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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夏為序 他真的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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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出現了

吃完飯去到二樓時,林明燭說:“阿序,我們能繼續住一起嗎?”

一聽見住一起幾個字,江槐序就想起在林家的那天早上林明燭說的話。雖然進入對方身體也是戀愛體驗中的一部分,但這種事情,顯然不像親親抱抱摸摸那麼容易能讓人接受。他拒絕道:“不行,我還沒準備好。”

林明燭以為江槐序是在說搬東西的事情,“不用準備,我們人住一起,東西……”結果說著說著,注意到江槐序紅的要滴血的耳垂,才咂摸出一點兒不對勁的意味來,捏了捏他的耳垂,說:“寶貝,你的耳朵很紅,是在想什麼麵紅耳赤的事情嗎?”

“你不是說住一起嘛,我覺得有點兒快,我還沒準備好進入下一個階段。”每次林明燭吻他的時候,江槐序都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就像是破了口子的氣球,全都散儘了。要是住一起,林明燭想做些更進一步的事情,他拒絕不了,也沒有突然而至的敲門聲來打斷。

林明燭反應過來,伸手在江槐序的頭上摸了摸,“放心,寶貝,那種事情等你同意我才會做。”

說完湊近江槐序的眼睛,“你看我的眼睛,昨晚你不在旁邊,我都沒睡好。”

江槐序望著林明燭漂亮的眼睛,紅血絲像蜘蛛網一樣攀附在眼白上,讓它看起來有些破碎。這紅血絲說到底還有自己的一份責任,畢竟讓林明燭早起去公司的一部分原因是處理自己的事情,想到這兒,江槐序心裡有些不忍。

捕捉到江槐序眼裡的情緒,林明燭拉住他的手,繼續說:“我想每天早上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就能看見你,和我繼續住在一起好不好?”

林明燭說的,江槐序也想。

昨晚從林家回來後,江槐序在床上輾轉反側,孤枕難眠。明明床墊躺起來很舒服,房間裡溫度適宜,而且自己困得眼皮都在打架了,就是睡不著。直到淩晨兩點,外麵接著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江槐序就著雨打窗台聲,才漸漸睡著。

這會兒看來,自己應該是習慣了旁邊有個林明燭,忽然恢複到一個人的情況,身體還沒適應過來。

想到這兒,江槐序便不再猶豫,隻是照例問了句:“林明燭,你會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對嗎?”

“嗯,”林明燭把手認認真真地舉到太陽xue旁邊,“要是林明燭違反江槐序的意願做他不喜歡的事情,就隨江槐序處罰,不限期限。”

江槐序倒是沒想到林明燭會用這種方式來證明,有些哭笑不得地把他的手拽了下來,“我相信你,發誓這麼幼稚的事情,就算了吧。那我們住一起的話,是你搬來我房間,還是我搬去你房間?”

“我覺得你的房間更溫馨,住你這裡好嗎?”這棟房子是林明燭根據江槐序社交平台上的日常分享,推測他的喜好設計而成的。二樓兩個臥室呈對稱狀,屋內空間設計一樣,但林明燭房間裡東西很少,整體看起來很空,相較之下,江槐序的房間就顯得滿滿當當。

“行,那我先回去洗個澡,隨便收拾收拾給你騰點兒空間,你也回去整理下你要放在我們倆臥室裡的東西。”

林明燭原本是怕江槐序覺得麻煩,打算的是兩人住在一起,東西還放在原處。但現在江槐序的提議明顯更能顯示出兩人之間的親密,林明燭想也不用想,就回屋收拾東西去了。

江槐序回到房間後,先去衛生間草草衝了個澡,將一身的煙草味衝散後,套了件睡衣,先把自己的洗護用品整理了一下,留出一半的空間給林明燭,然後又去衣帽間將衣櫃整理了一下,最後在床邊坐了下來。

毛絨娃娃占據了床頭,連將第二隻枕頭放進來的空間都沒有。兩人這麼大身量,睡一個枕頭估計會有點兒擠。江槐序看著那些娃娃思考著將它們往哪裡挪。

這些娃娃是江槐序帶著小狗牛皮來到h市後,陸陸續續買的。當時他拿著五萬塊用了不會被定位的現金到這裡的時候,因為年齡太小,大家都不敢把房子租給他。最後是在一個老舊小區,也就是江槐序後來住的公寓的前身,遇到了一位阿姨,臨時有事兒著急脫手,才將房子轉租給了他。

