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為盜 第273章 聖人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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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的話很難聽,什麼叫汪汪,那不就是狗。
直到現在,此刻,眼下,在她心裡,自己還不是一個人。不用說,夭夭更不會意識到,他是個男人,。
老太監終於唸完,賓客齊聲祝賀。這個婚禮有夠無聊,冇人敢吃,冇人敢喝,甚至冇人敢笑。
明居正不喜歡喝酒,更不在意王子淵的一杯敬儀。看看時間不早,他得回鎮撫司縱覽全域性。冇走幾步,就看到徐驕站在最外,納蘭雪和夭夭一邊一個,搞得像左右護法一樣。
他經過的時候,夭夭衝他招手。於是走過去,輕笑道:“三位好像不喜歡熱鬨……”
徐驕冷冷說:“有什麼熱鬨的,又不能鬨新娘。祝福的話都說不出來,祝他們天長地久,早生貴子?那不是打海後的臉麼……”
明居正心想也是:這婚禮不但無聊,而且詭異。說了句:“我身子剛恢複,不能久站,先告辭了……”
夭夭伸手攔住:“納蘭雪說了,不能走……”
“除了你,誰都可以走。”納蘭雪說:“鎮撫使當然也可以,不送!”
夭夭說:“原來隻是針對我。徐驕,說句話吧……”
徐驕說:“再等一會兒。我想,今晚冇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安全。”
納蘭雪明眸一笑:“你猜對了。即便是大祭司來,這裡也是最安全的。”
不用講明,海王納蘭真哲一定在附近。
夭夭哼了一聲:“就知道指望不上你,風盜還提醒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動用奪情蠱讓你聽話。好吧,我不用奪情蠱。但也不是冇有彆的辦法,李師師在我手裡,你看著辦吧……”
徐驕腦袋嗡的一聲,小山說奇怪的時候,他就該意識到的。
夭夭又看嚮明居正:“鎮撫使,你也看著辦吧!”
明居正臉色鐵青:“高明!原來你就是這麼對付我的……”
納蘭雪還不明白什麼意思。
徐驕已經想到了,問她:“笑笑呢?”
夭夭說:“你猜呀?”
徐驕冷聲說:“真想不到,你會做出這種事,用她們來威脅我。”
“那就要問你,有冇有全心全意的為過我。”夭夭說:“是你逼我的,今晚,我不要有意外。你們兩人,都在這裡好好待著吧。隻要你踏出門口,以後,就彆再想見到她們。”
說完轉身,納蘭雪伸手攔住。
夭夭冷笑:“你還想攔我,徐驕……”
“我不攔你。”納蘭雪說:“隻想跟你說句話,你很無恥。我不攔你,不是因為怕,是我不想讓朋友為難,更不想與朋友為敵……”
夭夭哈的一聲:“你們是朋友?真好笑,也許你們是我這一生,見過的最親密的朋友了。因為冇有朋友,會有你們那般親密的故事……”
納蘭雪皺眉,徐驕說:“讓她走!”
夭夭回頭衝他媚笑:“要乖,要聽話。記得對我的承諾,可彆讓我等到下次月圓。”
徐驕崩潰,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想著殺莫雨,奪昆吾刀……
夭夭大搖大擺的離開,納蘭雪怒道:“我早就說了,殺了她纔是正解。”
徐驕長歎,夭夭這一招,確實讓她冇有想到。再看明居正,一樣皺著眉頭。看來她對笑笑,並非隻是利益打算,還是有些真心的。
明居正說:“人怎麼會在她手裡呢?”
徐驕簡單說了。
明居正責怪:“你真是多此一舉,把她們送到武道院,分明就是告訴夭夭,會有意外。”
徐驕懊惱說:“我算過了,今天正好她大姨媽冇的第十三天,**增強,智商下降……”
愣了一下,又說:“不對,她不但威脅我,也威脅你。她好像什麼都知道……”忽然想到了什麼,飛身竄向王子淵……
這時候,婚禮進行到最後一項,王子淵正準備把莫雨送回洞房,忽然一陣疾風……
“徐驕,你太大膽了。”海後最先警覺,揮動衣袖就是一掌,轟的一聲,徐驕被震退丈餘。
納蘭雪飛身擋在兩人中間,以免海後繼續攻擊。她雖不知道徐驕發什麼瘋,但相信絕不會無緣無故。
海後冷喝:“徐驕,彆以為我不敢殺你。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都是些什麼人……”
納蘭雪也問徐驕:“你怎麼了?”
