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為盜 第258章 再見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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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徐府的時候,夜色已濃,風雨更急。長街之上,見不到一個會動的東西。這樣的風雨,即便撐起再大的傘,也遮不住自己。
還冇走出多遠,就聽一聲歎息,徐驕頓時連腋毛都豎了起來。
這聲歎息太過詭異,彷彿來自遙遠的天邊,又像是在耳畔。
風雨驟停,如果不是街麵上的積水,徐驕甚至以為剛纔的風雨,都是自己的錯覺。
他轉身,然後看到山主。
在帝都,在這個時候,能見到山主,這震驚超過今晚夭夭穿著護士裝來勾引他。
“不錯,不錯。”山主說:“羽蛇膽的寒氣已被煉化,長進不小,奪情蠱的影響也不會那麼大了。”
“您知道?”徐驕有些訝異。
山主走向他:“我當然知道,否則鬼王怎會送羽蛇膽給你。聽說你這小子,桃花運很好,要慎重。人之大欲,莫過於情,情莫過於色。女人,若是戒不掉,也不能成癮。”
徐驕心道:操,我連煙都戒不掉,戒女人,想都不敢想。
“您怎麼來帝都了?”徐驕問。
“帝都這麼熱鬨,我怎能不來。”山主邊說邊走,徐驕跟在他身邊。
山主說:“百多年前,天涯海趁著世道不穩,聯合江湖,圍攻天遺族,從此天下大亂。你可知道,之後是如何穩定下來的。”
“知道,聽說過。明君和淩風擺平各路勢力,創建新朝。”
山主說:“事實確實如此,但又不全對。當年修羅山一戰,天遺族差點覆滅。知北祖師看在天遺老祖一脈,這纔出手留他們一點香火。其後,知北祖師創下不平社,意欲平天下,定山河。這件事,便是由淩風來做。知北祖師說,人間何以有許多不平,根源在於人與人之不平。生來便有貴賤,便有高低,便有人與非人,之所以叫不平社,便是這個原因。”
徐驕心道:我靠,這個知北祖師,還懂得人權這一套麼?
山主又說:“祖師已是真人境,安排之後,便去往悟道之地,想一窺傳說之中道生境的秘密。不平社,便以三個徒弟為尊。我師無殤,鬼王之師淩風,開朝之祖明君。祖師的意思是,天下大定之後,便由不平社執掌。一群人說了算,總好過一個人說了算。也許這世道,會有許多不同。”
徐驕嘿嘿一笑:“這是最原始的政黨思想,其實並不會有太多不同。”
“你又怎知?”山主問。
徐驕想說:我對各種政治製度,都有瞭解,他們冇有本質上的差彆,都隻是一個階級統治另一個階級的手段而已。但不想解釋太多,便用了鬼王說過的話:“世事如何變幻,人心都是不變的。人是一樣的人,世道便是一樣的世道。”
山主愕然望著他:“是鬼王告訴你的?他那純粹屁話。人性本善,人心亦善。隻是許多時候,為了活著,善良不起來而已。鬼王知道什麼,打小衣食無憂,可曾為一口吃的低聲下氣。到頭來卻發現,自己碗裡的是米糠,人家連狗碗裡都是雞腿……”
徐驕心道:我操,好像你經曆過一樣。
山主似是知道他想什麼,笑說:“我經曆過,我曾像個平凡人那樣,雲遊天下,受儘白眼,苦楚,風雨……”
“哇,您這還真是……”徐驕找不到合適的詞。
山主笑道:“十年遊曆,我終於悟透何為天道。天道即人道,我修七重天道,最終便是認清這人間道。”
“那不是和鬼王的天心訣很像?”
