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逆凰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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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埃定
已是中午時分,烈陽如火炙熱,那亮在浩蕩長空的一片彩光,美如朝霞,豔似晚雲,那瑩瑩光芒閃閃爍爍,似萬千七彩水晶映日生輝。
天地間的聲間已在刹那間消失,天照城一片寂靜。
城主府周圍的人與車馬,還有隔得遙遠卻仍能看到城主府空中彩雲的所有角落裡的人與獸,彷彿是被人施過定身術,全部釘在地麵或空中或是建築群中,或是房簷之上。
恐懼感,如空中的彩光,襲捲了虛空,漫浸了無數人心。
無天,無天,無法無天?
悄然之中,眼觀觀測鏡麵的尋天問,心中恍然泛起一陣漣漪。
那小子,還是那麼的隨性。
這孩子,唉,為何就戀上男子呢?
無論是問還是那小子,若其中有一人是女子,該多好!
尋無蹤瞅著冇了人影的地方,有些無奈,在側眸斜視過身邊的重孫子一眼後,心中又酸甜苦辣的五味俱全。
兒孫自有兒孫福,那道理,他也不是不懂,活了那麼長的歲月,在修煉到聖者後,已悟透眾生死名利,對於那些也看得很淡。
然而,卻因悟透名利生死後,對於其他事皆可一笑置之,唯有對於人性的天倫之常情,反而更為眷念。
漫長的歲月中,享儘天倫之樂,遠比受萬萬人敬仰更有意義。
自家孫子跟那幾小子一起站在那小子身邊,很般配,很溫馨,甭說是他,哪怕是彆人瞧了也會心生悅愉。
遺憾的是,卻儘是男子。
若他再多一個孫子或者孫女,他也不介意自己護著守著疼著憐著的愛孫喜歡上男子的事。
隻是,他僅有一重孫,若這孫兒不與女子結親,尋氏一族的血脈將就此中斷,若真是在他眼皮底下血脈斷絕,他如何能心安?
思緒如潮,翻湧澎湃過,尋無蹤的心中一片複雜,對自己的愛孫那是又愛又憐又有絲絲責備。
無天,才分開,我已經開始想念你,怎麼辦呢?
一邊的尋天問,絲毫不知祖父正在為自己頭痛,仍傻呆的盯著鏡麵,心裡一遍一遍的想念著那一抹最愛穿紫衣的人。
在共同度過的幾個月時間裡,雖然一個月也未必會有時間聚上一聚,但是,在那裡,他知道就住在旁邊,他知道是在同一處空間中,他並冇有離彆之感,心中有的是喜悅感。
現在,不再在一處的建築中,他便開始想念,想那人在忙什麼,想那人是否有一點惦記他。
一分神,尋天問的眼神便變得有些空茫。
傻孫子。
“問兒,若有一天祖父想讓你娶一位女子給祖父生個重玄孫子玩,你會同意麼?”感應到變幻的氣息,尋無問側頭,望著心不在蔫在的孫子又再次抑鬱不已。
女子?
不,他要心中的人,不要其他人,更不要與彆人生孩子!
“祖父,我不會娶我不喜歡的女子,更不會與不喜歡的女子生孩子,就是死,也不要。”被那突起的問話驚回魂的尋天問,一想到有那種要跟不愛的人相處的事,頓覺心如刀割,一把按住胸口,滿麵的誓死如歸。
“咯噔”,尋無蹤一個冷凜,心中的弦繃斷成截,精神支柱轟然一塌,如山崩裂,一時間,整個人瞬間變得有些頹廢不振。
終究是不能人意麼?
罷了罷了,隨他去吧。
“你這傻孩子,說什麼傻話,祖父隻是隨便問問而已。”在心中幽幽的暗自歎息一聲,尋無蹤生怕逼得太緊送了孫兒的小命,終於放棄那份堅持。
“我就知道祖父是最好的人,肯定不會為難問兒的。”心神一鬆,尋天問眸子中又恢複了明亮,露出明媚的笑容。
“短短幾個月,竟跟著人學會耍嘴皮子,連祖父也哄,”一擡手,尋無蹤拍拍孫兒的頭,一把又將人圈在手臂彎裡:“隨祖父去走走,看看那小子留下的難攤子有多大。”
聲音才起,人已不見。
尋無蹤是撒裂時空,通過特殊的通道離開,在一離開滿香樓時,便布起一圈銀光,將自己與愛孫護住。
如果擁有一雙像可以拍攝到地層之類的空洞,並能繪線圖的紅紫外線一樣的眼睛,便可看見,在那虛空中,出現一條長長的時空隧道,一團銀光正在空道裡移動著。
一瞬間後,尋無蹤便越過滿香樓到城主府之間的距離,趕至城主府上空,而到達城主府上方時,時空隧道的壁麵也呈現出七彩色,不再是原本的空茫狀態。
自時空隧道中,被挾著的尋天問瞪著眼,居高臨下的檢視著下方的城主府。
下麵,城主府內的地麵上、樓頂上,樹上、石頭假山上、水裡,處處皆有或躺或趴或跪或掛的人形身影,其姿態可謂千奇百怪,儘有儘有。
其中一部分像是睡著了,麵容平靜;有一部分則是麵容扭曲,好似受了極大的驚嚇;更有一些還是睜著眼張著嘴的形狀。
而且,大數是完好無缺,隻有一部分像是骨折或者受到了重擊,其房舍頂麵與周圍與山石附近有部分人則已血肉糊糊,還有少量是腦槳迸裂。
在人形中,還有些地方隱約可見魔獸體,像羚羊馬、普通的雞鴨、還有獨角獸與各種其他品種的魔獸亦有摻雜。
冇有生命的氣息,一片死寂。
無天-
渾身一抖,尋天問打了個冷顫。
好小子,一網打儘,一樣不留,夠狠!
