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丹途 第201章 神秘預言
蒼玄大陸的初夏，本該是丹道革新後最平和的時節。東境望靈鎮的醫療站裡，楚瑤正給排隊的百姓分發新煉的“平民抗邪丹”；北境冰雲宗的煉丹房內，李雪帶著弟子按統一標準批量煉製冰魄丹；西境的靈草市集上，藥農們用檢測儀核對藥材等級，交易聲此起彼伏——這是林霄推動丹道革新兩年來，蒼玄大陸最常見的日常，平靜卻充滿生機。
可這份平靜，被一則突然流傳的預言打破了。
西境落風鎮的“迎客茶館”裡，說書人老周敲著醒木，原本該講“林院長革新丹道”的熱鬨段子，今日卻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開口：“諸位客官，今日不說革新，說段剛從東境傳來的秘聞——昨夜有個遊方道士，在洛陽城的城牆上題了首詩，你們猜寫的啥？”
茶館裡頓時安靜下來，茶客們放下茶杯，湊了過來。老周清了清嗓子，念道：“丹火熄，靈脈枯，邪祟生；三載後，大陸哭，丹道渡。”
“啥意思啊？”有個穿粗布衣裳的藥農皺著眉，“丹火熄了，我們還怎麼煉藥？靈脈枯了，靈草都活不成了！”
“可不是嘛！”旁邊一個散修臉色發白，“我上週去東境采靈草，就覺得靈脈沒以前旺了，當時還以為是錯覺，現在聽這詩，怕是要出事！”
老周敲了敲醒木，又補了句：“那道士還說，這災啊，跟咱們現在搞的‘新丹道’脫不了乾係——說是太依賴儀器，傷了丹道的‘根’，才引來天罰！”
這話一出，茶館裡炸開了鍋。有人罵道士胡說，說新丹道救了百姓；有人卻慌了神，想起最近鎮上醫療站的丹藥，好像比之前起效慢了些；還有些年紀大的，開始唸叨“老祖宗的丹道不能丟”，覺得預言是對新丹道的警示。
訊息像長了翅膀，隻用了三天，就傳遍了蒼玄大陸的每個角落。
丹道聯盟的議事廳裡，氣氛凝重。林霄坐在主位，麵前攤著來自各宗門的傳訊符，每張符上都寫著關於預言的內容，語氣各異。
“這肯定是有心人故意散佈的謠言！”楚瑤把傳訊符拍在桌上，她剛從落風鎮回來，親眼看到百姓因為預言不敢買新丹藥，“有人見不得丹道革新好，想攪亂局麵！”
石磊卻皺著眉，推過來一份靈脈檢測報告：“不能全當謠言。東境的靈脈監測站傳來資料，最近一個月，靈脈活性平均下降了3，雖然幅度不大，但確實是異常——以前從未有過這麼快的下降速度。”
“3？會不會是檢測儀器出問題了？”趙烈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來，他剛代表聖火丹宗趕過來，臉上帶著複雜的神色，“那預言說‘丹火熄，靈脈枯’，要是靈脈真的枯了，不管是古法還是新丹道，都煉不出丹藥。可那道士說跟新丹道有關……”
“趙長老這是懷疑革新的問題？”蘇瑤擡眼看向他，語氣帶著幾分不悅，“新丹道的儀器都是監測和優化，從沒過度開采靈脈，反倒是以前古法煉丹，浪費藥材、濫用靈火，纔是傷靈脈的根源！”
“我不是懷疑，是擔心！”趙烈提高了聲音，“聖火丹宗的老丹爐，最近總出問題，丹火忽強忽弱，煉出的丹藥雜質比以前多——這要是預言裡的‘丹火熄’，咱們怎麼辦？”
議事廳裡的爭論越來越激烈，有人覺得預言是謠言，該嚴查散佈者；有人覺得靈脈異常是訊號，該趕緊調查；還有些小宗門的代表，已經開始偷偷囤積藥材和丹藥，生怕災難真的來臨。
