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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逆凰 第四十四章(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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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埃定

(結局)

一刹時,十幾雙眼睛一轉,視線直直的瞅下方。

那道清冽的聲音,如雪山融化的清泉一樣冷冽,聲音傳至空中時,其所經過的地方,連空氣都染上了一絲冰雪的氣息。

那聲音,太熟悉。

紅衣哥哥!

相思渾身一悸,窩心的感覺瀰漫一身,眼眶乍熱。

亦在瞬間,雷青虎十四聖驀的變色。

聲音騰起的瞬間,一道濃烈的銀光圈自聖地內一亮,瞬間上躥,無聲無息的躍出結界,到達虛空中時銀光一散,赫然露出裡麵一人一獸的組合來。

那獸,是金光閃耀的狴犴,其背上端坐著的人,一身紫袍,銀麵遮麵,隻露出額間的銀色星紋圖案與完美的下鄂,黑髮高束,以紫緞為縛。

狴犴揹著人,騰騰上升。

身姿矯健似遊龍,飛勢冉冉似九天神靈踏空歸去。

目光一及,所有人呆了。

那與眾家兄弟們站在一起的雪銀鈴,眼望天空,癡了。

雪裡青、雪裡紅、花流年、尋天問四人,視線直直的落在那獸背上的紫袍麵具人身上,神色一片變幻。

如果,他們預料不差,此人,便是昔日趕至西海相助的那人,也是那陪著無天在結界中度過了很長時間的那人。

這人,也是巫子,天地聖殿的巫子。

有他在,他們想要贏得一席之位,或許會更困難。

花流年、雪裡紅、雪裡青三人望著那上升的人獸組合,心情頗為沉重。

巫子,參戰?!

笑蒼天、雪無雙、花亂、尋無蹤四人對視一眼,各自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一抹震驚。

花吟歌、自由雙聖則是神色平淡。

紫瞳一閃,紫極心中一片瞭然。

紅衣哥哥,出關了。

注視著那一抹人影,相思的心一酸,眼中晶瑩禁住的團團打轉,思念如海潮翻滾著漫過心湖,一時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動,輕輕的掙開手,一下迴旋,化為一點流星,向著虛空撲下。

霎時,凝視天空的人群驀的一爆眼,連心跳都刹然停止。

雪銀鈴傻了。

雪裡青等人徹底石化。

笑聖雪無雙等人亦俱是雙眼圓瞪。

千雪-

紅梨落凝視著空中砸下來的一抹纖細人影,心中嗌出陣陣呢喃。

足踏金雲的狴犴,身形一閃,化為金光,瞬間將數萬裡距離化為零,迎至飄下來的人下方,調出一個最佳位置。

直直下砸的相思,眼中隻有那一人一獸,人在空中還冇接近,已張開雙臂,不管不顧的撲向狴背上的那一襲紫色。

仰著麵,紅梨落微微一後仰身,傾出一個角度,迎接著來人。

“卟”紅與白,輕然相擁。

狴犴再次騰飛。

接住人後,紅梨落一挺身,摟住思唸了數年的小人兒坐正,將人一橫擱,放坐到自己腿上,一隻手緊緊的圈抱著柔軟的腰肢,一隻手撫上時時惦念著的小臉蛋。

“千雪……”注視著傾世無比的小臉,眸中脈脈濃情似水,紅唇輕啟,呢喃聲聲似情人竊竊私語。

紅衣哥哥……

望著近在咫尺的人,相思突的無語,眼窩一熱,清淚行行,似珍珠滾滾而落。

曾經為他的不辭而遠離的心痛,為他二次閉關難聚的心酸,在此刻都已無足輕重,她隻想好好看看這個人。

她知道,隻要她有險,他會不顧一切的去救她,依如西海之行,這一次,她確信,隻要知道她要與人決戰,他必會來助她。

他與她,是朋友,是一生不棄的朋友,不管何時,不管是何種身份,他都會站在她這一邊。

相思一手緊緊的揪著他的衣,一手輕擡,微顫的手指,爬上了那兩道修長的劍眉,細細的描畫。

“不哭,你一流淚,天下男兒皆心疼。”心一悸,紅梨落擡起修長的手指,柔柔的輕拭串串淚珠。

他,已知道她是女兒身麼?

他,可怨她?

“我想你,很想很想。”一霎時,心中微微一滯,相思有片刻的遲鈍,又在瞬間將那一切拋開,仰起麵,凝望入一雙印著自己影子的深幽的瞳孔中,因不願留下遺憾,不避諱的將自己的心聲說出。

想他,不顧山水迢迢而來。

想他,拋下盟友而來。

她能再抱抱他,看看他,就算相聚短暫,已無憾。

相思描畫著銀色星形紋圖案兩側的長眉,任淚雨如珠如滴落,那淚水,不僅濕了臉,也濕了自己的心。

他,何曾不是如此?

“我也想你,八年來,冇有哪一天不想你,見你好,我也放心。”心幽似海,情懷激如波濤翻滾,紅梨落低眸,鎖住眼前的容顏,看得如癡如醉。

以狴犴的速度,幾萬裡的距離隻是擡足邁腿的事兒,就算為給背上的人製造相處的時間,走得很慢,仍在片刻間,便已淩淩飛抵陣紋上方。

狴犴停穩後,又一邁步兒,神色坦蕩、大氣威武的浮站至紫極與花吟歌兩人的中間,隻有四足未踏檯麵而已。

雪無雙等人齊齊的盯著獸背上的人狂看。

對麵的人更是恨不得用眼神將那一獸二人殺死。

狴犴背的兩人,卻是視若無睹。

最後尚能並肩笑傲蒼穹一回,她,三生無悔。

“紅衣哥哥,你不束頭髮更漂亮。”默默的凝視眼前的人一眼,相思輕輕的坐起,擡手,扯開了他束髮的紫緞。

當年,她說他笑漂亮,所以,他常笑。

今日,她說他不束髮更漂亮,那麼,以後,不束髮。

“好,千雪說不束髮漂亮,那我以後不束髮。”往事如潮湧過腦海,那脆脆的童音彷彿還在耳邊迴盪,紅梨落悠悠一笑,眼神悄然變深,嘴角洋溢著自靈魂深處而生的喜悅。

“雪念巫子,記住你的職責。”望著視若無人般的兩人,氣得手背上青筋暗鼓的雷佳斯閱,再也受不了兩人的聊聊我我,咬牙切齒的出聲。

他當他是誰?

相思連正眼都冇給,隻用眼角的餘光斜視對麵一下,滿麵的不屑。

雖然對於雷氏眾人可無視,卻也因明白此時的場合不容人敘個人的朋友之情,輕輕自狴犴背上躍下,站至紫極身邊,主動的握住了他的大手。

紫極對於自己契主的那份舉動,冇有醋勁冇有酸意,微微一笑,將遞來的小手握在手心。

他當他是準?

一個失德的‘言’,哪有資格過問他的事?

冷冷一瞥,紅梨落理都冇理,自顧自個的起身,拂了拂自己的衣袍,亦跳下狴犴背,雙足穩穩的踩在銀色陣紋表麵。

巫子,亦是天命之人,雖無力代執天地之力,卻是有資格踏臨七重命台,而且,倘若‘言’靈長久不在位,大陸又有險時,可登臨命台,傳達應急措施,號令大陸合力共進退。

“雪念巫子,身為聖殿人員,不能插手聖殿上空的戰鬥,你,請回。”見族主被輕視,雷風怒了,一字一頓的出聲。

“哪來的瘋狗亂嗅,小千雪,你看到冇?”閒閒的望望四方,紅梨落轉頭,望向唇齒抿笑的小人兒。

巫子,比小娃娃還狂!

果然是同類。

笑聖臉上肌肉一抽,僵了。

雪無雙等人,眸子一閃,劃過笑意。

花吟歌亦溢位一絲輕笑。

“你……”雷風眼一爆,差點想衝出去。

還真夠狠。

“冇看到,可能無足輕重。”對那氣急敗壞的表情視而不見,相思搖頭:“咱們不跟狗計較,哪時看到,直接打死好了,省得撓人清靜。”

“也是,”紅梨落展顏一笑後,又一掃對麵,眼神乍冷:“雷佳斯閱,剛纔,是你在提示本巫子記住自己的身份,嗯?”

“雪念,身為巫子,不能違背聖殿規矩參戰。”縱是忍耐心再好,也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雷佳斯閱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氣,其言甚衝。

規矩?老王八還好意思提規矩兩字?

他若知道聖殿中有規矩,又豈會誅殺自己的契約夥伴?他若心中還規矩這一條,又怎會納妻妾無數,辱美人魚童無數,以至招得天怒人怨?

人至賤則無敵,老混蛋真領悟了其中的精髓。

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相思撇嘴,冷笑不已。

“你確定要跟本巫子論規矩?”唇角一勾,紅梨落禁不住笑得眼芒亂晃:“若你確定你未曾違背聖殿的規矩,有資格提那兩個字,可惜,你冇有那份資格,更不配當著玄武大陸的人提那聖殿兩個字。”

當初就應該下手除去這個禍害。

冇用的東西,儘壞他的事,以至於如今令他處處處於下風。

“雪念,本聖隻恨當初選錯了人,冇有在你進階時將你毀滅。”嘰嘲入耳,雷佳斯閱驀然長恨不止。

該死的老東西,竟敢對紅衣哥哥下陰手。

俊麵一肅,相思冒起滿身的煞氣。

“你一直很蠢,會選錯人,我可以理解,”感覺到異樣,伸手握住爆怒的小人兒的手,紅梨落輕勾紅唇:“蠢也算了,你還眼瞎,你一直在暗中查詢跟小千雪相關的人,我們成長至聖者你也冇發覺,而我,更是在你眼皮下生活了八年,你至今都不知我是誰。你如此無能,我真為你感到悲哀。”

“你,究竟是誰?”青魑突的一震,厲問之聲中,含著一絲輕微的顫音。

猛然想到了什麼,雷佳斯閱突的顫了一顫。

雷風青江等人,亦倏地爆睜了眼。

側目,紅梨落憐愛的望眼身邊,輕輕的放開手中的小手,往狴犴背上一跳,含笑傲立,掃了對麵一眼,突的舉起了手。

亦隨著那一揚手,一縷金色自他的手掌中一亮,飛落到他的身上,一刹時,金色火焰似金陽出海,陣陣閃耀。

那是靈火榜上排行,尋無蹤碰上雷印;虎坡很不幸的遇上了歸隱。

雷佳斯閱手執寬背大刀,正居其中。

相思、紫極劃過虛空,與雷佳斯閱遙遙對峙。

“吼-”師就仰天一聲大吼,咆哮著衝出,人在空中,身影一晃,化為獸形,不要命的狂撞對方。

但見他形是獅形,身軀雄武,通身毛髮如燃燒著的火焰,在飛行時,恰似一個冒著火焰的球在移動。

那一端,虎賁見對手露出本體,亦一搖身一晃,顯出血紅毛髮、藍色瞳孔的虎形,奔騰著躍出。

隻在刹時,兩團如小山般的身軀轟然相撞,各自張開大口,撕咬對方,四爪子直揮,狂爆的抓向對方。

兩隻魔獸,以原始的方式,開始撕咬拚命。

黑拿著自己的本命兵器,隻點著虎賁的薄弱處砍,弄得虎賁顧頭顧不了尾,忙得團團轉。

有了;花亂則是揮著一把長約一丈的花鋤,與亦是揮著尖刺的青好眠火拚。

雷痕、綠野,思逍遙、托達瑪,尋無蹤、雷印;那三組連兵器也省了,俱以力量對碰,向著對方狂轟猛炸。

至於不幸的虎坡,對上伴靈獸歸隱,在兩人露出本體的。

他隻找魔獸進攻,他肚子餓。

狴犴一離開,那金火再次無聲無息的熄滅。

隻一瞬間,雷青虎三族十四聖已去其三。

雷佳斯閱執刀的手背,青筋爆鼓,大刀亦在微微顫動。

“紫極,動手罷,我懶得等待。”瞧過自己一方人馬,相思也不想再消耗時間,小手一開,張開五指。

紫極身形一動,化為一抹流光,落在那小小的手常中,成為流光溢彩的畫戟。

“雷佳斯閱,瞧瞧是你的巨毀厲害,還是我的紫極更無堅不摧。”相思調出護體的三色彩光,如流星飛出。

人在空中,畫戟一揮,爆長的紫色戟尖,紮向雷佳斯閱的心臟。

雷佳斯閱再也無法集聚念力召引天地之力,擡手,舉刀應戰,一刀劈向相思刺出畫戟的戟與戟身的交接點處。

他自知若無法集得天地之力,定破不了那三色彩光,便改劈畫戟,那戟雖是麒麟王所化,還是有可破壞處。

相思立即側轉畫戟,以戟彎相迎。

雷佳斯閱亦改路線,隻挑戟戟身的接點攻擊。

閃閃避避,兵器倆倆擦身而過,迸出陣陣銀色火光。

這一邊才攻擊到數招,那一邊,花吟歌在來來往往數次後,見雷風再無新意,也無法召來天雷,一時也懶得再陪著折騰,突的舉起了白霧四冒的手掌。

“冰鎖虛空。”衣袖晃出一片炫麗的虛影,直指雷風。

壞了!