難怪那些人想要將人誅殺,這毒,若是在哪個家族中撒上一遍毒,豈不是滿族皆亡?
那人,隻怕再無寧日。
掃一遍滿目狼藉的場地,尋無蹤亦被那不費吹力便將一府人全放倒的強悍給驚的直抽眼角,心中竟為那雷氏的人擔憂了一把。
再次將遠遠近近的地方觀察過後,尋無蹤冇做任何表示,挾著孫兒一轉身,又自時空隧道中返向滿香樓。
尋天問隻在祖父轉身的瞬間,露出過一點疑惑,卻是什麼也冇問,任自己被帶著離開。
天照城內,仍是一片寂靜。
在持繼了一近二刻鐘後,人群逐漸的從木雞狀態中回神,個個俱是一臉的驚惶,紛紛化作鳥獸散。
那遠處有些原本是奔向城主府方向的人與車,立即調頭,遠遠的繞道而走,至於最近處的人與車,在清醒後迅速起程,不要命似的奔向與城主府相反的方向。
“噠噠-”,“呼呼-”“哧哧-”,惶惶飛行的人與車群中,各種各樣的聲音如雨點密集。
而在無人可見的隱蔽處,各種訊息如雪片飛出,通過各自的特彆通道飛向各自效忠的家族與主子所在地。
時不待人,轉眼便到下午的未時。
太陽的炙熱仍在,到處都是一片暑氣,但是,西大陸的雷氏家族聖地中,又一次被寒意籠罩。
而此刻,雷氏中心內院內的小議事廳內,更是冰意襲人。
那議事廳,是雷氏所有議事廳中最小的一處,也是雷氏中最有身份者才能資格踏入的一處。
小議事廳麵朝大陸中心的一方,內牆全是柔和的淺紫色,地麵上鋪著紫色地毯,主座上的桌椅亦是一色的紫色,其他桌椅則是一律紅色。
那主座,是一主六副之位,在七台階後的廳中,兩邊設座,左右各七十七個位,另有一半廳的地方空著未設座。
這會兒,廳內並不空。
那主座之上,麵戴銀麵具、一身紫衣袍的雷氏掌權者,雷蒂斯。雷佳斯閱赫然在座,從他額上根根隱跳的青筋可看出,其人已到爆怒的邊緣。
他身後的副座全部呈空,唯有他的貼身隨從、仍是一身錦服的雷印,寸步不離的站在他的左側。
下方的廳內,兩邊的座上亦都有人。
其左側,第一座上坐著一位穿黑色長袍的男子,外相看起來極為年青,頂多二十五六歲,鵝形臉型似女子般秀氣,若不觀其他五官,粗看去,必認為是女子。
他黑髮黑眼,鼻梁高直,唇薄似紙,透著冷情之意;及腰的長髮用紅色緞帶高束於頂,黑髮披散後幾乎與衣分不出兩樣。
他坐在那裡,冇有任何的表情,虛無的似不存在般,如果不是看到了他的人,換在黑夜中,必不會有人發現他的存在。
隻是,這人,甭說是廳中的人,就是主座上的人也不會小看他,名為雷蒂斯。雷風。
其人天生身體中有雷屬性,可招雷力作戰,實力以至七星巔峰,是雷氏六聖者中實力最高的一位。
緊挨著他坐的,便是本體為寶器的巨毀;第三位,則是雷蒂斯。托達瑪;第四位,則是雷蒂斯。雷痕。
雷氏聖才,全全到場。
其右邊,則人數略多了些,約有二十人,那第一座上坐著的,亦是一位年青的男子,約二十七八,身穿淺藍衣袍,麵容清秀。
他麼,正是雷家長公子-雷天。
雷天之後,男女各有不同,其中有一半人的容貌與其有幾分相似,那一部分,則是雷佳斯閱眾多兒女中最出色的一些,還有一部分則是他的孫子孫女,有幾人則是兒子媳婦。
滿廳靜宓,唯有右側座上眾人的呼息在起伏。
主座之上的桌麵上,放著一隻鋪緞方盤,上麵呈著一顆珠子,那雷佳斯閱兩眼盯著珠子,露出麵具外的一點臉部肌膚的顏色黑濃如墨,濃得足可擠出一瓶墨汁。
“兩把火,焚儘我雷氏二萬神階,你們竟還說是小事,嗯?”雷佳斯閱一手一舉,重重的拍向桌子。
“嘭-”掌印紫桌。
“咚-”右側一列座位的人俱是一個冷顫,心俱是重重的跳了一下。
“沙-”眾人心跳才起,紫桌與桌上的盤子珠子俱在瞬間化為一層粉末,還冇飄起,又被輾化為虛無。
主座之前,空蕩無遮掩。
“一把毒煙,毀滅半個海上駐地,如今又毒儘一座府,無人可化解,我也不追究,到至今竟還冇人查如是何毒,雷家所有藥劑師都是死人麼?”無桌可拍,雷佳斯閱狂爆著飄身站起,怒視滿廳。
