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鬱症舍友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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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抑鬱症舍友。
她總是以發病的理由各種折磨我。
比如往我床上丟死老鼠。
或是在我吃東西時,將我的頭摁在飯菜裡
這次,她將假的孕檢單藏在我包裡,並汙衊我是私生活混亂。
我找她算賬。
可班長男友卻譏諷開口:
“你明知道她有抑鬱症,還要逼她是想害死她嗎?”
“再說了,說你懷孕又不會讓你少塊肉!”
我反手在年級群裡發語音:
“救命啊,舍友疑似懷了我男友的孩子,男友還要逼我和他們在一起。”
原本吵吵鬨鬨的年級群,安靜下來。
下一秒,群裡瘋狂刷過無數條簡訊。
【我去我去,我看到了什麼?】
【25屆生物醫學陳婉,你是被鬼上身了嗎?】
群裡的訊息還在瘋狂彈出來。
我的名字被反覆。
夾雜著各種善意的,或者惡意猜測和調侃。
我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燙,眼淚落了下來。
我繼續在群裡哭訴:
【柳白箐同學自從在網上確診抑鬱症後,就瘋了。】
【她總是以抑鬱症需要發泄為由故意針對我,會往我床上扔死老鼠,會在我跑步時故意絆倒我】
【這次,她甚至把不知道從哪來孕檢單塞進我包裡,對外說我私生活不檢點,說我是咯咯噠。】
【我真的要被她逼瘋了,輔導員又不同意我更換宿舍的請求,我遲早有一天會被她害死的。】
我又附上一小段監控。
教室裡,柳白箐趁著無人注意,偷偷將一份孕檢報告塞進我包裡。
孕檢報告明顯是假的。
像是從網上隨意列印出來,然後將患者名字改成我的。
但是流言就是這麼可怕。
哪怕這張孕檢報告看起來,那麼不可靠。
可是關於我“私生活混亂”的流言,還是在學校裡傳開了。
後來我找到柳白箐。
她隻無所謂來了句:
“那又怎麼了,隻是和你開個玩笑,你不會這麼計較吧?”
“喲,惱羞成怒了,你難道真的懷孕了?”
男友也站出來,指責我斤斤計較。
所謂孕檢單,其實隻是最後一根稻草。
柳白箐還做了很多。
我原本拿到了考研名額。
也被柳白箐以莫須有的罪名,舉報掉了。
她甚至鬨到我家裡來,說我欺負她。
我爸媽是為人耿直得有些離譜的兩位老教師。
他們看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柳白箐,一下子就信了。
爸媽不僅為了柳白箐斷我的生活費,還向我的輔導員告狀,說我品行不端。
以至於,輔導員對我的偏見越來越重。
我將爸媽和我聊天記錄放在群裡。
爸爸:【你這個孽女,真是給我們丟人現眼。】
媽媽:【畜生,你舍友有抑鬱症都是你逼的。聽說你實習的公司很厲害,你把工作讓給你舍友,就當是彌補了。】
爸爸:【柳白箐同學被你害得掛了那麼多門學科,可能以後畢不了業,你還能找到那麼好的實習工作,真是不公平。】
群裡沉默了一會兒。
接著就是一堆憤怒的簡訊和語音,含媽量很高。
我看著這些“安慰”,心裡好受了不少。
我火了。
不僅是在學校,在網上也火了。
很快衝到了熱搜。
一夜之間,“陳婉”這兩個字,被無數人提起。
我的同班同學,不少人跑來宿舍安慰我。
幾個女生圍在我身邊:
“陳婉,我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許千銘和柳白箐這兩人本來就不清不楚。”
“對啊,許千銘根本就冇有資格做我們班的班長。曾經有一次柳白箐無故扇了我一巴掌,許千銘竟然要我道歉。”
“冇錯,這兩就是藉著抑鬱症的由頭,整天廝混在一起。”
我這才知道,原來除了我,班裡也有不少人是“受害者”。
許千銘是我高中就在一起的男友。
我們曾很相愛。
隻是後來遇到了柳白箐。
她算不得有多漂亮,卻足夠嬌媚有女性魅力。
許千銘對她一直都很關注。
後來知道柳白箐有抑鬱症,他對柳白箐的保護欲爆棚。
幾乎對柳白箐有求必應。
我想,哪怕柳白箐要天上的月亮,許千銘也會想辦法摘給她。
我和許千銘提過分手。
可那時,許千銘不耐煩地說:
“現在班裡已經有人說箐箐是小三,你這個時候和我分手,不就是坐實了謠言?”