雷風暗叫不好,拔身即退。

然而,亦在他拔身的瞬間,千裡虛空一凝,全部化為硬冰,仍如禁空之術,將其整個周圍的一片虛空冰住。

雷風帶著護體的光芒,直直上撞。

“砰”,連人帶圈重重的撞至白白的冰層之上。

那冰塊卻隻有相撞地方裂開絲絲縫,外麵安然無恙,同時,銀色一粘上冰層,竟牢牢的被吸住,瞬間同化成冰塊,並以風捲殘雲之勢侵向內部。

隻在傾刻間,雷風亦化冰人。

“我說過,你不配作我的對手。”花吟歌瞄一眼被冰住的人,冒騰著白氣的手掌輕輕的拍出。

“嘩!”冰塊與僵化的人,同時化為粉末。

雙靈之體亦在無形中被拍成虛無。

雷佳斯閱執刀的手一滯,動作有片刻的遲鈍。

我烤,果然強悍。

如果對上她,憑助著神階地獄火,隻怕她也僅能自保。

相思眼角一跳,內心驚悚了。

“不好意思,冇給你留下雙靈。”花吟歌衝著眼眸陰寒的雷佳斯閱一陣擠眼弄眉,露出一臉的無辜。

雷佳斯閱狠狠的揮刀,將所有的氣全部撒到了眼前的人身上,招招拚命。

花吟歌瞧瞧那攻勢,也不擔心被招呼的那小傢夥,很自然的轉身,吹吹白色冒騰的手,悠悠的指向了托達瑪。

“冰鎖虛空。”語氣與冰同溫度。

亮晶晶的冰塊,憑空冒現,陽光一照,光芒刺眼。

思逍遙撿了大便宜,很不客氣的一揚手,雙掌同揮,銀光狂出。

伴隨著轟然炸響,周圍一片白末橫飛。

花吟歌似是玩上了癮,笑嘻嘻的一擡步,又指向了雷痕,一封住人,看也不看,再次轉向雷印。

隻在傾刻間,雷痕、印相繼化為虛無。

“轟-”當花吟歌再次移步後,隨著一聲炸響,花亂與青好眠同時自銀光中橫飛著撞出,兩人俱是口吐鮮血,身上血跡斑斑。

竟是兩敗俱傷,誰也冇討到好。

花吟歌眼一幽,一點風度也冇有,一招冰鎖術,冰住青好眠,隨即再次痛打落水狗的掃出一腿。

砰然碎響聲中,又一聖連雙靈都冇來得及逸出,被輾壓成粉末。

尋無蹤飛快的扶住花亂,退到一邊。

青章、青江、虎賁、青魑驀然大驚,一時竟忘記了身處的險境,有片刻的呆愣。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師就、歸隱、黑、銀瞳、具向、紅梨落、狴犴、笑蒼天、雪無雙絕對不給對手機會,不而約同的發難。

紅梨落是一掌擊向青江後背,雙足狂掃其下盤,笑蒼更是取青江麵、心臟、雙膝三處,兩人的速度又快又急又狠。

狴犴一口咬向青章的腰,雪無雙爆刺青章雙眼,另一手狠拍其胸口。

具向甩著長鼻子卷向青魑的脖子,長牙橫刺其兩足,一擺尾,後足踢其腹部,齊招同出,招招致對手於死命。

銀瞳在背後,銀色長槍化為無數槍支,將其後方、上方,下方三處全部封死。

歸隱揮爪抓向虎賁的麵部,師就騰身躍起,撲向虎賁的後背,黑幾處可攻擊,隻得側候一邊。

隻在一瞬間,攻擊降臨對手身邊。

花吟歌亦橫插一腳,趕至青江身邊,一招冰術丟了出去。

“砰砰-”青江眼見不好,火速閃避,卻隻避開了雙眼與膝彎兩處要害,後背與胸口自中一下。

唰,人還冇來得閃退,冰封術突至。

“嘭”紅梨落的雙足掃到冰塊之上。

“砰”笑蒼天的長矛一掃,亦狠狠的拍中冰層。

一前一後,一上一下,錯位相夾。

沙,狂風颳過,細末騰飛。

那一邊,青章意識生命遇危時,急急向一側爆閃。

可惜,他移步,一片金光一亮,瞬間迷了他的眼,下一刻,狴犴一口紮下,‘哢察’一聲將其咬成兩半。

雪無雙的掌手,拂得火焰向一邊狂倒。

狴犴一咬斷人的腰,將兩半身軀一口吃掉。

就算要化為本體,青章也隻能到他肚子裡去變化,至於能不能塞滿狴犴的肚子,那就很難說,要知道,狴犴的腹部就是個無底洞,一向隻進不出。

又吃掉一份食物,狴犴收了火,咂咂嘴,又直勾勾的瞅著了虎賁,更是不掩饞相的跑了過去。

雪無雙則很淡定的收手。

亦在這一瞬間,師就奔至虎賁背上,兩隻利爪抓入其前腿的膀上的肉中,大口咬著其脖子上的肉,死死的不放。

歸隱以背擋著虎賁的兩條後退,兩隻足與其兩足對揮。

黑黑色彎刀一揮,狠狠的劈在虎賁的腹部上,劃過一道近二尺的口子後,又再次狂揮,一刀刀的直落同一處。

另外一處,心驚膽顫的青魑,早顧不得其他,爆閃著後退,閃避著具向的幾重招呼。

具向的攻擊,與其擦身而過。

“嚓”,銀瞳的銀槍,真正的螺旋槍尖紮破防禦,自青魑左側腹部冇入。

我烤,這些人,還真是牛叉。

她這個人卻遲遲冇有成果,真是太丟臉了。

瞧一眼,相思瞪瞪眼,心中不好意思了。

雷佳斯閱眼芒亂跳,髮絲亂舞,若細看,竟能瞅到他的眉峰一顫一顫的在輕抖,他手的大刀,更是似在嗚咽,刀峰輕晃。

縱是再急再燥,雷佳斯閱卻硬是脫不開身。

相思也絕對不會讓其離開去救任何人。

那一邊,銀瞳在將銀槍紮入目標後,同時將重重的銀光自槍尖中送出青魑腹部中,再收招。

哧-,一股鮮血隨著兵器的退離噴出。

青魑微一顫,顧不得身體中的異樣,飛快的避著具向的長鼻子。

“嘭”,具向的一條腿瞄到破綻,一腿踢出,正中青魑右側腹部。

青魑橫飛著摔向左側。

銀瞳一掠身,長槍一掃,狠狠的拍出。

“砰”銀光閃過,兩兩相撞。

青魑再次倒退著飛回。

具向一喜,長鼻子一甩,閃電般的晃,捲住青魑的脖子,擡足狂踢,嘭嘭幾聲之後,踹出一片銀光,將青魎丟了出去。

銀瞳悠悠一笑,倒退著飛出,攔在青魑之前,舉手狂拍,重重掌影化為濃得如霧的銀色,圈圈罩向青魑。

隻一瞬間,兩重銀光將拋出近百餘裡的青魑罩住。

銀瞳閃退一邊。

“砰-”

銀瞳剛退出不足千裡,罩著青魑的銀光在一滯後,轟然炸開。

其聲恰似山崩地裂,震耳欲聾。

六重命台的光芒突的晃了晃。

噗噗-

命台之下的神階,震得氣血狂湧,豔紅似水箭,噴向虛空。

無聲之中,空氣中俱是血腥味。

相思亦被震的打了個趄w。

而那銀光炸開後,兩抹玉色的人影躥起,飛快的逃遁。

具向瞅一眼,不管了。

銀瞳一擡指,指尖銀色晃出,劃過虛空,隻在傾刻間束住玉色的人影,圈圈纏繞,將人綁成肉棕子後提回。

而亦在爆裂聲起時,歸隱拚著受傷於不顧,一口咬住了虎賁的喉管。

黑手與刀同時一轉,狠狠的擊向虎賁的兩隻眼。

“噗”兩股水箭狂射虛空。

虎賁卻連哀嚎都發不出,全身抽蓄。

黑冇有給曾經對獸族趕儘殺絕的對手喘息的機會,黑刀橫切著遞入,自其左眼進右側出的刺成對穿,手中玄力如潮水湧入刀身。

一重重,直至力量幾儘成空時,再一收刀,向後方退開。

歸隱師就同時一躍,拋開獵物爆閃。

轟-

三人才至安全地帶,虎賁的頭突的炸開,整個頭部全部消失,同時,還將其身軀的前兩條腿亦炸得一絲不留。

兩抹玉色影子,自餘下的軀體中逸出,惶惶飛逃。

黑揚指,灑出兩絲銀色,追上人影,束著綁回。

虎賁的半個身軀,直直下砸。

狴犴一見,一個跳躍,搶到前方,化為小山,張開大口,將巨形虎軀接住,又不客氣的收歸腹中。

有些滿足的狴犴,再次回縮,晃回契約夥伴身邊。

銀瞳、黑、具向、歸隱、師就退至笑蒼天等人一側,一乾人排成一條線,俱閒閒的掠陣。

虎賁一死,雷青虎三族十四聖隻餘下雷佳斯閱、巨毀兩人。

雷佳斯閱眼珠全赤。

巨毀聲聲輕嗚,恐懼得連刀柄都輕顫不停。

“雷老王八,本少也不跟你胡攪蠻纏,咱們也玩真個的。”相思也不再玩對對碰,一提畫戟,突的停下。

在她站的同一時刻,黑色火焰一冒,周圍近三千裡遠的地方儘成火海。

空氣瞬間乾燥,再無一絲水分。

“神階地獄火?!”

雪無雙、尋天問、自由雙聖、笑蒼天等人齊齊一驚,失口出聲。

茶聖亦驀的睜圓了眼。

而他身邊的靈童,眼神陡然變暗。

火焰中的雷佳斯閱,眼中浮出一抹駭然。

“嗡嗡-”巨毀猛的一顫,刀身上下起伏不定,振鳴聲聲不絕。

相思召出火焰後,畫戟一揮,狂掃目標。

呼,畫戟過,火焰輕晃。

雷佳斯閱全身布起一層銀光,架刀橫擋。

“丁”兵器相交,畫戟的戟彎,擱在大刀背上。

“嗚-”巨毀全身一抖,發出長嗚聲。

亦在瞬間,巨毀一個冷顫後,突的爆起一片紫光,其色明豔,一部分化為一道光柱,呼嘯著衝上天空。

另一部分,狂衝著擊向畫戟。

砰-

畫戟瞬間被反彈著退出。

其紫光反襲著再次狂衝。

亦在這一瞬間,紫色光柱衝出火焰,騰空萬裡,對映高空。

“紫色?!”

花吟歌傾刻間僵化。

雪無雙、笑蒼天等人亦驀的呆住。

紫色,與子同音,是修為到最高層時的顏色,隻是,玄武傳承中有那等階存在,卻冇有任何記載史冊上有修到那一層的人存在。

那一階,是超出七係外,不在天地間的特殊存在,其力量,成於天地之力,又不受天地之力束縛。

那一階,與天地共尊。

此刻,一見那紫光,所有聖者都被驚得不輕。

創?!

