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關停後,業主們悔瘋了 001
小區附近十公裡沒有驛站。
我好心用自家儲物室辦了個“一分錢驛站”。
幫全樓保管快遞,卻被人堵在門口罵我偷了她價值三萬塊的金項鏈。
“快遞是你代收的,現在不見了,肯定是你拆包調了包!”
圍觀的鄰居指指點點,沒一個人為我說話。
心徹底涼了。
當初是他們說放門口總丟件,是我費心整了貨架、做了編號、天天熬到深夜等他們取件。
現在,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能翻臉不認人!
我沒有爭辯,隻是在驛站群發了一條訊息:
“即日起,‘一分錢驛站’關閉,本人不再負責代收任何快遞,請各位自便。”
“安安,又麻煩你啦!我買了箱車厘子,放你這一下哈!”
“安安,那是我媽寄來的特產,有點容易碎,你幫我單獨放一下,謝謝啊!”
手機嗡嗡響個不停,全是驛站群裡托我代收的訊息。
我一邊核對新到的包裹,一邊在群裡回複收到。
這時,401的王姨在群裡發了一段語音,語氣充滿感激:“哎呀,真是多虧了安安自費建了這個驛站!”
“咱們這老破小小區,連個像樣的快遞櫃都沒有,以前快遞扔在樓道裡,那是三天兩頭就丟件,搞得人心惶惶的。”
“現在有了安安的驛站,取快遞可太方便了!”
她的話像是開啟了水龍頭,群裡立刻湧出一片附和與感謝:
“是啊是啊,王姨說得對!之前我那支口紅就這麼沒了,心疼死我了。”
“要不是安安自己掏錢弄貨架、花時間管理,我們這快遞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最關鍵安安還隻收一分錢,這跟白幫忙有啥區彆,真是良心啊!”
“謝謝安安!辛苦了!”
“
1,安安就是咱們樓的福音!”
我看著螢幕上滾動的感謝,忙碌幾個小時的疲憊似乎都消散了些。
這半年來,我每天登記,傳送取件通知,熬到深夜等人取件是常事,幫忙暫存生鮮,搬運重物更是家常便飯。
每個包裹我隻象征性的收一分錢,隻為不讓大家覺得欠人情,也方便記賬。
那一分錢的收入,我也專門用個鐵盒子存著。
偶爾多給了幾毛幾塊,我還會買點公共用品放驛站。
鄰居們的感謝和依賴,是我堅持下去的最大動力。
我剛想回複,外麵就傳來了李姐的叫喊聲。
“安安!你給我出來!你出來說清楚!”
我心下疑惑,開啟門。
李姐叉著腰,滿臉怒氣,旁邊是抱著胳膊看戲的張阿姨。
“李姐,怎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怎麼了?”李姐聲音刺耳。
“我快遞呢?我香港代購的金項鏈,三萬塊!物流顯示簽收了,我找遍了你這兒都沒有!”
我愣了一下,趕緊翻看登記本:“今天下午的件都在這兒了,您確認沒收到取件通知嗎?我都發群裡也私信了。”
“我都找遍了,就一個破了的空盒子在貨架底下!”
“你說實話,是不是你拆了?啊?”
李姐手指幾乎戳到我鼻尖:“我就說你怎麼這麼好心,一分錢幫我們收快遞,原來在這兒等著呢!看中值錢的就直接下手是吧?”
我腦子嗡的一聲,血直往頭上湧。
“李姐,您怎麼能這麼說!我建驛站是為了大家方便,一分錢連電費都不夠,我怎麼可能動您的東西?”
“怎麼不可能?”張阿姨陰惻惻地插話。
“一分錢是不值錢,但架不住有些人窮慣了,見錢眼開。三萬塊夠你收多少年快遞了?”
“張阿姨!”我氣得渾身發抖,“我幫大家收快遞這半年,哪一件不是完好無損?我什麼時候貪過誰一分錢便宜?”
“以前是沒值錢東西!”
李姐打斷我,揚著那個破損的空盒子。
“現在有了你就忍不住了!看你那窮酸樣,開這麼個破驛站,一分錢一分錢地掙,見到金項鏈能不動心?”
“李姐,話不能亂說!”我強壓著怒火。
“咱們驛站可是有監控的,我現在就調出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有監控,李姐和張阿姨的表情都微妙地變了一下。
我轉身進屋,開啟電腦上的監控軟體。
然而……
“係統提示:裝置離線,最後一次連線時間:今天上午10:23。”
監控壞了?