而一旁的柳白箐突然跑到圍欄邊,做出要跳樓的姿態。
“為什麼你要逼我,我隻是想活下去而已,我有什麼錯呢?”
“我也不是故意傷害你,但雙相情感障礙就是這樣,會忍不住去傷害身邊的人。”
“既然你不原諒我,那我隻能去死。”
當時的我,太心軟。
一條人命太重,我賭不起。
但現在,我可不在乎這些了。
而且,我前不久才知道,柳白箐所謂的抑鬱症是自己在網上測出來的。
她隻是得分低了點,就非要說自己有抑鬱症。
許千銘怒瞪著我,像一頭髮狂的野獸。
“陳婉,要是你再敢亂說話,我饒不了你!”
我渾身發顫,“如果我非要呢?”
我好恨。
我想嘶吼,想尖叫。
想不顧一切地發瘋。
接觸到我憎恨的眼神,許千銘有些怔愣。
柳白箐適時拉了拉他的衣角。
許千銘立馬回神。
經過我時,許千銘用力故意撞了我一下。
我冇站穩,後腰撞到洗手池。
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氣。
許千銘低聲在我耳邊說:
“你真是個笑話,你看啊,連你爸媽都站在箐箐這邊,輔導員也護著她,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許千銘摟著柳白箐離開後,周圍的人這才散開。
而我這個被潑了熱湯、滿臉紅腫的人,依舊站在原地。
柳白箐就是這樣,用“抑鬱症”當盾牌和武器,一次又一次將我往死裡整。
我甚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招惹她。
我走出食堂,臉上的湯水疼得我倒吸冷氣。
手機在震動。
是我們一家三口的群裡發來的訊息。
媽媽:【你又惹柳白箐生氣了?她是個病人,你就不能讓著她?你冇救了!】
爸爸:【陳婉,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許柳白箐說過的一句話。
或許,遲早有一天,她真的能逼死我。
食堂這一幕,被不少人拍下來發到年級群裡。
各種不善的言論,開始出現。
【看起來那個抑鬱症小姐姐哭得好慘哦,一定是陳婉做了什麼。】
【怎麼回事,校領導管不管,到底誰錯誰對?】
群裡的風向被帶偏。
接著,有一條訊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快去看主播,陳婉爸媽出來澄清了。】
我瞳孔猛地放大。
我爸媽
我顫著手點進直播鏈接。
直播間裡,我爸媽坐在客廳沙發上。
爸爸臉色嚴肅,媽媽則紅著眼圈,不停抹眼淚。
螢幕上的彈幕跟瘋了一樣。
密密麻麻的文字瘋狂滾動著。
都是在追問他們關於我的所謂“惡行”。
爸爸清了清嗓子,對著鏡頭認真開口。
“你們好,我是陳婉的父親,有些事我必須澄清一下。”
“柳白箐同學我們見過,是個可憐的孩子,家庭困難,還患有嚴重的抑鬱症,我的女兒陳婉”
“唉,她從小就不聽話,不懂事,肯定是她對陳婉同學做了什麼,才讓柳同學患上抑鬱症。”
媽媽接過話,眼淚簌簌落下。
“我們勸過陳婉,讓她不要再欺負同學,可她就是一意孤行。作為父母,我們很羞愧,是我們冇有教好自己的女兒。”
我的爸媽你一言我一語,將我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
字裡行間都是對柳白箐的維護。
他們甚至把柳白箐從前針對我的事情,都輕描淡寫地說成是“柳同學抑鬱症發作時無心之舉”。
而我這個始作俑者“太過斤斤計較,冇有容人之量”。
網上的風向徹底變了。
【原來真的是陳婉在欺負同學啊,連爸媽都這麼說了,那肯定是真的。】
【這對父母真明事理,幫理不幫親,可是怎麼會有那樣的女兒。】
【心疼柳白箐小姐姐,遇到這種舍友,真是倒了八輩子。】
我看著螢幕裡爸媽的臉,渾身的血液都仿若涼透了。
他們是我的血脈至親,卻幫著旁人將我拖下地獄。
我大口大口喘著氣,眼前一陣陣發黑。
許千銘的電話在這時打過來。
“陳婉,你服了嗎?”
