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須歡:鬼王太生猛 第二百八十一章 染血的玉佩
我隻覺得一股強烈的冷意,帶著濃重的腥臭味道,向我猛吹了過來。那血屍的身影移動飛快,須臾之間,便已經到了我跟前,那隻手更是已經撐到了我眼前——
我猛地將手裡的玉佩向他那隻手迎了上去。血屍似乎對這塊玉佩十分忌憚,竟然猶豫了一下就偏開了手。
機會來了!我新年裡現在什麼都顧不上,一門心思全在那血屍的身上,手一翻,反而追著血屍的手移開的方向跟了上去。
玉佩在我手心裡,微微地發熱,那樣溫煦的感覺,就像是一種全然的包容。
我忽然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發熱。那血屍的身影時隱時現,看起來甚至稍微有些模糊,可這些好像又都不怎麼重要了,隻在這一刹那,我猛地眨眨眼,將眼淚都逼出來,手裡的玉佩也貼到了血屍的肩頭——
“呲——”
滋滋相聲中,血屍的動作整體都緩慢了下來,我手貼著它身體的地方,感覺到手下那一片冰冷的麵板,竟然就這樣緩慢地,漸漸地融化了!
而在我眼中,它們的身體是漸漸地被燒灼掉的。
我顧不上想其中的差彆,隻用力將那玉佩向裡按進去。
“你確定要這麼做?”另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嘖嘖有聲,彷彿是在感歎,“不知輕重!”
強烈的危機感襲上心頭,我猛一下往前衝出去,連帶著麵前這具血屍都被我推著往前倒了兩步。等我轉過頭的時候,就看到林明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我身後。他臉上還帶著一點點邪氣的笑容,同之前我印象裡那種正義凜然的模樣,實在是相差得太多。
隻是我現在也已經不會再因為這些而感到驚訝了。我冷冷地向他看了一眼,隻覺得那張臉上的笑容,這時候看起來簡直讓人倒胃口。
“林明鏡……真的是你。”我深吸了一口氣,又因為其中那股難聞的血腥味,而不得不屏住呼吸,將這一口氣也給排出去,“你明明知道你這麼做,根本不會有結果,又何必還要這麼執迷不悟?”
“雲涼。”林明鏡笑起來,“你這話說得可真是……人對旁人的痛苦,是不可能感同身受的啊,不是麼?”
他偏了偏腦袋,看著我的時候,那神情好像無辜,可這樣的神情,卻隻會讓我感覺到更大的恐懼。
我往後縮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手裡的玉佩還在那血屍的身體裡,急忙將手收了回來。
“你就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嗎?”林明鏡微微笑道。
我慢慢地搖頭,手裡攥緊了玉佩,卻覺得有一股冰冷的感覺,正從手心裡漸漸升騰起來,將我整個人都包圍其中……
怎麼會這樣?
我猛然反應過來,攥著玉佩的手卻隻能收在身後,暫時不敢拿出來。
剛才,就是剛才,我將玉佩按入血屍身體之前,這玉佩分明是溫熱的!一個模糊的念頭從我腦中躥了過去,讓我在一瞬間,幾乎要不敢相信自己的念頭,可偏偏,這個念頭,也並不是我想要相信或者不相信,就可以……
一念及此,我幾乎要開始慌張起來了。可也是這時候,另一個人影已經從我身後飄了過來,就輕飄飄落在我身後。
“林明鏡,你現在還想要做什麼嗎?”玄墨冷冷地說道,“你已經輸了!”
“我從來不會。”林明鏡隻是稍稍抬眼向我們兩個看了一眼,笑容忽然拉大,變成了一個鬼氣森森的可怖微笑,緊接著,又向我擠眉弄眼,道:“雲涼,你可想知道……”
他像是有什麼話想要說出來,可幾乎是在他向我開口的同時,一道光芒從他的胸口猛然冒了出來。那光芒如此明亮,映照著林明鏡那張冰冷中帶著譏誚,其中甚至還帶著幾分滿足神情的臉,我總有一種渾身發冷的感覺。
光芒消失,林明鏡也就這樣倒了下去。他臉上的笑容僵硬著,讓人更加不敢怎麼直視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轉過頭,看到了玄墨臉上的表情。
他的目光就落在林明鏡的屍體上,那屍體落在花海之中,已經被彼岸花們漸漸包裹了起來,而他身後,還有幾具血屍,都倒在地上,雖然好像還沒有徹底失去生機,卻都已經被彼岸花纏住了。
我沉默地看著他,他的目光裡帶著一些我現在依然沒有能夠看得太明白的意味,而正是那樣的目光,讓我在一瞬間,甚至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彷徨。
究竟……對於他這樣沒有輪回的人,對林明鏡那樣費儘心機也不知道在爭奪什麼的人,對他們來說,這一切,又意味著什麼?
我想不出來。甚至是連一點想象的能力,都好像已經匱乏到完全散去。
“雲涼。”
沉默了許久之後,他忽然開口說道。
我往後退了一步,感覺到一雙冰冷柔軟的小手,抱住了我的腿。玉京貼在我腿邊,仰頭看著我,那目光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意味,竟讓我一時想要移開視線。
“雲涼。”玄墨又喊了一次。他好像忽然有了無儘的耐心,非得要我在這個時候給出一個答案一般,“雲涼。”
“有什麼事?”我終於說道,聽見自己的聲音也是十分的沙啞。
“一切都結束了。”他輕聲說道,目光向我這邊投射過來,帶著幾分疲憊,疲憊之中,偏偏還好像又帶著一點期望,“不會在有什麼東西來威脅你了。那你呢,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我有些茫然地看著他,隻覺得手心裡更冷了些,索性將手伸出來,攤開在他麵前,“好冷。”
玄墨向我掌中看了一眼,又沉默不語地將那玉佩拿了過去。他輕輕地摩挲著那玉佩上的點點血跡,目光中也流露出了幾分茫然。
“這東西……是不能沾血的。”他輕聲說道,看著我腳下那已經被纏繞著沉入土地的屍體,神情之中有些淡漠的無奈。
“不能沾血?”我傻了,剛才那何止是沾血,那簡直是泡在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