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須歡:鬼王太生猛 第二百五十一章 無光的走廊
我想這大約不是我的錯覺,玄墨出現的一瞬間,紅衣女子臉上的表情好像是在一瞬間就慘敗了下去,整個人也好像發起抖來。我不知道我看得到底是不是對的,因為我也並沒有能夠接觸到她的身體。
“玄墨,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儘量平息了一下自己體內翻江倒海的情緒,咬著牙問道。
他隻是輕輕掃了我一眼,那申請中流露出的似乎是一種輕蔑之色。
“跟你有什麼關係嗎?”他冷冷說道,“雲涼,是我之前對你太好,你現在才會失了做我妻子的本分,是這樣嗎?”
我被他噎了一下,向後退了半步,目光再落在他身上的時候,隻覺得自己體內的種種瘋狂情緒好像在這一瞬間都炸裂開來,讓我的情緒瀕臨失控。
“跟我當然沒有關係,”我儘量控製著自己的聲音,好像這樣就能夠將他帶來的影響完全消除掉一樣,“當然了,我跟你又能又什麼關係呢?這些話說出來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沒錯。”玄墨居然讚同了我的說法,並且,他不是隻點了點頭,而是一本正經地說道。
他那兩個字就已經打斷了我剛纔想要一口氣說出來的那些話,並且,我有些悲哀地發現,因為他那一句話,後麵的話我竟然一時之間,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你還想說什麼?”玄墨冷冷問道,他臉上的表情一瞬間有些揶揄,那神情在我看來則更像是嘲諷,我索性轉過臉去,不再看著他,避免自己胸腔裡奔湧而來的憤怒,在這一瞬間蒙的爆發出來。
我不想在他麵前失態,至少現在不想。想起來從前有人說什麼跟從前的戀人在最後還能夠做朋友,這一刻,我隻覺得這種說法簡直是無稽之談。
從前有多麼靠近,此刻就有多麼遠離。我們之間從來好像都沒有過這樣的時候,我們曾經有多麼貼近,我們如今,就有多麼遙遠。
我們之間還剩下些什麼呢?我有些茫然地摸著自己的肚子,又看看已經飄到了玄墨身後,卻連頭都不敢太的紅衣女子,不覺又有些喟歎。
我們之間明明什麼都不剩下了。
“你這樣還有意思嗎?”我有些無奈,“對你來說,這個孩子還在我們之間。你要是不想要了,就告訴我,怎麼樣才能讓它消失。”
我儘量輕慢地說道,卻隻有我自己知道,這一刻,我的心中,還有一些疼痛正在掙紮,那種痛苦讓我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我不想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就算我們今後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就算我們也許會翻臉不認人,可最重要的,對我來說,就是這個孩子。它是無辜的,我不知道這是小男孩,還是小女孩,又或者是個不人不鬼的什麼東西,可我隻知道一件事情,這是我的孩子。
是和我聯係在一起的骨肉。
“你就這麼想拿掉孩子嗎?”玄墨沉吟了片刻,突然說道。他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憤怒,甚至還有些我看不清楚的內容,隻是落在我眼中的時候,那情緒卻又實在是太過不明顯,讓我看不出他冰冷的臉色下麵,到底還有什麼我所不瞭解的東西。
“你想要留下嗎?”我反問道,硬撐著的身體又一次變得僵硬,大概也隻有這樣,我才能控製得住自己,不會這麼快直接滑落下去。
“雲涼,我討厭你這樣的態度。”玄墨冷冷說道。他那雙眼睛裡甚至沒有任何我所看不出來的態度,滿滿的都是不滿意,“你這樣很難看。”
“反正我不會跟你一起生活下去了,不是嗎?”我冷冷地笑道。
從前我從來不會這樣對他笑的。無論我是不是不想笑,隻要看見他,我的心臟都會在雀躍中,微微拉動嘴角。
可是現在……我輕輕地閉了閉眼,自己都感覺到臉上弧度的生硬,便更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麵對他了。
再這樣下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更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還會說些什麼話出來。
我不想傷害她。不管我們現在是走到了哪一步,我都清楚地認識到了這一點,那就是,我一點都不希望他受到傷害。
可是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情緒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甚至是震驚的。
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我為什麼會這樣想?
他明明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我又為什麼不希望他難過?
這些念頭一個接一個地從我腦中閃過,讓我一時之間,對自己生出一種無奈又憎恨的情緒來。
“雲涼。”玄墨冷冷地喊了一聲我的名字。他向我看了過來,那雙眼中也同樣流露出了一絲波動。
“你還想說什麼?”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翻騰的情緒給壓下去,看著他的時候,也同樣希望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沒有破綻。
“你不想知道我要說什麼嗎?”玄墨冷冷地問道。
我冷冷地搖了搖頭。我們兩個就像是在比誰更冷酷,誰更寡言一樣,隻是這樣兩兩相望著,根本不作出任何的態度來。
“你會後悔的。”他最後說道,又看了我一眼,那雙眼睛裡透露出的情緒,讓我能夠我一瞬之間,甚至不敢相信這個人是玄墨了。
這真的是他嗎?他什麼時候,也會流露出這樣的情緒來了?
那種複雜的,像是真正的人一樣,摻雜著期待和失望,摻雜著濃烈情緒的神情……
我有一瞬間的恍惚,可是緊接著,就飛快地回過神來。
這時候,我根本也是不能回頭的吧?如果我回頭,叫住他,說我其實對他的心意從來都沒有變過,隻是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在我看來都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如果我這麼跟他說了,又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呢?
我隻是發了那兩句話的呆,再回過神的時候,玄墨就已經不知去向了。隻剩下我一個人,站在那黑洞洞的走廊裡,茫然四顧,彆說人影了,連一點點光線,一點點隨便什麼東西的虛影,都一樣是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