林霄擡手壓下爭論，目光掃過眾人：“慌解決不了問題。第一，派teas去東、西、南、北四境，重新檢測靈脈，確認活性下降的原因；第二，查預言的源頭，從洛陽城開始，找到那個題詩的道士；第三，各宗門加強丹藥儲備，但不許哄擡物價，流雲商會要保證藥材流通——不管預言是真是假，我們先做好準備。”
三天後，各路人馬的訊息陸續傳回，讓原本半信半疑的眾人，心頭都壓上了一塊石頭。
楚瑤帶的東境調查組，在望靈鎮附近的靈脈節點發現了異常——原本清澈的靈脈泉水，變得有些渾濁，用檢測儀檢測，發現水中的“靈脈活性因子”含量下降了12。更奇怪的是，附近藥田的靈草，葉子上開始出現細微的灰斑，像被什麼東西侵蝕過。
“老鄉說，這泉水以前能直接喝，能滋養靈脈，現在喝著沒味兒了。”楚瑤拿著水樣，臉色凝重，“藥田的靈草，最近長勢也慢了，以前二十天能成熟，現在要二十五天——這跟預言裡的‘靈脈枯’，太像了。”
石磊帶的西境調查組，則在古丹師遺跡裡有了發現。遺跡的石壁上，刻著幾行模糊的古文字，經過解讀，內容是：“丹道失衡，靈脈耗，邪祟出，大陸劫。”旁邊還有一幅畫，畫著丹爐熄滅、靈脈斷裂、黑影籠罩大地的景象——和流傳的預言幾乎一模一樣。
“這遺跡至少有千年曆史，說明這預言不是現在纔有的，是古老的警示。”石磊指著石壁上的丹爐圖案，“你們看，畫裡的丹爐沒有火，爐底有裂縫，像是過度使用導致的——這可能是在提醒我們，不管是古法還是新丹道，要是濫用丹道力量，就會引發災難。”
最讓人不安的是蘇瑤帶的北境調查組。他們在冰雲宗的“冰脈庫”裡發現，儲存的冰係靈脈晶體，有30出現了“風化”現象——原本晶瑩剔透的晶體，表麵開始剝落，用儀器檢測，晶體的靈脈能量流失速度是以前的5倍。
“冰雲宗的長老說，這些晶體能存百年，現在才存了三十年就風化了。”蘇瑤的聲音帶著一絲擔憂，“更奇怪的是，北境最近出現了幾起‘丹藥失效’的情況，有修士服用抗邪丹後，還是被邪祟侵襲——檢測發現，丹藥裡的抗邪因子含量沒少，但就是沒效果，像是邪祟變強了。”
這些異常，像一條條線，慢慢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將“預言”從傳言拉向了現實。江湖上的恐慌越來越濃，有些地方開始出現搶藥潮，甚至有宗門關閉了山門，不再參與丹道聯盟的事務。
預言的陰影下，各勢力的立場也愈發鮮明。
傳統丹師群體，以部分聖火丹宗弟子和百草堂老丹師為代表，認為預言是對新丹道的“天譴”。他們開始宣揚“回歸古法”，要求停用智慧丹爐和檢測儀，甚至有人提出要銷毀《新丹道白皮書》，認為是這些“異端知識”破壞了丹道的平衡。
“老祖宗傳下來的丹道，講究‘順應自然’，現在用儀器強行控製丹火、提取藥材，就是逆天而行！”百草堂的老丹師李默，在茶館裡召集人演講，“靈脈下降、丹藥失效，都是警告！隻有回到古法，用‘心火相印’的方式煉丹，才能平息天怒！”
革新派的年輕弟子，則堅決反對這種說法。他們認為，異常是自然現象，不是預言的懲罰，應該用新丹道的技術去解決，而不是倒退。楚瑤就在望靈鎮組織了“靈脈保護隊”，教百姓用“靈脈滋養液”（新研發的溫和藥劑）澆灌藥田，試圖緩解靈草的灰斑問題。
“要是回歸古法，咱們又要回到煉藥靠手感、治病靠運氣的日子！”楚瑤對著百姓大聲說，“靈脈有問題，我們就研究怎麼修複；丹藥失效，我們就改良配方——新丹道的意義，就是解決問題，不是逃避！”
