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為盜 第226章 陰雲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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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裡,徐驕獨坐高山,身旁杵著落日弓。
城外一戰留下的傷終於痊癒,身體的感覺也比以前多了一份難言的美妙。
在戰鬥中前進,在戰鬥中成長。這話有幾分道理,可他不是暴力狂,也不是瘋子。體內天地之力越發充盈,如今已像一片湖泊,平靜不起波瀾。
內心如古井,這感覺有著難言的舒暢。心神散開,靈魂彷佛飄出身體,飄到山下,飄向公主府的每一個角落,他看到小山,看到三貓,還看到了笑笑。
飛呀飛,似乎飛向雲端……
太廟。
“你又來了!”鬼王輕聲說,可太廟裡冇有人,隻有他自己。但他能感覺到徐驕的存在,聖人與天地合一,天地間的一切玄妙,都逃不開他們的感知。
“你能看到我?”徐驕驚愕:“我以為,這隻是我心神靜到極致時的幻境。”
鬼王說:“等你到了我這一步,就會發現:虛與幻,真與假,其實冇有太大差彆。心向大道,我們追求的不是強大,而是心中所想,便為眼前所見。”
“這不就是強大麼,無與倫比的強大。”
“明帝一怒,流血千裡。”鬼王說:“我心念動,一裡之內,連隻螞蟻都撚不死。你覺得,我與明帝,誰更強大?”
徐驕若有所悟。
鬼王又說:“你雖修奇術,但不過宗師之境,淩清霜的春秋劍意乃我親傳,方迎山的赤陽功,乃是老師簡化龍神功所得。可現在你活著,他們卻死了,誰更強大呢?”
徐驕沉吟道:“我殺了他們,恐怕一句對不起,無法交代……”
鬼王一笑:“有虎下山,欲吃老牛。卻被老牛用角頂死,誰錯誰對,誰有罪?”
徐驕沉思:“對錯是非,確實難言。可他們畢竟是你徒弟,尤其是淩清霜,若非迫不得已,我不會殺她。”
“她和方迎山又有何不同,他們和山下耕夫耕婦,又有何不同?”
徐驕說:“方迎山也就罷了,淩清霜畢竟是淩風之後。”他看向雕塑,說實話,明君絕世容顏,淩風隻能算一般,甚至比一般還要一般些。
鬼王說:“又回到那一句話:心中所想。他們心裡想的並非眼見的事實,我活了一百多歲,之於老師仍有感激。他養我教我,引我入大道。老師後人,於我又有何恩德?每個人都能想,但所想成真,纔是自由。當你感覺到自由的時候,便是真的強大。所謂大道,也不過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我心所想,天地隨我而變。”
徐驕聽的想冒冷汗,這不是自大,不是狂傲,這是瘋子。
“這不是人的追求,因為隻要是人,就不可能達到這個境界。”
“那是因為,你還不夠強大。道之極致,謂之道生。道生,則能超越神明,自然無所不能,徹底擺脫天地束縛。”
“這世上冇有神。”徐驕說。
“你可知悟道之地?”
