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與君彆年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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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海螺灣,天色暗沉,徐徐的風中伴著晨間的濕意。
冇等顧尋舟醒來,江望舒便獨自一人打車去了海螺灣。
海風夾雜著雪花,從海洋深處湧來,輕輕拍打著岸邊的礁石。
江望舒沿著海岸線一步一步的走著,腳下發出細微的聲響,像是唯一肯迴應她的聲響。
抬眸是灰色的天空,海水也是深灰的,就連她的影子也融入到了這片單色的風景中。
雪花在空中盤旋,落到她臉上,冰涼得有些刺骨,融化的瞬間像是淚水般晶瑩。
突然,江望舒頓住了腳步,眼前的燈塔不再有光。
記憶如同輦車一般一遍又一遍的碾過她的心臟脈搏,這種疼痛像是沾著碘伏的刀一刀一刀的割進身體裡,撕裂著神經的痛卻不致命。
她想起她曾在深秋時節心如槁木般走進冰冷的海水中。
海水順著口鼻灌進她的胸口,疼痛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慢慢她閉上了雙眼。
再後來就是被沈辭舊救了。
她隻想起這段過往,當她想記起為什麼的時候,難以抵抗的頭疼便會將她勸退。
江望舒站在海灘上,一股難以名狀的心痛,自她心底深處翻湧而出,如同潮水般洶湧澎湃,直至喉嚨口,化作一聲沉重的歎息,卡在喉間,無法言說。
“阿舒!”
下一秒,一個熟悉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
江望舒抬眸望去,隻見顧尋舟穿著那件毛衣站在冷風中。
她抬步朝顧尋舟走近,滿眼哀傷的看著他。
“阿舟,可不可以告訴我這三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尋舟選擇了沉默,一想到江望舒是因自己而尋死,他便冇有勇氣和她坦白。
如果能忘了的話,忘了也挺好。
江望舒不解地看向顧尋舟,語聲乞求:
“求你了阿舟,求你告訴我好不好,你不是最愛我了嗎?”
浪花拍著礁石簌簌作響,蓋過了顧尋舟心裡軟弱的聲音。
“正是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才選擇不告訴你,你要相信我阿舒。”
話落,顧尋舟將江望舒一把摟到了懷裡。
這一次卻被江望舒一把掙脫開來。
此刻的她不想要解釋,隻想聽到答案。
雨刮器在擋風玻璃上劃出來半透明的扇形,江望舒坐在隨手打的出租車上,手指指尖捏得發白。
“到了。”
司機的話冷冷的,倒是與車外的寒風相應。
江望舒下車來到忘憂酒館點了幾杯門店的招牌。
她坐在熟悉的位置上,隻是這一次冇有人來騷擾她。
酒不過才喝半瓶,顧尋舟便趕了過來。
他將江望舒手中的酒瓶奪過,聲音比平時冷了幾度。
“他不是告訴過你這段時間內不能喝酒嗎?”
“誰?”
江望舒眉頭微蹙,疑惑地看向顧尋舟。
“沈辭舊。”
他的聲音依舊很冷。
“我不過是心中煩悶,百思不得其解來借酒消愁罷了。”
“我不是是夢到我媽了”
她的眼尾通紅,悲憤交織地看著眼前這個人,淚珠接連不斷地從臉頰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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