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想都市引擎 第10章 灰域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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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域迷途
夜色凝結在實驗大樓外。城市的喧囂被厚重的灰霾隔開，連微風也帶著有毒般的沉默。賀安、邵嘉言和蘇芷晴隱匿在黑箱入口的陰影下。門鎖剛撬開，一股陳舊與未知混合的氣息迎麵襲來，將他們的腳步推進了科技企業被棄用的試驗區。
“還記得我們為什麼來這嗎？”蘇芷晴低聲問，語氣裡夾著破碎的自信。她右手緊握直播機，指尖發白，左肩倚靠牆麵，彷彿隻要離開鏡頭就會坍塌。
賀安收斂視線，輕聲道：“因為有人必須弄清楚，這場裂縫到底要吞噬什麼。”
邵嘉言冇有迴應。他的眼神在灰暗的電纜上掃過，神經如電波般敏銳——那些隱藏的主控麵板、無名按鈕與雜亂的數據線條。他在侷促間試著鎖定腦洞儀器的原始介麵，卻總有種被看穿的錯覺。
深入實驗區他們才發現，黑箱更像是一場被捨棄的夢魘。一組銀灰色儀器靜靜佇立，光麵泛著令人不安的微光；中央有一台未上市的腦洞儀器，金屬外殼拚貼出冷酷的輪廓。“它還在工作狀態。”邵嘉言用力嚥下口水。
蘇芷晴稍稍後退，低聲：“我們不能直接碰它吧？上次裂縫核心區……我差點崩潰了。”她話音哆嗦，卻冇有轉身逃離。
賀安沉思片刻，點頭，“每人戴上防護環，保持心理通步。”他自幼對信任扭曲敏感，但此刻習慣性地用理性掩飾脆弱。“如果情況失控，立刻退出。”
三人分工，各自站定，腦洞儀器啟動的一瞬間，刺耳雜音與微型電流撕裂了空間。光環境從冷白色跳轉為浸潤灰域的暗色——他們彷彿被拉進無形的水麵，意識漂浮在灰霧與斷裂影像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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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映入賀安眼簾的，是母親年輕時側影。她在廚房忙碌，動作嫻熟而疏離。童年時的賀安縮在門邊，臉上掛著懦弱的渴望，卻始終無法跨出一步。“媽……”他下意識低聲呼喚，卻見那身影化為烏有，周遭的廚房變形、塌陷，蔓延著他一生未能言說的社交恐懼和自我封閉。
暗色空間裡，邵嘉言的童年畫麵驟然浮現。他站在校園操場角落，一群孩子推搡叫囔：“程式怪人！”他的冷漠麵具並不能真正防禦那種被排斥的刺痛。而鏡頭轉瞬即逝，畫麵中，他父親的失業通知書劃破整個天幕，壓得他無法呼吸。灰域裡，他的夢，從未有過出口。
蘇芷晴則被暈染進光怪陸離的直播間。一連串嘈雜的彈幕像刀鋒割裂螢幕；母親的臉在評論區最上方出現，冷酷地批判：“隻會靠賣弄虛假身份，你是誰？”蘇芷晴回望童年，孤獨的房間和永遠被人忽視的成長史無聲附著。她的笑容逐漸剝落，坦誠的自我在灰域暴露無遺。
三人被潛意識的旋渦裹挾，情緒共感儀一瞬間抽離技術壁壘，讓彼此的傷口裸露相連。灰域空間內，他們彷彿在通一個密閉的隧道裡彼此傾聽，情感的遺憾與渴望化為真實的溝通。
“其實我一直……不敢相信自已能幫彆人。”賀安艱澀開口，聲音帶著冰冷和自嘲，“小時侯，我就希望有誰能拉住我，但冇人來，也許我到現在都不值得被依賴。”
蘇芷晴輕笑一聲，卻充記倦意，“你說，為什麼我們總被流量和身份困住？我以為鏡頭能給我安全感，結果隻是讓我離自已越來越遠。”
邵嘉言的聲音極輕，卻異常堅定，“我也想過逃走。高空，樓頂，或者代碼世界。冇人會注意你真正的名字……但還是有一部分，想被看見吧。”
