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域佛陀轉 第267章 炭淬火工藝
“預備——開始！”
隨著鐵砧洪亮的聲音響徹鍛造廣場，兩名矮人學徒同時舉起長劍衝向對方。在數百雙眼睛的注視下，兩柄騎士長劍在空中劃出銀亮的弧線。
“鏘！！！”
震耳欲聾的金屬撞擊聲中，令所有矮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
參賽者的長劍應聲斷為兩截，前半截劍身旋轉著飛出去，“叮”的一聲插進石縫裡。
而費德西爾鍛造的長劍卻完好無損，刃口在夕陽下依然閃爍著冷冽的寒光。
整個廣場陷入死寂，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莫拉丁·鐵砧第一個衝上前去，他顫抖的雙手捧起那截斷劍，又仔細檢查費德西爾的長劍。
老鐵匠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他轉向費德西爾時，聲音都變了調。
“年輕人，這，這究竟是什麼材質？”
費德西爾金色的長發在晚風中輕揚，碧藍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他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刻，在這個過分依賴魔法的世界，矮人們確實忽略了最基礎的冶金原理。
他的聲音清晰而平靜。
“尊敬的鐵砧大師，您還記得比賽時我特意保留的那三塊未燃儘的木炭嗎？”
圍觀的矮人們紛紛點頭，他們確實注意到這個人類選手那些看似古怪的舉動。將木炭碾成粉末撒入熔爐，又混入淬火水中……
費德西爾繼續道。
“我發現，當鐵與適量碳粉融合後，經過特定工藝處理，會形成一種全新的材質，我稱之為‘鋼’。”
他拿起那柄完好無損的長劍。
“這就是鋼的威力。”
鐵砧的雙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老人渾濁的眼中泛起淚光。
他突然單膝跪地，這個舉動讓全場矮人倒吸一口涼氣，矮人族的長老向人類行此大禮，簡直是前所未有的事。
鐵砧的聲音哽嚥了
“年輕人，我為我先前的懷疑道歉。這項發現足以改變整個鍛造界的格局，將會為你帶來無儘的財富，而你竟然就這樣將它公之於眾……”
費德西爾連忙扶起老鐵匠，輕聲道。
“知識本該共享。況且，沒有矮人族的鍛造技藝，即便知道鋼的存在，也難以發揮其全部潛力。”
這番話讓在場的矮人們肅然起敬，布莉絲·焰須第一個走上前，粗魯地拍了拍費德西爾的肩膀。
“好小子！我擔保你直接晉級十六強！”
她轉頭對其他評委吼道。
“誰有意見？”
沒有人反對。
事實上，所有矮人都迫不及待地圍了上來，爭相撫摸那柄鋼劍。
他們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滑過劍身，感受著這種全新材質的質感；有人甚至用牙齒輕咬劍刃測試硬度，結果疼得直咧嘴。
托林·石足激動地記錄著每一個細節，芙拉·金盃已經開始盤算這種新材料能釀出什麼新酒具，連一向冷漠的赫拉·黑鑽都在暗自盤算如何將鋼用於暗器製作……
夕陽的餘暉中，費德西爾靜靜站在人群外圍，看著這群癡迷鍛造的矮人們如獲至寶的樣子，嘴角浮現出欣慰的微笑。
‘靈貓商行’的珍饈酒館在這個夜晚顯得格外不同。
往日的這個時辰，本該充斥著矮人們豪放的碰杯聲與鍛造經驗的爭論，此刻卻被一場盛大的貴族宴會取代。
酒館老闆親自指揮仆人們將橡木長桌擺成同心圓狀，中央留出的圓形舞池鋪著繡有靈貓徽記的猩紅地毯。