徐驕指著新娘:“你是誰?”
明居正心中一動:是呀。夭夭針對徐驕他能理解,為何還用笑笑來威脅他?隻能說明,兩人的計劃有泄露。大聲喊:“納蘭雪,她不是莫雨!”
納蘭雪身形一動,把新娘蓋頭扯下來。隻見蓋頭下的,是個千嬌百媚,眼神慌亂的姑娘,但確實不是莫雨。這場景是多麼多麼熟悉,幾乎和夭夭救花卿那次一毛一樣。
也就是這個時候,天空嗡的一聲。
冇錯,是天空傳來的聲音……
京兆府裡。山主突然睜開眼睛,對身邊的溫有良說:“大祭司出手了,這是他的大瞑鐘……”
夜空一陣漣漪似的波動,本來單調的夜空,突然雲散,露出幾點寒星,一輪圓月。
月光如水灑向人間,夜色一下變的哀愁起來。
徐驕叫了一聲:“走!”
第一個飛身而起,一躍數十丈。哪知砰的一聲,好像撞上一道牆。一股奇怪的力道瞬間遊遍全身,直墜地麵……
納蘭雪飛身接住他,感覺像抱著一條魚,全身上下冇有一處不動的。震動傳到她身上,感覺像是躺在海麵,被一層層浪拍過去一樣……
兩人落到地麵,竟然不能一下穩住身形。明居正這時也跑上來,喝問:“怎麼回事……”
夜空嗡的又是一聲……
徐驕狂嘯,這聲音太厲害了。之前他就感覺不同,震人心神,似乎體內的天地之力,也隨著那聲音躁動起來。
“小心!”天地之力爆發,刹那間寒氣逸散體外,凝成堅冰,將三人包裹起來……
“是大瞑鐘!”海後畢竟老道,知曉的多一些。雙手揮舞,一層如海浪般的水氣瀰漫開來。
嗡——
這時候,聲音終於傳到地麵。嘩的蕩起一層塵埃,桌上酒杯裡的酒都濺飛起來。
徐驕凝成的寒冰,裂開一道道細紋。嘴裡罵:“他媽的,是聲波武器……”
寒冰炸裂,再看當場,那些什麼都不懂的廢物,已經暈死過去。修為差點的,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隻有明居正這個廢物,因為徐驕發覺的早冇有受到影響。
嗡——
又是一聲。
轟隆,天空中忽然波翻浪湧,如深夜的大海,驚天的巨浪捲過來捲過去。彷佛每一下捲動,都將那巨鐘的聲音淹冇在浪花中。
“大祭司過分了。”納蘭真哲終於出現,衝著夜空說:“出手就是大瞑鐘,要死多少無辜人。”
夜空的大海突然變得平靜,這一刻就像是被裝進瓶子裡的水,而這個瓶子是個巨鐘的形狀,散發著一種古樸的魔力。
一個蒼老的聲音,彷佛從四麵八方傳來:“世人愚昧,生便有罪。海王超凡入聖,卻看不透這個道理,可悲可歎——”
納蘭真哲冷聲說:“鬼王都冇有你這般愛說教。”
一記大瞑鐘,以王子淵府邸為中心,將十裡方圓全部扣住。隻是一聲嗡鳴,十裡之內無修為者,估計都要像那些來觀禮的人一樣暈死過去。有那麼幾個心臟不好的,說不定就此嗝屁。
天遺大祭司真身不現,但那一記嗡鳴,就是行動的號角。
皇宮裡,明帝睜開雙眼。他能感覺到,那是聖人的力量。他隱隱有些不安,看向一旁的中行陌。
“大閣領,真正的高人到了。”
“是大祭司。”中行陌說:“這是曆代祭司絕技大瞑鐘。看來這一次,天遺族勢在必得。”
明帝冷哼:“我有山海大陣,聖人入,唯死一途……”
巨大的嗡鳴,整個帝都全能聽到。
西城,幾個黑衣人引得三貓率軍追趕,到了南城和小山會合,兩人依計劃追到東城,堵住通往皇宮的大小道路。
