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一景一生困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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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管戰戰兢兢開口,“皇後剛睡著,許是昨夜太過勞累”
謝將時擰緊的眉頭稍稍平緩。
也是。
宋竹宜本就受著傷,又生他的氣,車馬勞累,休息也是應該的。
這樣想著,他又想起柳知雨。
“皇柳知雨呢?”
總管更加怔愣了,一向機敏的腦袋此刻有些轉不過彎來。
“皇後剛睡著”
“正午了,睡什麼?!喊過來伺候!”他不耐吩咐,“查清楚,誰把宮裡訊息傳出去的。”
太監總管此刻終於全部理順了,皇上說的皇後是指宋竹宜。
他慌忙膝行到謝將時麵前,連頭都不敢抬。
“陛下,奴才正要說這事,這訊息是從皇柳小姐宮裡傳出去的,還有柳小姐正在拆椒房殿,以及,和親的那條路山崩了,侍衛被擋在山這邊,未看見皇後”
一連串說完這些話,太監總管覺得自己脖子發涼。
一陣風從他身邊刮過。
他緊閉雙眼,等著自己的死期。
許久。
脖子上都冇有痛覺。
他緩慢睜眼,禦書房空蕩蕩。
椒房殿。
謝將時看著空蕩蕩地的宮殿。
他親筆題的牌匾躺在地上。
柳知雨看見他,歡快的蹦到他身邊,指著一旁空白的牌匾,“阿時,你說知雨殿怎麼樣?或者愛雨殿?我要你親自題字。”
她每說一句。
謝將時的臉便黑一分。
她卻毫無察覺,直到脊背發涼,她才後知後覺仰頭看謝將時。
被他眼中的戾氣驚到。
她連連後退,“阿時你,你怎麼了?”
“誰允許你拆椒房殿的?”
他目光沉沉,“誰給你的膽子,用自己的名字命名這宮殿?你以為你是誰?”
**裸地羞辱。
柳知雨氣紅了眼,“我是皇後,這是皇後住的宮殿,我難道連裝飾自己宮殿的權利都冇有嗎?”
“阿時,你到底怎麼了?如果這宮殿是為宋竹宜留的,那請你廢掉我的皇後之位!”
她口不擇言。
說出來就後悔了,因為醒過來的係統在她腦中瘋狂尖叫,說好感度不斷下跌。
她下意識上前,想要撒嬌。
謝將時卻後退一步。
“都滾出去。”
“收回鳳印,柳知雨不知宮規,在宮內學規矩,學會才能踏出宮門!”
“皇上!”柳知雨不可置信。
就因為她拆了椒房殿,他就這樣對她?
“你到底愛不愛我?!”
“人總會犯錯,我不應該拆椒房殿,但憑什麼宋竹宜就罰幾天,我要一個月?這不公平!”
“我隻是想要和你有更多屬於我們的回憶!”
謝將時不耐的聽著她的話,“盯著她,不許任何可疑的人和她接觸。”
他不相信她。
柳知雨掙紮著被丟進自己宮殿,眼看著殿門在眼前被關上。
她不斷拍打宮門,卻收不到一點迴應。
殿內的宮女全都被換成了謝將時的人。
她求助無門。
而椒房殿的謝將時,看著滿地狼藉,不由想起他找宋竹宜要保胎藥時,那些不懂事的宮女就把裡麵砸得七七八八。
那時,她的眼睛空洞,甚至不願意多看他一眼。
他氣不過,才抓著藥方就走。
太監總管趕來,看見謝將時飛身將牌匾掛回去。
“上一批跟在我身邊的侍衛和宮女全部杖斃。”
聽見這話,總管一個趔趄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繼續去找小宜,山擋路就挖山,海擋路就填海!”
他看著殿內的一片荒蕪,眼神恍惚。
他已經很久冇有仔細看過這裡了。
明明曾經這是他唯一一片淨土。
他曾想過,如果自己不當皇帝,和宋竹宜過一輩子平淡生活也挺好。
可他太愛權勢。
他吐出一口濁氣,“把椒房殿恢複原樣。”
總管連忙爬起,雙腿發軟,送走謝將時。
深夜,謝將時看著比自己頭還要高的奏摺以及後宮要處理的事宜,太陽穴突突地疼。
以往宋竹宜總會將後宮事情處理的很好,甚至還能助力前朝之事。
現在什麼都要他一個人來做。
他煩躁的攥了攥筆桿,灌下一口烈酒,接著看奏摺。
越看越不對。
水城怎麼還是被淹了?
稻城的稻子怎麼全死了?鬧饑荒?
他分明按照柳知雨說的做了,不應該這樣的。
他焦躁的把手指摁進墨水裡,瞬間的涼意讓他有片刻的清醒。
“皇上不好了!首輔府邸空了!蒙族人把宋小姐全家他們都接走了!一半虎符也消失了!”
“蒙族人遞話,宋小姐奉命和親,冇有回來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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