道門前。
“智聖大人,客人到。”在門上輕叩七響後,銀十九後退恭聲啟稟。
“十九,請兩位小友進來。”一道溫和的男音輕輕的飄在門外。
銀十九小心的推開,引著人入內。
那是一間大廳,足可容七八萬人,桌椅俱全,隻是,空無一人,其另三方皆有數扇門。
銀十九左轉,推開門,進入樓梯間,又順階而上,再轉過數彎,進入一間小廳中,又轉,揭開一道珠簾,站在了門口。
那裡麵,是一間雅廳,很少,僅設一桌,裝飾卻是極為精巧簡易,又恰到好處的顯示出大氣精緻的風格。
桌前坐著一位男子,麵斜對廳門,淡紅衣袍,上遍及暗紋,朵朵成梅花形,他銀髮飄飄,唇紅齒白,高鼻俊麵,碧眼墨眉,恰似十八少年郎。
智聖,這麼年輕?
相思微張著嘴,懵了。
好……好年青!
明月缺、星無夜兩人俱是一驚,硬生生的釘在了門口。
“都進來,愣著乾什麼?”智聖微一擡下顎,輕輕的笑了起來:“我又不是惡魔,還怕吃了你們不成?”
明月缺、星無夜又是一個激靈,眼睛不自覺的望向了星無夜的衣領處。
那一瞄,不用想,相思也能猜到會爆路,一彈身,飛至空中,跳出的房子。
與其讓彆人請,還不如占主動。
“你不是惡魔,我們是惡魔。”搶占主動權,相思笑吟吟的衝著人眨眨大眼:“智聖,傍晚好,用過晚膳冇?不知道我來得及時否?”
“黑鳳凰?!”刹時,銀十九驚得一個冷嗆,差點被口水嚥著,兩眼更是瞪成了兩隻銅鈴。
星無夜、明月缺嘴角一抽,風中淩亂了。
“你們兩人,可叫人好等。”碧瞳一晃,智聖那玉麵上漾開一陣暖如春風的笑容。
“你還是老樣子,青春不老,跟花城的那位都如此美貌,我有些擔心我的千雪兒,寧願不來。”紫極更是一臉的平靜,抱著人一躍,不客氣的坐到對麵的位置。
唔……
銀十九一個哆嗦,咬住了自己的唇。
星無夜、明月缺緩緩入內,唯有臉上的表情證明正在糾結中。
切,她有那麼花心麼?
相思吸吸鼻子,嘟著唇,不吭聲。
“小相思,你的房子呢?”星無夜走到桌前冇坐,直勾勾的瞧著了相思。
此地,還是留給他們的好。
他回去喝竹葉露茶更合適。
雖然有想留下,星無夜還是決定將自己的事壓後一些,以後再論。
“在這裡呀。”轉過麵,相思將隱形的小房子托在小手掌中。
“我回去了。”星無夜生怕跑不及就回不去,急急的一個晃身,化為流光鑽進小房子內。
明月缺更是一聲不吭,一溜煙兒的跳入城堡中。
啊?!
舉手,相思迷茫了。
“可不可以送我們回去那個家裡去?”星無夜一回到小房子內,又眼巴巴的盯著的隨風。
小淚冇說話,手指一動,將淚滴放到空氣中。
“可以。”隨風點頭,又灑出意念,將返回的兩人瞬間送回淚滴中。
小淚又將本體塞入指甲中。
“銀十九,我這把老骨頭真有那麼醜麼,竟嚇得兩位可愛的小朋友落荒而逃?”無形之中嚇跑了人,智聖摸摸自己的臉,露出滿眼的委屈。
是的,就是委屈,那眼神,就像是自己受了欺負一樣,將那眼神拿去跟小鹿斑比作對比,絕對是在伯仲之間。
那少年的麵孔配上那哀怨的語氣,怎麼看怎麼不協調。
娘咧,彆嚇她,她的小心臟很脆弱。
相思驚愕了,心底冷汗直流。
銀十九麵上肌肉一抖,表情頗顯無奈,好在是曾飽受磨曆,練就了一身過硬的心態,走到讓另一側,生火煮水的當茶侍。
“梅不老,你省省吧,彆裝純騙人,你不合適騙人,再說,用在我這裡也不合適。”冷睨一眼,紫極不客氣的提醒一句。
唉,太不給麵子了。
當著可愛小傢夥的麵,怎麼可折他的台呢?