聖地之內的智聖,亦化為石像。

“哈哈-”雷佳斯閱在一愣後,仰天大笑。

創?

巨毀,竟在極致驚悚中突破了?

相思猛的一驚,收起火焰,以最快的速度後退。

黑色火焰霍然熄滅。

一束紫光,卻向著相思鎧甲的三色光芒劈下。

亦在這一瞬間,靈童擡手,奪過小淚手中的蓮台,一拍花瓣,將裡麵的兩蛋寶寶丟至空中,再一揮手,將其拍向陣紋中心的方向。

兩蛋寶寶帶著紫、黑兩色光暈,在無人注意時,以極快無比的速度衝向追擊人的紫光。

“嚓”紫色落下,三色光圈應聲開裂,彩光化為勁風散開。

“千雪!”

紅梨落驚得靈魂幾欲出竊。

“小傢夥!”

“小娃娃!”

自由雙聖,笑蒼天幾人瞳孔頓縮。

隻一刹時,數道人影狂掠著趕至相助。

竟抵不住創者的一絲光芒。

“所有人後退,不可靠近。”相思心中一凜,一揚手,將畫戟向後方拋開,一邊飛退,一邊再次調出三色光芒。

聖者進階尚無人靠近,創者,幾乎是與天地之力相仿,更不容任何外部力量侵犯。

退,唯有退。

相思極速後退。

“千雪!”被拋開的紫極,在空中一滯,化為一抹紫光,飛身去護。

“紫極,退!”特意拋開紫極,這會見他又返回來,相思驚得幾乎要栽下虛空。

嚓-

三色光圈再次破裂。

紫光如閃電斜劈著落下。

那一劈,絕對可將人劈成兩半。

紫極自空中一扭,緊緊的摟著爆閃著的相思,以後背對著紫色。

“紫極,不要!”相思駭得瞳孔乍張,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她的鎧甲護體光芒可擋聖者的任何攻擊,卻擋不住輕輕的一劈,紫極的血肉之軀,就算再強,又如何能抵得住那一擊?

有雙層玄神器鎧相護,至少不會傷得太重,若落到紫極背上,那極有可能會將人分為二半。

那後果,絕對不是她能接受的。

全身緊繃的相思,拚勁全力的一旋身,扭轉角度,以自身為肉盾。

紫芒閃耀,即將劈至。

“水無天,你也有今天!”雷佳斯閱立在紫色光柱旁,滿眼的張狂。

花吟歌唯恨自己速度不夠快,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紫光下落。

笑蒼天驚得僵直在空中,滿眼的痛意。

隻一刹時,天地死寂。

“爹!”

“娘!”

稚稚的童音,劃破了蒼穹。

噗-

花吟歌,笑蒼天、雪無雙等人,驚得心臟一抽,心跳頓現。

雷佳斯閱陡然睜大了眼。

結界上方的兩群人,俱齊齊的一震,霍然仰頭。

孩子?!

相思心臟一抽,驚得三魂出竊,六魄離體。

而亦在童音至的一刹時,空中紫、黑兩以比紫光更快的速度,自人的眼前晃過,瞬間橫擱在劈下的一抹紫光之下。

兩隻被雙色彩暈護著白蛋,橫著並列,架住了紫光。

“不要-”一聲悲呼,相思不知從哪爆起的力氣,一把將紫極甩向後方,不要命的去抱自己的孩子。

紫極被那一甩,硬是被拋出百丈餘遠。

“娘,”

“我們冇事。”

稚稚的童音,一人前半句一人後半句,合成一句話。

噗嗵-

心臟一蹦,相思兀的停下。

“娘,彆怕。”

“娘,他傷不到我們。”

仍是一前一後的兩句,湊成安撫人心的一句。

“唰-”相思張口,卻半個字都吐不出,眼淚如泉水,狂湧出奔出眼眶。

“爹,帶娘離開啦。”

“我們要降生。”

稚稚的童音,拖長了尾音,嬌嬌的,糯糯的。

一霎時,所有人的心一揪,呼吸頓失。

花吟歌、笑蒼天、雪無雙、尋無蹤、自由雙聖、紅梨落、狴犴、歸隱、師就、具向與受傷的花亂,全部石化。

六重命台之下的神階,除相思的眾夥伴、來如意藍天幾個知情人外,其餘的亦全部僵成石雕。

至於花島家與鳳凰家族的人,已徹底的懵了。

仰望天驀的人,全部目瞪口呆。

紫極默默的掠近,抱起滿麵淚痕的相思,輕輕後退,直至退到紫光無法涉及的地方纔停下。

“娘,我們來嘍!”

歡快的童音一響,紫黑光暈護著的白蛋,左右一分,瞬間脫離紫光的威脅,跳到了相思、紫極兩人麵前的虛空中。

那一抹紫色,悄然隱去。

幾乎是在同一刻,兩隻白蛋發出“嚓嚓”兩聲脆響,隨即,自蛋橫腰的中心處露出一道痕跡。

兩半蛋殼,上下一分,怦然分開。

兩個小小的人影,被紫黑兩色光暈護著,俏生生的立在空中。

其人,很小很小,身子是珍袖型的,隻有一尺半高,其中一個的麵容是紫極的翻版,一身紫色鎧甲,黑髮黑眸;另一個則是相思的縮小版,竟是紫發紫瞳,一身黑色鎧甲;若是將兩人的發與瞳換一換,那就是純紫純黑。

兩個小人雖小,頭髮極長,俱長過身長,垂下的部分越過了腳板。

啊?!

無數雙眼爆睜。

寶寶,降生了!

相思眼一熱,清淚再次長流不息。

紫極默默的瞧著,眼角頓濕。

兩個小小的孩子眨眨眼,將蛋殼一收,化為鎧甲附在衣袍上,兩人小腿一邁,淩空飛向一彩一白的兩人。

“娘!”

歡快的呼喚聲中,兩個小小的孩子一左一右的停到相思眼前。

“寶寶?”相思顫顫的伸出手,托住能浮空的小寶貝。

“娘,我們很想你。”

聲音相似,分不出是誰。

竟能親眼見到自己的孩子,縱是就此煙滅,也無悔。

隻希望寶寶在冇有孃親的日子,能平安成長。

“娘也想你們。”慢慢的將珍袖版的寶寶移近,貼在胸口,相思柔柔的抱著自己的骨肉,心中的酸楚似海潮狂生。

紫極眼角滴出一滴淚珠。

“娘哭,爹也哭。”

小小的娃一擡頭,小眉頭緊擰。

“爹想你們,去讓爹抱抱。”相思垂眼,將小寶貝放到紫極的肩上。

紫極輕輕的鬆開摟著相思的手,抱下肩頭的小孩子,嗬護在胸口。

“水無天,你真的是女子!”雷佳斯閱自石化中回神,眼裡神色複雜。

“你不是早就知道麼?”微一擡步,相思走至虛空,再不隱瞞的一點戒指,瞬間露出女子容貌。

身著戰鎧,身姿綽約,額間圖案如火燃燒,男裝傾城,女裝更是天下難尋。

那身形一現,天地間再次無聲。

小娃娃,妖孽啊!

這樣子,那些小子如何能放手。

笑蒼天雖早知性彆,一見那真正的容貌,亦是驚得張口結舌。

原來,是女子。

原來笑老早知水小子不是小子是小丫頭。

雪無雙、花亂、尋無蹤驀的明白了笑聖的意思。

“你竟騙過了所有人。”眼神一滯,雷佳斯閱亦不禁心懷盪漾:“確實舉世無雙,隻可惜,終不長久。”

“我若不掩飾一下,就憑我暗黑一族靈者的標誌,便天下皆知。你早知我是女子,仍受騙,說明你很蠢。”冷泠一眼,相思不屑冷哼:“你以為,巨毀成為創者,你便無敵了麼?你記住,他能成為創,彆人也能。”

“我拭目以待。”一聲縱笑,雷佳斯閱立於紫光旁,有恃無恐。

相思不理他,身形一晃,一刹時,黑光一現,身上的鳳凰羽戰鎧突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流轉著晶光的一身黑色長裙。

其裙其他地方全黑,隻有由片片鳳凰尾羽鑲成的裙襬的尾羽圓翎是七彩色,袖子如雲,寬大輕盈。

那一身黑色羽裙,亦是黑鳳凰的本命羽鎧。

而那一身黑色配上那一張麵孔,原本就已傾國傾城的容顏,更生出一股霸氣與尊貴,其人更是美豔得令人不敢直視。

雷佳斯閱微怔。

“千雪,不可以!”紫極突的明白,急得額間瞬間冒出一層冷汗。

相思冇有回頭,隻在傾刻間,一圈銀光自額間圖案中飄出,落至空中,化為一縷銀光,直直自天靈蓋處鑽入她的頭部中。

那銀光,既是鳳靈留下的第三重護命傳承。

雖然不想用,事到如今,相思也不得不用。

紫極滯住準備掠出的身形,抱著懷中的孩子,怔怔出神。

一切,太遲。

紫極心中痛得有如刀割,卻無力阻止。

雪無雙等人不明所以。

那一圈銀光,卻在瞬間全部鑽入相思的頭部中,一刹時,相思的腳下浮出一個巨形契約陣紋,七個角俱是滿滿的銀色。

一份護命傳承,得兩星力量。

相思瞧一眼,再次閉上眼。

“唰”悄然間,一陣光芒閃過,相思的背上肩胛中間橫生出一對黑色的鳳凰巨翅,其翅薄似蟬翼,每片羽毛俱是黑色,雙翅微微張開,做展翅飛翔狀。

仰望天驀的眼睛,鼓成銅鈴。

“唰”,第一雙黑翅長出後,又長出一雙純白的翅膀,其位置略下一分,雙翅有部分成鋪疊狀重疊在黑色翅下,另一半露在空氣中。

白翅平穩後,緊接著又長出一雙藍翅,之後,又是紅翅、橙翅、綠翅、金翅相繼冒出,不多不少,剛好七雙。

七雙翅膀一齊,七翅俱張開,似要騰飛而去。

亦在同時,七道銀光自翅尖化為道道流光,湧向翅根端處。

“娘,我們助你!”

兩個孩子一躍,跳離父親的懷抱,一左一右的立在黑色翅膀的頂尖上,身上的紫色、黑色光暈沿著足尖,流向黑翅膀中。

相思想拒絕,卻再分不出心來。

七雙翅膀上的銀光,一層層下湧,隻在傾刻間,全部湧入相思體內。

兩寶寶身上的紫黑兩色,亦全部消失。

“娘,我們要睡去了,千年後醒來。”孩子的小身子軟軟的栽下。

紫極飛快的掠至,小心的接住,又極快的退開。

相思心中一悲,鳳目中淚落如珠。

“唰”七雙彩翅一收,悄然隱去。

亦在那一瞬間,銀光一亮,巨形契約陣再現。

七星紋內銀色,在猛的一滯後,全部空白,稍稍一會兒,淡淡紫色慢慢浮出,一點點的湧向第一個尖角。

紫色,創者之色。

雷佳斯閱突的全身繃緊。

雪無雙、花吟歌等十幾餘聖者,站成根根木樁。

紫色走過,填滿第一個尖角後,流向第二個尖角。

一會兒,第二個尖角滿。

當第二個尖角被填的滿噹噹的後,紫色停止流動,隨即,銀光一亮,契約陣紋慢慢的隱去。

“你,你……”雷佳斯閱唇一哆嗦,愣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我說過,巨毀能成為創者,彆人亦能。”相思輕輕的一笑,擡起小手掌,指尖一縷紫色迴旋:“彆急,我會等巨毀完成進階才與你開戰。”

燃儘七億年的壽命,換取一次進階,那代階,是何其的巨大。

這本來該是他的事,卻換了她。

讓他心何堪?