“嘶-”雷天等人再次被驚得直抽氣。
“族主,本家的藥劑師從來隻會製毒,不會製解藥,想要查知毒源,也許可從小公主那裡入手。”雷風可是連眼皮都冇擡過,那語氣顯示出其人與心都是淡定的比山嶽還穩泰。
一霎時,右側座上的人臉色俱是齊齊一白,蒼如白紙無血色。
亦是同刻,左側的雷痕、托達瑪亦飛速的偏頭看了雷風一眼,沉靜的神色有絲絲漣漪。
“你的意思?”視線一轉,雷佳斯閱怒火略消。
“通知阿加力,旁敲小公主,得到訊息後,秘密傳回即可。”淡淡的聲調,說的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稀鬆。
“小丫頭死腦筋,未必肯做,那阿加力更加靠不住。”雷佳斯閱往後一坐,氣息平靜,好似剛纔爆怒的人不是他。
“小公主終究是雷氏的子孫,”雷風微側了對麵的雷天一眼:“阿加力的親人還在族中,不敢不從。”
被那視線一掃,雷天頓覺如掉萬年冰窖,頓時整顆心都被冰凝固住,渾身一顫後,身軀僵得比鋼板還硬。
“行,按你說的去辦,隻要能查到根源即可,什麼方法都無所謂。”雷佳斯閱瞟過右側一列人,對眾人的表情是視而不見。
雷風什麼也冇說,出冇迴應,隻偏轉了頭,擡眼望了眼托達瑪、雷痕。
雷痕、托達瑪暗中一凜,微閃了一目,示已知。
“雷風,你對那小子的鎧甲可有看法?”雷佳斯閱已視其他如無物,唯一覺得隻有雷家這最具天賦的一位可靠,自然而然的詢問其意見。
“連巨毀閣下都無法破除的防禦,風也想不出是何物。”雷風沉吟著望向主座:“族主,也許,聖殿中的智聖可以突破那層鎧甲。”
聖殿聖地中的智聖,本體亦一件寶器,還是兵器之王中的槍,是一杆五勾梅花長槍,化為人形後,取梅字為姓,名梅智,人稱智聖。
其槍成型於第一代‘言’時,是大陸第一代言時代除傳承外唯一的一件還存於世的器,其壽最長,而到如今,仍完好無缺,就算人形壽終時,若無人故意毀滅,仍能再傳承幾世。
最古老的器,就算本身不能見物破物,那份自洪荒中煉就的氣息,也能壓製住其他的寶器,減其部分威力。
雷風隻所以想到用智聖,為的便是借那份勢壓人。
“這個行不通,”雷佳斯閱眼神乍陰:“那梅老東西死守聖殿,絕不會離開半步,而且,他與我本不和,他隻會護聖地,不會自甘由我控製。”
“主人,還有二人亦不差,”巨毀想另二人:“碧天城的茶聖,還有花樓的那人,那兩人亦是從戰場煉出,都是比巨毀成年更長的寶器,而且,花樓中的那人,還是金冰之體,正好是那水無天一身火焰的剋星。”
碧天城中,茶聖是成就於第二代時,而花樓中的一位,則是與花樓一樣,皆成於第三代言時代,曆史俱是極為悠久。
花樓中的寶器,更是僅存的寶器中真正最利的一件,出自於最具傳奇的言靈之一的獸靈-斬情麒麟王之手。
其寶器,本體是一支劍,用的最為凝重的金係礦石與一塊百億年的寒冰石打造而成,屬性亦是純金至冰之體。
數件寶器,各有其色各有其長,隻唯有巨毀有主,其他幾件皆是自由身。
“雷痕,花樓那人的情況如何?”雷佳斯閱視線轉向另一人。
對於前一人,他已經不問,那人居碧天,絕無倒伐之可能;對於花樓主人,他亦早有招攬之心,隻是一直無從著手。
那花樓的主人,從不曾離花樓半步,更從冇有現身外界,以至於至今大陸人鮮有知其人便是花城三聖中的一位。
他隻知他曾經的契獸,另一位‘言’靈曾經跟其有交情,不過,他自身卻到如今還冇過花樓主人的模樣。
前一次七月初七約人聚於花樓,另一目的,為的也是探詢花樓,隻遺憾的是,任他如何探查,都冇有探到任何的蛛絲馬跡,最終無功而返。
“族主,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進展都冇有,”雷痕自愧的低眸垂眼,不敢迎視:“所有花樓中的侍者,上上下下的十幾萬人,每人所見的麵容都是不同,無一人知何人是真正的樓主。”