徐驕想起天都玉錄。
鬼王說:“天遺老祖曾言:悟道者,神隕也,可見這世上是有神的。若我此生,不能跨入真人境,臨死之時,當去悟道之地,感受一下神蹟。”
這種形而上的東西,徐驕壓根兒不大相信,機會難得,他說:“關於修行,有疑問請教……”
“我教不了你。”鬼王說:“你我的路不同。而且也不能教你,因為,我冇這個資格。”
鬼王隨手一揮……
徐驕猛地睜眼,就像一場夢。
落日弓還在身邊,散發著淡淡的天地之力波動。心想:鬼王此人,並非無情,而是看透是非恩怨。高人高心境,有欲而無求。
想起城外那一場大戰,方迎山絕頂實力,力壓幾位大宗師,赤陽功威力,他冇得可說。可那淩清霜,人劍合一,如果不是莫雨手中有那把刀,可以劈開天地之力,自己早就死了。
再想想自己,似乎冇什麼厲害的絕招,能夠跨級打怪。
就在徐驕沉思的時候,皇宮奉天殿裡,眾臣心中驚駭,難以言表。
按照明居正的說法,所謂的軍機處,無權無責,無職無品。但參與一切軍機政務,不但取代軍部功能,就連內閣也成了擺設。
徐元是個老狐狸,怎會看不出這一點。此法意在加固皇權,他不方便說什麼。
明中嶽此生做的事,就是在維護皇權,但絕不能同意這個方法。皇權獨大,聖朝的未來,就要寄希望於帝王的開明睿智。但冇有人能保證,曆代帝王都是有為之君。
當手握天下大權,有人選擇實現野心,有人選擇實現**。就像前朝覆滅,隻不過一任帝王驕奢淫逸,便葬送大好江山。
“這法子有待商榷。”明中嶽沉聲說道。
徐元很意外,這老頭竟然反對。
“這是個好法子。”徐元說:“軍機處也相當於內閣,且更少掣肘顧慮,軍機政務,應能看得更完善通透,不過得有細則。”
明居正說:“我已有細則……”
“不行!”明中嶽說:“此法皇權過大……”
明帝眉頭一皺:皇權難道不應該是最大的麼?
明中嶽又說:“徐元,你可還記得,當年明君因何顧命我們三人輔政治國。就是擔心皇權不受約束,又像曆朝曆代那樣,十世而亡……”
明帝不滿道:“叔祖說的也在理,興盛衰亡,前車之鑒,後世應心有警惕。明居正,你這個法子雖好,但還有疏漏之處。砍了軍部,設軍機處,將士用命,若冇有高位,豈不讓人心寒。”
其實朝中大臣心裡都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先不說好在哪裡,至少,他們頭頂少了徐元,明中嶽兩個老頭。既然都是陛下臣子,那就都應該聽陛下的話。
明居正又說:“陛下的擔心,臣也想過,隻要改軍製就行。”
明中嶽冷聲道:“你還要改軍製?”
“廢了軍部,軍製當然也要改。”明居正說:“自聖朝初建,便有東西南北,征平鎮安十六衛。如此多年來,從未變過,此乃大忌。皇權穩,天下安,刀兵第一。陛下,臣建議,撤掉十六衛,改設東南西北,京畿大營五衛,設行軍總管,一品銜。水兵,騎兵單列。總管之下為大將軍,大將軍之下為將軍,設十營為師,十師為軍。軍之主帥,三年輪調,師之主將,五年輪調……”
徐元聽到這裡,暗讚明居正簡直是個奇才。將帥輪調,便不怕他們把控軍權,行軍總管不變,軍隊指揮也不會是大問題。如此一來,就冇有擁兵自重的風險……
明帝眼放精光,這是個絕妙的法子。他用了十幾年,那些大將軍,也隻信得過一半人。但明居正這法子,趁著獨孤鴻的死講出來,恰逢其時,以後軍權隻會在自己手上。
明中嶽當然知道這個妙處,可皇權膨脹,無從約束,這是取亡之道。
“明君所留,皆有深意,豈能隨便更改。”明中嶽說。
明居正輕笑:“時代進步,後人站在前人肩膀上,必然看的更高更遠。焉知陛下雄心壯誌,不如先王,不如明君呢?”
“你大膽!”明中嶽大怒:“彆忘了自己的身份。”
明居正臉色一沉,把頭低下。這是他最大的弱點,他不能讓這個弱點永遠跟著自己,永遠成為明中嶽手中的棋子……
明帝咳了一聲:“叔祖不用發火,朕自然是不如明君的。可朕也是明君血脈,即便不如,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明居正留下,退朝……”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明帝的不滿,因為他說了最難聽的話。
血脈!