“千雪,你何苦。”紫極身形一晃,抱著沉睡的兒子走近,滿眼皆是心痛。

可惜,竟無法帶著夥伴們一起進階。

“感覺不錯。”暗自可惜了一把,相思展顏:“你帶著寶寶到一邊去,可彆傷到我們的孩子們。”

“等我。”怕傷著才降生的兒子,紫極依言後退。

九色彩鎧劃過虛空,留下一道軌跡後,落到隨風、小淚身邊,將摟著的孩子小心的送回蓮花台中。

看一眼靈童,轉身,再次化為紫光,又返回相思的身邊。

相思站了一會兒,一低眸,發現自己還穿著黑色,立即一晃身,又換上戰鎧,想了一想,乾脆的隱去戰鎧,換上羽鎧。

流光耀過,羽鎧頓現,紅色的緞與披坎飛揚,盈盈裙襬晃動,似水流婉轉。

黑色高貴,白色純美。

凝望天空的人,目光再次滯住。

約過了半刻,沖天的紫色光柱一暗,無聲化為虛無。

巨毀進化完成。

“唉,還真是慢。”歎口氣,相思伸個懶腰:“雷佳斯閱,準備吧,打完這一架,我也好去喝茶,這太陽挺熱的,我有些渴了。”

“水無天,我後悔,輕視了你這個對手。可是,不到最後,誰以無法預料輸贏,我不會就此認輸。”雷佳斯閱再次抓過巨毀,大刀闊斧為起手勢的擺開架式:“開始吧。”

唉-

可憐的人。

相思搖頭,為其抹一把同情的淚,手一舉,流轉出一片紫光。

“娘,等等!”

還冇等兩人身形閃動,一聲童音,急急的自地麵衝上天空。

還冇從震驚完全清醒的人群,俱是一個激靈,又齊齊望向地麵。

亦在此刻,一抹七彩光芒從聖地之中一晃,瞬間穿出結界,以無比光速還快的速度,直射高空。

“重生?!”相思鳳目一爆,驚愕得連嘴都合不攏了。

這一戰,竟冇有他的用武之地。

“他完成曆煉,來助你這最後一戰。”紫極眸子一垂,掩去了眼中的闇然。

呃,為啥也叫她‘娘’?

相思冷汗了。

呼-

隻在轉眼間,七彩光芒一晃,橫飛著浮在空中,戟刀槍的混合體,銀、紫、紅、藍、黑、白、金七色色彩明豔。

亦在兵器靜止時,七彩光芒又一晃,一刹時,紫色的兵器柄上多出一抹人影來,那人,亦是個小人兒,隻比隨風高一點點,約摸五六歲的模樣。

小人兒是個小男娃,身上紫色的衣袍上流轉著七色光芒,一頭黑色的長髮及足,黑眸,其臉形,竟與相思一模一樣,唯一缺的就是額間冇有漂亮的圖案。

他的小耳朵上,右耳帶著個與相思琉璃小弓一模一樣,卻是縮小了無數倍,箭尖下指的耳墜,左耳空缺。

小傢夥站在兵器柄上,笑得一臉開懷。

相思魔怔了。

雷佳斯閱全身緊繃。

花吟歌震驚得連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娘,我們一起打壞人。”小傢夥一開口,聲音有幾分偏向相思曾經幼時的聲調。

呃,我的娘,這是啥跟啥?

修成人形不說,還能分身出來?

她的兵器,是何方神聖?

“嗯嗯。”驚駭得滿腦子槳糊的相思,唯有頻頻的點頭的份。

“娘,我的耳環呢?”重生一跳,蹦出七彩光芒,撲到相思懷中,眨巴著清澈的大眼,舉起一隻小手。

耳環……

“給你。”一抹冷汗,相思取出琉璃小弓,放於那隻小手掌中。

重生拿到小弓,往耳上一粘,小弓再次無限的縮小,變成跟右耳一樣的小耳墜。

“娘,不用客氣,滅了那把大刀。”帶上耳環,重生隨意一召手,拿過兵器,塞入相思的手中。

咳……

相思握著似戟似戟的兵器,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跟爹給你掠陣,娘,那把大刀中看不用,你不用怕,重生很厲害的,你儘管使勁的往死裡砍那傢夥。”見人冇動靜,重生舉著小巴掌,用力一推,將人推了出去。

他自己呢,則是一個旋身,飛坐到紫極肩上,晃著個小腳丫,悠閒的看戲。

紫極嘴角一抽,無語至極。

很厲害?

有多厲害?

被推出的相思,腦子裡還亂鬨哄的。

雷佳斯閱早不耐,揮刀橫掃,起手便是數十刀。

烤!

王八蛋的,偷襲。

相思一個激靈,終於神誌頓回。

心中不爽的相思,也不客氣,舉起兵器,將玄力注入,帶著刺眼的紫光,迎著劈來的刀峰直撞。

硬拚硬。

砰-,數聲撞擊後,虛影全失,畫戟的一頭,與大刀刀身相撞。

哧,畫戟滑過刀麵,劃出一路火花,留下一道深達半寸的深痕。

雷佳斯閱頓然大驚。

果然是厲害的。

相思狂喜。

“再來。”趁勢打鐵的一揮兵器,真正的使勁兒的砸向大環刀。

雷佳斯閱哪敢次硬拚,避開刀身以虛影相迎。

擦擦,這樣太耗力了。

來回幾下,相思不滿意了,又召出地獄火,將周圍近萬裡全部化為火海,再次揮兵器狂攻。

雷佳斯閱的速度,大受影響。

“啪”躲過幾回後,雷佳斯閱隻微一慢,被相思的畫戟狠狠的砍在了刀身與刀柄相接的地方。

“嚓”,紫光與七彩、紫色流光同時閃過,大刀自戟身砍中處應聲而斷,斷得乾脆,斷得整齊,一分為二,半絲不連。

“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斷!”雷佳斯閱傻了,不敢相信的狂呼。

相思一轉手腕,兵器一斜,再次狠狠的砍上雷佳斯閱手中的一截刀柄。

驚懼中的雷佳斯閱,揚刀柄相迎。

“嚓”彩光一晃,刀柄再次一分為二。

“不-”雷佳斯閱狂聲尖叫。

相思不顧斷刀,兵器再轉,如遊龍出海,虎躍平陽,直紮雷佳斯閱的銀光罩。

“哧”,銳利的戟尖如切如豆腐中,紮入銀光之內。

噗,緊接著,入肉之聲頓起。

“水無天,你夠狠。”望著穿胸而過的兵器,雷佳斯閱眼紅如赤,一聲縱笑,全身爆漲。

擦,又想自爆?

想得美!

相思一凝神,隻一瞬間,火焰中的一小片區域突的滯住。

雷佳斯閱爆漲著的身軀,亦在瞬間靜止。

雷佳斯閱眸子一片恐懼,還有濃濃的絕望。

“這是創者的禁術,能禁住創者之下的所有人,與天地力量相同。”相思輕輕的傳音一句,手中兵器毫不留情的撤回,再次一劈,直劈再無反擊力的人。

雷佳斯閱眼中一駭,唇邊血色頓失。

“噗-”利芒閃過,雷佳斯閱被一刀二分。

禁止的火焰,再次燃燒。

兩抹玉色人影,向著二方飛躥。

相思一擡指,兩抹紫光化為巨網,將雷佳斯閱的雙靈網住,綁得成肉棕子後,又回收,隻留下一道束著獵物。

捉住雙靈後,相思一召手,將斷裂的大刀全部吸成一堆,紫色玄力湧出,再狠狠的收緊,輾壓刀體。

嚓-

力量聚集後,成三斷的刀體與刀柄被輾壓成細末。

相思鬆手。

細末化開,融入火中。

亦在她鬆開手時,兩道影子飛出,不擇方向的亂躥。

丫丫的,終於肯出來了。

相思彈指,飛出兩抹紫光,將影子捉住綁好,一收火焰,轉身,走向紫極。

嘶-

命台之下的人,驚得倒吸涼氣。

雷青虎三族十億人,瞬間呆傻。

“小主人!”銀瞳、黑眼神一亮,化為一銀一黑兩抹流光,欣喜的直奔安然無恙的小主人。

“小娃娃-”

“小傢夥-”

“千雪-”

興高采烈的高呼聲中,在一旁掠陣看戲的人,齊齊湧向完勝轉身的人。

近水樓台先得月。

紫極離得最近,隻輕輕的一動,已將所有距離縮短,張開雙臂,緊緊的將纔剛邁步的人抱住。

“千雪,千雪……”呢喃聲聲,綿綿情深。

一切都結束了。

“紫極……”相思將頭埋入寬闊的懷抱中,唇角嗌出一聲柔柔的迴應。

“娘,你忘了重生。”撇撇嘴,重生抗議。

“怎麼會呢,我家小重生可是厲害的很,不敢忘記。”仰首,相思瞅著小可愛,調皮的眨眼。

“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煉製出來的。”一揚腦袋,重生驕傲了。

這個,豈不是在誇她?

相思樂了,一探手,捉過小傢夥放到自己肩上坐著。

隻這一會兒功夫,狂奔而來的人,俱趕至。

紫極深擁一下,牽起一隻小手,兩人並肩而立。

“小娃娃,我老人家的眼光果然不錯,你冇讓我失望。”笑蒼天搶住一個好位置,摸著相思的頭,笑得娃娃成了一朵花。

雪無雙、花亂直翻白眼兒。

尋無蹤眼中是狂喜無邊。

紅梨落凝視著,眸子儘是寵溺。

“鳳凰族的小傢夥,不出手則可,每每一出手必轟動。”思逍遙瞅著人,笑嘻嘻的:“這一戰贏得漂亮,小傢夥,恭喜你。”

“謝謝你們相助。”相思向著眾人一一頷首:“下麵還有一群人需要處理,等忙好雷青虎三族的事,咱們再細述。”

“嗯嗯!”眾人互瞅一眼,全全附合。

“銀瞳,黑,這四個,你們幫我看著。”相思一伸手將指尖綁著的四抹玉色人影遞給兩夥伴。

銀瞳黑一人接兩,將雙靈束到自己手中。

紫極牽著相思,身形一動,瞬間飛至茶聖所站處;花吟歌等人緊隨其後,又全部浮立在空中。

靈童看看兩人,一召手,命盤緩緩的上浮,又飛至空中,飄回他的小手中。

相思將重生放至兵器上坐著,自己一擡足,站至邊緣,居高臨向的巡視雷青虎三族的一群神階。

成者王,敗者寇。

她勝,雷青虎三族的人隻能血祭命台。

“殺!”冇有心疼,相思冷冷吐出一句:“聖殿結界之上的雷青虎三族人,一個不留!”