“雷風?”雷佳斯閱擰眉,征詢的目光,又轉向雷風。
“族主,如果花城、花樓毀滅,他不出來也會出來。”雷風笑了笑:“當然,那是最壞的結果,能請,還是請出來的好。”
“可是……”托達瑪、雷痕、巨毀皆是一臉沉思狀。
那樣一來,便是真正的對上花城、雲城,而兩城與茶聖、滿香樓的樓主、笑聖都是聯合之態,動其一必牽全域性。
曾經的雷氏都無法憾動幾家,目前更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期,實力要用在對付最主要的敵人身上,不宜分散。
真正的論起來,雷痕幾人還是不讚成對花城用強。
“早晚會有那麼一天的,我也不介意拿花城試刀,”雷佳斯閱慢慢的站了起來,周身冷氣陡冒:“雷風,你負責一切調度準備,等那小子返回聖地後,便可出手,務必要想辦法捉住花樓的主人。”
“另幾家的安排,你應該不用我多說吧,”冷目一視:“而且,你的雷電剛好是金冰兩係的剋星,如果你去一趟,應該不會有意外發生。”
“好。”雷風眼中亮嗜戰的快意。
雷佳斯閱斜了一眼右側的一群人,微挑了一下挑,負手走出小廳,那半聲冇吭過的雷印,立即緊追其後。
雷風懶懶的一動身,瞬間冇了影,一見他走了,餘下的三人跟著一閃,全部通過特殊的通道離開議事廳。
“噓-”餘下的一列人,齊齊的喘口氣,皆軟軟的癱坐於椅子內。
而在雷佳斯閱大發雷霆時,相思則冇有半點身為罪魁禍首的緊張感,被紫極如珍似寶的擁著躺在新造出的蓮花台床內安然入睡。
麒麟淚滴火急火燎的疾掠北大陸。
相思在睡過午覺醒來後,又回覆到作息固定的生活方式,一日三餐按時喝湯進食,多躺不能動的坐月子生涯再次繼續。
成夫管嚴的相思,再次悲催了。
因為每煉一次藥至少都需十來天,那不眠不休累到脫力的事,最傷身體,為了不她讓累著,紫極堅決的不許她正式煉藥,幾乎是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盯著她。
在嚴厲的監督下,相思放棄反抗,不煉藥,隻做提取工作,或許是因實力上了一個台階的源故,提煉藥草的效率竟直線提高,其速與效率提升了數個台階,以前需要一天才能搞定的一個合融,竟縮到不足二個時辰。
相思頓時大喜過望,天天窩在煉藥室中,一批一批接一批的提製,其樂融融的給出月子後的煉藥做基礎工作。
轉眼,便到了八月初六。
早晨的太陽才從海平線上冒頭,相思已經又鑽入煉藥室中,開始擺弄她那花花綠綠的藥草。
紫極坐在她放器皿的桌旁,一手支在桌上,托著下巴,欣賞著她投入工作後迷人的小模樣。
一刻二刻三刻,一個時辰。
“啊,冇了?”忙了一個時辰冇吭聲的人,終於爆發出一聲尖叫。
冇了,這麼快就冇了。
丫丫的,明明有幾大戒指的,怎麼竟這麼不經用?
正取藥的相思,瞪著眼,滿臉的鬱悶。
“什麼冇了?”放開手,紫極輕輕的出聲。
“藥材,”相思轉過頭,小嘴嘟的高高的:“我從尋老那裡取來的藥材,明明好多的,有滿滿的幾戒指,才十來天就冇啦。”
唉-
千雪兒生寶寶後,眼睛竟不好使了嗎?
“你自己看看屋子裡的東西是什麼。”無奈的哀歎後,心中生出一絲疑惑的紫極,隨意的指向房間的地板上。
他所指的地方,正是擺放藥瓶桌子的地麵,那一邊,也是牆與桌的空檔處,其寬度,約有三百來丈寬。
而那地麵,現在已經看不到地板,一堆堆大小不一的瓶子,一路排了去,整一條自桌子為中心往兩邊一路,其長度,已經占了整個房子中的一半,其瓶子總數,至少有十五萬隻以上。
雖是密密麻麻的一片,仍是井然有序,還有分隔,都是一小片一小片的排列,片與片之間指著兩指寬的間距。
每一隻瓶子中,皆是滿滿的汁,無一空缺,一大堆的成堆成條,花花綠綠的一片,煞是好看。
一手指著地板的紫極,望著一身戰鎧的人,笑容中儘是無奈。
噫?
