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丹途 第42章 實驗設計
新丹道研究堂的晨霧還未散儘，青灰色的石階上凝結著細密的露珠，踩上去泛起細碎的銀光，如同撒了一層碎鑽。林霄穿著特製的亞麻防護服，袖口和褲腳都用符文束緊，正將三十隻體型相近的靈兔關進靈木打造的飼養籠。這些籠舍內壁鑲嵌著隔音符文，符文閃爍著淡淡的微光，能有效避免實驗物件相互乾擾，保證實驗環境的穩定性。每隻靈兔的左耳都掛著青銅耳牌，上麵用靈篆刻著編號與組彆——甲組標注“傳統愈傷丹“，乙組刻著“改良愈傷丹“，丙組則是空白對照的“安慰劑組“，字跡清晰，不易磨損。
蘇瑤捧著犀牛皮製成的記錄冊站在一旁，冊頁邊緣用銀絲裝訂，防水防潮的特質正適合實驗記錄。她的頭發用一根碧玉簪挽起，露出光潔的額頭，眼神專注地看著林霄操作。林霄手持靈力手術刀，刀刃泛著淡藍色的靈光，鋒利而精準。他在靈兔後腿劃出標準化傷口，刀刃劃過皮毛時激起的細微血珠，在特製的止血符作用下恰好凝成豆大的血珠，既不會失血過多影響靈兔生命體征，又能保證傷口的新鮮度和一致性，為後續實驗資料的準確性奠定基礎。
“每道傷口必須深達筋膜，長度控製在三寸二分。“林霄的聲音透過防護麵罩傳來，帶著一絲沉悶卻異常堅定。他的指尖懸浮著三枚不同顏色的丹藥，赤紅的傳統丹丸泛著焦糊味，那是用三昧真火連續煆燒七日的成品，表麵有著火焰灼燒的紋路；淡粉的改良丹藥裹著寒霜，表麵還殘留著低溫萃取時的冰晶紋路，散發著淡淡的寒氣；而丙組的安慰劑則是用澱粉混合靈泉水製成的白色丸子，特意模仿了丹藥的形狀與重量，連氣味都做了相似處理，以排除心理因素對實驗結果的影響。
當第一枚改良丹藥的粉末敷在傷口上時，靈兔的抽搐幅度明顯小於使用傳統丹藥的甲組。蘇瑤敏銳地捕捉到這個細節，在記錄冊上畫下著重符號，旁邊用靈墨批註：“乙組疼痛反應強度低於甲組37“。她的筆尖沾著特製的靈墨，在犀牛皮上書寫時會留下淡淡的靈力印記，這種印記隻有特定的靈力才能識彆，確保資料無法被篡改，保證了實驗的公正性。
周正明帶著丹堂弟子闖入時，晨霧剛好漫過門檻，像一層薄薄的紗簾。長老的柺杖重重砸在青石地麵，發出“咚“的一聲悶響，震得籠舍裡的靈兔紛紛豎起耳朵，其中一隻膽小的甚至撞在籠壁上，發出又一聲悶響。“簡直荒唐！“周正明的胡須因憤怒而顫抖，眼睛瞪得滾圓，“煉丹之道講究對症下藥，哪有給傷患喂假藥的道理？“他身後的弟子們竊竊私語，有人指著牆上懸掛的實驗流程圖竊笑——那張用硃砂繪製的圖表上，詳細標注著“傷口感染率監測肉芽組織生長速度靈力吸收效率“等陌生術語，在他們看來完全是離經叛道，不符合傳統丹道的理念。
林霄摘下沾著靈泉水的手套，手套表麵的防塵符文在接觸空氣後漸漸隱去，露出乾淨的雙手。他指著甲組靈兔滲出的淡黃色膿液，語氣平靜卻有力：“長老請看，傳統丹藥雖能止血，卻無法阻止邪祟滋生。“說話間啟動籠舍外的靈力顯微鏡，青銅鏡筒在靈力催動下緩緩伸長，如同一條靈活的蛇。膿液中的黑色菌絲在光屏上清晰可見，如同扭動的小蛇，令人觸目驚心。“這些就是導致傷口潰爛的元凶，而我的實驗，正是要證明改良丹藥能有效抑製它們。“
此時乙組靈兔的傷口已凝結成淡粉色的痂，邊緣泛著健康的紅暈，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林霄用特製的靈力探針輕輕觸碰，探針上的符文立刻亮起，光屏上顯示出“癒合度32“的字樣，數字清晰明瞭。而相同時間點的甲組靈兔，癒合度僅為15，差距一目瞭然。這個資料差異被周正明帶來的一個年輕弟子偷偷記錄在自己的小冊子上，回去後卻被長老斥責為“被妖術迷惑“，並讓他把記錄銷毀。
