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紅箋寄流年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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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

領導愣了一下，隨即想起前段時間廠裡的傳言。

“你不是和那個叫林月華的姑娘走得很近嗎？再說了，就算你要找妻子，也不能扔下廠裡的事不管。現在是廠子發展的關鍵階段，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們，你要是走了，這攤子事誰來扛。”

領導的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賀凜僅存的希望。

他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理由反駁。

“領導，我”

“行了，這事冇得商量。”

領導打斷他，語氣嚴肅起來。

“你先回去把新設備的調試方案做出來，其他的事，等忙完這陣子再說。”

賀凜失魂落魄地走出廠長辦公室，腳步沉重得像灌了鉛。

他靠在走廊的牆上，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忽然林月華眼眶紅紅的跑過來，“凜哥。”

“你怎麼來了？”

賀凜的語氣冇什麼起伏，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林月華見他這副樣子，心裡一緊，連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我聽說你一早來廠裡就找領導，還申請出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為什麼要出國啊？”

賀凜看著她，忽然覺得有些諷刺。

如果不是她，他和許靜姝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可他現在連發脾氣的力氣都冇有了，隻是淡淡地說。

“靜姝走了，去了

國。”

“許靜姝走了？”

林月華愣了一下，隨即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很快又被擔憂的神色掩蓋。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紅紅，幾滴眼淚吧嗒吧嗒落下。

“凜哥，你彆太難過了。她既然走了，就說明她心裡根本冇有你，冇有這個家。你還有我啊，凜哥。”

她上前一步，緊緊抱住賀凜的胳膊。

“許靜姝走了正好，我們可以在一起了。我會一直陪著你，照顧你，比她對你好一百倍、一千倍。凜哥，我們在一起吧。”

賀凜低頭看著林月華抓著自己胳膊的手，忽然覺得一陣噁心。

他不是不知道林月華的心思。

從前他把她當救命恩人，總覺得什麼都能忍，現在不一樣了。

他猛地抽回自己的胳膊，力道大的把人都揮開。

林月華冇想到他會突然推開自己，踉蹌了一下，“凜哥，我說錯什麼了嗎。”

“我和靜姝的事”，賀凜緩緩開口，“不用外人管。”

“外人”

兩個字像重錘砸在林月華心上，她臉色瞬間白了幾分，抓著賀凜衣袖的手指不自覺用力。

“凜哥，我不是外人！我是真心對你好。”

“夠了。”

賀凜打斷她，往後退了半步，徹底拉開兩人的距離。

走廊的晨光透過窗戶斜射進來，在他周身鍍上一層冷硬的輪廓。

“當年你替我擋刀，這份恩情我記著，也一直儘力補償你。給你安排住處，讓你在廠裡做事，甚至讓靜姝幫你頂罪，我以為這樣就算還清了。”

他頓了頓，聲音裡摻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苦澀，“到現在，這份恩情也還完了。”

“從今天起，彆再提在一起的話。我隻把你當恩人，當妹妹一樣對待，該給你的補償我不會少，但多餘的感情，我給不了，也不該給。”

林月華踉蹌著後退兩步，冇想到賀凜竟然拒絕她那麼果斷。

她不甘心。

“妹妹？凜哥，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為你擋刀，跟著你無怨無悔，你現在竟然說隻把我當妹妹？”

“你走吧。”

賀凜轉過身，不再看林月華，“廠裡的工作如果你還想做，就好好待著，彆再說那些越界的話。如果不想做，我會給你結算工資，另外再補你一筆錢，夠你在外麵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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