“小紫,你怎麼也傳承了前任麒麟王的冷漠呢,你都不及我的一個零頭,好歹給點麵子給我老人家,彆當著你懷裡的小可愛折檯嘛。”被人一口喚出小名兒,智聖有些鬱悶了。
“麵子是掙來的,不是靠人家給的。”瞅一眼倚老賣老的少年郎,相思冷繃繃的嘣出一句。
“對,就是此理。”恍然湧起“果然知我心也”的感覺,紫極應聲附議,綻開一抹無比燦爛的笑容。
呃呃……
活了n億年的智聖一個激動,差點失去鎮定的露出心跳聲來,瞪著眼,一個勁兒的猛瞅那看似如綿羊,實質猛如獅子的小人。
“智聖,如果你再用如此深情的目光,繼續盯著我看,我會誤會你對我有意思的。”涼涼的回視一眼,相思也有樣學樣的盯著看:“雖誰您老長相美得冇法說,隻是,我的年齡不及一個零頭的零頭,就算你對我有意思,我也寧死不同意的。”
“哧-”一個冇撐住,紫極爆出聲來。
銀十九一僵,差點丟掉手裡的茶盞。
“小黑鳳凰,當心我剪你的羽毛。”平靜的麵容一裂,智聖再也維持不住死水般的表情,整張臉都生動了起來。
“那也得看看你能夠不夠快,”眨巴眨巴大眼睛,賣個萌,相思又不客氣的盯著人猛瞅:“再說,來真個的,不知是你會先一步剪下我的羽毛,還是我先燒掉人的一頭漂亮頭髮,有待印證。”
“剛說你可愛,現在又不可愛啦,”挑起自己的一縷頭髮繞於指尖,智聖橫出一眼,語帶鬱悶:“雪念小子一個勁兒的在我麵前說那小傢夥有多好多好,說有多溫柔就有多溫柔,說多可愛有多可愛,怎麼的,到我麵前時,我竟一點兒冇看出來。”
紅衣哥哥……
一刹時,相思的笑容隱去,身子陡然僵直,胸口更感覺似壓著一塊千斤巨石,有些窒息。
“紅衣哥哥,他,好麼?”想問他人在何處,想問他當時自西海返回時傷重不重,想問他有冇受委屈,有無數個問在心中迴轉,最終卻隻艱難的擠出最簡單的一句。
紫極一低眸,眼中劃過一抹幽暗,雙臂一緊,將人擁得更緊一些。
這,倒也不枉落小子一番心血。
隻是,隻怕……
唉-
“他很好,自西海回來後,一直閉關於聖殿秘地內,至今未出。”默然一歎,智聖幽幽的瞧了瞧人:“想見他,也隻能待七月時。”
閉關,又是閉關!
昔年說閉關,卻是瞞著她來了玄武;如今,又是真是假?
“秘地,可進去嗎?”酸澀如潮湧起,幾近奔出胸腔,相思強自抑著心中的酸楚,不死心的追問。
“不能,”智聖望一眼,堅定的給出回答:“開啟秘境後,誰也無法自由進出。”
又見不到他!
不遠迢迢萬水千山而來,竟然又是如此。
心中的酸楚再也壓抑不住,陣陣稍翻騰,如打翻五味瓶各色俱雜,相思眼窩一熱,溫溫的液體奪眶而出。
她跟他,真的隻能聚少離多麼?隻能如此般一次又一次的錯過,隻能彼此牽掛,卻兩兩相隔難重逢,或是重逢一刻即彆離麼?
此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那是有一生的時光去經曆分分合合,而她,卻隻有幾個月的時間啊,她隻想爭爭朝夕,想爭幾天相聚相伴的時間,哪怕天也好,至少,那樣不會遺憾。
難道,連這麼一次機會也不給她麼?這麼一分希望也成奢望了麼?
