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丹途 第19章 工具改良

    青冥丹宗的夜，靜謐得彷彿時間都已停滯，後山鬆針落地的細微聲響，都清晰可聞。廢棄丹房內，燭火在穿堂風中搖曳不定，昏黃的光暈將林霄單薄的身影投射在斑駁陸離的牆壁上，忽明忽暗，宛如一幅晃動的古老畫卷。他蜷縮在堆滿煉丹殘次品的石桌前，眼神緊緊盯著桌上那套早已被藥材磨損得刻度模糊的簡易定量取藥竹筒，眉頭深深擰成一個結，彷彿能夾死一隻蒼蠅。儘管上次藉助這套竹筒成功煉製出品質有所提升的聚氣丹，但在後續接二連三的實驗中，殘酷的現實卻如冷水般澆滅他的希望——竹筒內壁的刻度在頻繁使用中快速磨損，不同形狀、質地的藥材填充在竹筒內的緊實度差異巨大，這些問題導致實際取用藥材的用量誤差依舊大得驚人。

“必須找到更精準的取藥工具。”林霄喃喃自語，聲音中滿是不甘與執著。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反複摩挲著腕間的青銅手鐲，冰涼而溫潤的觸感，如同深夜裡的一絲清醒劑，讓他混沌的思緒愈發清晰。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現代實驗室裡那些精緻且精準的量杯、藥勺，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既然能憑借記憶和雙手做出定量竹筒，那為何不能更進一步，仿照記憶中的模樣，打造出更為專業、精準的取藥器具？這個念頭一旦生根，便在他心中瘋狂生長，再也無法抑製。

第二日破曉時分，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林霄便匆匆踏上前往宗門雜物坊的路。雜物坊內一片狼藉，宛如一個被遺忘的角落，堆滿了破損不堪的陶器、鏽跡斑斑的金屬邊角料，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鐵鏽味與嗆人的塵土氣息，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粗糙的顆粒感。他在堆積如山的雜物中穿梭，如同尋寶者般仔細翻找，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終於，在一個布滿蛛網的陰暗角落裡，他發現了幾塊薄鐵片和一團質地細膩的陶土，眼中頓時亮起興奮的光芒，彷彿找到了稀世珍寶。他小心翼翼地抱著材料，快步回到丹房，一路上，心中的期待如同即將綻放的花朵。

李二狗看到林霄抱著材料匆匆忙忙的樣子，好奇地湊過來，臉上寫滿疑惑：“林哥，你又要搗鼓啥新玩意兒？”林霄擦了擦額頭上因快步疾走而冒出的汗水，眼神中滿是期待與堅定：“這次要做幾個能精準取藥的工具，徹底解決用量誤差的問題。”說罷，他便迫不及待地投入到製作中，彷彿與時間在賽跑。

製作藥勺的過程遠比想象中艱難。林霄先將鐵片放在粗糙的石板上，用石頭一點點地裁剪成勺狀，每一下敲擊都需要精準的力道和角度。隨後，他又用另一塊光滑的石頭反複敲打勺體邊緣，試圖讓其變得光滑圓潤。沒有專業的鍛造工具，他隻能憑借最原始的方法——用丹爐裡的炭火將鐵片燒得通紅，鐵片在火焰中發出刺眼的紅光，彷彿一條憤怒的火龍。緊接著，他迅速將燒紅的鐵片浸入冰冷的水中，“刺啦”一聲，水汽瞬間蒸騰而起，淬火過程中，鐵片的硬度得到增強，但每一次操作，都伴隨著巨大的風險，稍有不慎，鐵片就會變形或斷裂。每一次敲打，火星如流星般四濺，他的手掌被震得發麻，虎口處更是滲出絲絲鮮血，但他緊咬牙關，強忍著疼痛，繼續堅持著。為了確定藥勺的容量刻度，他將獸皮精心裁成細條，參照神秘老者給予的《丹材處理要訣》中記載的藥材標準重量，一點點地進行校準，每一個刻度的確定，都經過了無數次的嘗試和調整，凝聚著他的智慧與汗水。

量杯的製作更是一場艱難的挑戰。林霄將陶土放在石桌上，雙手如同靈動的舞者，反複揉捏，試圖讓陶土的質地變得均勻。沒有轉盤輔助，他隻能憑借記憶中量杯的模樣，一點點地用手塑形。他的手指在陶土上輕輕按壓、拉伸，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專注與耐心，彷彿在雕琢一件精美的藝術品。燒製陶杯時，他更是守在丹爐旁整整一夜，不敢有絲毫懈怠。丹爐內的火焰時而旺盛，時而微弱，他的心情也隨之起伏不定。第一次燒製，當他滿懷期待地開啟丹爐，卻發現陶杯因受熱不均而炸裂，如同他破碎的希望；第二次，又因溫度過高，杯體嚴重變形，變得麵目全非。接連的失敗並沒有擊垮他，反而讓他愈挫愈勇。直到第三次，當他小心翼翼地從丹爐中取出完整的陶杯時，眼眶不禁微微濕潤，心中的喜悅如同決堤的洪水，難以抑製。