我想破口大罵。
可喉嚨卻仿若被堵住,記不住一個完整的音節。
許千銘繼續譏諷我。
“都是你活該,連你爸媽都不喜歡你,這個世界冇人喜歡你。”
“你放棄吧,無論你說什麼,都冇人會站在你這邊。”
說到這,他頓了頓。
“還有,我已經將舉報信寄給羅教授,你冇有資格進羅教授的研究組。”
“等你的名額被取消,箐箐就可以頂替你成為羅教授的學生。”
羅教授是這個我所在專業響噹噹的人物。
我當初確實被柳白箐害得失去保研的資格。
但是我後來憑自己的努力,發了一篇有點研究價值的論文,成功被羅教授破功錄取。
許千銘並不相信我。
他知道我被羅教授錄取後,臉色特彆難看。
他當眾質問我是不是靠睡進去的!
許千銘是保研成功了的。
隻是他的老師很年輕,而且還多次爆出壓榨學生的醜聞。
和德高望重的羅教授根本比不過。
我至今都還記得他那時看我的眼神有多嫉恨和不甘。
我捏緊手機,咬著牙,
“你們就那麼自信?就不怕我告訴羅教授?”
“說啊,誰會信你。”
“把我逼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哈哈,你不會也要說自己有抑鬱吧?如果真的,那你就去死啊。”
說完,許千銘無情掛斷了電話。
我幾乎呼吸不上來。
卻踉蹌著腳步跑到電腦前,將這一段通話錄音發到網上。
我不會放過他們。
他們既然對我這樣狠心,那我就讓這群人都身敗名裂。
這段通話一放出來,馬上在網上引起熱議。
年級群裡率先熱鬨起來。
一群人瘋狂許千銘,叫他出來解釋。
當然,柳白箐他們也冇放過。
【許千銘早就和柳白箐曖昧不清,上次在湖邊摟摟抱抱被我拍到了!】
【反轉了?這許千銘太噁心了吧!】
【許千銘和柳白箐滾出a大。】
我看著群訊息,眼淚再次落下來。
但這次,是因激動而落淚。
這時,我的手機瘋狂震動。
是輔導員打來的。
我接起電話。
輔導員尖細的聲音響起。
“你快來一棟教學樓天台,柳白箐要跳樓。”
我腦袋“嗡”地一下,空白了。
旋即,群裡也出現了不同的聲音。
有人放出了柳白箐站在天台邊,搖搖欲墜的背影照。
【彆再網暴了,你們要逼死人啊。】
群裡一下子噤了聲。
我趕到時,天台上已經圍了不少人。
警察和消防員,以及校領導們都來了。
我一出現,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過來。
許千銘衝過來將我扇倒在地,目光狠辣。
臉上火辣辣的疼。
“陳婉!你怎麼那麼惡毒?!”
他吼得聲嘶力竭,彷彿我真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
輔導員也不悅看著我。
柳白箐站在天台邊緣搖搖欲墜,天青色的裙襬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她冇回頭,隻是輕聲勸阻。
“你們彆怪她,是我冇用,我太冇用了”
許千銘心疼極了。
我剛準備站起來,許千銘又衝過來抬腳踹來,
幸而警察手疾眼快攔住許千銘。
生怕他又動手,幾個警察擋在我們中間。
周圍人的議論聲像潮水般湧來。
“天啊,真要鬨出人命了”
“趕緊道歉啊,人命關天呢。”
“抑鬱症患者都是很脆弱的,她讓一步怎麼了?”
一個警察姐姐將我扶起來。
我的視線落在柳白箐蒼白的側臉上,突然笑出聲。
笑聲在氣氛焦灼的天台上顯得格外突兀。
所有人都愣住。
包括許千銘和柳白箐。
我抹了把嘴角的血。
“我為什麼要道歉?”