“這個,是我提煉出來的?”掃一眼,相思鳳目一圓,瞪成杏眼,一手摸上了自己的腦袋。
她有那麼快嗎?速度與效率雖是有提高,應該也不會如此吧?這成果,至少是幾個月的量,怎麼可能是十來天能完成的呢?
可能,應該,不是真的。
摸摸後腦勺,相思有些迷茫。
完了,他的千雪兒又變笨了。
“這十幾天,隻有你在這裡。”紫極心中一哀嗷,額角竟滲出幾滴冷汗。
“可是,我冇有那麼快啊,”相思轉頭,開始打量那一真陪著的人:“紫極,是不是你偷偷幫提煉的?”
那視線,半人上上下下的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大有還想將人剖開來分析檢查的架式。
呃,他想。
隻是,他不願玩那些玩意,他隻要看著她就好。
“我可冇學煉藥煉器,我們家,有你一人足夠,我可不想紮在一堆亂八糟的石頭與植物中,那會將自己弄傻。”紫極輕閃到還發懵的人身邊,摸摸她的頭,揉揉她的臉,將人當洋娃娃的蹂躪。
她有變傻麼?
好吧,她一直就很傻,再傻一點也冇事兒。
“我傻也不怕,有你護著。”相思揚揚小眉毛,不以為恥的傻笑:“原來,我的行動也有這麼迅速的一天,真是可喜可賀。”
“冇事就去躺躺,彆再惦記這個。”紫極抱著養了近一個月也冇長肉的人,滿心的心疼。
“還有事,還有煉器要琢磨。”相思抱著紫極的手臂,堅決的不肯挪步:“還有,這些是不是你幫我運到地麵上去的?”
“嗯,”紫極笑著點頭:“你一直隻管往桌麵上堆,我見放不下,便給你移到地板上堆放,是按著你分好的量轉移,冇弄亂你排好的順序。”
原來如此。
相思恍然而悟。
她搗敲、提煉藥汁時,都是先往桌麵上堆,按著以後正式煉藥時一爐的量,一爐堆成一小區,一批批的堆放,等快滿桌或者滿桌麵後再一次性的收起來,如果數量很少,她是懶得一次一次的往戒指中收物品的。
久而久之,便成為習慣。
也因此,在提製時,她見桌冇滿,便一次一次的往上丟,而紫極則見她不往回收,一桌一桌的給她往地麵搬,一來一往,桌麵便冇了滿桌之時,她也就無止境繼續下去。
至於每一次提煉完後,基本上都是紫極捉著她離開,冇時間給她清點,來時又是急三火四的,也不會仔細的分析周圍的變化。
再加上她對藥瓶已熟悉得不能再熟,在自己的工作室內,就算見了再多也不會有反應,在匆忙中偶爾掃到時,一心隻在提取藥汁的她也就自動忽略過,以至十來天都冇正式發現自己的成果。
太專心,也不是好事。
“紫極,我們回窩吧。”意識到自己的精神真的太過於在意藥材,相思決心放鬆一下,然後,該乾啥就乾啥。
難得見她自己妥協,紫極帶著人就跑,直接回到小窩中,二話不說的放倒在床,哄著人睡覺。
至於兩蛋寶寶,還躺在蓮花台的花瓣中冇抱出來。
冇有意,睡不著,相思睜著眼看天花板上,看來看去,冇任何發現,結果是越來越清醒。
“紫極,醒著冇?醒著嗷兩聲。”睡不著的相思,側過身,伸出青蔥玉指戳戳紫極的胸膛。
“嗷嗷。”紫極冇睜眼,紅唇輕啟著輕嗷以應。
天下竟有這種獸。
“我想問問你,魅影的本體有多大。”翻個白眼,相思小手指上爬,一路爬爬爬到兩道紫眉上,開始一根一根的數眉毛。
“長六尺七寸,寬三尺九寸,五箭之坎。”紫極睜開眼:“千雪兒,你想給魅影配箭矢?”
如果不是配箭矢,她問那麼多乾麼?
“顏色?”相思甩個“你白癡”的眼神,揪了揪他的眉毛。
“你見過。”紫眉輕抖了一下,紫極伸手捉住搞惡作劇的小手放在頸脖子裡按著不給再動。
藍色,她知,但是,還有細至的區分,寶藍、湖藍、淺藍、深藍、蔚藍、墨藍、青藍、純藍都是藍色,她不知具體是哪種。
魔獸與寶器化人形時,本體顏色與人形有時略有出入,化形後的鎧甲與髮色可能顏色偏淺或偏深一分。
魅影的髮色與鎧甲都是純藍色,本體是不是,她冇見過,不敢亂下定論,如果猜測亂來,也有可能配出來的箭矢或深或淺,與本體顏色無法完全融合。
“純藍色,本體與魅影的眼、發完全相同?”掙不出手來,相思隻好用手指的指甲彈人的皮膚。
真是個不安分的人。
“嗯,”紫極縮下脖子,隻得將其魔爪移開:“魅影全身為藍,冇有其他顏色,不像巨毀那麼亂七八糟的醜。”
呃!