中立勢力，比如流雲商會和一些小宗門，則處在兩難之間。他們既不想放棄新丹道帶來的便利，又怕預言成真，隻能一邊囤積物資，一邊觀望林霄的行動。流雲商會的柳如煙，就給丹道聯盟送來了大批藥材和儀器，卻也悄悄關閉了幾個偏遠地區的藥材站點，減少風險。
麵對這些博弈，林霄沒有陷入爭論，而是把所有精力放在了“解決問題”上。他組織團隊，將各地的異常資料彙總，建立了“災難預警資料庫”；同時，啟動了“抗災丹藥研發計劃”，針對靈脈下降、邪祟變強的情況，研發新的“靈脈修複丹”和“強效抗邪丹”；還派人去聯係那些關閉山門的宗門，希望能團結起來，共同應對可能的災難。
就在林霄忙碌的時候，一個意外的訊息傳來——當初在洛陽城題詩的道士，找到了。
道士自稱“玄機子”，住在洛陽城外的破廟裡，看起來瘋瘋癲癲，卻對預言的細節瞭如指掌。林霄親自去見他，剛走進破廟，就看到牆上畫滿了丹爐、靈脈、邪祟的圖案，和西境遺跡的壁畫很像。
“你是誰？為什麼要散佈預言？”林霄開門見山。
玄機子擡起頭，眼神突然變得清明：“我不是散佈，是提醒。這預言是‘丹道守護者’的傳承，每千年一次，當丹道失衡到一定程度，就會出現——上次出現，是千年之前，當時丹師們過度開采靈脈煉‘飛升丹’，導致靈脈枯、邪祟生，死了一半人。”
“丹道失衡？怎麼纔算失衡？”林霄追問。
“靈脈的消耗速度，超過了自然恢複速度；丹藥的濫用，改變了生靈的靈脈結構；丹火的過度使用，破壞了天地的能量平衡。”玄機子指著牆上的畫，“現在你們的新丹道，雖然優化了效率，但也讓丹道的規模變大了——以前隻有幾百個丹師，現在有幾萬個；以前一年煉幾萬爐丹，現在一年煉幾百萬爐——靈脈怎麼耗得起？”
林霄的心猛地一沉。玄機子的話，點醒了他——新丹道雖然沒有濫用，卻因為普及，讓丹道的整體消耗大幅增加，這可能纔是靈脈下降的真正原因。
“那‘丹道渡’是什麼意思？”林霄急忙問，這是預言裡唯一的希望。
玄機子卻又變得瘋癲，隻反複說：“找‘丹道本源’，在靈脈枯之前，找到本源——不然，丹火熄，邪祟生，大陸哭……”
林霄還想再問，玄機子突然消失在破廟裡，隻留下一張紙條，上麵寫著：“西境古丹峰，本源藏，需丹心，方能見。”
拿著紙條，林霄站在破廟裡，望著牆上的壁畫，心中五味雜陳。預言的真相，似乎露出了一角——災難不是天罰，而是丹道發展與靈脈承載的失衡；而解決的關鍵，就在西境的古丹峰。
離開破廟時，夕陽正沉，洛陽城的燈火漸漸亮起，卻照不亮林霄心頭的沉重。他知道，接下來的路，會比丹道革新更難——不僅要找到“丹道本源”，還要說服各宗門接受“消耗與平衡”的真相，更要在災難來臨前，做好萬全準備。
但他沒有退縮。他握緊手中的紙條，想起革新路上的種種困難，想起醫療站裡百姓的笑容，想起弟子們信任的眼神——不管預言是否會成真，他都會帶著大家，用丹道的力量，守護蒼玄大陸。
當晚，林霄向全大陸發布傳訊：“預言非天罰，乃失衡之警。西境古丹峰，尋本源之法，邀各宗門共往，共渡難關。”
傳訊發出後，各宗門的回應陸續傳來——聖火丹宗的趙烈，帶著聖火丹爐趕來；冰雲宗的李雪，帶著冰脈晶體樣本；百草堂的李默，雖然仍有疑慮，卻也派了弟子參與。
夜色中，丹道聯盟的旗幟下，一支由各宗門組成的隊伍，向著西境古丹峰出發。他們不知道前方等待的是什麼，不知道能否找到“丹道本源”，但他們知道，隻有團結在一起，才能對抗即將到來的災難。
預言的陰影仍籠罩著蒼玄大陸，但希望的火種，也在這支隊伍中悄然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