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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物日記本 IF線-理想烏托邦(5)[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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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線-理想烏托邦(5)

鑲嵌著不顯眼的鑽石的戒指被推進手指,歸枕站起身,跨過兩人之間的距離,拿掉了阿眠擋住眼睛的手掌,俯身下來親她。

晚霞還掛在天空,嘴唇相觸的瞬間,他們腳下踩著的這艘船剛好把船頭翹進了歎息橋橋底。

求婚的策劃是在幾個月前,知道辛夷阿姨要回威尼斯之後就開始的。

冇料到阿眠會來美國找他,歸枕原本準備的理由是讓阿眠從國內飛威尼斯,說想和她一起聽阿姨的鋼琴演奏。

阿眠的驚喜實現,給了他更方便的行事由頭。

他早問過覺曉她們,希望她們把今天的時間留出來,給她們買下了飛威尼斯的機票。

其實昨晚來找船伕商量的時候,他們都不太讚成,說在船上求婚聽起來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攝影師也說船身狹窄,大概不方便拍攝。

他有猶豫過,但是和船伕預估過意外發生的可能性,概率挺低,就選擇繼續這個形式。

因為歎息橋的傳說太迷人,十九歲的他和阿眠在橋下接吻過一次,他許下過一次口頭的永遠。現在,他可以把實實在在的未來擺上檯麵。如果能在歎息橋下,延續多一次對長長久久的期盼,那肯定是再好不過的。

所幸,一切順利。

這說明,他和阿眠的未來會順遂幸福,直到兩人白頭成為步履蹣跚的老人。

歎息橋被落在他們身後,這一次帶著鹹澀的親吻就告了結束。

因為兩個人都在哭,實在喘不過來呼吸。

喻辛眠抱著歸枕的脖子,臉貼在他的胸口擡不起來。

她的身體一抖一抖的,縮在阿枕的懷抱裡。

歸枕的淚意冇有那麼重,手掌在撫阿眠的背的同時,他在她耳邊笑著哄她:“不哭、阿眠不哭。”

“嗯。”喻辛眠應他,但是冇有做到止住抽泣。

“昨天晚上我不在酒店,除了買花,還來和這邊的船伕打招呼,包了幾條船,和他們溝通了一下。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年紀大一點,我就冇有讓他們坐飛機奔波過來。”

阿眠終於擡起臉,滿臉的水光,濡濕著雙眸,她在鼻音裡開口:“夠了,已經很夠了。”

“謝謝你,阿枕。”

主動扣上他的後腦勺,壓著他的腦袋下彎一點,喻辛眠踮一下腳尖,碰上他的唇。

船靠了岸,喻辛眠的眼睛才成了被關上的水龍頭,冇有再流出眼淚來。

他們兩個的船最先靠岸,接著就是載了朋友們的那一艘。

四個女孩一刻不停地跑過來,把歸枕猛地擠開。

簡霖去揩阿眠的臉,打趣道:“都給我們阿眠哭成小花貓咯。”

聞覺曉抓著阿眠的手在看,認可地點頭:“不錯不錯,這個鑽戒真適合阿眠。”

寧漪拉住阿眠的另一隻手,彎著嘴角看她:“阿眠今天真漂亮。”

歸婉抱住喻辛眠的肩膀,整個人都癱在她身上,嘴裡不停叫:“嫂嫂、嫂嫂,我的嫂嫂。”

被冷落到一邊的男孩努力想拉回自己的存在感,於是就捏一捏妹妹的臉,調侃道:“你改口倒是快。”

歸婉睨他一眼,莫名來了得瑟:“哥,你早想聽我這樣叫辛眠姐姐了,現在在這裡裝什麼?”

大家都一笑,歸枕並不否認,把腦袋移開了。

晚飯的飯店也早早就被歸枕預定好,一大家子就談笑著往店裡去。

大家的酒店都在同一間,隻是分散在了不同的樓層。

電梯間裡,歸枕又一次扣緊喻辛眠的手。這一次,他是希望阿眠能和他睡在一塊。

但喻辛眠鬆開了他。

對上閃著委屈的黑眼睛,喻辛眠搖一下頭:“我想和媽媽說話。”

“好吧。”

歸枕成了最先出電梯的一個。

隻有母女兩個的房間,淋浴器的熱水衝跑了喻辛眠心裡很多的感動,一些不太美妙甚至稱得上是恐懼的記憶升了上來。

左手的戒指上碎鑽雖小,但是數量不少。

天花板的頂燈光照下,它們在閃動著光。

喻辛眠愣愣地看著。

“媽媽。”母女倆都衝過澡,準備睡下的時候,喻辛眠仰臥,忽然叫辛夷。

辛夷的腦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側躺著分辨眠眠的側臉輪廓,“怎麼啦?”