相思微微垂下頭,一手撫上胸口,任眼淚狂掉。
銀十九突的滯住。
這,倒是他的不是了。
智聖微一愣,神色頓然變為謹慎。
“該見時總會見的,不哭。”心一緊,紫極側過頭,溫柔的擡指拭去如線飄落的淚珠:“他若知道你哭,定會難過。”
想他,真的想看看他。
“我想他,好想好想,七年冇看到他的臉,想看看他,就是想看看他而已。”心臟一陣一陣的抽蓄著,相思軟軟的栽在紫極的胸口,眼淚越流越凶。
如此情深,他不在了,至少,那人應該能取代他陪著她憐著她。
“七月後再慢慢看,一輩子那麼長,還怕看不著麼。”手指一頓,紫極抑著心中的淒涼,柔柔的幫著輕撫後背以順氣。
她等不到那個時候了,若能等,她又何必老遠的跑來。
“七年前,他也說是閉關,卻是瞞著我,一個人自己先跑來這裡。”心一悸,相思幾乎要窒息過去。
突然間,紫極覺得所有勸慰都顯蒼白,一時竟再也不知該如何說,隻是無言的輕輕的撫著她的背,一隻手緊緊的握住一隻小手掌,無聲的傳遞著力量。
智聖亦無語,更不何如何開口,唯有保持沉默。
從相遇到相知到彆離的事俱在腦海中回憶過一遍,相思一個人獨自暗泣著,任心中的悲傷渲染整顆心,任眼淚化雨滂沱。
銀十九煮的水早滾開,可望著的流淚的人,竟也不忍心去橫插一腳,隻默默的候著。
隱在城堡中的小淚、隨風兩人一直靜靜的看著。
小廳內寂寂的,隻抽噎的聲音。
在一個人獨自流淚近半個時辰,幾乎要哭暈過去,眼窩乾澀的無淚可流時,相思終於自悲傷中緩過氣來。
頭腦清醒的銀十九,見事行事,飛快的備好一份淨麵的水,端到了紫極麵前;紫極細細的幫著淨好麵,還回一張花好月貌的麵,隻不過,那雙眼,卻已紅腫,如何也無法在一時半刻消退。
銀十九收拾好,沖茶,一一遞上香茗。
相思冇有立即去拿盞,慢慢的取出裝著自己煉製好原想親手送出的鎧甲的盒子,抱在懷中一遍遍的撫著盒蓋,溫柔的手指,似是透過盒子撫站鎧甲。
廳內的三人默默的看著她。
“智聖,這個,麻煩您幫我轉交紅衣哥哥,告訴他,千雪很好,讓他,彆惦記我。”撫過數遍後,輕輕的將盒子遞給對麵眼神深隧的智聖,卻在收回手時,眼窩一熱,又湧出兩行清淚。
“好,一定一字不落的轉達到。”深凝一眼,智聖接過盒子,慎重的許諾。
“多謝。”硬著聲道一聲謝,相思將眼淚吞回,再不說話,連著將麵前的兩盞熱茶灌下,冰涼的心才略略的有些暖和。
然而,相思隻是努力的讓自己的心一點點的回覆平靜。
紫極跟智聖說話,詢問了關於雷、青、虎三族移入聖地中的人員情況,居住分麵情況,還談好護送著去小淚所在的殿,兩人相談融洽。
相思卻冇有聽見去多少,她的心已不在此。
在她心不在蔫中,紫極與智聖者是磨合的近一個時辰。
時間已亥時。
紫極心疼懷中的寶貝,見時間差不多,向智聖辭行。
“真不在此留宿麼?”智聖出言挽留。
“不,忙好,得趕回去,藥劑急缺,小千雪冇有時間在外逗留。”望望神色低落的人,紫極滿眼的憐意。
“也好,我送你們過去。”低歎一聲,智聖也不強人所難。
紫極抱著人,返回隱形城堡中,再飛至智聖的袖子內。
“好。”停好,通知可以離開。
智聖瞬即自小廳中隱去。
又在轉眼間後,身形現於一處殿中,那處殿閣,其占地遠不及之前相思所見的分殿大,整個殿約能容十萬人左右。
其殿高台之上豎著一方巨型基石,顏色亦是金、銀、紫、綠等等有數十種之多,光華流轉,甚是美麗。
那彩光,將整個殿照得有如舞廳,其色雖與麒麟淚滴的光芒一樣繁多,濃度卻是要淺很多,也雜一些,純度遠不及淚滴的光芒那麼純和。
或許是通知過人,整個殿內並無守護。
“可以出來。”智聖停在主台上。
紫極催著城堡飛至空氣中。
“小風風,借你三滴血用。”相思平靜的擡頭,終於開口說話。
隨風自己劃破手指,灑出三滴血滴。
相思將血滴合成團,托在手掌中。
紫極抱著人飛出,落到泫著彩色的基石前,將人放到空中。
“三滴。普通血液即可。”相思自己劃過破手指,滴出三滴合成團一小團,又轉向紫極。
紫極割破指尖,滴出三滴聚成一團,送至空中。
接過血團,相思將三團全托在左掌中,緩緩的走至彩石前方,隨即一拋,將三隻血團丟至隻排開成一線。
丟出血團後,雙手捏訣結印,開始轉動。
隨著手勢的頻頻轉換,空中的三團血珠團來來回回的跳動不停,裡麵的血色似水流迴旋晃動。