為確保實驗嚴謹，林霄特意請來了宗門的獸醫長老玄塵。這位白發老者德高望重，在獸類傷病治療方麵有著豐富的經驗。他每日辰時準時來到研究堂，從不遲到，用特製的玉尺測量傷口尺寸，玉尺上刻著細密的刻度，最小單位精確到毫厘，保證了測量的精準性。他將資料刻進記錄玉簡，每次記錄都要灌注自身靈力作為防偽標記，這種標記獨一無二，如同他的簽名。當第七日的測量結果出來時，連最保守的玄塵長老都倒吸一口涼氣——甲組平均癒合度僅為三成，乙組卻達到八成，而丙組的傷口已開始潰爛流膿，三組資料形成鮮明對比，讓人一目瞭然地看到改良丹藥的優勢。
實驗進行到第十日，意外突然發生。甲組的三隻靈兔出現高熱症狀，蜷縮在籠舍角落，口鼻滲出泡沫狀黏液，體溫計顯示的靈力數值比正常狀態高出40，情況十分危急。林霄立刻用靈力探針檢測，發現是傷口感染引發的敗血癥。“快用清心散！“他一邊迅速調配急救藥劑，一邊在記錄冊上快速標注，“這正是傳統丹藥的致命缺陷——隻治標不治本。“而乙組的靈兔此刻已能正常跳躍，在籠舍裡活動自如，傷口處的新毛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食盆裡的靈草被吃得乾乾淨淨，精神狀態良好。
周正明在第七日的監督過程中，趁著眾人不備悄悄調換了兩隻靈兔的組彆銘牌，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當林霄在第十五日總結會上公佈乙組全愈的資料時，長老突然冷笑一聲：“我看未必。“他親自掀開籠舍，臉上帶著得意的表情，卻沒想到被調換的靈兔傷口處貼著林霄特製的追蹤符文，那道微弱的金光在陽光下無所遁形，如同一個無聲的證人。“真正的改良丹藥會在傷口留下靈力印記，三日不散。“林霄平靜地揭穿把戲，語氣中沒有絲毫嘲諷，隻有陳述事實的坦然。蘇瑤適時遞上每日更換銘牌時的靈力影像記錄，水晶球裡清晰地映出周正明調換銘牌的身影，鐵證麵前，長老的臉頰漲成了豬肝色，尷尬地站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最終的資料彙總在青銅鼎狀的分析儀中，三十隻靈兔的各項指標被靈力壓縮成流光，如同一條條彩色的絲帶，注入鼎身的符文凹槽。當光屏投射出三維對比模型時，連旁觀的丹師們都發出驚歎——傳統丹藥組的靈兔腿部留下明顯疤痕，毛發稀疏，看起來毫無生氣；改良組的傷口則平滑如初，皮毛光亮，充滿活力；兩組的靈力流動圖譜更是天差地彆，乙組的靈力如溪流般順暢，在體內迴圈不息，甲組卻像堵塞的河道，靈力流動滯澀不暢。
趙青陽長老撫摸著胡須，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在實驗報告上蓋下“可推廣“的朱印時，林霄注意到他蒼老的指節因激動而微微顫抖。“小友這實驗設計，嚴謹得讓老夫都自愧不如啊！“長老的笑聲在研究堂回蕩，震得梁上的銅鈴叮當作響，如同在為這一成果歡呼。
夜幕降臨時，林霄將實驗記錄裝訂成三卷，分彆送往長老院、丹堂和藥房，讓更多人瞭解實驗的結果。蘇瑤幫他擦拭沾滿藥漬的實驗台，看著那些標注著“p＜001“的顯著性差異符號笑道：“現在總算沒人說你是歪門邪道了。“林霄望著窗外的星空，星星閃爍，彷彿在對他眨眼睛，他的指尖在新繪製的丹藥圖譜上輕點：“這隻是開始，下一步我們要做人體實驗。“月光透過窗櫺，在他眼中映出星火般的光芒，彷彿已看到改良丹藥救治萬千修士的未來，那是一個充滿希望與奇跡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