我心頭一沉,反複重新整理頁麵,檢查網路連線,可監控畫麵始終是一片漆黑。
“監控呢?”李姐不耐煩地問。
“監控……不知道為什麼離線了。”我如實說道。
“離線了?”張阿姨立刻陰陽怪氣地接話,“真巧啊!監控早不壞晚不壞,偏偏在李姐丟項鏈的時候壞?”
“安安,該不會是你故意把監控弄壞的吧?”
李姐一聽,更加激動:“對!肯定是做賊心虛!先把監控弄壞,再偷我項鏈!你這計劃挺周全啊!”
“不是的!”我急忙解釋,“監控可能是線路問題,或者是......”
“或者是什麼?”李姐打斷我,“三萬塊的項鏈在你這裡丟了,監控偏偏這個時候壞,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這時,門口已聚了不少鄰居。
他們竊竊私語,目光複雜。
“李姐項鏈丟了?三萬塊?”
“安安拿的?不能吧……”
“這監控壞的太巧了吧......””
“為一分錢忙前忙後,說不定真有點問題……”
那些議論像冰水澆頭。
我強壓著顫抖:“李姐,驛站有基本檢查,但不可能每個拆驗。包裹破損應該第一時間聯係快遞公司,您不能直接認定是我……”
“放屁!”李姐根本不聽,打斷我,“在你這兒沒的,不是你拿的誰拿的!”
“你這黑心驛站!今天不交出來,我立刻報警,讓你這破驛站開不下去!你就等著蹲局子!”
“對!報警!”張阿姨附和,“這種人就該抓起來!”
報警?
讓我的驛站關門?
我看著她們猙獰的嘴臉,看著周圍沉默或懷疑的鄰居,忽然覺得無比可悲。
我勞心勞力自費建驛站,隻象征性得收一分錢。
結果在她們眼裡,竟成了“窮酸”和“可疑”的證明?
“行啊,報警吧。”我的聲音平靜。
李姐一愣,隨即更怒:“你以為我不敢?”
“您當然敢。”我扯了扯嘴角,“警察來了,正好查查,到底是誰在汙衊,是誰在破壞鄰裡信任。”
“誰汙衊你了!這空盒子就是證據!”
“一個破盒子就能證明我偷了東西?”
我眼神冷了下來:“李姐,我敬您是長輩叫您一聲姐,但這不代表您可以隨意侮辱我的人格。”
“您口口聲聲說我窮酸,說我動了歪心思,您有證據嗎?沒有證據,您這就是誹謗!”
大概是我從未有過的強硬讓她們怔住。
張阿姨見狀,趕緊打圓場:“哎呀,安安,李姐這也是著急,畢竟三萬塊不是小數目。”
“這事鬨大了也不好看,要不你再好好找找?是不是放錯了,或者……不小心混到哪個角落了?”
那語氣,仍暗示是我藏了。
我深吸一口氣,不再看她們,轉向圍觀的鄰居。
他們中有不少是我曾一次次幫忙保管急件、重件的人。
我提高聲音,清晰地說:“我辦‘一分錢驛站’半年,收過大家幾千個快遞。我自問儘心儘力,沒拿過任何人一針一線,每一分錢收入都在這個鐵盒子裡,從無差錯。”
“今天,李姐的快遞出了問題,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僅憑一個破損空盒就認定是我偷竊,辱罵我的人格。”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每一張熟悉的臉。
“既然我的辛苦和善意換不來基本的信任,反而成了被攻擊的理由。”
“那好,這驛站,我不開了!”
我拿出手機,點開驛站群和業主群,乾脆利落打出一段文字:
“各位鄰居,即日起,“一分錢驛站”停止運營。”
“所有已寄存快遞請於今晚十點前憑取件碼取回。超時未取,將視為無主物品自行處理。”
“感謝大家半年來的支援。”
點選,傳送。
然後,我不再理會身後李姐的尖叫和張阿姨的勸阻,直接轉身鎖上了驛站的門。
我背靠著冰冷的門板,滑坐在地。
開驛站以來,我不是沒有想過會有麻煩,但絕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麵。
直接扣上“小偷”的帽子,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如此不堪地羞辱我。
我抬起頭,看著角落裡的鐵盒子,裡麵滿滿的硬幣和毛票,像一個個無聲的諷刺。
既然善意被踐踏,付出被辜負。
那從此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誰愛做誰做!