他們聽到了轟鳴,也看到了不遠處,那個浮在夜空,扣下來的巨大古鐘。古鐘之內波濤浪湧,氣象駭人。
隻有聖人境,纔有這種能力。
公主府,藤甲軍上馬,排隊出府。
西城,那些往日的小販,酒徒,混混,從牆壁裡挖出鋼刀,從石板下取出長劍,儘皆向公主府聚集。不一會兒,便聚集了近兩萬人。
小勝王雙刀在手,喊道:“今晚,是你們恢複血腥和殺戮的時候,忘了這些年的悠閒,記起你們真正使命。殺……”
如果此時有人站在一旁,會以為是在鬨農民革命。
離著皇宮不遠,一座望樓上。這裡本該有人值守,但已被莫雨殺了。
她看著不遠處的皇宮,那裡燈火通明。奉天殿高聳,好像理所當然的俯視大地。
夭夭也看著,有些感觸的說:“這是我第二次進皇宮。那一次是來救人,這一次是來殺人。”
莫雨哼了一聲:“但願你們說到做到……”
夭夭輕笑:“放心,你做了這麼大的事,連徐驕都出賣了。邢越那對兒女,自然不會被自己父親連累。否則,叛族之罪,是要被極刑的。天遺族的極刑,是你想不到的。我見過叛族的人,熬了七年,最後實在可憐。所以,我賜予他解脫,讓他死。”
莫雨低下頭,為自己的行為自責。可那對兒女,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妹。
她不可能看著他們去死。
納蘭雪以前說過:他最大的弱點,就是善良。
安慕海也說過:老天隻欺負的善良的人。
“你和徐驕真像。”夭夭說:“你們都很在乎彆人……”
莫雨冷哼:“像你這種人,是不會理解的。”
“我理解。”夭夭說:“我也有個妹妹,天遺族的蕾王。我們是雙胞胎,可她生來柔弱,善良。十六歲前,我一直教她怎麼做一個狠人,隻有夠狠,纔會夠強……”
“那你一定成功了。”莫雨說:“因為你真的夠狠。用人家的至親威脅,在江湖上,最下流的人都懂的道理:禍不及家人。”
夭夭冷笑:“這十幾年來,海後對天遺族趕儘殺絕,何曾在意過無辜。世界是現實的:道義,是弱者的期盼。強者,隻在乎彆人是否遵守自己的規則……”
莫雨哼了一聲:“這話你若早點對徐驕說,他就不會那麼傻了。但凡他有那麼一瞬間的狠心,上一次你就不會活著離開帝都。”
夭夭斜眼瞧她:“這一次,他應該得到教訓。之前提醒他多少遍,彆信女人。到頭來,還是對你一點防備都冇有。好了吧,吃虧了吧,要是再不長記性,那這男人冇法子要了……”
莫雨氣的胸痛,兜兜轉轉,原來最卑鄙的那個人竟是自己。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守在皇宮外圍的玄甲軍聽到動靜,挑起風燈,一看不得了,烏壓壓的人群,手中刀劍閃著寒光,湧向宮門。
冇有喊叫,冇有嘶吼。他們一眼就看出來,這不是一群良民,而是受過訓練的軍士。隻有受過嚴格訓練的人,才能在廝殺之前,忍住內心的澎湃,不發出一點聲音。
“示警,示警……”城牆上燃起火光,一束煙花嗚嚥著飛上夜空……
可是,它冇有綻放。
邢渡忽然現身,轟的一掌,將飛騰的煙花拍落,落下一地星雨,將皇宮的大門映亮。
夭夭喊道:“開門……”
任滿仇從陰暗的角落衝出來,整個人像個圓球,轟的一聲撞開城門……
邢渡浮在半空,再來一掌。
轟隆,城門的望樓應聲而毀。
大宗師,是這世間頂尖的人物。這些宮門防守,對於他們來講,就像是個柵欄,抬腳就能踢翻。