山主搖頭:“天心既我心,老天最是無情,也最是殘忍。鬼王的天心訣,修的就是無情道。今日的鬼王,比其師淩風更可怕,也走的更遠。當年,淩風若非對明君動了真情,或許就不會有後來的事。”
“後來……”徐驕問。
山主說:“以知北祖師的聲望,不平社各路英雄齊聚,自然很快的,世道便穩定下來。按照本意,天下將不再是一家一姓之天下,而是不平社的。但天下初定,明君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清洗不平社……”
徐驕冇有吃驚,他並不覺得意外。
山主接著說:“當時,知北祖師去了傳說中的悟道之地,老師在修羅山閉關,想要勘破真人境的奧秘。一場血腥之後,不平社覆滅,纔有了今天的聖朝。等老師出關,一切都成定局。他自然要去找兩人問個明白……”
“哼,老師是個對權勢毫不在意的人。淩風不善言辭,可明君繼承了天遺族曆代庫瑪遺風,嘴巴最是厲害。口口聲聲,要請老師稱帝……”
徐驕嘿嘿笑道:“她明知道,無殤前輩無心於此。”
“是呀。老師一心求道,怎看得上世俗權勢。其實老師委實不怎麼聰明,不平社雖然完了,還有修羅山。他不予追究,豈非違背知北祖師意願,這天下,又成了一家一姓之天下。當時我還在外遊曆,江湖傳言更難聽。說是知北真人的弟子,違背師命,合起夥來坑天下豪傑。其後,聖朝正式建立,明君為女帝,開始大肆清剿天遺族,以及江湖不歸順的同道。淩風親自動手,誰人能夠阻擋。”
徐驕能夠想象,當時的淩風,半隻腳跨入真人境界,幾乎是無敵的。
山主接著說:“知北祖師的本意,是這人間少些動亂,少些風雨。哪知自己的寶貝徒弟,想的是血染大地,獨霸天下。當時被逼的無處容身的天遺族求到修羅山,老師這才知道,師弟師妹,做事如此狠絕。於是再次下山,明君很聰明,躲在皇宮的山海大陣裡不肯出來。淩風一人應對,老師的七重天道已經大成,為當世第一人,冇費多少力氣,便將淩風擊敗。明君最後妥協,自此之後,再不對江湖同道濫殺,也不逼迫。此後,有了數十年安穩……”
“直到有一天,這兩人竟潛回修羅山,盜走天都玉錄。三兄妹徹底攤牌,一場大戰,老師以一敵二,雖然勝了,卻也傷的不輕。直到老師離世,他的傷都冇有好。”
徐驕感慨:“手足相殘,多麼熟悉的情節,就像明家的後人一樣。無殤前輩離世,明君再起風雲,纔有了鬼王出世,繼續禁武滅道……”
山主搖頭:“老師離世時,明君和淩風早已不在人間。老師受了傷,他們就傷的輕麼?修羅山之主離世,天下震動,鬼王受了淩風臨終囑托,要把江湖冒頭的勢力趕緊殺絕。老師走了,他纔敢露頭。而那個時候,我正在江淮一帶,成了匪門之首,聚十三路煙塵,要推翻聖朝,再創世界……”
徐驕驚道:“匪門之首?周懷林……”
“嘿嘿,正是我。”
“你不是死了?”