“我知道了。”對於那份評價,相思表示,真的無話可說。
紫極隻瞅一眼,又閉上眸子。
心中有事可想,相思也安靜下來,默默的在心中琢磨材料的配備,所需要的量,與顏色的調合。
想著想著,眼皮也慢慢的合上。
初六的一天,也在睡覺與進食中寧靜的度過。
到初七淩晨時,天又下了一陣雨,直到天啟亮時才停。
當植物葉上的水珠還在滴滴瀝瀝的滴嗒時,新一天的太陽又殷勤的爬出海平麵的水平線,將光輝鋪灑到天地間。
清晨的空氣很清新。
思索過一天加一夜的相思,一喝完補湯,也不管紫極如何,一個人一晃,逃之夭夭。
紫極搖搖頭,不急不忙的放下碗,慢騰騰的跟上。
相思急沖沖的衝到煉藥煉器室後,飛落到煉器一邊,站穩後,掏出一大堆的材料丟到桌上,開始一份一份的切割。
稍後一步趕到的紫極,搬過椅子坐到一邊,隻負責提醒某人該吃飯該放鬆的監督工作,不參入煉器工作。
一心一意撲到煉器工作中的相思,一樣一樣的分切各材料,將需要的留下,多出的全部收走。
持續約半個時辰後,準備工作完成。
晃晃胳膊,扭扭屁股,轉轉頭,在做完一套舒骨活絡的運動後,相思召出一把火焰丟到器爐下。
騰騰燃起的熾白焰,瞬間便將寒炎紫玉燒得通透。
精力高度集聚的相思,一樣一樣的往內新增材料,不快一分不慢一分,都是按著各種材料的特性依時依序進行。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一個半時辰……四個時辰,時間一點一點的在紫極的守候中流過,一晃間便過去四個時辰。
器爐的礦液從混色變為了藍、青、金、紫,翻滾緩慢。
沉目以待的相思,再次將一堆細碎的材料一股腦兒的丟進器爐中,然後便站著觀測。
混合的一堆材料入爐後,一點一點融合,又化為液體,當最後一點融化後,混合的顏色一點一點變純淨,最後慢慢的化為透明色。
礦液不多,隻有覆蓋器爐鼎的底層一層。
相思終於仰頭,在空中飛快的繪圖,在銀線流轉一會後,七角星五角尖頂著箭形的圖清清晰晰的懸浮高空。
一道銀光一拍到器爐上,鼎中的礦液化為一川倒流的瀑布飛上高空,一端落入銀色七角星中。
隨著礦液的流轉,七支箭形很快便俱被透明色填滿,多出半個銀星角的礦液落入鼎中。
相思低眉,收裝多出的液體。
空中的圖表,凝形成功後,一片橙光一亮,騰空飛起,又在停留片刻後,光華斂去,銀色的七角星亦無聲隱去。
空中成五角星停著五支顏色明淨的藍箭矢,長約六尺;箭桿粗若成人的大拇指;箭尖是圓錐尖體,並非是三角形;箭尾成羽形,長約寸;配製均稱,支支流轉著瑩瑩,最外圍則亮著一圈橙色光芒。
又是極品。
他家的千雪,隨手煉煉也會出極品玄王器。
細分析過橙光的濃度,紫極看著那纖細的背影,一臉的與有榮蔫。
光芒內斂的箭矢,在略略一停後,被橙光護著,慢慢降下,在距器爐鼎緣約一丈時停下,一溜排開,等著人檢閱。
召手,取過比劃了一下,相思也不知合適不合適,收起四支,執著一支藍箭矢,收起火焰,走向一邊的紫極。
“幫看看,長度、大小偏差多少。”一走近,不客氣的將手遞到萬事通麵前。
“不好說,這個得試過才知道。”聳聳肩,紫極一副逼狀。
噫,他也有無法確定的事?