他和牛皮在那棟房子裡度過了輟學的初三下半學期。那半年間,他邊在外麵做能打的零工攢錢,邊在家裡複習初中的課本。每次他出門的時候家裡就隻剩牛皮一個,它也沒什麼玩的,每天就在那小小的地方轉來轉去。怕它孤單,江槐序每次攢到錢的時候,就會拿出一小部分去買一些玩偶來陪它,慢慢的也就攢了十多個。

剩下那些玩偶則是在他高中畢業那年買的。那時候江槐序早已成年,靠攝影和畫圖的兼職賺到了不少錢。有一天他練完車回來給牛皮帶了不少玩偶,整整齊齊地在它麵前擺了好大幾個半圈。

彼時的牛皮已經到了遲暮之年,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但卻無濟於事。它溫柔地注視著江槐序,看他拿著那隻長得特彆像它的玩偶在它麵前晃悠,然後又偷偷背過身去揉眼睛,安慰似的舔了舔他的手。

牛皮在暑假格外長的那年離開了。

曾經陪江槐序過完人生最艱難的三年半的小狗,走後給他留下了這些玩偶繼續陪他。

江槐序擡手拿起“小牛皮”玩偶,正準備和它說兩句的時候,一卷紅色的東西掉了下來。

江槐序撿起來,將它攤平整,發現那是一個印著小兔子的紅包。拆開後,發現裡麵裝著一張百元鈔票,還有一張卡片。上麵寫著:“祝你人生的每一程都有愛人陪在身邊!”

看著這句話,江槐序回憶裡在生命儘頭靜靜看著自己的牛皮,彷彿又出現在了他的麵前,正咬著小狗玩偶放到自己麵前,吐著舌頭,擡頭望著自己,靜靜開口說:“主人,我隻能陪你到這了,你這麼好,以後一定會有更愛你的人來到你的身邊陪著你。”

江槐序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謝謝你牛皮,他真的出現了。”

林明燭知道江槐序有一隻小狗,但江槐序朋友圈裡的第一條,隻能看見小狗的側臉,他並沒有將這些玩偶與小狗聯係起來。而這張隨機放的卡片,卻出現在了最合適的地方。

哭完之後,江槐序情緒好了些。明白過來上次林明燭找自己借打火機是怎麼回事了。

他將床頭書櫃上的玩偶拿下來,準備把小狗玩偶放在上麵,然後把其他的玩偶挪到旁邊的桌子上。結果剛碰到玩偶,紅包卷就接二連三的落到了床上。

見狀,江槐序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他以為林明燭隻埋了剛剛那一個彩蛋,沒想到那個彩蛋卻隻是冰山一角。他沒著急拆開,接著繼續轉移床上的玩偶。

等弄好後,零零散散的紅包卷占據了四分之一床的位置。

江槐序把紅包一一開啟,將裡麵的卡片拿出來,然後又把它們捲起來放回小玩偶的身上。接著拿著厚厚的一遝卡片,走到桌前的地毯上坐下,一張一張翻看著。

“祝每天都能睡好覺。”

“祝擁有選擇權,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祝健康無虞,喜樂平安。”

……

“阿序,我收拾好了,你幫我開下門好嗎?”林明燭抱著收拾好的一大袋東西,在江槐序的房門外喊著,無人回應。

他準備把東西放下再敲一下門,結果門被行李袋頂了一下,直接開了。

他抱著大包東西直奔江槐序臥室時,聽見裡麵傳來江槐序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聲音。立刻把東西放在地下,快步走過去開啟了房門,“阿序,你怎麼了?”

“林明燭,你大爺的,你這麼會,不是第一次談戀愛吧?”那些卡片上寫的內容全部都是最純真、最誠摯的祝福,有祝江槐序事業高升、生活美滿的,也有祝他開心健康的,還有……但是那麼多張卡片,沒有一張是與情愛有關。

這些內容美好的就像小學畢業留言冊上的祝福語,或許也不像,因為就連“勿忘我”這樣的話他都沒有說。

等林明燭走進些,才發現江槐序手裡拿的卡片。“寶貝,你發現啦。”

江槐序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林明燭,“你真的不是第一次談戀愛?”