吱唧-

一聲尖利的叫聲,應聲而起。

七巧螺、旱棲蚌在蓄勢已久後,終於使出攻擊手段。

一刹時,彷彿驚雷滾滾過,青虎雷三族中的近十億人,俱在瞬間頭腦發暈,精神頓時萎蔫不振。

而亦在七巧螺、蚌族發出精神擊力時,端木淩黑帶著七族長與藍天、來如意、花流年、雪裡青、笑回笑往等人,不約而同的向前衝,後方的人亦如潮水湧向前方。

煞氣,殺意瀰漫,似烏雲遮空。

陽光陡然變得陰暗。

青虎雷三族的隊伍,霍然大亂,後方與左右兩方的人棄地逃跑。

“那三族的人準備要逃,要不要我幫忙捉回來?”一直冇有顯過身手的茶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那可不行,您老一出手,我連一血滴都撈不著。”相思搖頭。

又冇機會。

茶聖失望的撫撫臉。

相思笑笑,也不說話,隻看了下方一眼後,輕輕的一甩頭,將逶拖於披坎的黑髮灑向虛空。

隨著那一甩,一片黑髮化為瀑布鋪開,同時,髮絲根根爆長,以比聖階飛行的速度還快的增勢,一尺尺的增長。

隻在傾刻間,漫開的髮絲,遮掩住一片虛空,其長度,已經一目難及另一端。

其下方,爆衝著的人群,以整齊不亂的隊形,集體前移著,如狼似虎的撲入雷青虎三族人群中。

雷青虎三族前方的人群,奮起反抗,抱著不求全身而退,隻求拉人墊背的心態,紅著眼向著來者招呼。

鳳凰家族、雲城、花城、碧天城、深藏於荒蠻之地數千萬年的一群人形魔獸,都深受雷氏三族的迫害,這會兒正印證了那“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的話,俱是爆戾無比,毫無畏懼的拚命。

冷森森的兵器光芒,重重團團的金光,在空中交織成片。

兵器相撞的聲音,力量相碰的聲音,驚呼聲、尖叫聲,怒吼聲,此起彼落,彙成無數聲濤,源源不絕。

血腥味,滲透了周圍的每一分空氣。

鳳凰家族這一邊的人,每每前方的人乾掉一個對手後,便再次直衝,後方的人續上時,再捉住灰色的雙靈。

層層移進,前方的隻管殺敵,從不管身後是否暴出空門,後方的則為前方的守護,配合默契,進退自如。

命台之上的人,看得眼芒亂跳。

相思巡一眼,望望逃遠的人影,低低一笑後,一甩頭,將仍在爆增著的長髮拋下命台,灑向雷氏三族的人群。

烏髮漫過,如九天黑河垂落,隻在傾刻間便飄至散開的人群眼前,化為交織的一張巨網,將整個聖地的西、北兩方的外圍與上方全部罩住。

四散逃奔的人,猛然頓足,傻愣愣的盯著憑空而至的黑網。

相思灑開意識,感應過一遍後,赫然收網。

巨網驟然變小,裡麵的根根黑髮自行飛揚,化為道道有靈知的索,卷向人,每捲住一個目標,便繞幾圈,束好後,再卷新的目標。

人潮頓亂。

銳利的兵器,重重砍至細細的墨發上時,髮絲未見任何損傷,兵器卻折的折,斷的斷,裂的裂,無一完好。

黑髮交錯,每根皆卷有數人,仍不停的繼續。

花吟歌、雪無雙、笑蒼天等人看的目瞪口呆。

紅梨落亦是狂抽眼角。

鳳凰族這一邊的人,在初見黑髮時有瞬間的驚愣,稍稍一會兒,又視而不見,隻管狂殺狂砍的消心頭之氣。

“小娃娃,你那還是頭髮麼?”沉寂了好一會兒,笑蒼天抹了一把虛汗,顫著聲輕問。

不是頭髮是什麼?

“老頭,這不是頭髮是什麼?”眨眨眼,相思笑吟吟的瞅著滿臉鬱色的娃娃臉,笑得小身板亂顫。

她的頭髮,可不是擺設。

本來是可以用玄力的,隻不過,兩手才十指,隻十根紫線,太麻煩,她懶得慢慢的分化;頭髮絲卻是有千千萬萬根,數量上占有優勢,她自然是選後者。

對於這一招,相思自己也很滿意。

“會弄臟你的頭髮。”紫極擡手,撫摸她的寶冠與髮根,甚覺心疼。

“你幫我清洗一回就冇事了。”相思不以為意。

手微一滯,紫極抿唇無言。

十億之數,如若千萬根髮絲,每根需束百人,如若不足千萬根,每根髮絲需束的人數更多。

相思並冇有要將人全部束縛住,留下了一億給眾人分享,隻取其中十分之九,而那個數,亦在約摸一刻鐘後,全部到位。

一甩長髮,烏黑的髮絲化為一束黑光,自人潮上蕩起一個弧度後,如海浪上卷,隻在一刹時便飄回命台之上。

除去織成網攔截外圍的部分,每一根髮絲上都卷著幾十個人,隨著髮絲上升,那捲著的人亦被帶至命台之上空,更是全部停在正中心之上。

人距命台表麵,足有五千裡遠。

“午時,還差一分。”仰頭,紫極瞧了瞧太陽的位置。

午時不至,第七重命台不現。

“不急。”相思伸出小手掌,緊緊的握著紫極的手。

“娘,一會要我幫忙砍人麼?”橫坐兵器柄上的重生,掃一眼被長髮束住的人,甚是期待。

這小傢夥,還真是嗜血。

“不用,你想砍人,去雷青虎三族的家族聖地,想砍多少砍多少。”低眸一瞧自己的縮小版,相思有些無奈。

“娘不去,我也懶得去,還是讓給其他人去好了。”重生吸吸鼻子,表示對那些冇興趣。

“小傢夥,你何煉成瞭如此厲害的兵器?”花吟歌盯著七彩光芒中的小人,心中生起畏懼感。

“三年前,西海被烏雲遮天的那一回,便是我的重生受雷劫之期。”如今也冇有什麼需要保密,相思自己抖老底。

“那一次,是你弄出來的?”花吟歌一撫額頭,冷汗都滲出來了。

當初無數人想破了腦袋也冇有想清楚是什麼回事,這會兒,那罪魁禍首就在眼前,還很招搖的弄出了一件能分身的兵器來,他能不驚愕麼?

彆人或許不知道兵器分身所代表的意思,花吟歌卻明白。

兵器可修為人形,卻在化人形是無法保持器形,是器形時不能化為人身,能分身,那就意味著,人可如正常人一樣參戰,兵器可由主人執著,那是兩重力量,而且,無論是實力還是防禦都是同等的。

但是,並不是每一件兵器都能分身,大陸流傳了數代的幾件人形兵器,雖修至聖階,卻還是冇有悟破分身的奧秘。

眼前這一件,纔出世三年,已能修成人身,還能分出身形來,那意味著什麼?相信每一個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那代表的意義。

那不僅是器的成就,也是人的成就。

有靈之人,才能煉製出有靈之器。

花吟歌驚出一身冷汗來了。

笑蒼天、雪無雙幾人一瞪眼,除了無語還是無語。

雷佳斯閱、巨毀、青魑、虎賁四人的雙靈體,兀的瞪圓了眼。

那一次,動靜確實是大了些。

想必驚動了不小的人。

“嗯。”殷殷點頭,相思訕笑。

“死小娃娃!”笑蒼天差點想蹦出去揍人,最終隻是笑罵一聲,在一旁狂瞪眼。

不能怪她,那不是她的錯。

相思不敢犯眾怒,悄悄的拉過紫極,擋住自己不讓一道道虎視眈眈的視線掃射到。

暗暗一笑,紫極昂首挺胸的將所有目光包攬儘。

結界上方的人,在一陣撕殺後,最後隻留下勝的一方,其被誅儘的一方,斷肢殘軀下落,砸向結界後,又全部滑落至聖地外圍的空地上。

結界表層不見一絲血色,其地麵上,紅色漫延,血流成河;人、獸的殘軀,亂七八糟的堆疊,殘骨如山。

鳳凰家族、雲城、花城、碧天城的人,與來自荒蠻之地的人形獸,扶著傷者,帶著束著的雙靈體,以整齊的隊列,退向原位。

彩光如雲,飄過虛空,浮停在東、南兩方位。

一群人仰望高空,等待見證最後一刻。

太陽一點點的移動,約又過了一刻多鐘後,終於正處中心。

午時至。

空中光芒一亮,一個銀色陣紋浮現在第六重命台之下,第七重命台現。

亦在七重命台聚集時,七個陣紋同時下降。

一萬丈一萬裡,其速快如閃電。

隻一轉眼,便降下數萬裡,停在距聖地結界不足一萬裡的地方。

時辰,已至。

“銀瞳黑,去將下方所有人手中的雙靈之體取來。”默默的凝視身側的人一眼,相思抑著湧起的心痛,輕輕的吩咐兩位夥伴。

銀瞳、墨將手中的雙靈遞給紅梨落,隨即轉身,徐徐下降。

“這裡不屬於我們,都退出罷。”接過雷佳斯閱等人雙靈的紅梨落,巡一眼,率先走向命台外的虛空。

花吟歌、笑蒼天、雪無雙、尋無蹤扶著花亂,自由雙聖、具向、歸隱師就,無聲的轉身,緩緩的淩空踏步步入虛空中。

十餘聖者,全部浮在命台之外的空氣裡。

重生等所有人退出後,坐著兵器,也飄到一邊;隨風抱著靈童,小淚抱著蓮花台,帶著淚滴,亦站至邊緣處。

紫極一手攬著人,亦退至邊緣,又上升數丈。

相思停在半空,等著夥伴帶雙靈來祭命台。

那一邊,銀瞳、黑隻一晃後便出現在鳳凰家族的十萬人前,銀瞳隻對端木淩黑說了一句後,便與黑兩人散開銀絲,等在天空中。

端木淩黑回首,發出一聲低嘯聲。

嘯音才落,所有鳳凰族人將手中的雙靈放開,任其在頭頂上方四處亂躥。

銀瞳黑兩人手中的銀絲在空中一頓飛舞,將一抹抹灰色全部束住,之後,又全部移入其中一條銀線上。

將鳳凰家族手中的雙靈收束好後,銀瞳往左方,黑往右方,分彆去收集雙靈之體。

花流年雪裡青等人,不用人說,直接令人將所有雙靈全部送出。

隻一盞的功夫後,銀瞳、黑帶著縛紮在一起的灰色雙靈體,飄回命台之上,將靈體送至紫極、相思兩人麵前。

紫極將一億雙靈綁成一捆,束在指尖銀絲中,甩至命台正中心的空中,丟出一把熾白的火焰,開始焚化。

血祭,開啟命台之封印。

以雙靈為祭,重啟玄武之命運。

這一步,很血腥,卻必不可少,尤其是天地受汙,玄武大地無力自行恢複時,必需要無數背叛者的血與靈魂為祭,洗去命台上的汙點,才能再次開啟大陸命運。

在紫極焚化雙靈時,相思亦開始了行動。

她的行動很簡單,意念一灑出,千萬黑髮頓化為催命符,髮絲根根緊收,隻是輕輕一勒,立即將束著的人全部攔腰勒作兩截。

九億人,在傾刻成十八億截斷軀。

鮮血噴出,彙成一道紅色的瀑布,自空中傾落。

斷軀紛紛下落。

縷縷灰色逸出,忙不擇路奔逃。

紫極指尖銀線晃過,將縷縷灰色卷著丟入熾白火焰中。

相思亦丟出一把黑火,甩至距命台表麵萬餘裡的高空中,化為一團火海,將斷軀捲起,一一丟進去焚化,同時,髮絲飛揚,將灰色雙靈掃入混沌火中。

銀絲與黑髮在空中一陣交錯後,將所有的灰色影子全部丟入熾白中,斷裂的人軀與獸軀歸於黑火中。

相思收回長髮,一頭烏絲又歸於原來的長度,柔順的垂落在披坎上。

“嘩”,空中才乾淨,豔紅的一道瀑布直直的垂落到命台中心,血珠飛濺,其紅色液體散向四方,漫向每個角。

紅色漫延的極快,約三盞茶後,覆蓋住了整個陣紋表麵,之後,鮮血以命台形為體,一分分的增高,邊緣無遮掩,血水不外溢。

一尺,二尺,隨著一尺尺的增高,當到達七尺來高時,紅色的瀑布自空中消失,隻留下一台的紅色。

“嘩”約過了數息時間後,一道暗紅色的液體自熾白火焰中傾落,融入鮮血之中。

當最後一線全部灑下後,紫極收起混沌火。

雙靈之液融入一台血紅之中後,血色一晃,在無聲無息時,自背麵的繁雜紋路中心處滲出,化為一道豔麗的水柱,落入第二重命台中。

金色命台被紅覆蓋住後,液體上升,高達六尺。

稍後,從背麵中心湧出,流入第三重命台。

之後,又是第四重第五重第六重。

當到達第七重的銀色命台之上時,紅色僅隻有一尺深,停頓一會兒,全部滲入命台的紋路中。

血祭完成。

突然的,七重命台光芒一亮,彩光迴旋,旋出炫麗的道道光束,聖地上空儘被色彩籠罩,光華璀璨。

凝視天空的人,輕眯了雙眼。

刺眼的光芒在晃閃了約七息時間後,又悄然內斂,七重命台的正、背兩麵繁雜的紋路更清晰,流轉的速度更快。

天空中黑火,也將所有斷肢焚儘。

紫極牽著相思慢慢下降,站至尖角外。

很快,就要分離了。

“綠野、逍遙聖者,你們可有特彆的希望?”相思轉過身子,巡過眾人一眼後,注視著自由雙聖。

“如果可以,想收了翼龍的領地,以供獸族棲息。”綠野想了想,很認真的說出心中的希望。

“好,我許了。”相思與紫極互視一眼,拍版定案:“翼龍數千年的積累,財富應該有無數,分出一半給雲城、花城做為此次行動的一切費用,可好?”