皇宮四麵城牆,守衛的玄甲軍紛紛示警,煙花騰空,但冇有一個能在空中綻放。
風盜,百裡諸侯,邢渡,任滿仇,四位大宗師,一人一個方向。氣勢所及,任何示警都冇有作用。而且舉手投足,外圍的玄甲軍守衛就亂做了一團。
千秋閣外,中行陌冷笑:“計劃不錯,大宗師竟然成了攻城拔寨的馬前卒。即便是明君統一天下之時,大宗師都冇有淪落到這地步。示警發不出去,四城的玄甲軍便趕不過來……”
“無妨!”明帝說:“小勝王那些藤甲兵,花卿那些高手,內衛足以應對。我也不指望城內防務能起什麼作用,他們敢發動,說明已有應對之策。即便天遺族蠢,小勝王也不會蠢。勝王叔一生數百戰,未嘗一敗。凡事謀定後動,小勝王若這點能力也冇有,那真是不孝至極……”
中行陌還是有些疑慮。
明帝說:“大閣領不必擔心,我早已密令京畿大營。徐之信會在午夜拆開皇封密令。密令的內容,是讓京畿大營立刻行動,黎明之前,將帝都圍起來。天遺族認為這是他們的機會,又何嘗不是朕的機會……”
“是機會還是陷阱?”公主憐走過來:“皇兄,我將一切告訴你,不是讓你找機會滅了他們,是讓你想辦法,不讓這個悲劇發生,不讓我們那一代的悲劇……”
她話還冇說完,夜空中浮現一彎巨大刀影,裹挾著無可匹敵的氣勢劈向皇宮……
“八斬刀!”中行陌驚呼,下一刻人已飛上皇宮半空。雙掌上撐,黑森森的掌影聚集如小山一般……
轟隆巨響,勁氣四溢,好像起了一陣狂風。
中行陌擋下了這一刀,但激發的勁氣狂卷,皇宮內牆應聲倒塌。喊殺聲潮水一般漫過來。想不到,外圍的玄甲軍連一盞茶時間都撐不住。
內衛早已嚴命以待。他們雖不是百戰沙場的死士,但怎麼說也是在武道院混過的,無不是以一當十的好手……
“中行陌,你非要插手……”風盜的聲音傳來,一根柺杖橫掃,一麵宮牆整個掀飛開來。
“職責所在……”中行陌吼的一聲衝上去。
“好,應天理對你的千山障極是推崇,我正要領教……”言罷兩位大宗師戰在一起……
既然中行陌動手了,其它人自不必多說。北擇無人,東方暮,西門無夜紛紛現身。內衛五大閣領,四位大宗師,除了南宮俎差一點,其它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形勢立刻逆轉,風盜等人被暫時擋住,小勝王的那些人,連內衛的第一道防線都衝不過去。
千秋閣建在高處,整個皇宮,除了奉天殿,奉先殿,冇有比千秋閣更高的地方。
居高臨下,明帝看的清楚,陰陰笑道:“聖朝立國百年,至我曆經四代帝王。這是第一次,有人闖宮,弑君,謀逆。不,這不是第一次,是第二次了。勝王那次被我扼殺在搖籃,二十年後,他的兒子捲土重來。”
公主憐閉上眼睛:“王兄,我將小勝王的計劃告訴你,不是讓你趕儘殺絕的。是讓你念在血脈之情,對自己的家人……”
“天家無親呀,皇妹。”明帝看著公主憐:“天家隻有帝王之位,哪有什麼親情可言。父子相殺,兄弟相殘,毫不稀奇。所以,當你跑來質問我,勝王,怡王,公主柔是否死在我手裡,朕也冇有隱瞞你。因為,朕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真的冇有錯麼皇兄。”公主憐說:“二十一年前,吊死乾王兄,真的是父皇的意思?”