“不是不是,”

聽他這麼說,江槐序作勢就要把他推出去,然後再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林明燭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存在歧義,趕忙解釋道:“寶貝,我是第一次談戀愛。”

江槐序看林明燭一臉認真,不像是在哄騙自己,便將手收了回來。但他還是不懂同樣是初戀,自己怎麼就能和林明燭差這麼多。於是問道:“那你為什麼這麼會?”

“會什麼?”

“為什麼會這麼的浪漫?”

“浪漫?”這是林明燭第一次被說浪漫。

“嗯,這麼溫暖的事情,再給我八百年我都不一定能想的出來。”

原來是從此處得出自己浪漫的結論的。

林明燭以前在n市上小學的時候聽說過“玩偶騎士”的故事,班裡一些小朋友說自己一個人睡覺害怕時,媽媽就讓玩偶陪他們一起,說玩偶會幫助他們趕走夢裡的壞蛋,結果就真的不再害怕了。

當時聽的時候,林明燭並不相信。但在江槐序床頭見到那麼多玩偶的時候,還是不自覺地想起了這個故事。

紅包,是想讓“玩偶騎士”驅趕起噩夢來更有乾勁兒些。

而卡片,上麵寫的內容都是林明燭想對江槐序說的祝福。但如果真要麵對麵說出來的話,他怕江槐序會覺得乾巴,而且說的太多會記不住,所以才選擇了這種方式。

所以真要讓林明燭說原因的話,他也說不清楚。“不知道,就是想這麼做,想把所有美好的祝福都送給你。”

江槐序心想,“原來有些浪漫是天生的。”過了會兒,他收了收情緒,問:“你東西呢?”

“在外麵。”

看著門口那一大編織袋的東西,江槐序目測了下,差不多有自己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帶的所有行李的一半兒那麼多,有點兒震驚地問:“林明燭,這麼多東西,你是怎麼進來的?”

“門開著,我碰到它就自己開啟了。”

“不是,我是想說我們倆的房間左右就幾步路的事情,你拿這麼多東西是不打算回去了嗎?”

“回,不過我想在你的房間裡留下更多我存在的證據。”

“……”江槐序感覺林明燭這是被發現他撩撥自己後,就不再遮掩了,說話都像是抹了蜜一般,甜死人不償命。

江槐序看著袋子裡最上層的幾件睡衣,拉著提手漫不經心地往裡拽了拽,結果沒拽動。

他忽然想到,兩人一起合住了這麼多天,一次都沒有見過林明燭進出健身房。好奇地問:“林明燭,你平常都是怎麼鍛煉的?”

“我來拿就好。”林明燭將袋子拎著往臥室裡走,“平常隻遊泳,早上的時候遊,你要和我一起嗎?”

遊泳?怪不得把身材比例練的這麼好,還這麼有勁兒呢。

和他一起?雖然很有吸引力,但兩人沒事兒的時候天天黏在一起,他口中所說的早上,定然是自己還沒醒的時候。讓他把睡眠時間拿去遊泳,他做不到。江槐序果斷拒絕道:“我不練。你自己練吧。”

說完,他把櫃子開啟,從裡頭拿出床上枕頭配套的另一半,問:“林明燭,你對枕頭有要求嗎?”

“沒有,這個就好。”林明燭笑著把枕頭接過來,走到床邊,“寶貝,你睡哪邊?”

江槐序轉過身來,見林明燭站在窗戶那邊,伸手將枕頭往自己這邊拽了拽,“睡這邊。”

鋪好床後,江槐序捏著衣架將睡衣拿起來,準備掛進衣櫃裡,動作間最上麵那件衣服的商標正好露了出來,與自己醉酒那次林明燭給自己換的那件是一樣的。當時他還隻是以為相似,但是結合在林家見到的那麼多同一款式但顏色不同的睡衣,加上這件被擺在最明顯的位置的,再說這是偶然,估計鬼都不信。

他將衣帽間右邊那個裝滿了各種衣服的櫃子開啟,仔仔細細看了下裡麵裝著的幾套睡衣,然後又看了看林明燭拿過來的這幾件,果不其然,除顏色外,完全是一樣的。開口問道:“林明燭,給出這麼明顯的提示的目的是?”

林明燭放好洗浴用品從衛生間裡出來,看著臥室內的情形和江槐序手中自己放在最上麵的那件睡衣,很快便反應過來。跑過去將江槐序一把抱住,撒嬌道:“我想你和我一起穿情侶睡衣,好不好?”