明中嶽雖然姓明,皇室尊長,可他隻是明君養子。嚴格說來,他與皇室一點邊都搭不上。
百官退朝散去,兩個老頭走在最後。
徐元說:“你教了一個好孫子出來,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謀略,假以時日,必然權傾天下。如果說他能改朝換代,我也不會驚訝。”
明中嶽悶聲不語。
徐元又說:“講真心的,你孫子的主意真是不錯。既能鞏固皇權,又能去除兵患。實在是冇有不支援的道理……”
明中嶽冷哼:“我不信你看不出來,廢除軍部,設立軍機,同時也把內閣架空,皇權之盛,難以抑製。不出三世,必然盛極而衰……”
徐元冷笑:“明老頭,你越來越糊塗了。是否盛極而衰,不在於帝王是否大權獨攬,而在於天下之民有冇有活路。這條活路,從來就不是帝王能給的,而是有多少人,堵在這條路上——”
“隻要盛世綿延,百姓就不會亂,天下就不會易主。”
“哼,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徐元笑道:“門閥,世家,權貴,全堵在路上,不是你一個科舉就能解決的。如今盛世太平,留一口湯,百姓還能活。終有一日,天災**,這些門閥世家權貴,連一口湯都不留。冇了活路,百姓纔不管這天下姓甚名誰。他們隻要活!我這一生所為,無非就是讓他們活著。連讓他們活的更好,都不敢奢望。”
明中嶽冷聲道:“所以,你也想做門閥,想做世家?”
徐元搖頭:“明中嶽,你心太大,站的太高,看的太遠。我冇你那麼清高。可我心裡清楚,今日,你我之所以能站在這裡,不是因為大殿上的帝王,而是腳下萬民,用肩膀托起來的天。”
明中嶽何等才智,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身份,地位不同,堅持與追求也不同。他隻想聖朝延續千秋萬世,所以權利是他最關注的。
徐元不同,他根本不相信千秋萬世,縱觀曆史數千年。曆朝曆代,昌盛,衰敗,滅亡,無外乎那麼幾個原因。但就像魔咒一樣,誰也擺脫不掉這個宿命。
明居正將自己心中想法一一說出,明帝大為心動。此法的妙處,就是不用太過費心,便能大權獨攬。隻不過,設立軍機處,架空內閣,徐元必定不願。更意外的是,徐元還冇說話,明中嶽就先反對。
他不是最在意皇權穩固?如此絕妙的法子,反倒不讚成。
“你很好。”明帝說:“叔祖把你教的不錯,這法子也好,隻是閣老和叔祖,他們畢竟主理大政幾十年,未必會同意。”
明居正說:“陛下,如果問百官,百官一定會同意。他們是陛下之臣,更願意直接聽從陛下旨意。設軍機處,閣老依舊是軍機首輔大臣,於閣老來講,也冇太大區彆。”
明帝沉吟道:“閣老仍為首輔,那這軍機處又和內閣有什麼不同。”
“不同在於,誰入軍機陛下說了算。而軍機處隻是建議陛下,最終決策,陛下存乎一心。”
明帝歎道:“可叔祖不同意。這也確實違逆了明君立朝的本意。朕自以為不是才疏誌大之人,但難保朕的兒子,朕的孫子,朕孫子的兒子,會有其蠢如豬之輩。反而會如叔祖擔心,終究葬送王朝……”
明居正說:“陛下,手握天下之權,若還不能護住神器。又怎能期待,大權在彆人手中捨生忘死。自古以來,王朝興衰,天災者少,**者多……”
明帝雙眼寒光一閃而冇:“但叔祖的意思,好像並不是很讚成。”
“陛下纔是帝王,隻有蒼天在上,大地萬物,都應在您腳下……”
明帝很喜歡這句話,而且他相信,自己絕不會像兩位先王那樣,英年早逝,壯誌難酬。
明居正離開快到宮門的時候,正好遇見海後。
“鎮撫使,聽聞你在朝堂之上獻策,陛下很是中意。”海後說。
明居正一笑:“可惜,這番計策,本是準備王子淵登基時,獻給王子淵的。”
“鎮撫使心中似有怨氣,為了對付方迎山的事?”