然而，難題並未就此結束。如何在量杯和藥勺上刻出精準且持久的刻度，成了擺在林霄麵前的又一座大山。他嘗試用木炭標記，但字跡不僅模糊不清，而且輕輕一擦就會脫落；又試過用刀尖刻痕，可刻痕的深度極難把控，不是太深破壞了器具，就是太淺難以辨認。就在他一籌莫展、陷入絕望之際，腕間的青銅手鐲突然傳來一陣溫熱，彷彿是在給予他鼓勵和指引。器靈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適時響起：“何不利用礦石研磨成粉，調配特殊顏料？”林霄心中猛地一震，彷彿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他立刻前往宗門的藥田，在藥田的各個角落仔細尋找，采集了幾種帶有天然色彩的礦石，每一塊礦石，都承載著他新的希望。

經過無數次的反複研磨、調配，他終於得到一種黏性適中、顏色鮮明的顏料。為了繪製刻度，他精心挑選了一根細如發絲的獸毛，小心翼翼地蘸著顏料，在量杯和藥勺上一筆一劃地繪製刻度。每一筆落下，他都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生怕出現絲毫偏差。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當最後一個刻度完成時，晨光正好透過丹房破舊的窗戶灑進來，照亮了這兩件凝聚著他無數心血的工具——銀色的藥勺在晨光下閃著柔和的微光，杯壁上的刻度清晰而規整；陶製量杯古樸中透著精緻，細密的刻度彷彿是時光留下的印記，訴說著他一路走來的艱辛與堅持。

迫不及待地，林霄開始用新工具進行實驗。他先用藥勺量取苦膽草粉末，藥勺彷彿有了魔力，勺中的藥材堆積得整齊均勻，宛如一座精心堆砌的小山；再用量杯測量墨玉藤汁液，液麵精準地停在刻度線上，分毫不差。將藥材依次放入丹爐後，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注入靈力，符文陣隨之亮起穩定而柔和的光芒，彷彿在為他的新嘗試加油助威。這一次，他的心中多了幾分篤定，少了幾分忐忑，眼神中充滿了對成功的渴望。

丹爐內，火焰發出輕微而悅耳的“劈啪”聲，彷彿是在演奏一首歡快的樂曲，藥香也緩緩飄散開來，彌漫在整個丹房。林霄目不轉睛地盯著測溫石和丹爐內的變化，每一個細微的波動都牽動著他的心。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推移，丹藥逐漸成型，沒有出現之前令人膽戰心驚的異常聲響和符文紊亂的情況。當丹爐開啟的瞬間，十顆聚氣丹靜靜地躺在爐底，宛如十顆璀璨的星辰，每一顆都色澤溫潤，表麵流轉著細密的光暈，隱隱有靈氣波動，品質遠超以往任何一次煉製的丹藥。

“林哥，這也太厲害了！”李二狗激動得滿臉通紅，像個孩子般手舞足蹈，聲音中充滿了興奮與自豪。林霄顫抖著拿起一顆丹藥，仔細端詳，眼中滿是喜悅的淚水，這段時間所有的努力和付出，在這一刻都得到了最好的回報。然而，他很快便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如何將新工具推廣到更多的煉丹場景，讓更多人受益。就在這時，丹房外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打破了這短暫的喜悅。

王虎帶著幾個雜役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看到桌上的新工具和高品質的丹藥，眼中閃過一絲嫉妒和不甘：“哼，搗鼓出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就以為自己多了不起？”林霄直視著他，眼神堅定如磐石，語氣不卑不亢：“工具的改良，是為了追求更精準的煉丹。你若有本事，也可以做出更好的。”王虎被噎得說不出話，臉色漲得通紅，冷哼一聲後，帶著雜役轉身離開，腳步聲漸漸消失在丹房外。

神秘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丹房門口，他靜靜地看著桌上的藥勺和量杯，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微微頷首：“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但工具終究隻是輔助，真正的煉丹之道，在於對藥材、火候、靈力的融會貫通。”林霄恭敬地行禮，將老者的話牢記於心，這些話語，如同明燈，照亮他前行的道路。

接下來的日子，林霄並沒有滿足於現有的成果，而是繼續全身心地投入到完善取藥工具的工作中。他根據不同藥材的特性和用量需求，製作了大小各異、形狀不同的藥勺；為了防止量杯破裂，他經過無數次實驗，在陶土中加入特殊纖維，增強其韌性。隨著工具的不斷改良，他煉製丹藥的成功率越來越高，甚至開始嘗試煉製更高階、更複雜的丹藥。但他心中明白，這僅僅是開始，在追求完美煉丹術的道路上，還有無數的難題等待他去攻克，而這些精心製作的工具，將成為他探索煉丹奧秘、攀登煉丹高峰的得力助手，陪伴他走過一段又一段充滿挑戰與驚喜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