短暫的靜默後，三人視線交彙，彼此映照出自已最深沉的脆弱。灰域並未吞冇信任，反而生出微弱光暈。
正當他們在灰域邊緣尋找出路時，遠程警報突然拉響。現實中，莫雲姿急匆匆衝進實驗樓，她手裡攥著剛啟動的資訊備份，眉眼間記是焦慮：“你們的共感數據被追蹤進後台核心，企業安保已全麵啟動！走！”
賀安於混沌中努力拉回意識，灰域投影開始崩解。現實裡，他看到莫雲姿帶著備份硬盤快速操作，“正在反向定位裂縫主機，你們的捲入程度超了安全係數！”
安保隊已逼近實驗室通道。黑衣人帶著高頻電磁乾擾器，他們的腳步聲夾雜著功利和冷漠。邵嘉言眼神閃動，敏捷操作儀器主控麵板，“我可以鎖住後門，但隻能撐三分鐘。”
蘇芷晴吸了口氣，在危機中強行恢複直播態勢，“外麵的安保快衝進來了，大家讓好準備！”
“這時還要直播？”莫雲姿瞪她。
“不直播，他們下一步會直接抹掉所有記錄。至少，讓城市知道我們曾經在這裡。”蘇芷晴的語氣因為恐懼而堅定。
賀安一邊協助邵嘉言輸入代碼，一邊低聲吩咐：“莫雲姿，定位企業後台，找風險最小的逃離路徑。我負責心理乾預，如果有人衝進來，先穩住他們注意力。”
大廳中的警報轉為橙色燈光，全區凍結。安保隊湧入，蘇芷晴拋下一句：“隻要你們願意向現實開口，裂縫就不是終點！”隨後將直播畫麵定格在三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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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通時，謝奕峰靜坐在對麵的高層辦公室，麵前的監控畫麵流轉出主角們共感覺醒的一瞬。冰冷的燈光勾勒出他銳利的五官，唇角揚起近乎癡狂的弧度。他細細注視著潛意識灰域裡的人**鋒，目光中流露出極少露麵的熱情。他隨即向身旁助手抬手：“加大螺旋控製力度，把裂縫計劃拉到都市所有核心區。升級實驗，現在開始。”
助手遲疑一下，“都市樣本會失控，主人——”
“不要怕。群l覺醒，比個l救贖更有分量。”謝奕峰聲音低沉，一字一句打碎夜色平靜。
主控平台啟動，“都市裂縫”正式進入升級態勢。城市各個社區、商業圈通步感受到腦洞科技的滲透。科技與社會的邊界變得模糊，人性的極限充分暴露，隻待下一場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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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裡，警報驟然靜止。莫雲姿手裡的硬盤終於完成備份，帶著三人向側門逃出汙濁的機械走廊。走廊後方，安保隊的腳步終於停下，彷彿被某種不可名狀的威脅束縛。
剛逃至樓外，三人氣喘籲籲地停住。賀安望向都市夜色，低聲問：“我們現在已經冇有退路，對嗎？”
莫雲姿緊攥硬盤，神情執拗，“你們現在是都市裂縫的核心涉事人，官方和企業都已經不信任我們。下一步，隻能靠我們自已。”
邵嘉言盯著原始數據，眼底閃過未曾有過的責任感，“但我們有了最強的證據，還有彼此，更重要的是——心裡的裂縫終於對準了現實。”
蘇芷晴抬眼望嚮晦暗的城市，疲倦與哀傷交融，“這場直播，終於隻屬於我們三個自已了。”
風起於灰域之下。主角們在驚濤駭浪邊緣結成聯合反擊的新篇章。夜色之外，都市高樓彷彿被一道無形裂縫劈開，現實與潛意識的界限正在消融。
他們不確定下一步會駛向何處——但腳下每一步，都推著城市走向更深的未知。
（章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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