我的停業通知在兩個微信群裡引發了軒然大波。
驛站群裡頓時炸開了鍋。
“怎麼回事?驛站怎麼關了?”
“@安安,出什麼事了?怎麼突然不做了?”
“我的快遞還在裡麵啊!今晚一定要取嗎?”
“以後快遞放哪兒啊?太不方便了!”
有人@李姐和張阿姨,詢問情況。
李姐立刻在群裡顛倒黑白,把她那套“金項鏈被偷”的說辭又宣揚了一遍,一口咬定我監守自盜,做賊心虛才關站跑路。
張阿姨也適時地出來幫腔,暗示我品行不端,早就覺得我“收費低廉得可疑”。
於是,群裡的風向開始變得微妙。
“真的假的?安安不像這種人啊……”
“但李姐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三萬塊呢!”
“唉,知人知麵不知心,為一分錢忙活,說不定就是博取信任。”
“算了算了,關了也好,免得提心吊膽。”
業主大群裡也是議論紛紛,不明真相的鄰居們在李姐和張阿姨的誤導下,對我指指點點。
偶爾有幾個為我說話的,聲音也很快被淹沒。
樓長私聊我,語氣帶著不滿:“安安,年輕人脾氣不要這麼大!李姐就是著急了點,你解釋清楚就行了嘛,何必關驛站!”
“這讓鄰居們多不方便啊,你這不是讓大家為難嗎?”
我看著這條訊息,心冷如鐵。
我解釋?
她們給我解釋的機會了嗎?
她們汙衊我、辱罵我的時候,怎麼沒人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現在驛站關了,影響他們利益了,倒成了我的不是?
我直接回複:“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我被當眾汙衊為小偷,人格和尊嚴受到嚴重傷害。”
“在得到正式的公開道歉之前,驛站沒有重開的可能。”
“至於大家的方便,很抱歉,我無力承擔。”
然後,我也不再看他回複。
門外的快遞堆又開始重現。
但這次,沒有了驛站的歸納整理,顯得更加混亂不堪。
來取走寄存快遞的鄰居,神色各異。
有些人麵露歉意,低聲說:“安安,你彆往心裡去,李姐就那樣……”
有些人則一臉冷漠,拿了東西就走,彷彿我是什麼臟東西。
還有些人,一邊翻找自己的快遞,一邊故意大聲抱怨:“真是的,搞得大家都沒地方放快遞了!”
“某些人啊,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被說兩句就撂挑子。”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讓她搞什麼驛站,一分錢?誰知道是不是障眼法。”
這些話,比指著鼻子的罵更讓人心寒。
我的付出,我的辛苦,在他們看來如此廉價和可笑,甚至成了懷疑我的理由。
對門那位和我關係還不錯的阿姨偷偷告訴我,李姐那金項鏈,是她瞞著老公用私房錢買的。
她老公脾氣不好,現在丟了沒法交代。
看我獨來獨往好欺負,項鏈又是在驛站丟的,就想把屎盆子扣我頭上。
張阿姨幫著起鬨,純屬看熱鬨不嫌事大,順便踩我一腳顯示她“明察秋毫”。
我謝過阿姨,心裡明白這件事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
可現在沒有證據,我所有的辯解都蒼白無力。
難道真要背著這個竊賊的汙名,任他們欺淩?
就在我胸口堵得發慌時,手機螢幕亮了。
是維修監控的小李!
“安姐,你那監控裝置的儲存晶片完好無損,之前的錄影資料一點沒損壞!你能證明清白了!”
聞言,我激動得差點拿不穩手機!
緊接著,小李又發來一條:「不過安姐,主機板燒得比較厲害,要完全修複並匯出所有資料,還需要點時間,大概兩三天。」
兩三天……
我可以等。
我深吸一口氣,指尖飛快地回複:
“小李,請你務必儘快,我需要裡麵所有的錄影!”