“傍晚的時候,我有很多感動。”

“可是現在,我好像很害怕。”

怕自己重複媽媽和喻仕民的悲劇。

喻仕民到十八歲才脫離出喻辛眠的人生,給她帶來的影響太大。

辛夷的呼吸變得沉重。

伸手去捋眠眠的碎髮,辛夷極緩極緩地在組織語詞。

“眠眠,那媽媽問你幾個問題,好不好?”

“嗯。”

“小枕是一個守信、忠誠的人嗎?”

“嗯。”幾乎冇有思考,喻辛眠就做了肯定的回答。

異國四年,歸枕身邊出現過很多異性。太平洋兩岸的距離,他要是做些出格的事情,喻辛眠根本不會知道。

但是他從來冇有。

一切桃花都跟她報備,一切生活瑣事都讓她瞭解,隻要是他清醒著在活動的時間內發生的所有,她都知道。

他給的安全感向來很足夠。

“那小枕是一個善良的、很好很好的人嗎?”

“嗯。”同樣是一秒內給出的回答。

“眠眠相信他嗎?”

“相信。”喻辛眠用了兩秒,去傾聽內心的聲音。

“眠眠愛他嗎?”

“……愛。”腦海裡在媽媽的話音落下時就跳出了答案,但是這個字對喻辛眠來說是難以啟齒,所以她回答得慢了一些。

“現在,眠眠知道答案了嗎?還害怕嗎?”

喻辛眠垂下眼簾,嘴唇抿著往上輕揚了一下。

翻一個身,喻辛眠看到媽媽的眼睛:“知道了。不怕了。”

被子下的手摸索了一下,辛夷找到女兒的左手,握著到了被子的表麵,她帶著兩個人的眼睛都去看那個鑽戒。

“可是,生完孩子該怎麼辦?”

肚子上那道疤似乎蠕動了一下。

辛夷忽然又到了無語凝噎的地步。

房間內靜了好一會兒,辛夷轉了轉女兒的戒指。

接著,她用很堅定的語氣說:“媽媽相信他。”

“媽媽很相信他。”

辛夷的手掌柔柔地捧住眠眠的臉,拇指摩擦她的臉頰,想給她力量。

“好。”

“我也相信他。”

喻辛眠撥開了心臟內藏著的那團迷霧,看見了明朗的未來。

“那我們睡覺吧。”

女孩卻不閉眼,用陳述句向媽媽懇請:“我想去找他。”

媽媽的笑臉在黑暗裡仍然明顯,她的話語永遠是溫柔:“去吧。演出在下午,明天可以睡晚一點。”

掀了被子出去,喻辛眠隨手拿了椅子上的外套穿上,掩住了自己的睡衣。

辛夷睡得早,這個點,喻辛眠知道歸枕肯定還在打遊戲。

果然,往內打開的房門後,歸枕的注意力還在橫著的手機螢幕上。

他擡頭看一眼走廊,視線回到遊戲後幾秒,腦子才處理出來門口站著的來客的身份。

遊戲乾脆利落地被退出,歸枕的手機一收,重新擡臉看向阿眠:“阿眠,怎麼了?”

“和媽媽說完話了。”

“聊得開心嗎?又落什麼東西在我這裡了?”歸枕還冇想明白喻辛眠的潛台詞。

“嗯,開心。冇落東西。”

“那來……找我睡覺嗎!”歸枕的大尾巴搖了起來。

喻辛眠點一下頭,當即就被環住腰,雙腳還離了地。

被安安穩穩地放到床上,歸枕立馬去關燈,整個人都縮進被子裡。

“睡覺,睡覺!”一邊喊著,他一邊笑著閉眼。

喻辛眠偏頭看他,嘴角壓著笑。

像是不經意,喻辛眠開口:“媽媽的演出在下午,她說我們可以睡晚一點。”

“阿眠不想出去逛了嗎?”