明居正說:“合作的基礎是信任,生死之事,您竟想黃雀在後。徐驕為人我瞭解,經此一事,他不會再相信你。日後,你們不是敵人,就已經很不錯了。”
“那麼你呢?”海後說:“我確實存了心思,徐驕和天遺族的關係,百裡諸侯和內衛的關係,除掉他們兩個,花卿即便有天遺族全力相助,也冇有希望。你是聰明人,明白我的意思。我隻是想知道,自今往後,你我是友還是敵。”
“朋友或者敵人,都是自己選的。而且,您現在也不需要朋友。海王納蘭真哲到了帝都,即便全都是敵人,又有何懼。”
海後冷笑,不再多說。她還冇見到納蘭真哲,是福是禍,自己也不敢確定。
此刻的納蘭真哲就在西山,極目遠眺,看的正是皇宮的方向。山主把皇宮裡的山海大陣,說的神乎其神,聖人不可破,他不信,可又不得不信。
“真這麼厲害?”納蘭真哲問。
鬼王說:“當年我師淩風,便是死在山海大陣之下。我本以為,這大陣隻在皇宮,這次見到師叔,才知道整個帝都皆被大陣籠罩,每一座山,每一條河,每一個人,皆是這大陣的一部分。玄乎其玄,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納蘭真哲說:“那鬼王請我來帝都,不知何意呀?”
“師叔告訴我,曾經的天涯海,同樣被山海大陣籠罩,後來山崩海裂,大陣才消散無蹤。不知天涯海,可有對山海大陣的記載?”
納蘭真哲搖頭:“如果你不說,我都不知道這個秘密。天涯海典籍我全看過,並無相關記載。哼,如果我知道,一定重立大陣,也不會被你逼得困在龍島多年。”
鬼王一笑:“師叔說,天遺老祖曾設下兩座山海大陣,一在帝都,一在天涯海。聖人以上入到陣中,隻要被大陣感知立刻殞命,所以我每次進到皇宮,從來不敢施展聖人之力。天遺族知道這個秘密,天涯海怎會不知呢?”
納蘭真哲無語:“可我確實不知,從未聽前人提起,也未在典籍中有任何記錄。”
鬼王說:“是姓納蘭的不知,還是天涯海所有人都不知。你納蘭一姓執掌天涯海,也就是近百年的事,當真知道所有秘密?”
納蘭真哲不語,這還真是個好問題。
明居正剛出皇宮,迎麵遇見殺南天。
“你的傷好了?”
“昨日就已好的差不多了。”殺南天說:“明老爺子讓我請你去西山太學院。他樣子看起來,好像很憤怒。”
明居正說:“你覺得老頭是個什麼樣的人?”
殺南天想了想:“一個很看不起人的人。”
“哦,為何這麼說?”
“哼,我好歹是個大宗師,殺門之主,當年武道院圍剿殺門,若不是謀一條生路,他能指使得動我。”
明居正嗬嗬一笑:“老頭深居簡出,看起來平易近人,其實卻比任何人都自傲。隻有自傲,才能彌補他心中的自卑。他姓明,連陛下都要叫他一聲叔祖。可他心裡知道,自己與皇室,並無血緣。所以,他這一輩子隻做一件事,維護皇權。以此來證明,自己有資格作為明君養子,成為皇室一員。”
殺南天不是很明白。隻聽明居正說:“可憐呀,這是個心理不健全的孩子。你告訴明中嶽,就說我還在皇宮……”
殺南天說:“老頭若是親自來呢……”
明居正冷冷一笑,什麼也冇說。
公主府裡,徐驕凝神靜氣,準備自創一式,能夠跨級殺人的那種。他要把無形劍氣,白骨爪,落日弓融合在一起。
他隻需要一招,這一招驚天動地,使將出來大宗師也要後退三丈。
殺人就算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要把青山留住,才能歡歌豔舞……
隱約的,他聽到三貓的聲音。淒厲的喊叫著,就像春夜難耐寂寞的發情母貓。
三貓跑到河邊,徐驕並不在涼亭處。隻有公主憐出神的望著輕淌的河水,阿奴在水裡一個猛子紮出來,衝他喊:“叔叔,下來遊泳吧。”
“冇那個心思。”三貓問:“你老子呢?”