“財富隨便,我們隻想要那一處的領地。”思逍遙欣然同意。

“雷氏一族的財產,分一半給笑氏、碧天城、滿香樓,餘下的一部分,與翼龍一族、的財產,分一半給歸、師兩族重建聖地,另一半給獨角獸、玉眼牛重修家園,虎氏一脈的財富,暫時交與鳳凰家族保管,若天圓地方脈與其他獸族有意建立城鎮時,可動用。”

“至於三族的財產如何收集,便交給各位去頭痛。”將最為惦記的一件按所需分配後,相思吐口氣:“你們可有意見?”

“冇有。”搖頭,他們的心願,並不在財富上。

“千雪,這三族的族人如何處理?”紅梨落揚揚手指上束著的幾抹玉色人影,提醒著還有後繼事宜冇解決。

“追殺。”紫極接過話頭,冷冷的吐出一句:“代執天地之力時,將對三族的仇視意念傳達至大陸各處,每一個人,每一隻魔獸一見三族之人,便會生起仇恨之心,直至誅儘三族的所有血脈方罷休。”

“麒麟王,你好狠!”青魑的雙靈一抖,顫顫出聲:“翼龍、血虎是你的伴靈,你既然要滅兩族。”

“你還記得翼龍是麒麟王的夥靈獸?”紫極冷笑一聲:“你與虎賁二靈,夥同雷佳斯閱背叛七殤,誅殺獨角獸、牛、暗黑、歸、師五族,殘毒獸族同類時,怎不記得你的身份?麒麟一族不需要此等伴靈獸,從此後,翼龍、血虎自七夥靈中除名。”

除名?

相思一驚,身子有些僵。

“不,不可能!”青魑、虎賁雙靈激憤尖呼,無法接受那一殘酷的現實。

“笨蛋!”紅梨落冷瞅一眼,落井下石:“雷佳斯閱蠢得無可救藥,你們兩人更是眼瞎心瞎,竟會跟那種人合謀,丟光了顏麵不說,還累及整個族,將兩族傳承數代的尊榮毀於一旦,真是萬死不足以謝罪。”

青魑虎賁雙靈一顫,軟軟的化為無骨體。

兩人生生氣暈。

雷佳斯閱狠狠的瞪著紅梨落,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雷佳斯閱,我說你蠢,你有意見?”紅梨落對於冇殺傷力的眼光半點冇在意,挑起一絲譏笑,眼裡儘是鄙視:“你確實是很蠢,你冇發現我的身份,是其一,其二,你竟不知道當新‘言’踏臨七重命台冇有被丟出時,那表示天地認可新‘言’身份,當千雪登臨命台時,你敗局已定,若你識趣,和平退位,你仍會受到世人敬仰,你卻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輸贏難定,白白搭上你三族的所有人。”

“紅梨落,你閉嘴!”一敗塗地,竟尋不著半絲原因,早憋了一肚子火的雷佳斯閱,張口便罵。

“有些人就是無法接受事實,”紫極驀的輕笑,吟吟盯著兩抹玉色人影:“雷佳斯閱,你下手太早,冇容七殤將該告訴你的事都說完,落掉了好幾件秘事,所以,你註定要身敗名裂,就算你曾經抹去了大陸人的部分記憶,就算你將自己的背叛更改為名正言順,將七殤真正的死因隱去,等一會兒,天地之力復甦,那一切會慢慢重現,整個玄武的人都能知道四千萬前的事。”

“胡說八道。七殤意欲毒害人類,讓獸族成為玄武霸主,我秉乘正道,大義誅殺圖謀不軌者有何錯?”舊事重提,心底的魔咒再現,雷佳斯閱刹時大怒,咆哮反擊。

“違背聖殿規矩,納寵數十萬女子為妾,強奪數萬人魚女童貞潔,淩辱數萬人魚男童,以至招得魚怨人怨,生至汙之氣,汙天眼,辱地心,令玄武大陸僅餘不足百年壽命,令玄武即將天崩地裂,也是秉乘正道之事麼?”

“吾蒂造玄武,擇雙靈代執吾之力,維護玄武之長久,吾賜汝人靈天‘言’之身,享億世尊榮,汝卻心生邪念,背棄信義,誅吾之獸靈,意欲取代吾之位,成為玄武天地至尊,此行為若為正道,吾賜玄武仁德之道何在?”

突兀的,空中降下一道蒼涼聲音,其聲正是當初的那焚音之音,飽含悲憫之調,其質問更是滿含心痛。

一刹時,天地間萬物失聲。

靈兒!

心一痛,相思幾乎要忍不住回首,卻念及稍後之事,唯恐被紫極發覺異樣而提前有準備,硬是死死的忍住。

靈童,錯擇言靈,心生悔恨啊。

紫極低低的一歎,驀然無語。

小淚、隨風,齊齊的看向靈童。

靈童小手抱著命盤,紅唇未動,小臉一片陰晦。

天地也痛!

隨風、小淚心中亦是一痛,默然垂眼。

而那蒼涼的聲音響過後,整個玄武所屬地每分土地上的人與獸驚呆了,那仰望天空的姿勢久久不動,個個倏地冇有知覺,隻是呆呆的睜著眼。

聖地之上空一片寂靜。

玄武大地一片死寂。

花吟歌、笑蒼天與雪無雙等人,全身僵直,微仰著頭,看向天空,尋找聲源。

“不可能!”雷佳斯閱憤聲質問:“玄武本來就該是人類的天下,為何要讓魔獸為王?我隻誅殺了該滅的獸族,我何錯之有?我不過是多納了幾千小妾小寵,又何至於汙辱天地?”

相思默然無語。

紅梨落亦無言。

“玄武有史之時,人、獸同生,汝心術不正,橫生貪權之邪念,才為玄武招來天塌地陷之禍,”蒼涼的聲音,再次自虛空中降下:“擡汝之頭,聖殿上空的紫黑之雲,便是你汙辱天地之心的證據,汙雲散開至大陸之時,即是玄武毀滅之期。”

“那是毀滅的征兆?幾千萬之年前,聖地上方確實是冇有紫黑雲層的。”仰首,凝視天空的淡淡紫黑雲層,笑蒼天喃喃輕語。

雪無雙幾人抿唇,深深的擰起眉。

雷佳斯閱默不出聲。

“啊,不-”

“不,不可能!”

“玄武怎麼會隻餘百年壽命?我不信不信。”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天崩地裂的!”

……

僵滯了很久後,恐懼的尖叫聲,嗚咽的哭聲,自各處爆起,聲聲含悲,聲聲有慟,聲聲顫抖不平。

恐懼的事有很多,死,並不是最令感到恐懼的一件事,然而,知道自己命不久長時,那份打擊,卻絕對有令人發瘋的潛能。

“玄武,真要毀滅麼?”笑蒼天收回視線,眼中呈現滄桑。

“玄武之命格,隻掌握在新‘言’之手,能否存於時空中,憑新‘言’之意。”一聲歎息,幽幽的響徹天地之間。

還有希望?!

陡然的,悲切聲止,無數目光投上天幕,仰望那相依相偎的兩抹人影。

紅梨落、笑聖、花吟歌等人,亦齊齊的轉首,望向俊俏絕色的兩人。

“彆看我,我從來冇有想過要讓玄武毀滅。”炙熱的視線臨身,相思如坐鍼氈,渾身難受,趕緊的藏到紫極身後。

“千雪,我們,是時候歸‘言’位,還兩族和平共處的一個大陸。”紫極輕輕的擁過人,摟於懷中,柔柔的撫摸著百看不厭的一張臉。

“那,去吧。”早晚終是要走到那一步,相思不捨的回頭望眾人一眼,翩然轉身。

紫極牽著她的左手,兩人肩並肩,輕輕的邁步。

“卟”,兩足腳同時踏臨命台,發出一聲真真實實的細響。

另一腳落下時,又是一聲細響。

冇有用飛行術,兩人一步一步的走去。

凝望天幕的人,眼裡隻有那兩抹人影。

一步一移,一刻鐘後,相思、紫極踏臨命台中心。

紫極牽著人,轉身,麵向東方,兩人的長髮逶在命台上。

“身臨命台,命歸玄武,‘言’靈歸位,此身非己。紫極,端木千雪,身居‘言’位,生死不由己,你們可會後悔?”蒼涼的聲音,傳遍玄武的角落。

“不悔!”異口同聲。

他們的生死,早已註定,何來悔之?

相思與紫極對視一眼。

“吾知汝之心,知汝必不會棄玄武於不顧。”冇有再問其他,隻有一聲低歎:“可有願望?”

“麒麟族以血為誓,剔除三爪翼龍、藍瞳血虎伴靈之職。”紫極冇有廢話,不客氣的將憎恨的兩族踢出守護者之例。

“翼龍血虎行跡可惡,確難擔伴靈之職,此要求,吾許之,伴靈標誌會出現在新的獸族靈者額間。”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再起:“黑鳳凰,你可有願望?”

亦在這一瞬間,青魑、虎賁身上的印記消失,虎賁的獸形才顯,雙靈之身時無法瞧見,青魑雙靈上的浪花標誌憑空不見。

願望,她有無數。

那隻藏於心底,不能言。

“唯願所有我愛著,愛著我的人都幸福。”想了想,相思隻能給出一個很模糊的答案。

“凰靈,你的願望,皆取決於你自身,吾不能替代你作主。”虛空傳出低沉的一聲輕笑:“歸位罷,凰靈出世,億世昌盛。”

呃,太不公平了。

她的願望怎麼就需要她自己來解決?

靈兒好偏心。

“不公平。”不滿的吸吸鼻子,相思鬱悶的嘀咕出聲。

紫極唇角一翹,彎起高高的笑弧。

亦隻在這一瞬間,命台以順時針開始轉動。

我暈!

冇思想準備的相思,差點被那一轉給甩出去,眼疾手快的急急的貼在了紫極身上,堅決的不獨立。

紫極伸手,將人抱起來,如珍似寶的摟著。

不用自己承受旋暈感,相思立即眉開眼笑了。

命台慢慢轉動,每轉至一個方位,略停一下,在停走四次後,又轉至原位。

當相思以為終於可以了時,命台光芒大亮,一瞬間,紫極立在了第二重金色陣紋上,第一重自行隱去。

再轉,又是四個方位。

之後,是第三重,第四重,第五重第六重。

六重消失,站至第七重銀色陣紋之上。

旋轉一週,銀色陣紋靜止。

紫極輕輕的將抱著的人放下,給撫順留海,露出額間的漂亮圖案,再手牽著手,並肩而立。

片刻間,一道紫光從天降下,將命台中心的兩人籠罩在光芒中,隨之,七道紫光自命台七角飛出,分射聖地七座分殿;一道自命台下方的中心飛出,奔向聖地的主殿。

八道紫光在瞬間劃過虛空,穿過結界,憑空現在八大殿中,隻一刹時,每個大殿俱是一片紫光。

同時,原本雷佳斯閱、七殤兩人供在殿內兩側的像,在傾刻間被相思、紫極兩人替代,其形象,相思的是站在七重命台上,身穿羽裙,頭束寶冠的樣子;紫極的則是一隻九彩麒麟像。

亦在此一刻,玄武七十七分殿內的供像,亦瞬間轉換。

供像塑好後,八道紫光一閃,又自八大殿中飛出,穿出結界,劃過虛空,自尖角與背中心處歸於命台。

照在命台中心的紫光,迸裂一散,層層鋪灑開,映照著整個聖地。

“恭迎第九任‘言’主歸位!”聖地上方的結界悄然隱去,智聖帶著七色衣袍的人,自聖殿中騰空直上,停在空中,微微低身。

“恭迎‘言’主歸位!”

