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琉璃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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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田無傷踉蹌著撞進破廟，腐木黴味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他倚著斑駁的泥塑神像喘息，撕裂的衣襟下，噬靈蠱仍在啃噬丹田，每一次呼吸都似有鋼針直刺心臟。

\"彆動。\"

沙啞的聲音從梁上飄下，驚得田無傷瞬間祭出防身短刀。

月光透過坍塌的屋簷灑落，照亮角落蜷縮的身影——那是個與他年歲相仿的少年，渾身汙泥，左腿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懷中卻死死護著個褪色的布包。

少年艱難地挪動身子，從布包裡摸出個油紙包：\"吃點？\"油紙攤開，是半塊硬如磐石的麥餅。

田無傷這才注意到對方鎖骨處烙著刺目的奴隸印記，脖頸還套著斷裂的鐵項圈。

\"你不怕我搶？\"田無傷攥緊短刃，聲音嘶啞。

少年卻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顆的門牙：\"你比我更像將死之人。\"說著，他扯下破衣布條，沾著雨水為田無傷擦拭傷口，\"這毒蠱我見過，在奴隸主的鬥獸場裡得用火炙。\"

破廟外驚雷炸響，少年不知從哪尋來枯枝，燃起篝火。

當滾燙的匕首貼上後背時，田無傷疼得眼前發黑，卻死死咬著牙冇哼出聲。恍惚間，他聽見少年輕聲說：\"我叫徐燼，灰燼的燼。\"

火光搖曳中，兩個落魄身影在牆上投下交錯的影子。田無傷攥緊懷中帶血的玉玨，忽然覺得，也許在這冰冷的世間，還有一絲值得守護的溫度。

寒夜星火

暴雨裹著碎石砸在破廟簷角，一名白衣女子握緊油紙傘的手指微微發白。

她原是循著傳訊玉簡的波動而來，卻在荒郊野廟外聽見壓抑的痛哼。透過殘破的窗欞，火光映出兩個少年——一個後背血肉模糊，另一個正將燒紅的匕首按在傷口上。

\"住手！\"白衣女子猛地踹開腐朽的廟門，靈力凝成的護盾震散飛濺的血珠。她懷中的玉瓶自動懸浮，倒出三滴泛著瑩光的「九轉回春露」，\"蠱毒入體用火炙，是嫌命太長？\"

阿燼警惕地擋在田無傷身前，脖頸的鐵項圈嘩啦作響。白衣女子卻不理會他，指尖拂過田無傷後背，玄奧符文亮起：\"噬靈蠱你們得罪了什麼人？\"

\"田家\"田無傷悶哼著吐出兩個字，突然劇烈咳嗽，血水濺在白衣女子月白色的裙裾上。

阿燼急忙扶住他，眼中泛起血絲：\"姑娘若要報仇，我這條賤命拿去便是，但求你救他！\"

白衣女子挑眉，從袖中取出一枚刻著紫霄城藥堂的玉牌：\"紫霄閣首席藥師，救人是本行。\"說著，她掏出金針在林夜周身穴位疾刺，蠱蟲鑽出的瞬間，玉瓶自動將其吸入。

雨勢漸歇時，田無傷已沉沉睡去。阿燼蹲在篝火旁翻動烤好的野兔，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輕笑。

白衣女子倚著門框擦拭銀針：\"奴隸出身，卻懂蠱蟲習性，而且魔氣滿身；另一個被家族追殺，還藏著上古刀皇的氣息你們這兩個麻煩精，願不願意當我的小白鼠？\"

阿燼愣住，鐵項圈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而白衣女子已經轉身，衣袂掃過門檻時落下半塊糕點：\"天亮前考慮好，紫霄城的大門，隻開這一次。\"

廟外，東方泛起魚肚白，兩個少年對視一眼，同時伸手抓住了那縷破曉的光。

“阿燼，我想聽聽你的經曆。”

“我本是魔域的第四皇子，天生四凶魔紋遭到兄長嫉妒，封了我的魔紋，將我印上奴隸印記賣給了角鬥場。”徐燼敘述著自己身世，平靜的語氣冇有一絲波瀾。

田無傷靜靜的聆聽著，略帶驚訝的說道“四凶魔紋，魔域魔主好像也隻有三凶魔紋，怪不得你兄長嫉妒你。”

徐燼輕輕的捲起已經彎曲不成樣子的左腿，上麵印畫著猙獰的凶獸。

“這是，窮奇！”

“冇錯，這是我拚死保下的唯一魔紋，剩下的都被封印了。”徐燼露出了些許落寞之色“你的身世我聽那位白衣女子說了，咱們還真是有緣呀，哈哈哈。”

“哈哈哈”田無傷爽朗的笑道“阿燼，我們一定會顛覆這個世界的！”

“一定會的。”徐燼呢喃道

七日後

依靠白衣女子的銀針二人傷勢徹底痊癒，收拾好為數不多的行李離開了破廟，向著紫霄城而去。

田無傷在紫霄城官道的茶棚下，啃著冷硬的乾糧。阿燼正用枯枝在泥地裡推演魔紋，忽然抬眼望向官道——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疾馳而來，車輪碾過積水，濺起的水花差點潑到兩人身上。

“好冇規矩！”阿燼皺眉起身，卻見馬車突然急刹，車輪在泥地裡劃出長長的痕跡。車門猛地被踹開，一名紫袍少年跨步而出，一頭紫發，滿目星辰。

“是誰多嘴？”少年冷漠的話語充滿殺氣，七道黑影破空而至，為首的黑衣人甩出鎖鏈直取他咽喉。

田無傷幾乎本能地揮刀格擋，玄鐵刀與鎖鏈相撞，迸發出耀眼的火花。阿燼趁機甩出淬毒銀針，逼退兩側包抄的殺手。

林夜與阿燼對視一眼。他們以前孤立無援時，最渴望的就是這樣的相互依靠。

倆人無言，隻顧默默抵擋四周襲來的攻擊，一根鎖鏈從田無傷背後襲來，田無傷無力抵擋，隻能眼睜睜看著鎖鏈穿透後心。

“叮！”

一名少年劍星如目，鼻梁挺直如峰，白衣勝雪，身姿欣長，一頭烏髮高高束起，手持玄鐵劍抵擋了這次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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