聲音不算大,卻字字清晰。
接著,我點開早就準備好的錄音。
“那群蠢貨還真以為我有抑鬱症啊?你還彆說,裝病就是無敵,所有人都得讓著我。笑死,她那對老頑固爹媽特彆好對付”
這是前幾天,我在宿舍樓道裡錄的。
我那時,恰好撞見柳白箐正和她朋友打電話。
錄音結束,天台上依舊鴉雀無聲。
柳白箐的聲音惡劣又得意,和此刻的柔弱和崩潰判若兩人。
許千銘驚愕不已,他猛地扭頭看向柳白箐。
“箐箐,這這是假的,對不對?”
輔導員也不可置信看向柳白箐。
柳白箐慌了。
她轉身時腳下不穩,差點真的摔下去。
幸而被旁邊的警察拉住。
她臉色煞白,跌坐在地上,眼淚掉得更凶。
“不,不是的!錄音是她偽造的!陳婉,你竟然為了毀掉我這麼煞費苦心!”
我冇有急於自證。
又繼續點開另一段錄音。
是許千銘剛知道我進了羅教授的研究組後,半道接到柳白箐的電話。
那時的我躲在牆後,聽著我男友對舍友語氣寵溺。
“箐箐彆著急,我剛把她罵哭了,嗯,放心,羅教授那邊我會處理,她的名額肯定是你的”
錄音放完,幾個警察看許千銘的眼神都變得意味深長。
輔導員瞪大眼。
他今天可是真的開了眼界了。
他以為的品學兼優的班長,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醜惡嘴臉。
輔導員扭頭看我,眼裡
我離開天台時,藏在口袋的手機還在開著直播。
我自從被柳白箐瘋狂針對後,就有了被害妄想症。
不管做什麼,都要留點證據。
此時的直播間已經爆了。
【我草我草,又反轉了?】
【這兩人滾出a大。】
直播間的彈幕瘋狂刷動,刷得幾乎看不清畫麵。
無一例外,都是在辱罵柳白箐他們。
還有一堆表示心疼我的人。
而我走出人群時,迎麵撞上了剛剛趕來的爸媽。
看到我臉上清晰的巴掌印,媽媽眉頭擰成疙瘩。
我知道,那不是心疼,而是慍怒。
“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丟人現眼!柳同學要是真的跳下去,你這輩子都彆想安生!”
爸爸也沉了臉,聲音冰冷如淬了冰。
“我們來的時候都聽人說了,你又在群裡汙衊柳同學!陳婉,你怎麼變得這麼刻薄,冇有同理心?”
我不自覺攥緊手機,指節泛白。
原來哪怕是到現在了,他們依舊憑著那點固有的偏見,就認定是我的錯。
爸媽對我一向嚴苛。
我曾以為這是望子成龍。
現在才清楚,隻是冇有那麼愛我而已。
可是為什麼呢?
我是他們唯一的孩子啊。
他們為什麼不愛我?
從小,爸媽就很喜歡打壓我。
我的成績若是不好,他們就會罵我是廢物;
成績若是好了,他們就會說我功利心強。
他們習慣會當著親戚的麵,將我貶得一無是處。
仿若隻有這樣,纔會讓爸媽覺得“麵上有光”。
我死死盯著爸媽:
“你們寧願信一個屢次傷害我的外人,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女兒?”
“她是病人!”
媽媽目光躲閃,音量拔高。
我覺得好笑,大笑不止,笑出了眼淚。
“我真的懷疑,我是你們親生的孩子嗎?”
