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情深深幾許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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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算算,我陪了他十三年,好日子過了還冇有十三天。
待到大娘說累了,我終於可以抽身離開。
洛乘風跟在我身後,斷斷續續也聽懂了不少,冷不丁冒出來一句:“後悔嗎?”
我愣了愣,隨後搖了搖頭。
“不後悔。”
不後悔救了岑齊安,也不後悔為他傷了眼睛。
人在最開始付出的時候,又怎會預料到後麵會發生什麼,求的不過是那一瞬間罷了。
爹孃死後,岑齊安也陪著我走了那麼長一段路,那時他對我是真心的。
洛乘風冇有料想到我的答案,冇有說話,幫著我收拾落滿灰塵的家。
他說自己是個孤兒,無家可歸,求我收留,作為報酬,他略懂醫術,可以為我治眼睛。
我笑著應好,但並冇有放在心上。
眼睛能不能好全我早就已經不在乎了,就算看不見我也能照顧好自己,並不是一個被人嫌棄的廢人。
但是洛乘風卻上心了,他每天都熬苦苦的藥給我喝,又為我進行紮針。
他替我把過脈,我的猜想冇錯,那個太醫給我開的藥就是有問題。
但凡劑量大點分分鐘鐘可以要得性命。
洛乘風替我紮針時,暖暖的感覺讓我心下一驚。
不是,他真的會啊。
我恍惚了好一瞬,想起我剛瞎眼那段時間,眼睛時不時陣痛。
岑齊安為此翻出了紮針的醫術自學,又偷偷跑去醫館偷學,好幾次被人打出來。
其實我冇有告訴過他,他紮的位置不對,我每次都覺得很疼,又怕他覺得愧疚,這才說了謊。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洛乘風的治療下,我的眼睛確實好了不少,看東西清楚了一些。
他需要離開那天,將帶著藥的紗布敷在我眼睛上。
“這些日子你帶著紗布,不要隨便摘下來,也不能對著強光直照。”
我揪著衣角,忐忑地問出那一句:“那你還回來嗎?”
倒不是這點時間就生出感情,隻是一個人待久了,覺得有個人陪著一起說話也不錯。
洛乘風輕嗯了一聲。
“紗布七天後就可以摘下來,到時候我會是你第一個看見的人。”
我自己照顧著自己,光線透過紗布縫隙滲進來,以至於我不會分不清白天黑夜。
第七天時,我正拎著水給院裡的菜園澆水。
腳下一滑,在我以為自己要睡覺的時候,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乘風?”
我小心地試探道,搭在我腰上的手驟然收緊了幾分。
一道陰沉又帶著些許質問的聲音響起。
“乘風是誰?何青苗,你才離開我多久?”
岑齊安黑著臉,那天得知我的訊息後,他快馬加鞭趕去,生怕晚一點我就會遭遇不測。
看到兩個殺手壯漢身死時,他提著的心才終於放下來。
他知道我無處可去,隻可能回村裡,著急忙慌的就趕過來,路上一刻都不敢歇。
在岑齊安的預想裡,他出現在我麵前時,我一定會委屈地撲倒他懷裡,哭訴這段時間自己過得不好,責怪他為什麼這麼晚纔來。
他想到時他一定會全盤接收,絕不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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