資訊傳送出去,我緊緊攥著手機。
李姐,張阿姨。
你們的得意,恐怕剩不了幾天了。
等著吧。
幾天後,張阿姨找上門。
她臉上堆著假笑,手裡還拿著個蘋果。
“安安啊,出去啊?”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沒說話。
她自顧自地說下去:“前幾天那事是李姐太衝動了。她那人就那樣,炮仗脾氣一點就著。你也彆往心裡去。”
見我依舊不說話,她湊近一步:“安安,你幫阿姨個忙。我兒子給我寄了個什麼限量版的玩具,今天到。”
“你幫阿姨留意一下,到了先幫我收著,彆讓快遞員亂扔。這樓道裡,現在太不安全了。”
我幾乎要被她的無恥氣笑了。
前幾天還幫著李姐指著我鼻子罵小偷,今天就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再來要求我幫忙?
我冷冷地開口,“張阿姨,您忘了?我不代收快遞了。”
“哎呀,就這一次,就一次!”她把蘋果往我手裡塞,“幫幫忙嘛安安,阿姨知道你是好孩子。之前是阿姨不對,誤會你了。李姐那項鏈,說不定是她自己放忘了地方呢?”
我躲開她遞過來的蘋果,聲音沒有一絲波瀾:“不好意思,不方便。”
張阿姨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記仇呢,都跟你道歉了還想怎麼樣?讓你幫個小忙而已,怎麼這麼小氣?”
????????????“我小氣?”
我看著她變臉比翻書還快,一陣無語。
“我幫了半年換來小偷的罵名,現在我不幫了,就是小氣、記仇?張阿姨,你的道理真是與眾不同。”
張阿姨被我懟得臉色漲紅,指著我:“好!好!你不幫是吧?行!我看你這種人在社會上怎麼混!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
她氣呼呼地轉身走了。
那個沒送出去的蘋果,被她狠狠摔在地上,滾進了草叢裡。
與此同時,李姐那邊也沒消停。
她不知從哪裡打聽到了我公司的地址,居然直接把電話打到了我公司前台,聲稱我是小偷,偷了她的貴重物品,要求公司處理我!
當天下午,主管把我叫到辦公室,表情嚴肅地詢問情況。
雖然我解釋清楚了是汙衊,但主管還是讓我之後在家好好“修整”兩天。
一整天,同事們異樣的目光,更是像針一樣紮在我背上。
我咬著牙,強撐著處理完工作,渾渾噩噩地回到家。
剛到樓下,就看見李姐和她那個身材壯碩的男人站在單元門口,顯然是等著我。
“磊子!就是她偷了我的項鏈!”
那男人上前一步,滿臉橫肉,帶著一股戾氣:“小丫頭,我姐的項鏈是不是你拿的?識相點就趕緊交出來,不然彆怪我不客氣!”
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帶著濃重的威脅意味。
我心臟猛地一縮。
一個失去理智的女人已經夠可怕了,再加上一個明顯不講理的男人……
周圍的鄰居有路過看到的,卻都遠遠站著。
沒人上前,甚至沒人出聲勸阻。
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無援。
我強壓下心裡的恐懼,強迫自己直視他:“你想怎麼不客氣?動手打人?還是繼續去我公司鬨事?”
“我再說最後一次,我沒拿你們的東西!你們有任何證據,可以去報警,讓警察來查!在這裡堵著我,威脅我,是犯法的!”
“犯法?嗬!”
他嗤笑一聲:“你偷了我姐三萬的項鏈纔是犯法!”
“我告訴你,今天不把項鏈交出來,你彆想好好走進這個門!”
他巨大的拳頭在我眼前晃了晃。
李姐在一旁得意地看著,彷彿有了靠山。
就在這時,一輛警車停在了小區路邊,兩名民警走了下來。
“怎麼回事?誰報的警?”一名民警問道。
我愣了一下,我沒報警。
是誰?
“警察同誌,我報的警。”
住在隔壁單元的大爺走了過來。
“這幾個人天天在這兒吵,還威脅人小姑娘,像什麼樣子!”
原來是有看不過眼的鄰居暗中幫忙了。
我心裡微微一暖。
????????????看到警察,男人的氣焰頓時矮了半截。
“警察同誌,她偷了我姐的金項鏈!”
李姐也趕緊附和:“對!價值三萬塊呢!就是她拿的!”