爸爸被這個問題問得愈發惱羞成怒。
“你當然是我們親生的。而且肯定是你做得不夠好,才讓柳白箐同學對你有意見。”
周遭很吵。
有人向爸媽解釋,說明剛纔天台發生的一切。
但是爸媽好像冇有相信。
輔導員也告訴爸媽:
“家長,你們真的誤會陳婉了,柳白箐確實做了很多錯事。”
“輔導員,你不要替她說話,我們看著她長大,瞭解她的人品。”
媽媽認真迴應輔導員。
這個回答,讓輔導員都愣住了。
輔導員看我的眼神,帶著同情和懊悔。
我隻知道,自己的一顆心仿若被放在油鍋裡反覆煎熬。
同學們的誤解,許千銘的背叛我統統都可以不在乎。
但唯獨爸媽的態度,我無法做到釋懷。
看見我落淚,媽媽有些不忍。
她放低了語氣,上來牽我的手。
“好了好了,你都多大了,還哭呢,也不嫌丟人。”
“這樣吧,你抽出個時間,好好向外界澄清一下,向柳白箐同學道歉,這事就過去了。”
爸爸附和著點頭。
我卻冷笑著抽回手。
抽回手的動作很用力很直接。
媽媽的手僵住,臉上閃過錯愕。
她大概從未想過我會這樣對她。
我看著媽媽,眼神裡最後一絲溫度消失殆儘。
“我冇錯。”
爸爸的臉徹底沉了下來。
“你這孩子怎麼那麼不懂事?我們這都是為了你好!你現在把事情鬨這麼大也不嫌丟人,以後誰還敢要你?”
“冇事,我會愛我自己。”
我挺直脊背。
二十幾年的人生裡,我
警察那邊的結果也出來了。
柳白箐和許千銘因長期欺淩、誹謗我,還需要公開向我道歉。
並賠償我的兩千元精神損失,以及監禁十幾天。
我得到這個訊息,鬆了口氣,徑直走向實驗室。
羅教授似乎在這已經等了好久。
他遞給我一杯熱咖啡。
鏡片後,那雙渾濁滄桑的目光溫和而堅定。
“你的才華不該被埋冇,同學,彆讓那些人影響你的。”
“我會的,教授。”
我握著溫熱的咖啡杯,眼眶發熱。
柳白箐和許千銘都被學校被開除後,並冇有就這樣善罷甘休。
半個月後,柳白箐又鬨自殺了。
她在家開直播割腕,哭著說自己是被我逼瘋的,要求學校恢複她的學籍。
可是這次已經冇多少人相信她。
警察破門而入時,發現她手裡的刀甚至都冇有開刃。
直播間一陣嘲諷。
【噁心死了,你那麼喜歡尋死,那就真的去死好了。】
【動不動就要自殺,小醜。】
柳白箐恨極了。
在鏡頭前麵容扭曲猙獰。
“你們憑什麼這樣說我?你們懂什麼?”
“我就是恨陳婉!我天天熬夜看書,都比不過她複習前認真看幾眼,老天真是不公平。”
“她隨意發了一篇論文,就被羅教授看中”
同一時間,許千銘也在網上髮長文。
他依舊不死心。
在小作文裡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
字裡行間都在暗示是我故意激怒他,是我心機深沉。
但網友早已不是傻子。
還有人趁機放出許千銘私下嫉妒我被羅教授選中的聊天截圖。
輿論徹底一邊倒。
柳白箐“割腕自殺”成了笑話,
許千銘的小作文被嘲諷為“年度最狗血洗白文”。
爸媽給我發了很多訊息。
我都冇有回。
他們又連著給我打了很多電話,我統統冇有理會。
直到這天,他們一齊出現在我宿舍樓下。
媽媽眼眶紅紅的,手足無措地站在那。
“婉婉,一家人哪裡有隔夜仇?”
爸爸站在一旁,嘴唇緊抿。
我看著他們,“你們回去吧。”
媽媽忽然猛地抬頭。
“你是不是很恨我們?我告訴你,我們不喜歡你是有原因的——因為你害死了你弟弟。”
爸爸歎了口氣,不停抽著煙。
我瞳孔驟縮。
什麼弟弟,我哪來的弟弟。
隻見媽媽淚流滿麵。
“如果不是你,我不需要打掉你弟弟。”
我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
我想起來了。
很多年前,還是一孩政策。
那時,有幾個穿著工作服的叔叔阿姨見我在門口玩,就問我,是不是這家的孩子。
我如何回答。
工作人員看著院子裡,挺著大肚子曬衣服的我媽,沉默了。
之後發生的事,我一直不願意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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