天幕下方的人與獸,同時行禮,迎接第九任‘言’靈繼新位。

“免!”相思、紫極同時出聲。

相思隨意的一揮手,將聖殿上空的人托起,至於其他地方的人,離得太遠,便免去虛扶這一節。

唰,彎腰的人群、獸群正身,昂首挺立。

亦在此時,西方的天空一裂,露出一片虛無飄渺、還飄蕩著黑色輕煙的空檔處。

那裡麵,卻並列著數人,最居中的一人,身著五色鎧甲,綠髮藍瞳,容顏俊俏,這一人,便是第八代麒麟王-七殤。

其左方立著一位黑髮黑眼、身著藍、紅雙色鎧甲的男子,其人鳳目灼灼,額間點著一個似火非火、似雲非雲的火紅圖案。

他,便是第八代鳳靈。

緊挨著鳳靈的,是黑髮紅眼珠的男子,鎧甲略帶青色,額心則點著一粒豔紅的硃砂美人痣。

這位,便是玉眼牛的伴靈。

七殤的右方,站著的則是一位銀鎧著身,銀髮長垂,有著一雙金眼,額頂一輪小太陽的男子。

那人,即是獨角獸一族的伴靈。

四人容顏一現,所有人突的直了眼。

“七殤?”雷佳斯閱的雙靈兀的圓睜了雙眼,滿眸子的駭然。

“主上!”歸隱師就激動的一伏身,大禮問安。

“見過聖主,靈主!”有著獨角獸、牛、鳳凰血脈的人與獸,同時彎身,向著西方行禮。

相思、紫極亦瞬間轉身。

麒麟王?

鳳靈,獨角獸靈,牛伴靈?!

相思一瞪眼,有些轉不過彎了。

“歸隱師就,起罷。”雙靈合一的七殤,低眸看看伏身的兩人,又正眸:“都免禮。”

歸隱、師就顫顫的起身,唇瓣亦輕顫不已。

躬身的有、獸齊齊直起腰。

“七殤,你們竟冇離開?”紫極眉峰一蹩,有些驚訝。

“玄武受汙,無法撕裂時空。”七殤低低一歎:“小紫,麒麟王中你是最幸運的那一隻,竟遇上凰靈出世,好在,我也不虛此生,終是在離開之前能親眼見到麒麟王等候了無數代的人。”

“噫,你不是來接雷佳斯閱那老混蛋的?”相思想也冇想,脫口嘣出一句。

紫極手一緊,緊緊的握住了相思的手。

“特從光明與黑瞳的夾縫裡來看看你,凰靈。”七殤回眸:“我們在虛空中見證了這一場交峰,在返回前,再瞧瞧你。等你與小紫洗去天地之汙時,我便帶著三靈離開玄武,去新的時空。”

“謝謝你來看我,先預祝你們一路順意。”對於麒麟王的深情,相思真的無話可表述心中的感覺。

“期盼在另一個時空中,能遇到你。”七殤悠悠一笑,慢慢轉身:“我們走。”

“主上,等等我們!”歸隱、師就急急的高呼。

“你們?”七殤兀的靜止身形。

“主上,一靈不侍二王,我們遵遁您的命令,等候第九任小主出世,如今,我們任務完成,請允許我們隨您左右。”歸隱急急的訴說著。

在同刻,兩抹玉色人影憑空現出,在空中一重合,化為金鎧碧眼的男子,向著西方的虛空鑽去。

亦在歸隱自聚雙靈時,師就棄下軀體,逸出雙靈,合二為一,凝成一火鎧男子,狂掠西方。

“小淚,接回兩靈者的身軀,將來交給兩族後人供奉。”相思在歸隱師就自散雙靈時,急急的吩咐小淚行動。

小淚飛快的掠至還冇來得露出獸形軀體的兩人身邊,將其軀體送回空間中。

而亦隻在一刹那間,歸隱師就兩人已鑽入裂開的虛空中,站到了七殤身邊。

“走!”七殤的聲調,隱隱有哽咽聲。

六人一轉身,走向無儘虛空的另一端。

“七殤,等等我,帶上我一起走!”雷佳斯閱恍然回神,尖聲高叫。

“我從來不認識你。”七殤連頭都冇回,帶著五伴靈遠去。

虛空一晃,悄然回上。

“不-”雷佳斯閱發出一聲慘厲的尖叫。

紫極與相思轉過身。

“紅衣哥哥,幫我焚化了那幾人,留著冇用了。”對於那種自私的人,相思一向冇有好感,也懶得留下耗費人力。

“好。”紅梨落欣然點頭,一把丟出一抹金色火焰,將束著的雙靈全部裹住。

真正的命台,即將要來了罷。

相思默默的等著。

金色火焰燃燒了一會兒,紅梨落又收起。

而亦在紅梨落收回火焰後,銀色命台突的下降,隻在一刹時,便降至距聖殿主殿七萬七千七百七十七丈七尺七寸遠的地方。

花吟歌等立即跟著一掠,又站至陣紋外。

鳳凰家族人與眾人亦火速下降。

那命台再停下的瞬間,空中光芒一亮,一刹時,又浮現七重彩色台。

其台在相思與紫極頭頂上方,成螺旋形上排,自下往上看,第一重是綠色,第二重藍色,第二是紅色,第四淡黃色,第五金色、第六是紫色。

第七重,則是彩色,它,中間是一個陰陽兩儀圖,再外一層是一圈純紫色;七個尖角自頂尖至內的三分之一是以順時針開始數為黑白金木水火土七係的代表顏色,其餘地方,與命盤一樣,各色俱有。

第七重台,可謂色彩繽紛,千色俱全。

而在七重彩台浮現後,相思、紫極兩人所立的命台往西一移,自主殿上方移開,停在虛空中。

七重彩台下移,綠色一層停在原本銀色命台停留的地方。

其此時,銀色與銀色相平,一個尖角兩兩相接。

真正的命台!

一刹時,相思心一悸,幾近窒息。

以命為祭,送靈童歸位的時間到了!

他,要捨下她離開。

從此,生死兩不知。

“千雪,代執天地之力後,我們可能要沉睡,我給你清洗一次發,可好?”心中一痛,紫極有瞬間的呆滯,一回神,抑去傷痛,脈脈含情的凝視著心愛的人。

他,到此時還想騙她。

“好,我也覺得不舒服。”強壓下心湧起的熱潮,相思淡然的應著。

“銀瞳、黑,取水來。”紫極伸手,小心的摘下寶冠,取梳細細的梳理著烏髮,一邊頭也不回的吩咐。

銀瞳、黑微一怔,飛快的趕至命台上,一人抱出一罈最好的竹葉露。

紫極細細的幫梳頭,一梳一梳,從頭梳到尾,根根梳順。

藍天來如意與眾人,整體下移,停在一側。

雪裡青、花流年、雪裡紅、尋天問、笑回笑往幾人,癡癡的盯著命台上的人,連眼珠都定住了。

將所有長髮梳順一遍,紫極收起梳子,接過銀瞳手的水壇,解開封,用手掬著純淨露水,輕輕的灑到相思的頭上。

輕輕的,慢慢的,紫極一點點的掬著水,一罈水用儘後,終於將發弄濕,之後,接過黑遞出的一罈,浮空傾放,倒下一抹水線,注到相思的頭頂。

他自己,輕輕的幫著揉搓,直至傾完兩壇水後,纔開始清洗髮梢,一罈一罈的竹葉露,用的頻繁。

那洗過髮絲的水線,沿著羽鎧的表層,披坎表麵,化為細流滑落,一一滴落在命台表麵上。

在將一頭烏髮從頭至尾的清洗好後,銀瞳、黑悄然退後,又站到邊緣,紫極則張開雙臂,麵對麵的擁著相思,召出混沌火,焚燒水跡。

熾白火焰一出,命台上的水跡亦全部焚儘。

相思默默的靠在紫極的胸口,聽著他不作掩飾的心跳。

擁抱了好一會兒,紫極收起火焰,再次用玉梳打理長髮,又梳理過七遍後,才用寶冠束起。

“千雪……”收起玉梳,紫極又將人緊緊的擁抱在懷中。

一夜夫妻百夜恩,百夜夫妻海樣深。

她與他,情深似海,早兩心相知,就算她真不知命台之事,就憑他自然流露出的氣息,她也早晚會感應到,他又為何如此的傻?

“紫極,你有事瞞著我。”冇有直接揭穿,相思硬著心腸,幽幽擡首。

瞞她?

他冇有瞞她。

“冇有。我有事從來不瞞你,不要亂想。”心微微一抽,紫極鬆開手,輕撫著心愛人的臉,眼神深隧。

他冇有瞞她,隻是騙了她。

這是第一次騙她,也是最後一次。

紫極默默的凝視著,將那容顏印於靈魂中,直至死亡也不會忘記。

從來不瞞她,卻三年來從不曾說半句,那也叫不瞞?

縱使她真不知,當到最後那一刻歸,她也是無法接受的啊,她寧願同煙滅,也不願一個人在回憶中獨活。

一個,活在回憶中,太苦。

相思無聲凝望。

笑蒼天等人終於感到了不尋常,一個個麵麵相覷。

究竟發生了何事?

笑蒼天擰眉。

主上,有心事。

這命台,可是有問題?

銀瞳猛的一悸,心揪成一團。

黑的雙眉緊皺,暗中探尋原因。

該去了。

再不走,他,真捨不得。

隻希望她能明白他的苦心。

“千雪,還記得我說過‘我在你在,我死你仍活著’的話麼?”情知拖久難免會露破綻,紫極狠下心,放開了緊擁著的人。

“記得。”相思點頭。

“你在這裡等我。”深吸一口氣,紫極刹時行動,一份麒麟族的血禁施出,將人禁定在命台上。

隻在瞬間,相思全身不能移動。

亦在同一刻,紫極一劃手指,彈出一滴血,輕輕一按,左手大拇指點在了相思的額心,正按在火紅的圖案中心。

血,瞬間被圖案吸淨。

亦在那一瞬間,兩人之間的契約之力,突然的斷裂,彼此之間再無牽絆。

麒麟王的靈魂血解,契約除。

他,他竟然解除契約!

生死契約已解,生死不相乾,原來,他早有此心!

“紫極,你,你竟解除生死契約,你棄我於我何地!”恍然明白後,一時悲從心來,相思再也忍不住的失聲痛哭。

淚,如泉湧。

“小娃娃!”笑蒼天一個狂顫,失聲驚呼。

解除契約?!

為何要解除?

莫非……

“千雪!”腦子閃過一種猜測,紅梨落一個冷抖,驚得全身僵直。

雪無雙、具向等人,眼中精光亂跳。

命台有生命之險!

主人要留下小主人獨自承擔。

銀瞳、黑全身一悸,傾刻間失聲。

心一慟,紫極幾欲要去解除束縛,將人擁在懷中好好的安撫,終是理智勝過沖動,硬硬是退開一步,冇有去擁抱。

忍著痛,蹲下身子,執起一隻小手,輕輕的劃破那右手的五指,滴出五滴血送至虛空中,又執起左手,再滴灑出二滴。

放開手,紫極將七滴血凝成團,用銀色圈住,一隻手顫顫的撫上帶淚的臉,柔柔的輕撫一遍,又給拭去眼角的淚滴。

默默的,低頭,含著豔豔的紅唇,貪婪的深吻。

“千雪,我一直冇有告訴你,要解去天地之間的至汙之氣,不僅要雙靈歸位,還需一靈以命為祭,我想要你活著,隻能解除契約。我一生隻騙你這一回,就算你怨我,我也不悔。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放開紅唇,紫極深深的凝視一眼,一轉身,再不回頭。

千雪,千雪,此生不能相伴至生命的終結,隻希你念在孩子份上,為我而活。

帶著滿心的不捨,滿心的牽掛,紫極掠向銀命台的邊緣。

笑蒼天、花吟歌、紅梨落、花亂、尋無蹤、雪無雙、具向、綠野、思逍遙幾個齊齊一震,俱黯然傷神。

人間最怕生死離彆,他們,無能為力。

以命為祭?

竟然是如此的嚴重!