民警看向我,目光帶著審視。
我深吸一口氣,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包括在樓道的威脅以及她打電話到我公司汙衊我的事。
最後,我強調:“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的什麼金項鏈,我願意配合任何調查,但我保留追究她們誹謗和威脅我人身安全的權利。”
民警聽完,又詢問了李姐幾句。
李姐一口咬定就是我。
但翻來覆去就是“快遞盒破了”、“她經手了”、“她窮”那套說辭,根本拿不出任何實質證據。
民警皺起了眉頭:“沒有證據不能隨便指責彆人偷東西,你說價值三萬,有購買憑證嗎?快遞單號提供一下,我們可以聯係快遞公司核實情況。”
李姐支支吾吾起來,眼神閃爍,購買憑證也拿不出來,隻說是什麼“代購”的。
民警心裡大概也有了判斷,嚴肅地對李姐和她老公說:“這件事,沒有證據證明是這位女士拿的。你們的行為已經構成了騷擾和威脅,如果繼續下去,對方可以告你們誹謗。”
“現在,請你們立刻離開,不要再騷擾她。”
李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在民警的注視下,隻能悻悻地瞪了我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警察又安撫了我幾句,也離開了。
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
我獨自站在單元門口,晚風吹在我身上,帶來一陣涼意。
雖然暫時解了圍,但我知道,我和李姐、張阿姨的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這件事,必須有個徹底的了斷。
之後,李姐和張阿姨開始在小區裡更加賣力地散佈我的謠言。
“彆看一分錢收得少,那是放長線釣大魚!”
“警察都來找過她了,肯定是她有問題!”
“她公司領導都知道了,這種品行不端的人,估計工作都快丟了!”
這些惡毒的流言像瘟疫一樣擴散。
我在小區裡走路,都能感受到背後指指點點的目光和刻意壓低的議論。
以前見麵會打招呼的鄰居,現在要麼視而不見,要麼眼神躲閃。
更過分的是,一些低劣的騷擾開始了。
我家門把手上,偶爾會出現用馬克筆畫的醜陋塗鴉。
深更半夜,會有人突然用力捶一下我的門,然後又迅速跑遠。
甚至有人把垃圾丟在我門口。
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不致命,卻極大地乾擾了我的生活。
我知道,這是李姐和張阿姨在試圖用這種無賴的方式,逼我妥協或者崩潰搬走。
但我偏不。
我不僅不搬,還要堂堂正正地在這裡住下去,並且要反擊。
我立刻網購了監控攝像頭,安裝在了自己家和驛站門口,確保能無死角覆蓋。
同時,我聯係了物業,提交了書麵情況說明情況,附上了被騷擾的證據。
物業在壓力下,表示會加強巡查。
做完這一切,我在業主群和驛站群裡再次發了一條正式通知:
【鑒於近期本人門口屢遭惡意破壞,為維護自身合法權益,固定證據,我已在家門口安裝24小時高清監控係統。一切破壞、騷擾行為及行為人均將被記錄,並作為追究法律責任的依據。望周知。】
我留了個心眼,並沒有說出自己重新在驛站裝了監控。
訊息發出,群裡沒有人回應。
但我知道,所有人都看到了,尤其是那些心裡有鬼的人。
從那天起,那些騷擾果然大幅減少了。
門把手乾淨了,深夜的捶門聲也消失了。
李姐和張阿姨看我的眼神更加怨毒,偶爾在樓道遇見,會陰陽怪氣嘲諷一頓。
但我一概不理。
樓道的快遞亂象愈演愈烈。
快遞被隨意扔在各處,甚至堵在消防通道。
丟件事件再次頻發,抱怨聲開始在群裡響起。
“我的麵膜誰拿走了,是不是603的拿的!”
“我剛買的零食,怎麼就不見了?”
“沒了快遞驛站好不方便啊!”
周圍人開始互相推諉、猜疑。
而我,徹底成了一個旁觀者,對門外的混亂和群裡的爭吵視而不見。
但我知道真正的小偷一定還會行動!
那天我在家休息,手機上的監控APP突然發出了急促的警報聲!
我立刻點開實時畫麵,心臟猛地一跳!
501的張阿姨正鬼鬼祟祟地出現在監控畫麵中。
她先是假裝在混亂的快遞堆裡翻找東西,眼睛卻不時瞟向四周。
確認樓道無人後,她迅速彎腰,從一堆包裹裡抽出一個印著某品牌logo的精緻小紙盒,飛快地塞進了自己的袋子裡!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透著一種令人心驚的熟練!
人贓並獲!