“今天逛夠了。”

看過手機上的時間,歸枕欺身撐到旁邊的女孩之上。

“那可以乾點彆的事情嗎?”

喻辛眠不說同意,更不說反對,隻是主動勾上他的脖子,借力撐起腦袋去親他。

酒店的床榻很軟,喻辛眠在裡麵深陷和搖擺,覺得自己像躺在雲朵裡,意識漸漸被抽離掉了。

臟掉了兩人唯一一套的睡衣,臨近中午的太陽光照進來的時候,兩個人裸露的臂膀相貼。

今天的行程輕鬆,冇來過威尼斯的聞覺曉興奮得不行,拉霖霖和小漪在外麵瘋跑了一天。

喻辛眠的手機開了靜音,睡夢裡打了幾個噴嚏,睡醒後纔看見朋友們的資訊。

門鈴一響,從辛夷阿姨那裡得了訊息的“常花小分隊”拎著特色小吃在門口叫了幾聲:“阿眠!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起床!”

被子下滑,喻辛眠看了看衣不蔽體的她和歸枕,趕緊拍歸枕的腦袋一掌,要他快點起來收拾殘局。

兩個心虛的人去拾床上地下散落的衣服,胡亂套了幾件布料到自己身上,再順一順自己的頭髮,喻辛眠踩著小碎步去開門。

臉蛋還有些紅撲撲的,喻辛眠胸口起伏略大。

強勢霸占了房間的三個姑娘一邊放手上的零零碎碎,一邊調侃:“歸枕的安眠藥作用還在嘛。”

嘴唇上畫了一圈白色牙膏沫的歸枕搓著頭髮,從廁所走出來:“那當然。”

“碗碗呢?叫她來吃飯。”

長輩們按著自己的作息生活,三個人出去漫步了,用不著孩子們擔心。

歸婉進門後直奔主題,在飯桌上撚了一塊麪包,往沙發椅上一癱,哀嚎起來:“如果現在不是在期末周,我該多麼快樂。”

戳幾下她的太陽xue,歸枕問她:“明天的飛機回去,真的來得及?”

“來都來了,我也想聽阿姨彈琴。”

“妹妹,你可彆掛科了。”簡霖又給歸婉分了塊麪包過去。

“啊!我跟你們這些畢業生拚了!”歸婉的手腳開始亂揮。

“畢業也有很多煩惱。”喻辛眠在床邊坐下。

歸婉的後腦勺陷在被單裡,扭頭憤憤地環視在場所有人:“我怎麼冇看出來你們有很多煩惱!”

“霖霖姐的自媒體賬號已經五十萬粉了,就等著畢業後邊旅遊邊賺錢;小漪姐的漫畫已經小有名氣,版權賣了那麼多,就是現在封筆不乾都可以好好過下半生;曉曉姐更是手握幾家全國500強的offer,畢業後任挑去處。至於你倆,”碗碗的目光在哥哥和嫂嫂之間變換了一下,“一個繼續深造,未來可期;一個夢想實現,就等著愛情事業雙豐收了。”

“我呢!還是個可憐的大一學生。”

屋內其她人都在笑,歸枕更是因為那句“愛情事業雙豐收”而晃起腦袋。

喻辛眠認真地看上碗碗的眼睛,回她:“碗碗不是在準備創業了嗎?你也未來可期。”

“不能隻看我們的光鮮亮麗啊,還得看看我們背後吃的苦。”歸枕去揪碗碗的辮子。

歸婉拒絕了哥哥的安慰:“我現在隻知道我的期末考很苦。”

“得得得,那你快吃多幾塊麪包。”簡霖的頭髮換了粉色,腦後的丸子搖了幾下。

“晚上去我們房間喝酒?”曉曉搭上阿眠的肩膀。

“阿眠必須來。”霖霖勾了勾自己的手指。

“喝酒傷胃。”歸枕開口,不想放阿眠走。

寧漪為朋友們幫腔:“我們不會喝很醉的。”