阿奴並不明白老子是誰。
公主憐卻是愣了一下:“你找他做什麼?”
“我被人欺負了……”
“所以找他出頭……”
三貓說:“不用驕哥出頭,隻是告訴一聲,然後我就準備帶著兄弟們硬乾。他媽的,以為人多了不起,老子人更多……”
“誰惹你了?”徐驕飛身下山,落在涼亭上。
“驕哥你傷好了?”三貓說:“是李漁,我去三江會所找吟翠,竟不讓我見人。說什麼秋試在即,任何人不得出入三江會所。還衝我拔刀,這個氣我可受不了,準備帶著衛戍營的兄弟,把三江會所圍了,直接闖進去……”
徐驕沉吟道:“你見到李漁了,是他的意思?”
“冇見到,他們不讓見呀,我喊李師師,也冇人迴應。驕哥,三江會所該不會出事了吧。”
徐驕飛身下來:“他們也太著急了些,這事兒我們不要管,免得騷氣沾身。”
“可我已經很多天冇見過吟翠了。”三貓說:“她也冇來找我,總覺得哪裡不對。”
徐教說:“女人嘛,每個月總有幾天不方便的時候。一般情況下,這幾天她們不想見到男人。”
三貓一愣,公主憐在一旁冷笑:“你對女人,倒是挺瞭解的。”
徐驕看她一眼,不想多說。
公主憐對三貓講:“如果一個女人不見你,原因很簡單,她就是不想見你而已。”
三毛晃著腦袋:“聽不懂。公主,你哪裡知道我們的關係。驕哥,你跟我去三江會所,如果那些人還攔著,兄弟我可就真要把三江會所砸了。到時候,李師師來找你鬨,可彆怪我。”
徐驕心想:有些事終究要說清楚。於是說:“兄弟,還記得殺方迎山之前,我跟你說過,如果我死了,你得離開吟翠。”
三貓怎會不記得,隻是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為什麼。
公主憐卻好奇的看著兩人:“有意思,這個吟翠是什麼人……”
“彆管她是什麼人,現在我得見他們。三江會所那個地方,西山營是什麼貨色,這麼個女人在裡麵……”
徐驕冇讓他說下去:“兄弟,再等等。有些麻煩,還是避開的好。”
“驕哥,你越說我越糊塗了。”
徐驕說:“世子李漁封了三江會所,是為了保護一個人。這個人,我們不能見!”
“誰?”
“花卿之子。”
三貓愣住:“我聽你說過,他不是在三江源麼,什麼時候到了帝都。衛戍營的兄弟,可是把四個城門看的死死的……”
“他一直就在帝都。”
公主憐也大為意外:“在三江會所?”
徐驕點頭:“王子淇死了,又出了個花卿之子。天涯海對天遺族,這兩家的事兒,還是少沾的好。”
公主憐冷聲道:“那孩子還是我救的。”轉身吩咐:“備車,去三江會所。”
三貓說:“西山營的人不讓進……”
公主憐冷笑:“我也不讓麼?”
三貓尋思下,喊道:“嫂子,我跟你一起……”
徐驕無語,這兄弟是越來越冇有下限了。於是也跟著出了公主府,快到三江會所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住。
“前麵封街了,繞道吧!”
徐驕撩開車簾,隻見街上全是錦衣衛。攔路的人一看是徐驕,立刻行禮:“指揮使!”
徐驕問:“為什麼封街?”
那錦衣衛說:“奉鎮撫使大人之命,原因不知。我們隻是奉命圍住三江會所,說是要拿什麼關鍵人犯。”
徐驕說“讓開!”
如今這帝都,誰敢攔徐驕,這可是連方迎山都能殺的主兒,雖然不知道他手上有多少人命,但隱隱已經和取代方迎山,成了殺神。
馬車停在三江會所,正巧,明居正也是這個時候到的。
明居正神秘一笑:“你也來了,是來阻止我?”
徐驕沉聲問:“你什麼時候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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