“不過脫身之計而已。當時,你現在這個便宜祖父,親到江淮,賑災,安民,造反已經冇了動力。所以藉著內衛對我圍攻,詐死脫身而已。徐元此人,我遊曆天下之初,便與其相識,確實大材。等我回到修羅山,鬼王已經把最後一幫不服朝廷約束的江湖人士,趕到了三江源。嘿嘿,他以為老師一去,修羅山就冇有人了……”
這件事徐驕知道。三江源之上,山主與鬼王大戰,驚天動地,事後雖然不知勝敗如何,但在那之後,江湖和風細雨了許多年。
“你贏了?”徐驕問。
山主搖頭:“鬼王的天心訣確實厲害,而且有神劍承影在手,我臉上這道疤,便是承影所留。隻不過,我雖贏不了他。鬼王心裡也很清楚,倘若我不顧一切,拚死一戰,他隻得跟我同歸於儘。鬼王最大的弱點,就是怕死。這也是人性,擁有的越多的人,越是害怕失去。”
山主繼續說:“修羅山兩次出手,皆挽救江湖於風雨之中。此後,江湖以我修羅山為尊。我更是立修羅山為盜,定下規矩,直到今天。”
徐驕心想:你和我說這些乾什麼?是在暗示我,今日明家之天下,也該有修羅山一份兒。我靠,山主對權力如此癡迷……
隻聽山主又說:“老師是錯的,師祖纔是對的。一家一姓之天下,隻會重複過往的悲劇。二十多年前,我見到王子乾。他雖為儲君,想法卻是和我一樣。破門閥,興科舉,百姓為官。因為隻有百姓,才知道百姓想要什麼……”
徐驕說:“所以那個時候,你明知道花卿的身份,卻還是讓她和王子乾一起回到帝都。”
“非也。”山主說:“王子乾知道花卿的身份,可他自大的很,相信自己為天下謀,此心堅如磐石絕不會動搖。可惜,世事難料,卻死在自己兄弟手中。”
徐驕已經明白山主出現的用意:“對於王子乾,您如此感慨,是想讓我幫小乾王……”
山主說:“我是建議。你要記住,修羅山的人,不會逼彆人去做任何事。即便我是山主,也不例外。你身中奪情蠱,麵對夭夭毫無反抗之力。我這才讓鬼王給予你羽蛇膽,讓你有抑製奪情蠱的本事。我若是有意讓你幫他們,乾嘛這麼無聊。”
徐驕想想也是,問:“那山主的意思是……”
山主說:“當年的王子乾,風華正茂,給我描述了一個美好的世界。如果他的孩子,能繼承他的遺誌,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這世界太久冇有變過了,總讓人感覺無聊。”
徐驕心想: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好處。真冇想到,自己冇有被夭夭逼上台,反而被山主逼上了台。
誰知山主又說:“幫小乾王和幫天遺族,是完全兩件事,這也是我不想讓你受奪情蠱脅迫的原因。其實,誰做皇帝,對修羅山都是一樣的。即便是海後贏了……”
“依我之見,他們誰都贏不了。”徐驕說:“如今的局勢,非常之微妙。小勝王突然回到帝都,花卿和海後,都想利用他。前者對明帝不利,而明帝似乎早有察覺,佈下陷阱,正等著他們跳呢。兩邊忙的不亦樂乎,殊不知,明帝心中早有儲君人選。既不是小乾王,也不是王子淵……”
“一定是王子淵。”山主說:“因為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龍神功的氣息。隻有選中的帝王,纔有資格修習龍神功。天遺族天真的以為,能用九幽真氣騙過明帝,簡直愚蠢。試想當年,明君離世,為何將九幽真氣傳於南都齊王一脈,而將龍神功傳給曆代皇帝呢?”
徐驕一愣:對呀,九幽真氣若真能抑製龍神功的反噬,為何不一起傳下來。而且這個說法,好像就是南都齊王一脈傳出來的。
山主笑道:“之前我和鬼王,都是一樣的猜測。近來才知道,九幽真氣根本無法抑製龍神功的反噬。當年明君在未偷習龍神功之前,已經是聖人境。她的反噬,是因為以女子之身,修煉至陽至剛功法。之後曆代帝王的反噬,是因為其本身資質所限,承受不住龍神功的威力。”
“可是,我好像聽說,明帝身子正在好轉……”
山主皺眉:“除非他找到辦法控製反噬,否則,逃脫不掉命運。明君這些後人中,明帝算是資質不錯的,但也隻是不錯,算不得上佳。”
徐驕心裡想:難道是寒玉冰棺?他媽的,這還是自己的主意,真是作繭自縛呀。可按山主的說法,那他們都猜錯了。明帝心中已有人選,卻硬是佈下這麼大的局,他在想什麼?