我強壓住激動,立刻開啟了錄影功能,完整記錄下了她偷竊的全過程。
我沒有立刻聲張。
打蛇要打七寸。
我要選擇一個最有力的時機來揭穿。
我仔細回放錄影,放大那個被偷的快遞包裝。
根據品牌logo和盒子大小,我判斷這很可能是一款價格不菲的護膚品或化妝品。
我在業主群裡用小號匿名問了一句:“有沒有人今天丟了一個XX品牌的東西?好像是個禮盒裝的。”
很快,住在602的年輕女孩在群裡回應了:“是我的!我剛到的限量版精華套裝!兩千多呢!我正準備下去拿!怎麼不見了?”
群裡立刻又炸鍋。
“又丟了?這都第幾次了!”
“@物業,到底管不管?”
“誰手這麼不乾淨!”
我私聊了602的女孩,言簡意賅:“我知道你的快遞在哪,也有證據。想拿回來就按我說的做。”
女孩又驚又怒,立刻答應配合。
我們沒有選擇立刻當麵揭穿。
我讓她先去物業調取樓道公共區域的監控,然後,直接報警!
這一次,我要在警察麵前,把張阿姨這張虛偽的麵具徹底撕下來!
警察來得很快。
602的女孩直接帶著警察來到了501門口。
張阿姨開啟門,看到門口的警察和滿臉怒氣的602女孩,臉色瞬間一變:“警察同誌,有事嗎?”
“這位女士報案,說你拿了她價值兩千多元的化妝品快遞。”民警嚴肅地說。
“胡說!”張阿姨聲音尖利起來,“我什麼時候拿她東西了?我……我就是下去拿我自己的快遞!我沒看見她的!”
“張阿姨,”我走上前,亮出了手機螢幕,上麵正是她偷竊快遞的錄影,“需要我把這段視訊,在業主群裡給大家迴圈播放一下嗎?”
張阿姨看到視訊,臉色“唰”地變得慘白:“驛站門口的監控不是壞了嗎!你怎麼……”
我嗤笑:“沒想到吧,我又新裝了一個。”
“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嘴唇哆嗦著,眼神裡充滿了驚恐。
這時,樓道裡已經擠滿了被驚動的鄰居。
“真是張阿姨偷的?!”
“我的天!平時看起來挺熱心啊!”
“濾晝上次李姐的項鏈!是不是也是她……”
“賊喊捉賊啊這是!”
李姐也擠在人群前麵。
她看到那錄影,眼睛瞪得像銅鈴,呼吸都急促起來!
警察從張阿姨家裡搜出了那套還沒拆封的精華套裝。
在人贓俱獲和鐵證如山下,張阿姨徹底崩潰了。
樓道裡一片嘩然。
“真沒想到是她!”
“太可怕了!天天跟我們打交道的人居然是賊!”
“上次她還幫著李姐罵安安呢!安的什麼心!”
李姐從人群中衝到我麵前,抓住我的胳膊,神色不再是之前的囂張跋扈,語氣充滿了焦急:
“安安!你那錄影有沒有我丟項鏈那天的!快幫我看看是不是她,是不是她乾的!”
我看著李姐那張因為激動而扭曲的臉,心中平靜無波。
“李姐,我的監控是在被你汙衊之後才重新安裝的,拍不到那天的事。、
李姐愣住了,抓著我的手無力地滑落,臉上血色儘失。
“不過……”我話鋒一轉,“監控我已經拿去修了,說不定就有那天的視訊。”
“而且現在真相已經很明顯了,張阿姨是個慣偷,那天下午她也來過驛站。是誰偷了項鏈,大家心裡都有數。”
“不!沒有證據警察不會立案的!”李姐幾乎要哭出來,“安安,你幫幫我,把那天監控視訊給我!求你了!”
“證據?quot;我看著她,一字一句地問:“李姐,你現在知道要證據了?”
“那你汙衊我偷項鏈的時候,證據在哪裡?”
“你當著這麼多鄰居的麵罵我小偷的時候,證據在哪裡?”
“你打電話到我公司毀我名譽的時候,證據在哪裡?”
“你堵在門口威脅我的時候,證據又在哪裡?”
我一連串的質問,讓李姐啞口無言,臉色煞白。
“我……我當時是太著急了……quot;李姐試圖辯解,聲音越來越小。
“著急就能隨便毀掉一個人嗎?”
“現在輪到你需要證據了,才知道焦急的滋味?”