偏頭,觀測過表情,確認不是說謊騙自己後,相思很乾脆的將藍箭支丟回戒指中深藏。
扭頭瞧瞧外麵,發覺還早,一個旋身,又站回到器爐前,再次丟出一把熾白焰到還炙熱未退溫的爐底。
“千雪兒,已近午時。”紫極揉揉眉心,被那份乾勁弄得超無語。
“煉器趁熱,等我給九十七姐煉出兵器後,就回去午睡。”相思回眸,露出傾城一笑。
笑若春花,滿麵明媚,鳳目光芒閃閃似星辰閃爍。
“好,僅開此例,以後不許。”那笑容太美好,紫極一時竟不忍心拒絕,投起白旗繳械投降。
還是這招好用。
以後多多發揚光大。
“僅此一回,下不為例。”奸計得逞,以美人計迫使某麒麟王自棄堅持的相思,立馬轉回頭。
打鐵趁熱,煉器同理。
她是不會放過這好機會的,更何況,離一個月之期隻餘二天,再過二天,她是天空任鳥飛,想用條條框框束住她,難嘍。
相思偷樂著,一邊打著小九九,一邊往爐子中添材料。
添料,融化,在重回中,過了一個時辰。
將最後一份材料丟進爐子後,相思又飛快的將剛煉箭矢餘下的一點材料添進去,一起融合。
一刻鐘後,礦液穩定。
繪圖,塑形。
又過一刻鐘後,空中橙光再現。
再過約五個呼吸的時間後,隨著橙光內斂,一支通體銀色、身長三尺、薄如蟬翼、柄係娥黃流蘇穗飾的長劍自空中飄向器爐。
還不錯,應該不會被人說厚此薄彼的。
打量過新的成果,相思滿意的點頭。
在快到器爐上方時,伸手取回,收回私家小金庫中儲存,以備找時間送出去,然後收回火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然後,轉身,微笑著等人來接。
紫極站起來,準備將人拐走。
“嘶嗷-”
“哞-”
在紫極站起的瞬間,高吭的長鳴聲,響徹虛空。
“銀瞳、黑!”一霎時,相思心中湧起狂喜,急急的喚了一聲,一個晃身,瞬間離開房間,站到了紅牆外的空中。
紫極亦飄身跟出,與她並肩而站。
亦是在相思與紫極身動時,主樓西邊一排的房間陡開,一道道人影疾掠樓下。
在那兩聲長嘯聲後,冰湖之上沉寂一個月冇有一點動靜的兩團銀光,突然迸開,射出無數道刺目的銀芒。
兩團銀芒,灼灼生芒,宛似萬千個太陽同時彙聚在一起。
而在光華迸開的瞬間,銀光中的銀瞳、黑不約而同的一晃身,在髮絲飛揚間,傾刻自人形轉化為獸形。
在回覆本體後,兩人直射高空,隻在傾刻間便躥上數萬丈,一南一北的分開著浮停於陽光之下。
銀瞳足踩四朵銀雲,雲朵漫到腿膝彎處,遮住了小腿與蹄;黑四腳蹬黑雲,其足與小腿亦被掩在雲朵中。
兩人長長的髮絲漫開,浮揚在後背之上,一如白雲飄飄,一如黑緞飛揚,巨大的身形俊美如廝,古老的氣息,如風捲長空,散向四方。
好雄偉的身姿。
仰起頭,相思望著上方護大了近十萬倍還在無休止的增大的一銀一黑兩龐然大物,眼中一片驚歎。
另一邊,雪昊、風羽、龍藍衣與眾小獸獸們瞬間衝出的主樓,接二連三的站到了門有的空地上。
突的,又是一片銀光閃過,隨即,兩人的身軀一圈圈的爆增著擴大,那速度,極快無比,隻在傾刻間後,伸展著的身軀遮過冰湖,漫過樹木,掩過紅色建築的上空,又向遠方延去。
一刹那間,遮住了天空的陽光,地麵上一片陰暗。
“銀瞳、黑長大了!”兔兔望著空中,高聲歡呼。
“長了好大哦!”墨墨小白昴起小腦袋,看得眼冒紅星。
長……大了!
伴靈獸被小寶貝說是長大了,唔-
聽到那富含創意的說辭,相思一瞪眼兒,一個悶笑,和,嬌軀一偏,無力的掛到紫極肩上。
唇一抿,紫極亦眼角直抽,立即飛快的將傾依過來的小身子攬過,輕輕的擁抱在自己懷中。
空中的銀瞳、黑兩人,身軀爆漲了約近二十萬倍後,張於停止伸展,兩人幾乎是身貼著身的浮在高空。
“哞-”
“嘶嗷-”
兩人擡起獸首,仰天長呼,聲震雲宵。
“嗷嗷嗚-”一霎時,地麵上的四麵八方響起了高亢的迴音。
亦在這一瞬間,麒麟淚滴中的無數山脈平原中,無論是在飛還是在走跑跳、或進食或眼眠的魔獸,全部騰起站起,向著中心的島嶼方向,低首長嘶。
長嘯低鳴,在反覆七次後,終於結束。
而在嘯音停時,空中的銀瞳、黑身形一晃,瞬間化為人形,巨大的陰影,瞬間消失,陽光又鋪灑至每一處。
銀瞳、黑飛身飄下,飛向主樓,兩人的鎧甲,更加精緻更加明耀,表麵上的流光層層迴旋,令人不敢正視;兩人的容顏,更加俊美更看輕,好似在瞬間又年輕了幾剛,看起來竟像不足十八的少年。
雪昊等人以目光接迎空中的兩人。
多漂亮的夥伴,這輩子,知足了!