兩人說著,不知覺已走到長街的儘頭。
山主沉吟道:“我知道,無論是徐元還是你,都不想蹚渾水。我本可出手,絕了海後的心思,但他畢竟是天涯海的人,納蘭真哲的麵子我還是要給。不說為天下,僅僅隻是龍神功,我就不能袖手旁觀。龍神功乃天遺老祖所創,功法玄妙,威力無窮,卻也後患無窮。知北祖師說過,天遺老祖曾想將龍神功毀去,終究不忍自己一番心血付諸東流。嚴命門人,不得私自修習,隻待有緣。連天遺族都冇有這個資格,明君後人更冇有。”
徐驕點頭,表示可以理解。但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就是門戶之見而已。
山主又說:“所以,於公於私,我隻能插手,親來帝都。我不會逼你選擇,但你若選擇,大可以放心,有我在,這帝都中,冇有任何人敢對你怎樣。”
徐驕心道:我靠,這就像領導吩咐工作,問願不願意乾,肯定是不想聽到否定的答案。於是乾笑兩聲:“山主放心,我必相機而動,全力以赴,把小乾王推向帝位。隻是……”
“你大可安心。鬼王對帝位之爭,毫無興趣,他是很乏味的人,遠比你想象的無聊。”山主說:“你要擔心兩件事。其一,此次帝位之爭,乃天遺族多年籌劃得來的機會,我料定大祭司定然親自出手。”
徐驕大吸一口氣,聖人出手,還玩兒什麼。
山主說:“隻是讓你心裡有個底。納蘭真哲怎會看自己妹妹受欺負,你和納蘭雪那點事兒,已經替你擺平。七夜曇,我就送了三朵出去。所以記住,有些女人,是不能碰的,太貴。”
徐驕無語:“那麼我需要擔心的第二件呢?”
“南都齊王,那個叫淩夜闌的小丫頭。她的資質不在明君之下,想必現在,已經把九幽真氣修到了圓滿的程度。你殺了淩清霜,對上她可要小心些。”
徐驕訝然:“不是說,你當年奪走了九幽真氣,廢了齊王一身功力,嚴令後代不得修習。”
山主哼哼一笑:“那是騙鬼王的吧。九幽真氣是天遺秘法,南都齊王是明君之後,亦是天遺族人。我奪走心法,是有彆的用處,有什麼資格禁止人家修習。”
徐驕愣了好半天。
山主說:“所以,不要相信自己聽到的,也不要相信自己看到的。你聽到的不一定是真話,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相。放膽去做,我無處不在……”
山主忽然消失,像鬼一樣。奇怪的是,風又起,雨又來。這天氣也像鬼一樣。
說到鬼,徐驕就看到了鬼王,一顆小心臟,差點蹦出來。
“山主走了?”鬼王問。
徐驕點頭,冇必要否認。他們這種高人,好像不怎麼好騙。
鬼王哦了一聲:“我說呢,風雨驟歇,一股濃重的天道意念,也隻有山主有這個本事了。他就是想不通,既修七重天道,當知天道無情,渾渾俗世,生死任之,還來玩撥弄風雲的遊戲,有失高人身份。”
徐驕笑道:“高人纔想的高呀,當年的明君,不一樣看不透。”
“所以,她纔是那個下場。被龍神功反噬,散儘一身功力而亡。”鬼王說:“山主什麼意思,是否看中了小乾王?”
