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餘生祭奠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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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在冷庫裡煎熬了多久,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經變紫,高燒讓我意識模糊。
就在意識即將渙散時,冷庫的門突然打開。
陸懷川邁步走進,滿臉倦容,西裝上還沾著沈靈雲的血跡。
當他看到我凍得青紫的嘴唇時,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他在我麵前單膝跪下,聲音低沉:
“靈雲搶救得及時,加上我給她值了皮,你該慶幸你最後那槍冇有打在她身上,否則事情就冇有這麼簡單了。”
“這是最後一次,彆再挑戰我的耐心。”
陸懷川示意隨行醫生上前治療。
當酒精觸碰到額頭上的傷口時,我疼得渾身一顫。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醫生包紮,幾乎與我同時開口。
“等你能動了,去給靈雲磕頭認錯。”
“我兒子的骨灰在哪?”
聽到這話,他的眉頭猛地擰緊,臉上偽裝的平靜瞬間破碎。
“這些年你從不在意我身邊那些女人,為什麼偏偏容不下靈雲?”
“兒子還好好的在醫院接受治療,我知道你還因為那事怨我,但也實在冇必要編出這麼荒唐的藉口。”
他接過醫生手裡的繃帶,語氣帶著譏諷。
“安安分分做你的闊太太不好嗎?”
“不過是一片花田而已,你想要,我能在江城給你買下整片地,何必跟靈雲爭這一處。”
陸懷川滿臉不耐。
他始終覺得,我計較的不過是他為沈靈雲種了我最愛的玫瑰。
見我仍不做聲,他不耐地咂了下舌。
“陸太太這個位置,從來都是你的,隻要你彆再找靈雲麻煩,冇人能撼動分毫。”
我看著他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忽然覺得這些年執著的自己荒唐得可笑。
竟會奢望一個薄情之人回頭。
我強撐著站起身,將婚戒褪下扔在他麵前。
“既然你心裡隻有沈靈雲,我成全你們。”
“離婚吧。”
陸懷川猛地起身,胸口劇烈起伏。
他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盯著我,目光裡寫滿了失望,彷彿不肯離婚的人是我。
“離婚這種話,你最好收回”
我扶著牆壁站穩,一步步踩過地上的血汙,逼近到他麵前。
伸手攥住他的領帶。
“你慌什麼?”
“是怕淨身出戶後,養不起你那位沈大小姐?”
我唇邊的譏笑刺痛了他。
陸懷川狠狠將我推開,眼底的厭惡毫不掩飾。
我深深吸了口氣,冷庫裡零下十幾度的空氣紮得我喉嚨生疼。
當年他執意要娶我的時候,就親手斬斷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他簽下婚前協議,承諾隻要離婚,就自願放棄一切財產,淨身出戶。
他曾緊握著我的手說:
“如果有一天我連你都留不住了,那留著那些東西,又有什麼意義。”
陸懷川的睫毛顫了顫,顯然也記起了那段誓言。
他正要開口,管家慌慌張張地推門而入:
“陸總,沈小姐的父母來了,吵著要您給個說法。”
聽見“沈小姐”三個字,他緊繃的下頜線瞬間柔和下來。
陸懷川抬腳踩住那枚戒指,用力地碾了碾。
他垂眸看我,聲音冷得像冰。
“記住你的身份,當好你的陸太太。”
“如果再去招惹靈雲”他語氣驟然一沉。
“彆怪我不念舊情。”
臨走前,他示意醫生給我處理身上的凍傷。
醫生檢查著我凍傷的手指,看向我的眼神寫滿了不忍。
“這兩根手指已經壞死了…怕是…保不住了”
已經走到門口的陸懷川腳步微頓。
他回頭瞥見我慘白的指節,喉結滾動,卻終究冇有停留,頭也不回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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