結印手勢在變幻過百餘種後,結出一個蓮花訣勢時驀然頓住,刹時,三團小血團成三角一碰,瞬間合三為一。
三種血液一合,頓化為綠色。
相思的手,再次轉動,快如閃電盤的轉換著印訣,綠色血團跟站在空中來回飛舞,在轉動近百餘次時,手拋成掂花一笑指。
綠色血團猛的一個飛彈,高高的拋至基石止方,停穩時,突的迸開,化為一圈圈綠色的繁雜圖印,一層層一圈圈的罩向彩石。
綠色圖印每籠至基石時,便亮起一道淡淡的銀色光華,之後,銀光與綠色圈印同時悄然隱去。
約一盞茶後,所有綠圈全部滲入基石中,其石仍是那塊石頭,光芒也未變。
相思收起手勢。
“可以啦?”紫極掠至石頭前,將人攬入懷中。
相思點點頭,再隨手一拋,將一堆瓶子丟給智聖:“這是部分毒劑的解藥,如果誤傷至聖殿人員,將人帶至秘密地方施用。”
在聖地被人灑毒,那三家,樂子大了。
智聖接過藥劑,暗中為人捏了把冷汗。
“如果有異動,雷老混蛋必會查到今天有人執紫鈴來訪,”相思淡淡的望著智聖:“他若找你,你隻說是星宿一族的直係血脈來訪即可。”
“那位穿黑袍的小朋友,便是星宿一族的直係罷。”智聖神色淡然,冇有半分意外:“那小傢夥的血脈氣息,跟星宿家天賦最高的那位謀略相似,應該遺傳到部分直係之血脈。”
連這個也知道?
相思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也冇說話,默認了。
“我們走了,你就當什麼也不知道。”見冇特彆的交待,紫極也不願久留,抱著人,躲回隱形城堡中。
智聖瞧瞧,啥也不說,直接走人了。
“小淚,開工。”一回城堡,紫極不客氣的發號施令:“基座已封印好,以後冇人能發覺你的行蹤,趕去‘言’的住處,小風風準備送禮。”
相思心情欠佳,悶著冇吭聲。
“好咧。”小淚興奮的雙眼發亮,拿出本體,自己率先回至空間中,再一跳出了隱城堡,落到殿中。
基座光芒閃閃回炫,卻冇有其他異樣的兆示。
真的卦印住了!
小淚驚喜的幾乎想要蹦起來。
紫極帶著銀房子,飛回淚滴中,與隨風一起坐到空間主樓前的亭子內,而隨風在一至亭子時,晃身化為植物樹。
“小風風,這是藥劑,可全部送至地底,速度與迷煙的差不多。”無精打采的相思,拋出一大片銀雲。
隨風晃動枝條,接住飄落的瓶子,竟約有近五萬瓶。
“小千雪,可還有什麼事兒?”紫極捨不得讓人受累,轟人離開:“如果冇有,你先回去,我在此看著。”
“冇有什麼事。”相思搖搖頭。
她原本是想去找在西海中重傷了她的那隻青龍,隻是,因冇有見到想見的人,心情抑鬱,再也提不起勁兒去宰人。
此刻,相思隻想矇頭大睡,睡個昏天暗地,睡個不分日月。
“小紫,你也回去,我跟小淚知道路線,”隨風可不願見一張冷臉,也轟人:“小千雪,你放心,我保證不會丟錯地方,這聖地的位置,我關閉意識都能分得一清二楚。”
“對,有我跟小風風在,保證完不會出差錯。”小淚默契十足的配合夥伴。
“最中心即可。”看看兩小傢夥,紫極也很放心的將一切交托。
小淚隨風殷殷點腦袋。
紫極也不婆媽,抱著精神懨懨的人,一個鑽空,瞬移到小窩內,懷著滿心的心疼,滿心的心事,擁著人臥躺。
相思隻張合了幾回眼皮,很快沉沉睡去。
“接下來,看我們的了。”待人離開,小淚心花怒放,一片振奮:“好久冇有逛過,一回來就送人大禮,這個我喜歡。”
“先去姓雷的那裡。”隨風晃晃枝條,語氣輕快。
小淚火速移動。
大搖大擺的穿過無數院落,小淚鑽入地底的石板層中。
隨風展開枝條,將瓶子丟出。
小淚負責移動,隨風負責丟毒,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在一個半時辰後轉移至了另一處,又過一個時辰後,再次換地。
到第二日的淩晨近寅時,隨風扔出了所有的瓶子,小淚火速起程,掠到高空,自聖地上空輕飄飄的飛向東南向而去。
半盞後,聖地內數處院落內彩光沖天,朦朧霧氣似雲遮掩虛空。
刹時,聖地的幾大院落一片兵荒馬亂。
在那時刻,麒麟淚滴悠悠出了聖城,淩空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