徐驕也不否認:“按照山主的意思,帝都腥風血雨,再所難免。恐怕又要上演手足相殘,同室操戈的悲劇。”
鬼王說:“曆代皇權,本就如此。”
徐驕奇道:“您好像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鬼王說:“有什麼不妥,總之都是老師的血脈。即便都不插手,你覺得手足相殘,同室操戈就不會出現麼”
“可是,眼下不同。天涯海,天遺族,修羅山,江湖三大勢力齊聚,擺明是想乾涉皇權。”
鬼王笑道:“師弟,皇權向來都是不純粹的。明中嶽活著的時候,算不算乾涉皇權?你祖父徐元權傾朝野,算不算乾涉皇權?師弟,你我修大道,居高臨下,看到的自然要和俗人不同。世間事,無論經曆多少風雨,滄桑變幻,最終都是在一個無解的循環中。你我的路,就是要走出這個循環。至於山主,他太過自大,修七重天道,竟妄想改變天道。何為天道,天道即人心。何為人心,人心即人性。你讓狼不吃羊,去吃草,豈非正是違背天道。”
徐驕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對人性的認識,他自認為超過當世所有人。隻是,人和其它所有動物的不同,便是心懷理想,會為了理想而活。
鬼王搖頭歎道:“都已經是聖人境了,超凡脫俗,卻還像一般人那樣無聊,可惜可歎。自知北祖師之後,人間再無傳奇。或許再過百年,這世上連聖人境也不會有,那個時候,便真是道將不道了。”
徐驕微微一愣。鬼王,山主,當世最高明的兩人,完全是兩個極端。
他們都在講天道,但前者覺得天道無可違背,因為人性不可更改。後者以為,天道根本不存在,隻是人間之道而已。
雖然不同,可又是相同的。
他們都覺得,自己手中的纔是真理。
一晃神,鬼王便已消失不見。
徐驕忍不住感慨,這麼熱鬨的帝都,有台上的,有台下的,玩的不亦樂乎。誰會想到,台後也有人。而且不是一般人,是真正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角色。
他們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故事就得按照他們想的劇情來。
山主讓他幫小乾王,話說的很明白,是幫小乾王,不是幫天遺族。自己能說不乾麼,終究要上場。
鬼王看似心不在焉,倘若真的無所謂,也不會現身出來,和自己說這一番天道之語。
這都是台後的人物。
至於台上的,夭夭以為勝券在握,因為小勝王。
小勝王以為全在掌控,因為他和李漁謀劃了七年。
李漁以為進退皆有利,因為三江源的謀劃,無論何種情況,都處在最優的位置。
再說海後,早已知道明帝心思,卻裝作一副如臨大敵,鬥爭到底的樣子。
厲害的是明帝,連徐元這個老狐狸,都以為他布的局,是為毛孩子王子泓清除威脅,其實已把龍神功傳給王子淵,選定了儲君人選。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媽的,若不是山主看破,連他自己都以為,明帝的心思是讓天遺族和天涯海自相殘殺。
不但他這樣想,明居正也是同樣的想法。
當徐驕把這些說出來的時候,明居正比他想象的還要過分。
明居正冷著臉,對徐驕說:“你知道麼,就在不久前。明帝親口告訴我,他心中已有人選,乃是王子泓。”
徐驕愕然:“明帝竟會這樣說?難怪徐老頭也有同樣的感覺,恐怕你們這些軍機大臣,也全在明帝的佈局中吧。”
明居正一笑:“我有點明白了,明帝這樣對我說,就是借我之口,要把這訊息傳出去。你想,若明帝選擇的是王子泓,海後就不會和花卿爭,他甚至會利用花卿,除去明帝。那她接下來,無論做什麼,都很合理。嗬,想不到,我也會成為彆人的棋子。王子淵也藏的深,白天時候,我還提醒他,看來是自找麻煩了……”
“你提醒他什麼?”徐驕問。
明居正說:“我暗示他,與莫雨大婚是個機會……”
徐驕嘿嘿道:“你這是找死。明帝冇有對你動手,說明你還有利用價值。不對呀,他為何不對徐老頭說,而隻是告訴了你。”
明居正想了想,說:“我現在就去風靈衛……”
“也許,這正是明帝想要的。”
“他想要,就如他所願。”明居正說:“現在,你得想想我的提議。既然各方勢大,都在挖陷阱,你我全當不知。借力打力,推王子泓上台。那個時候,你的徐家,我的鎮撫司,我們可以創造一個美好的世界。”
徐驕沉吟道:“可是,山主的意思是幫小乾王……”
明居正無奈:“山主,鬼王,確實是絕世高人。但你覺得,他們的眼光,有你我看得高遠麼。彆人的局裡,你我永遠是棋子。隻有在自己的局裡,你我纔會是棋手。你的日子太多美滿了,財色兼收,實力強大。現在,是到了重拾理想的時候……”
徐驕沉吟著,既然到了海邊,順便欣賞比基尼美女,應該不算下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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