藍天、來如意呆呆的,再也冇有反應。

“‘以爾之血,契吾之魂,以爾之魂,契吾之靈,福禍相依、生死同命,不死不滅、不棄不分!’”相思嗚嚥著,一字一句的重複著昔日的契約誓言:“紫極,你忘了當日的誓言,可我,記得。”

“一直冇忘。”身形一頓,紫極幽幽的吐出一句,終是冇有回頭,隻一掠,已經到達邊緣。

相思的雙眼,被淚水染模糊,淚眼朦朧中,隻看見一點彩光閃過。

花吟歌、笑蒼天等人縱有萬言想安慰,也半字難嗌出。

“小紫,你真要如此麼?”隨風仰望著走近的人,滿眼的憂色。

“替我,陪著她。”紫極硬著心腸,不看那一方。

隨風低歎一聲,劃破自己的手指,將血彈入銀色小球中。

紫極亦飛快的劃破自己的手指,彈出血滴,一起送於空中,三色血一融合,化為一片綠色。

紫極右手托著盛著三聖之血的小球,左手輕輕的拿過靈童手中的命盤,微微一頓後,閃至兩命台相接的尖角處,一擡腿,跨入綠色命台中。

他真的棄了她!

遙望著九色鎧甲踏上綠色台,相思突的無淚可流。

紫極冇停留,一步一步的踏過檯麵,到兩台相接的彎角處時,輕輕的躍,走上第二重藍色台。

走過藍色,在無數人的目送中,登上紅色台,再成螺旋轉上,至第四重,又轉過一圈,至金色台,再越過,緩緩的踏臨第六重。

“紫極-”相思悲聲長呼。

千雪……

心一悸,紫極猛的頓住。

“紫極,你真的要狠心丟下我,讓我一個人守著十三年的回憶度過將來漫長的歲月?”遙望隻差不足幾步便要登臨最後一層的人,相思不死心的詢問。

“銀瞳黑、小風風,小淚,小傢夥們會陪著你。”想回頭看一眼,卻怕看了再也捨不得,紫極堅決的不回首。

“你答應過我,一生一世一雙人,要陪我走遍玄武,你冇實現你的承諾。”淚如珠,聲如泣。

“三色小麒麟會揹你走遍大陸。”眼一熱,紫極再不敢停,擡步而動。

“禁鎖虛空!”在人即將踏臨第七重彩台的瞬間,相思疾疾的高喊一聲。

突兀的,第六重台上的紫極,身形頓定。

“千雪!”一霎時,紫極驚得三魂離體,七魄出竅,聲音傾刻間嘶啞。

笑蒼天花吟歌一群人一個狂顫,直直愣住。

隨風、小淚亦被那一聲驚得瞠目結舌。

禁住人後,相思自銀色命台中心一掠,羽鎧飄飄、紅緞飛飛的翩然晃過虛空,輕盈的落到紫色命台上。

“千雪,怎麼可以,你怎麼可衝出麒麟族的血禁。”望著走近的人,紫極隻願自己眼花,是看錯了人。

“你忘了,我是創者。”忍著悲傷,相思拿過裝著血液的小球,又取過命盤。

“千雪,不要去那裡,可好?”紫極抖著唇,滿身的悲涼。

“紫極,二年前,我抱住命盤時已知會有今天,我心如你心,你願何嘗不是我願?”深深凝視一眼,相思轉身:“你登命台,定會灰飛煙滅,我以人靈凰靈之身登命台,卻倘有可能留下一靈。這七重命台,我比你更合適。”

人生最大的痛苦,不是不愛,而是愛著,卻難得到;最大的悲,莫過於明明得到,卻又將生死兩離。

人生中最深的愛,不僅是生死相依,患難與共,而是在危難時,都將活下去的機會留給對方。

相思亦隻想將希望留給紫極,一個人走那條路。

“千雪,不-”望著轉過背的人,紫極隻覺五臟六肺被生生撕裂般,其痛痛徹心菲。

“紫極,一個人活著太苦,所以,若我沉睡不醒,你等我。”相思滯住身:“若我魂魄皆滅,等兒子甦醒,等孩子娶妻生子,立一子姓藍後,你可隨我而去。”

“好!”紫極哽嚥著頷首。

藍天眼眶一熱,滴出一滴清淚。

回眸,深凝一眼,相思一擡足,穩穩的踏上第七重彩台,之後,再不回首,一步一邁的走向中心。

雪白的長靴踏過,觸地有聲,披坎承著長髮,拖過檯麵,發出細細的滑移聲。

幾個呼吸後,相思走到台心,轉身,麵向東方,左右兩足分踏陰陽兩極。

無慾無求,不悲不喜。

此刻,相思反而平靜。

“凰靈,登上第七重命台,你命不由你,可想清楚?”蒼涼的聲音,再次傳至。

“不悔不怨。”相思仰首,望向高空。

“凰靈,天地受汙,吾力已儘,你的命,吾亦難料,你來自異陸,如你願意,可歸來處去。”聲音再起,一片憐憫。

歸去?

那個家,可好?

她想那個家,可她若離開,這裡又該如何?

她若離開,往後的日子,真的會快樂麼?

“我的那個家,可好?”思念如潮滾過心房,相思氣息微一滯,擡眸,輕輕的詢問。

“很好!”隻兩個字。

隻要那個家都好,便好。

極目一望,雖望不到那個家,卻彷彿能透過時空,再現那裡的一切,相思默默的思念一回後,收回視線。

彎腰,將命盤定在陰陽兩極的中心線上,直身,意念灑出。

隨著她的心意,虛空中火焰一冒,整個聖城的上方俱被騰起的黑色火焰覆蓋住,其火烈烈,瘋狂的吞噬著空氣。

陽光被遮,聖城如同黑暗降臨。

那熊熊火焰最初是在半空,焚儘空氣後,呼嘯著騰起,一路直上,將空氣全部吞儘;亦隨著上升,越來炙熱,火勢越來越猛。

聖殿上方的人,眼神幽幽。

地獄火燃燒近半個時辰後,終於熄滅。

陽光再次照臨,其天空中,紫黑兩色已不見,隻見藍天白雲。

相思巡視一眼,捧起裝著綠色血液的小球,移至命盤之上,將裡麵的一團血化為細線,緩緩傾在命盤表麵上。

二十一滴血,在灑落至命盤上時,化為細細的一汪綠溪,緩緩的沿著命盤的脈線行走,走遍一個來回後,自中心一隱,又一瞬時落至彩色命台上。

隨即,再次化成一抹細流,在陰陽兩極的紋路中遊走,走過一遍後,又突的到達紫色台中心,之後,又一路到達綠色命台上。

在綠色台中心走過一遍後,綠液自背麵滴出,又凝成一團。

而在凝成一團的瞬間,綠色一團突的增大,隻在瞬時便化為跟命台同寬的一團,隨即,轟然迸開,化為饗贛輳紛紛灑落。

點點滴滴的雨點,無聲無息的灑在聖地的建築與花木之上,當最後一陣雨點落下,一縷縷黑紫色的輕煙自聖地內的地麵鑽入,騰騰昇起,一離開聖殿主殿的高度後,化為虛無。

清洗靈脈成功。

“七係之力,聽我號令,聚!”相思立穩,玄力下沉,自雙足注入命台中。

紫光一閃,化為一抹閃電,一一閃過七重命台,之後,聚成一束,齊射下方的主殿,自頂尖冇入其內。

唰,彷彿億萬朵鮮花同時開放,一道混合的七彩光芒自主殿內供著的天地靈位中躥起,透過建築物後,直直的飛向空中。

彩光上升,隻在瞬間抵達彩色命台的後背,一圈圈的冇入其中。

在彩光抵至彩台時,七大分殿上空亦閃出各色光柱,衝雲破宵的亮過,分彆抵達彩台背麵,紛紛湧於紋路中。

光芒綿綿不絕,一一流向彩台,其彩台表麵的顏色越來越亮。

半個時辰後,八道光柱終於全部進入彩台中。

“春回大地,散!”相思合目片刻,霍然睜眼。

刹時,七重命台光芒一炙,化為一道巨大的彩色光柱,沖天騰起,彷彿已至九層雲宵時,光華一迸,化為陽光鋪灑開。

在此一瞬間,玄武大地的所有角落裡,都被彩光照耀到,無論是沉淪,還是玄武小島,無論是深山還是幽穀中,俱是一片炫麗。

無聲無息中,玄武的虛海水位上升七尺,大陸中無數山脈悄然增高,無數山峰自毀滅的地方冒起一個小包,曾經因無力修複的溝穀自然合攏,植物葉子變綠,水變清,所有的一切開始變化。

亦在無人知道時,隱在光明與黑暗交界處的七殤,帶著五位伴靈,撕開特彆的時間隧道,離開玄武,去未知的大陸轉世重生。

映照大陸每個角落的彩光,在持續一盞茶久的時間後,顏色內斂化為虛空,天空又隻有陽光。

相思向著四方一巡,在北方與七重台下的人群處略略久停了一下,微笑著盤膝坐下,靜靜的閉上了眼。

而隨著她一合目,兩道玉色色人影自她的左右兩側飄出,化為一抹淡淡的紫色,覆在了命盤之上。

一刹時,彩台光芒一亮,命台的虛影直直下延,如風一樣的晃過,罩住了聖殿的主殿,其光芒璀璨,道道耀眼。

命盤自彩台穿出,增大至與彩台一樣寬的麵積,由彩光護著,徐徐下降,到達主殿上方後,憑空隱去。

七息時間後,天圓地方山脈內銀光一亮,瞬間又寂靜。

亦在那時,靈童的身形自隨風懷中消失,命台上的彩光隱去,所有天幕同時合上,七重命台中的紫金黃紅藍綠銀幾個命台全部無聲無息的不見。

第七重彩台亦緩緩上升。

“千雪!”禁術自行解除,紫極長嘯一聲,不要命的狂掠。

花吟歌與端木淩黑等人,皆全部上躥。

然而,卻在所有人上升的瞬間,竟突的被禁在了空中,再難移動分毫。

而狂飛的紫極,隻一個起落便掠向彩台,在微滯了片刻後,化為流光,奔到中心,緊緊的抱住了盤膝坐著人。

“紫極,告訴靈兒,我很愛他。”輕輕的啟開眼,相思微微一笑,眼皮一沉,再無聲息。

“好。”紫極含著在眶中亂轉的眼淚,哽嚥著點頭。

“天地汙氣除,玄武命運重啟。”蒼涼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你們都回去吧,儘你們該儘的義務去,凰靈由麒麟王守護,甦醒之前,任何人不可探視。”

一刹時,藍天與花吟歌等人,被一股力量一送,俱被送至聖地的地麵上,同一刻,聖地的地麵、建築麵、花木,突兀的被厚厚的冰層覆蓋住,那冰層足有七八厚,晶瑩剔透。

智聖等人,驚得全身緊繃。

一群人擡眸,等著天地的兆示。

“千雪,我等你。”七重命台之上,紫極移到相思背後,盤膝坐下,將人抱在懷中。

“紫極-”空中紫光一閃,靈童小小的身形乍現。

“您怎麼又出來了?”紫極驀的一驚。

“天地修複,我隨時都可凝形外現。”靈童俏生生的立在空中:“紫極,我要帶姐姐的一縷靈魂去異界轉世。”

“什麼?”紫極雙眼爆睜。

“姐姐祭出的靈魂,我收下一縷,其餘的散於玄武,以後會重聚,”靈童展顏輕笑:“在我魂魄離開時,本體便陪伴在姐姐身邊,以後,玄武交給你們執掌,直至姐姐厭倦的那一天,我纔會甦醒。”

紫極兩眼一瞪,恨不得衝上去揍人。

“我也愛你,姐姐。”靈童輕輕的撲到相思的懷中,在那張粉麵上印上一吻,小腦袋擱在她的胸口,悠悠睡去。

“凰靈歇於七重命台之上,吾冰封聖地,冰融之期,即凰靈雙靈重聚甦醒之日。”靈童一合目,另一種聲音傳達至天地上空。

天地亦有情。

“千雪,要早些醒來,我在等你,千萬年不變,億萬世不改此誌……”悠悠一歎,紫極低眸,將昵昵心語傾訴給心愛的人聽。

千萬不變心,萬世不改誌。

天地之間,唯情能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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