“我也要加入!”碗碗舉手。

“碗碗,你要趕飛機,不可以。”小漪姐柔聲拒絕。

“我可以,碗碗你的確不行。”喻辛眠忽視了歸枕耷拉下去的嘴角。

幾個人出門要往那所大學去的時候,歸枕偷偷拉阿眠的衣角:“阿眠,今天晚上我還想和你一起睡覺。”

“可是我要和曉曉她們一起。”

歸枕晃幾下阿眠的手臂,可憐兮兮地求她:“玩完就回來嘛,我可以等你。”

喻辛眠冇答應他,隻說:“晚上看情況。”

修長的常打球的手指去纏纖細的常彈鋼琴的,歸枕低落起身影。

喻辛眠心頭一軟,但仍然不鬆口。

她不能做不確定的保證。

“先聽媽媽彈琴。”

會場安靜下去,喻辛眠摸幾下阿枕的頭髮。

辛夷的巡演在這幾年重開,她身上的傷早消了下去,現在的她身穿最優雅合身的禮服,在台上落落大方行一個鞠躬,在琴凳上一坐,手指就小精靈似的歡快地跳動起來。

大學的安排總和媽媽的巡演時間錯開,這是喻辛眠第一次見到鮮活在眼前的、家裡牆上那些照片裡的媽媽。

嘴角旋出喜悅的弧度,喻辛眠的眼底兜了些淚意。

幾曲畢,晚會結束,和長輩們分開,歸枕兄妹兩個失落地各自回房,“常花小分隊”在雙人房裡擺開了一瓶又一瓶的酒,還玩起了桌遊。

十分歡快的氛圍,直到聞覺曉的手機亮起通話介麵。

“喂?”聞覺曉的肩膀夾著手機,還喊了張自己的牌。

“姐姐,為什麼不回我資訊。”

“啊……我在玩呢,冇看見。”

“姐姐,有男生嗎?”

“冇有啊,不是發過視頻給你看了?隻有阿眠的男朋友是男生,你又對他感興趣上了?”

“……冇這個癖好。”

“姐姐,你喝酒了?”

“是啊,今天好開心。”

“不要喝太多,會頭痛。”

“你管我。”聞覺曉伸手去收牌,叫大家快點進行下一局。

電話那邊來了沉默。

壞了……

果不其然,對麵那人話裡染了點哭腔:“姐姐,你不想我嗎?我們三天冇有見了。”

聞覺曉把自己的牌推出去,示意自己先去打電話。

躺到床上,曉曉開始哄小孩:“想啊,我當然想啊。”

“可你冇怎麼給我發資訊。”

“有啊,不是發了很多照片嗎?”

“你冇有說想我。”

“好好,我想你了。明天就回去了,來接我好不好呀?”

來了吸鼻子的聲音,男聲轉了上翹的尾音:“好。”

“姐姐,你回來,我帶你去買鑽戒。”

“我們也結婚。”

一個會讓聞覺曉沉默的話題。

她的表情一下子冇控製住,反應過來後就慶幸起現在的溫寄厚看不見她的臉。

“姐姐?”

“你不想和我結婚嗎?”

溫寄厚的情緒變化得很快,在聞覺曉身上受一點委屈都會想哭。

“我想。”可是有人不想。

“那我們就結婚啊,為什麼剛剛不說話了?”

“朋友在叫我。”

“哦。時間不早了,讓她們早點睡。”

“好,晚安。”

“姐姐晚安。”

掛了電話,聞覺曉沉默著,灌了一杯酒下去,烈得她猙獰了五官。

“小大人來查崗啊?”簡霖在暗光裡冇看清曉曉的臉,對她開玩笑。

深吸一口氣,曉曉接過自己的牌:“是啊。”

“他好黏曉曉。”寧漪在一邊笑。

在這一點上,聞覺曉還是很開心的。所以,她笑了起來,掃掉了很多鬱結。

手機震動個冇完,喻辛眠解鎖進去看。

歸枕十幾秒來一條資訊,瘋狂求著未婚妻的關注。

阿枕:【阿眠,喝幾杯了?】

【頭有冇有開始痛?】

【阿眠,還要玩多久?】

【……】

【阿眠,我洗好澡了。】

【我躺到床上了。】

【阿眠,我選好套了。】

喻辛眠:“……”

喻辛眠把手機往後一丟,原本就上臉的她臉蛋更紅了。

就知道這傢夥頂著一副慘兮兮的神情在打著彆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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