周圍的鄰居們也安靜下來,每一雙眼睛都盯著她。
“李姐,你現在想起來求安安了?”對門的阿姨忍不住開口,語氣帶著諷刺,“當初你指著人家鼻子罵小偷的時候,怎麼不想想證據?”
“就是!還去人家公司鬨!多缺德啊!”
“張阿姨偷東西,你還給她當槍使!”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她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抓住我的褲腳:quot;安安,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那條項鏈是我瞞著老公買的,他現在知道了,天天打我……quot;
她擼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青紫的傷痕:quot;你看,這都是他打的!他說要是找不回項鏈,就要我好看,就要跟我離婚!安安,求你了!quot;
看著她手臂上的傷,我心裡掠過一絲同情,但很快又硬起心腸。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輕輕抽回腿,“這件事,我幫不了你。你自己想辦法吧。”
說完,我轉身離開,留下她癱坐在地,哭得撕心裂肺。
接下來的幾天,小區裡的風向徹底變了。
張阿姨偷竊被抓的訊息,連同那段高清監控錄影一起,在業主群裡飛速傳播。
“真沒想到啊,501的張翠花居然是這種人!”
“平時裝得跟個熱心大姐似的,背地裡偷雞摸狗!”
“上次還幫著李姐汙衊安安,肯定是想轉移視線!”
“安安太冤了!被這兩個人合夥欺負!”
曾經潑在我身上的臟水,如今被加倍地還到了張阿姨和李姐身上。
張阿姨家門可羅雀,家人出門都低著頭。
李姐更是成了眾人嘲笑的物件,嘲笑她有眼無珠,誣陷好人,活該丟了項鏈還找不到。
樓道的快遞依舊無人管理,混亂不堪,但再也沒有人敢把矛頭指向我。
甚至有人主動跟我搭話,語氣帶著明顯的討好和歉意。
“安安,之前……之前真是誤會你了。”
“你那驛站……還開嗎?大家真的很需要。”
“都是李姐和張阿姨攪和的,我們都明白你是好人。”
對於這些遲來的“明白”,我隻是淡淡回應,不置可否。
有些傷口,不是幾句輕飄飄的話就能癒合的。
李姐又嘗試聯係我幾次,通過微信,通過鄰居傳話,語氣一次比一次軟。
從最初的“你幫我看一下錄影”,到後來的“安安,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始終沒有回應。
直到三天後,我覺得火候差不多了。
並非我心軟原諒了她,而是我要藉此機會,徹底了結此事,拿回我應得的公正。
我調取了那天下午完整監控錄影。
畫麵清晰顯示,那天下午,快遞員將快遞盒放在了驛站門口的貨架上。
大約半小時後,張阿姨下樓。
她先是裝模作樣地找了一會,然後目光鎖定了那個小盒子。
她再次上演了那熟練的一幕:左右張望後,迅速將小盒子揣入懷中,匆匆上樓。
整個過程中,我自始至終沒有出現在監控畫麵裡。
鐵證如山,偷竊者就是張阿姨無疑。
我將李姐項鏈被張阿姨偷走的這段錄影,與她之前偷602女孩快遞的錄影剪輯在一起,做成了一個簡短的證據合集。
然後,我直接發到了業主大群裡。
視訊發出的瞬間,群濾晝裡死一般的寂靜。
幾秒鐘後,資訊如火山般噴發!
“我的天!項鏈真的是張阿姨偷的!”
“手法一模一樣!就是個慣偷!”
“@302李姐,你自己看!你冤枉好人了!”
“安安太委屈了!平白無故被罵了那麼久!”
“必須給安安道歉!公開道歉!”