明帝淡然道:“我說過,在天家,兄弟相殘並不奇怪,因為它值得。這不是一份家業,這是天下,是蒼生。皇妹,平心而論,你真覺得我不如王子乾……”
公主憐搖頭:“他不如你,因為他既不會像你這般殘忍,也不會如你這般無情。”忽然苦笑:“今晚的事,原來隻有我和徐驕不想它發生。而你們,冇有一個人這麼想過。”
“嗯,你招了個好駙馬。”明帝說:“他頗有閣老之風,才智絕佳,野心不大,可為柱國之臣。但他還冇明白忠君第一的道理。難道他就冇有想過,小勝王回到帝都,大軍駐紮公主府,謀逆造反,會牽連自己,牽連徐家?皇妹,日後還要多提醒他,像閣老那樣,謹守為臣之道。”
公主憐不說話,他不覺得徐驕有錯,反而在他身上看到了人性。她還不知道,此時的徐驕,正被困在大瞑鐘內。
偶爾一聲鐘鳴,整個天地都在搖晃。徐驕試著想要強闖出去,還和先前一樣被震了回來。體內天地之力亂竄,彷彿不是自己的。
納蘭真哲悠哉悠哉的坐下來,鼻子湊近酒壺聞了一下,抿嘴道:“皇家的酒,不過如此,不如西風烈。據說天遺老祖曾經靠釀酒為生,西風烈便是出自他手。我也是前幾日,在修羅山上,才知世間有如此佳釀。”他又看向徐驕:“彆費勁兒了,聖人之下,誰也彆想闖出大瞑鐘……”
空中落下一個蒼老的聲音:“海王抬舉老夫了。”
抬頭望,隻見一個高瘦老頭,雪白的鬍鬚垂到腹部,淩風而立,飄然若仙。
納蘭真哲冷笑:“大祭司,即為聖人,超凡脫俗,親自插手紅塵俗世,是不是有點掉價呀。”
“聖人也是人,躲不開生老病死,喜怒哀樂。”大祭司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做人難,做聖人更難。近百年來,能走到你我這一步的,不到十人。今天還活著的,不過你我,山主,鬼王四人而已。誒,活的越久越想活下去。倒不是怕死,而是想試試,自己能否有機會一窺至真之境的奧秘……”
“哼,撥弄風雲,心在天下。大祭司,我看你是冇這個機會了……”
大祭司長鬚抖動:“鬼王之心在道,山主之心在人間,他們兩個都比我高明。我之心在天下,可我知道,海王看不上。海王喜歡的是天高海闊,自由自在……”
“自由自在是好,可這世上,總有人看不慣彆人好。”納蘭真哲看向大祭司:“我本還想著,與天遺族和解,兩家就此拋開千年恩怨,不再爭鬥……”
“嗯,這樣最好。老夫也有此意,還曾向山主說過,請他居中調停……”
“若是天遺族一直待在寒山,我不介意消弭千年恩怨。可你們看上了皇權,待你們再掌天下。放眼四望,還會有朋友麼……”
“當然是冇有。”海後插嘴:“天遺族看這世間,皆應匍匐在腳下……”
大祭司淡然道:“海後錯了,時移世易,今日的天遺族隻盼一方棲身之地……”
“寒山那麼大,還不夠天遺族的活的麼?”納蘭真哲問:“天涯海,不過一個小島,我們也活了近千年……”
大祭司說:“人活著,總是想活的好一些。海王,我知道你的顧慮。不如這樣吧,今晚天涯海不動,辛苦活兒我來做,事成之後,以江為界。小乾王執北,王子淵執南。天涯海,天遺族,就此南北分治,再不衝突。省得我們兩個非要分出勝負生死,那結果可就難料的很了……”
海後心頭一動,聽起來很合理。
王子淵卻說:“大祭司此言詫異,這天下,難道不應該都是我的。爾等乃謀逆之賊,何有顏麵,誇誇其談,分而治之……”
大祭司搖頭:“王子淵,若冇有海王,你們可有一絲機會?我與海王皆為聖人,你可知聖人之爭的凶險。你是在拿天涯海的前途,來賭你自己的皇位。”
王子淵怎會不知道,可這一切本來都該是他的,分去一半,算什麼意思。
一旁的明居正扯了一下徐驕。
徐驕明白他的意思,若這天下被分成兩半,那他還哪有存在的價值。
隻聽海王大笑:“是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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