江槐序沒答,手捏著衣櫃裡剩下的那些衣服的衣角,一件件的看。那些衣服帶著強烈的個人色彩,並不像是品牌贈送,也不像是統一采買,那它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好像有些不言而喻。“隻是想和我穿情侶睡衣?”

林明燭心想,今天難不成是自己的幸運日,江槐序不僅沒一口否決,還給了自己繼續說下去的理由。“要是能順便穿穿我給你選的衣服就更好了。”

果然,這些給他一種餘光見過千百遍的熟悉感的衣服是林明燭選的。江槐序感慨道:“林明燭,你是天生就這麼會愛人的嗎?”

這世上有沒有天生就會愛人的人,林明燭不知道,不過他應該不是,畢竟能分到他的愛的人並不多。“寶貝,我沒有你想的這麼好。”

說完他從衣櫃裡拿出一件鬆針綠的西裝外套,天鵝絨的麵料質感,增加整件衣服的複古感的同時,泛著光的絲絨又讓整件衣服充滿了貴氣。他看著他說:“試試好嗎?”

自從上大學後,江槐序就很少再買彩色的衣服。近些年來,因為工作需要,偶爾會穿一些彩色的衣服,不過日常他自己買的衣服還是以黑白為主。

江槐序忽然想起上小學時,班裡的女孩子們愛玩的換裝遊戲,也是先收集各種各樣的衣服,然後再隨意組合搭配。覺得和林明燭的行為有點像,笑著問道:“你是想拿我當換裝娃娃嗎?”

換裝遊戲,林明燭以前也有所耳聞,不過沒想到江槐序會將這兩者聯係在一起,他順著往下說:“給我打扮你的機會嗎?”

“給,”江槐序朝林明燭伸出手,“不過我要自己穿。”

“這件我給你穿,其他你自己穿。”

一件還是每一件,江槐序還是分得清的。“那我們先試彆的,最後再試你拿的這件?”

林明燭心想這樣的安排確實更合理,不然等下兩人天雷勾地火,不僅衣物沒試幾件,還破了自己剛許下的承諾,那就完蛋了。“好啊,我來幫你拿衣服。”

於是兩人樂此不疲地玩起了現實版的換裝小遊戲。

不過那一櫃子的衣服,壓根兒就不像遊戲裡那麼快就能試完的,才試了不到十套,江槐序就不想再試了。他看著他的“鏡子”說:“林明燭,我不試了。”

“不試了”在林明燭看來就是試他唯一擁有換裝權的這一件衣服的起始訊號,他立馬拿著那件西裝外套,牽著江槐序的手站到全身鏡前,站在他的麵前,將西裝從他伸直的手臂上套進去。

此刻的鏡子,是獨屬於江槐序的,於是他炙熱的目光,毫不掩飾地欣賞起林明燭的一舉一動來。

等衣服完全穿到身上,江槐序的目光都沒有收回來,林明燭落在他臉上的每一道視線,都沒有收到回應。等到扣紐扣的時候,林明燭變換了一下策略,繞到了江槐序的後背。

江槐序還在想林明燭的後腦勺圓滾滾的,頭型很完美呢,等再看回去的時候,兩人的視線便在鏡中對視了。

林明燭的手正在給他掖睡衣的下擺,手指擦過他的小腹,帶起一陣酥麻,頭發在他耳邊拂過,癢癢的。而林明燭的眼神自帶鉤子,一入水,就掛住了江槐序的嘴,讓他腦子裡控製不住地湧現出一些讓人麵紅耳赤的事情來。

等最後一粒釦子扣好時,他迷離的眼神、發紅的耳垂和起了反應的下身,便如催化劑一般點燃了屋內所有的曖昧因子。

圍觀了每一處反應變化的林明燭,刻意收斂的氣息,也在為自己的“娃娃”打扮好的這一刻,如泄了氣的氣球一樣漫無目的地到處飄。

江槐序緊咬的唇在此時也溢位了灼熱的氣息,場麵一下子混亂起來。

林明燭咬著江槐序的耳垂,手指撩開他的睡褲邊,聲音喑啞地開口道:“阿序,我幫你好嗎?”

“再問,就不弄了。”

……

結束後,那麵纖塵不染的鏡子,經過兩次衝擊,變得渾濁不堪,連地上那導致編織袋重的罪魁禍首,一個黑色盒子裡裝的林明燭拿過來準備和江槐序一起躺床上看電影的投影儀都照不清楚。

而王子的新衣還潔白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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