水晶吊燈將溫暖的光灑在銀質餐具上，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光斑。
查理男爵站在舞池中央，輕輕敲擊手中的香檳杯。
清脆的聲響讓喧鬨的大廳瞬間安靜下來，這個細節足以展現‘靈貓商行’在矮人族中的威望。貴族們停下交談，矮人們放下酒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位主人身上，查理男爵的聲音中則帶著掩飾不住的驕傲。
“今夜，我們要慶祝一個曆史性的時刻。”
他指向站在身旁的費德西爾，後者金色的長發在燈光下如同流動的熔金。
“我的侄子不僅贏得了鍛造大賽海選魁首，更用他發明的‘鋼’改寫了鍛造史！”
大廳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幾位年長的矮人甚至激動得將酒杯高高地舉起，這是矮人族表示敬意的最高禮節。
費德西爾微笑著行了一個標準的貴族禮，碧藍的眼睛掃過在場每一張麵孔。
有穿著考究的人類貴族，有鬍子編成複雜辮子的矮人大師，甚至還有幾位來自精靈族的商人。
費德西爾的聲音清澈地傳遍大廳。
“感謝諸位蒞臨。今夜不僅是慶祝，更是對多年來支援靈貓商行的朋友們的一次答謝。”
他舉起鑲嵌寶石的酒杯。
“我保證，今晚的黑麥威士忌管夠，秘製火腿任取，讓我們……”
“不醉不歸！”
矮人們齊聲吼出他們的傳統祝酒詞，震得水晶吊燈都微微晃動。
隨著樂師們奏響歡快的矮人舞曲，宴會瞬間進入**。
貴族們驚訝地看著矮人大師們展示他們獨特的熔爐之舞，這種舞蹈模仿鍛造時的動作，充滿力量感卻又暗含韻律。
費德西爾被熱情的矮人們拉進舞池，他的金發隨著旋轉的動作飛揚，宛如跳動的火焰。
在宴會角落，查理男爵正與幾位矮人長老低聲交談。他們麵前的桌上擺著那柄改變曆史的鋼劍，在燭光下流轉著冷冽的光芒。
老鐵砧摩挲著劍身上的波紋，不時發出讚歎的咕噥聲。
布莉絲·焰須灌下一大口烈酒，粗聲粗氣地說。
“說真的，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碳粉居然能有這種魔力！”
費德西爾恰好舞至附近，聞言笑道。
“這還不是最神奇的部分，如果加入適量的鉻……”
他的話立刻引起一陣騷動，幾位矮人大師像聞到蜜糖的熊一樣圍了上來，宴會的氣氛在這一刻達到了新的高峰。
美酒、舞蹈與鍛造技藝的交流，這正是費德西爾最期待的慶功方式。
在費德西爾侯爵領東北方的群山腹地，潘多拉家族的新族地隱藏在一處被魔法結界籠罩的山穀中。
青灰色的石質建築依山而建，與周圍的山岩渾然一體，一位身著黑色勁裝的侍衛單膝跪在議事廳中央。
“大長老，自從服用少族長配製的藥劑後，族中精銳的暗傷已痊癒九成。目前除了二號、二十三號和四號，前十席的強者都已觸控到聖級門檻。”
端坐在玄鐵王座上的大長老手中茶杯猛地一頓，茶水濺落在銀白的胡須上也渾然不覺。
“此話當真？那孩子的藥劑竟有如此神效？”
侍衛保持著跪姿繼續稟報。
“據屬下觀察，諸位大人此前難以突破，主因是多年積累的暗傷導致氣血虧空。再者……”
他稍作遲疑：“若無相應的心境修為與靈魂強度，即便身體無恙也難以感知突破契機。有些人……，天生就知自己的極限所在。”
大長老眼中精光暴漲，皺紋密佈的臉上浮現出罕見的喜色。就在他剛要開口時，卻注意到侍衛欲言又止的神情。
“吞吞吐吐作甚？”
大長老手中柺杖重重一頓，地麵隨之泛起一圈魔法紋路。
侍衛渾身一顫，壓低聲音道。
“屬下擔心，若他們都晉升聖級，恐怕……”
“恐怕不再聽令於老夫？”
大長老冷笑一聲，枯瘦的手指輕叩王座扶手。議事廳牆上的魔法火炬忽明忽暗，將他陰晴不定的麵容映照得愈發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