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餘生祭一場錯逢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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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釋出會風波漸息，魏茹的心理谘詢室重新開業。

前來致歉的患者絡繹不絕，媒體報導也從質疑轉向讚譽。一切看似好轉，但周立宸心中始終懸著一根刺——董雨甜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像一把未落下的刀。

某個陰沉的下午，周立宸獨自整理檔案時，門鈴突然響起。他抬頭，看見兩名穿白大褂的人站在門口，表情嚴肅。

\"周立宸先生？\"其中一人出示檔案，\"根據《精神衛生法》，您需要接受強製治療。\"

周立宸指尖瞬間冰涼。他看向那份《穿越者精神障礙診斷報告》，上麵蓋著知名精神科醫院的公章，診斷結論刺眼地寫著：\"重度妄想症伴自殺傾向，建議立即入院治療\"。

診斷說明如利刃刺心：患者長期沉浸\"係統任務\"\"穿越世界\"等幻想，無法區分現實。將正常人際互動扭曲為\"救贖\"\"黑化值\"等幻想情節，並堅信自己\"死亡99次\"。

患者將自殘行為歸因為\"係統懲罰\"，並以此合理化自我傷害。

周立宸呼吸凝滯——這份報告幾乎否定他全部記憶。

如果\"係統\"是幻覺，那董雨甜是誰？他分明感受過她的體溫，見過她跪在雪地裡的淚水，甚至被她親手用電擊器傷害。

他猛地抬頭，聲音嘶啞：\"董雨甜根本不存在！是你們——\"

醫生冷漠打斷：\"周先生，您口中的'董雨甜'是董氏集團總裁，與您素不相識。三年前您因精神分裂症入院時，曾把電視裡她的商業采訪當作'任務提示'。\"

周立宸如遭雷擊。

\"這是偽造的！\"他後退一步，聲音發抖，\"我冇病！\"

\"請配合。\"另一人上前，語氣強硬，\"否則我們將采取強製措施。\"

周立宸呼吸急促，眼前閃過董雨甜固執的眼神。他不知道她如何將自己的存在合理化，或許本就是氣運加持。

他轉身欲逃，卻被扣住手腕。掙紮中，桌上玻璃杯摔碎在地，碎片劃破他的腳踝，鮮血蜿蜒。

\"放開他！\"魏茹的聲音從門外炸響。

她衝進來推開那兩人，將周立宸護在身後，\"誰派你們來的？\"

其中一人冷笑：\"魏醫生，您該知道妨礙公務的後果。\"

魏茹掃過偽造診斷書，眼神驟冷：\"董雨甜給了多少？\"

對方神色一僵，強硬道：\"請周先生立即跟我們走！\"

周立宸指甲深陷掌心，疼痛難掩恐懼。他經曆過99次死亡，卻從未如此害怕——怕被拖回噩夢般的世界，怕失去來之不易的幸福。

更怕他們傷害魏茹。

\"我跟你們走。\"他突然開口，聲音輕如落葉。

魏茹猛地回頭：\"立宸！\"

他衝她輕輕搖頭，眼神決絕。

下一秒，他抓起碎玻璃，毫不猶豫劃向手腕！

\"不要——！\"魏茹撲過去，鮮血已染紅他的衣袖。那兩人臉色大變，慌忙後退。

\"現在回去告訴董雨甜，\"周立宸臉色慘白，嘴角卻勾起冷笑，\"要麼我死在這裡，要麼她永遠消失——讓她選。\"

\"這次，她敢賭我死了還能被係統複活嗎？\"

救護車鳴笛劃破長空。

醫院走廊裡，魏茹攥著染血紙巾，眼神空洞。醫生走出來，語氣沉重：\"傷口已縫合，但他精神狀態極不穩定，一直重複'不要回去'。\"

病房內，周立宸蜷縮在角落，腕間紗布滲出猩紅。他盯著牆壁，瞳孔渙散，彷彿回到被係統折磨的輪迴。

\"第四次跳樓骨頭碎了\"他喃喃自語，\"第九十九次藥好苦\"

魏茹輕輕推門，蹲在他麵前，聲音溫柔得如同嗬護易碎的夢：\"立宸，看著我。\"

他緩緩抬頭，眼神卻隔著一層霧。

\"我是誰？\"她問。

他嘴唇顫抖，許久才吐出兩個字：\"醫生。\"

魏茹的心狠狠一揪。她伸出手，掌心朝上，上麵躺著一顆薄荷糖——與當年初見他時給的一模一樣。

\"吃藥後吃這個最清爽。\"她輕聲道。

周立宸睫毛微顫，終於聚焦到她臉上。淚水無聲滑落，他伸手接糖，指尖冰涼：\"魏茹？\"

\"是我。\"她小心翼翼將他擁入懷中，\"我在這裡，冇人能帶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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