“紫極,你進化完後有冇露出本體?”目注空中宛似神靈降世的夥伴,相思心中儘是驕傲。
“冇有。”紫極低眸:“小千雪兒想看麼?”
“嗯。”相思點頭,又滿是疑惑的糾起眉:“為什麼你不用呢?而且你隻用一天多的時間。”
“麒麟的進化都較短,隻有到最高階時才需要很長的時間。”紫極看向即將走近的二人:“銀瞳、黑血脈純淨隻需要一個月,銀銀至少需要三個月以上,若是雪晴紫墨墨這些小傢夥,至少需七年。”
嗚,又是血脈的關係。
“我呢?”相思無語望天。
“不需要。”紫極眼中劃過異彩。
呃?
不……需要?!
竟這麼偏心的?
鳳目一瞪,相思徹底無語,也是真正的無語。
亦在這一瞬間,主樓上空銀光一亮,十來個巨大的七星陣紋憑空現出,一陣紋罩一獸獸,隻在傾刻間便將雪昊、蘭西、風羽、龍藍衣、晴紫、墨墨、小白、兔兔、翡翠、銀銀籠住。
聖者,受天地寵愛。
當人類進階成聖者後,契約獸會延後一步,如果是有眾多契獸,實力到達可進階的一部分進階,另一部分亦會得到提升。
而在契獸進階時,隻有在跟主人進化成聖者的契獸進化完成後,契約陣纔會降至其他契獸。
銀瞳黑進化成功,小獸獸們的提升來臨。
一時間,主樓前,隻見閃爍迴旋似霓燈的陣紋光芒。
“小主人,主上。”銀瞳、黑自空中飄落,站在自己的主人麵前。
“銀瞳、黑,恭喜啦!”相思掙出紫極的懷抱,奔向了黑。
黑輕輕的接過小主人,抱在懷中:“小主人,黑還從冇背過你呢,以後可以揹著你遊曆大陸啦。”
“我捨不得欺負你們,以後紫極揹我。”伸出魔爪,摸摸俊俊的臉,相思狂吃漂亮伴靈夥伴的嫩豆腐。
紫極笑而不語。
墨被揉的一片緋紅。
占儘便宜後,相思放手,一撲撲入渾身都是神聖氣息的銀瞳中,再次拿銀瞳的美臉揉麪團。
“銀瞳,你們都這麼俊美,等我們一家人走出空間,現身大陸時,還讓其他人怎麼活。”滑滑的感覺,手感特好,相思眯起了眼。
“小主人活得開心就好,外麵的人麼,活不下去可跳荒蠻之地的屍池。”摟著小主人的小身子,聞著幽幽的清香,銀瞳頓覺心頭暖暖的,綻放出炫麗的笑容。
嗚,這麼漂亮的夥伴,心也這麼黑。
不過,她喜歡。
“銀瞳,你進化時,我去過天照城。”心中劃過一抹暖流,相思蹭蹭銀瞳的下巴,聲音低沉下一分。
“謝謝小主人。”心突的一悸,銀瞳的嗓音瞬間暗啞,至於那裡的理由,不說,他也知道。
“我還去城主府逛過一圈,順便的送雷氏族人一把彩煙為禮,”相思拍拍夥伴的肩,傳達心中的安慰:“本來想捉幾個人回來的,又覺得累人,與紫極一把火將人全燒光光,不過,你放心,我冇毀壞建築。”
“小主人,建築毀掉也冇事,以後,你管隨心就好。”銀瞳輕蹭一下小主人的麵空,將人送回主上懷中。
“回去,時間已到。”紫極接過人,溫柔的摟著,也不用特殊方法,旋身回飛。
霸道的傢夥。
“嗯,”相思悄悄的努努嘴,乖順的點頭,瞬間又摟住他的脖子:“那個,現在到哪了?”
“北大陸。”紫極飄然飛到房間外,從開著的視窗飛入小窩,落到了廳內。
廳內的桌上,已經擺上一桌美味,補湯的香味化為絲絲縷縷的煙,與肉香、果香一起逸在空氣中。
北大陸……
相思則仍皺起眉,沉吟不已。
紫極旋身坐入椅內,移碗移盤,準備侍候人用膳。
“小淚,立即路線,去夔牛的聖地。”略略一沉思,相思對著虛空喊話。
“不是去雲城麼?”紫極挑高了眉。
正飛行著的麒麟淚亦在瞬間滯停。
“先去黑的家族,然而再去雲城。”相思挪個好位置,眼中劃過厲色:“去會會那裡的聖者,練練手。”
“嗯,你不可以動手。”想了想,紫極也不反對,卻仍冇忘加上一點。
“酌情而定。”瞟眼,相思無視那話:“小淚,辛苦你啦。”
“不辛苦,記得欠我茶。”飄渺的少年男音含著笑意,同一刻,淚滴一轉,再次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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