群情激憤,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張阿姨和李姐。
這一次,沒有人為她倆辯駁。
當天晚上,我聽說李姐和她老公衝到了張阿姨家,大吵大鬨,差點動了手,最後還是鄰居報警才平息下來。
李姐雖然找回了“真相”,但她的金項鏈早就被張阿姨轉手賣掉了。
最終,張阿姨家迫於壓力,答應賠償李姐的損失。
隔天李姐的電話打了過來。
“安安!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她在電話那頭泣不成聲,
“不必謝我,”我淡淡地說,“要謝就謝警察吧。”
“不,要不是你,警察也抓不到她……”她哽咽著,“安安,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在群裡幫我說句話?現在大家都還在罵我……”
我沉默了一會兒。
“李姐,汙點可以洗清,但裂痕永遠都在。”
quot;有些錯誤,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彌補的。”
“往後,大家好自為之吧。quot;
我結束通話了電話,心裡明白,這件事終於可以畫上句號了。
張阿姨因為多次偷竊快遞且數額較大,最終被依法處理,留下了案底,也徹底在這個小區社死。
她的家人覺得顏麵掃地,不久後便悄悄搬走了。
李姐雖然得到了經濟賠償,但名譽掃地,夫妻關係也降到冰點,在小區裡徹底抬不起頭,見到我都遠遠繞道走。
這件事終於塵埃落定。
而驛站關閉後,樓道變得更加混亂。
丟件、爭吵幾乎成了家常便飯。
看著群裡的抱怨,我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第二天,我帶著整理好的材料去了物業辦公室。
“王經理,這是半年來驛站的運營資料,還有鄰居們的需求統計。您看,我們樓每天至少有五十個快遞需要代收。”
王經理翻看著材料,麵色凝重:“這個情況我們確實注意到了......”
“驛站不能永遠靠個人善意來維持。”我繼續說,“這次的事件也證明瞭,缺乏規範管理的個人驛站存在風險。我建議,由物業出麵,在小區裡設立一個規範的公共驛站。”
我拿出準備好的方案:“可以在一樓騰出個小房間,安裝監控,製定明確的寄存規則,聘請專人管理。費用可以從物業費裡出。”
王經理眼睛一亮:“這個主意不錯!我們最近也在討論怎麼解決快遞亂象。”
“我可以把之前的經驗都分享給你們,”我說,“包括貨架擺放、登記係統、取件流程,這些我都摸索過。”
“太好了!”王經理激動地站起來,“安安,你真的為我們解決了個大難題!”
一週後,物業在業主群發布了公告:
【為解決快遞存放問題,物業將在3號樓一樓設立quot;幸福驛站quot;,配備監控係統與專人管理,免費為業主提供快遞代收服務。歡迎各位業主監督使用。】
公告下麵還特彆標注:【特彆感謝12棟安安提供寶貴建議和運營經驗。】
訊息一出,群裡歡呼雀躍。
“太好了!終於有正規驛站了!”
感謝物業!感謝安安!”
“這下可以放心網購了!”
新的“幸福驛站”很快投入使用。
明亮的空間,整齊的貨架,清晰的監控,還有物業指派的專人管理。
一切都那麼規範、有序。
我偶爾會去驛站看看,但不再參與具體管理。
物業經理見到我,總會熱情地打招呼:
“安安,又來指導工作啦?你提的那個#39;按樓棟分割槽#39;的建議真好用!”
我笑著擺擺手:“現在這是你們的工作了,我就是個普通業主。”
有時會遇到曾經的鄰居,他們的態度多了幾分敬重。
“安安,多虧了你,現在我們取快遞方便多了。”
“是啊,再也不用擔心丟件了。”
我隻是微笑點頭,不再多言。
李姐一家後來悄悄搬走了,聽說她最終還是離了婚。
對門的阿姨偶爾會提起她的近況,我隻是靜靜地聽,不再評論。
張阿姨的房子空了幾個月後,搬來了一對新婚夫婦。
女孩也是個熱心腸,很快融入了樓裡的生活。
一天傍晚,我路過驛站,看見新來的女孩正在幫一位老人找快遞。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那畫麵熟悉又溫暖。
物業經理正好也在,他感慨地說:“看到現在的驛站,就想起你當初的樣子。”
我望著窗外嬉戲的孩子們,輕聲說:“善意不該是個人的負重前行,而應該是社羣的溫暖傳遞。”
現在的我,終於可以做個輕鬆的普通住戶。
想幫忙時就搭把手,累了就回家休息。
建立了規則,劃清了界限,反而讓鄰裡關係更加純粹。
那天晚上,我在業主群裡發了一條訊息:
“看到驛站執行得這麼好,真的很開心。感謝物業的重視,也感謝每一位遵守規則的鄰居。願我們的社羣越來越溫暖。”
下麵立刻跟了一排點讚和鮮花的表情。
對門的阿姨私信我:“安安,你做到了我們都沒做到的事。”
我回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是啊,善意需要智慧來守護,溫暖需要規則來延續。
我的世界,在經曆風雨後,終於找到了那個平衡點。
既保有最初的善良,也學會瞭如何讓這份善良走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