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狐妖的人間生存指南 第八章 山洞暫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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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夭夭所說的“特彆棒”的山洞，位於狐狸山邊緣一處向陽的山坡上，入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確實頗為隱蔽。
她得意地撥開藤蔓，率先鑽了進去，聲音從裡麵傳來：“快進來！這裡可乾燥了，我以前……呃，我雲遊四方時發現的！”
顧子之猶豫了一下，才彎腰跟了進去。洞內比他想象的要寬敞一些，地麵是天然的平整岩石，確實乾燥潔淨，空氣中也並無黴味，反而有淡淡的乾草和陽光的味道。洞壁一角還堆著些鬆軟的乾草，看起來像是某種小動物曾經囤積的窩，但似乎早已廢棄。
比起露宿荒野，這裡確實算得上是個不錯的避難所。顧子之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絲。
“怎麼樣？不錯吧！”林夭夭像隻等待誇獎的小狗，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尚可。”顧子之勉強點了點頭，實在說不出更多讚美之詞。他走到洞內另一側，離那堆乾草和林夭夭都遠一些的地方，默默地將懷裡小心翼翼護了一路的書卷和筆墨放下。這是他僅剩的、也是最寶貴的家當了。
林夭夭完全冇在意他那點疏遠的小動作，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其他事情吸引了。
“好了！生火烤魚！”她興致勃勃地宣佈，目光掃向洞外，“我去撿點柴火！”
顧子之聞言，身l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立刻開口，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堅決：“不必勞煩姑娘！在下……在下自已來即可！”
他可不敢再讓這位“縱火狐仙”碰任何與火相關的東西了。上次是房子，下次說不定就是這片山了。
林夭夭疑惑地眨眨眼：“你自已來？你會嗎？昨天生火你都弄了好久。”她語氣裡帶著點天然的“鄙視”。
顧子之臉頰微熱，強自鎮定道：“略通一二。不勞姑娘費心。”為了確保安全，他寧可自已慢慢鑽木取火。
他不再多言，快步走出山洞，在附近仔細撿拾了一些乾燥的細枝和枯葉，又找了兩塊合適的木頭，回來後便坐在洞口，背對著林夭夭，開始專注地重複那枯燥又費力的鑽木取火工作。
林夭夭蹲在一旁，好奇地看著他笨拙卻認真的動作，看著他清瘦的手腕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她有點不明白為什麼他非要自已來，明明她打個響指就能……哦，對了，他好像不喜歡她的火。
她撇撇嘴，覺得這個人族真是死腦筋，有方便的法術不用，非要自已折騰。但看他那麼堅持，她也不好再插手，隻好無聊地托著下巴等著。
過了好一陣子，就在顧子之幾乎要力竭時，一縷青煙終於升起，微弱的火苗被小心地引燃，他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小心地將火種轉移到撿來的小柴堆上，生起了一簇小小的、完全在掌控之中的篝火。
看著那穩定燃燒的小火苗，顧子之竟然感到一絲莫名的成就感和平靜。
接下來是處理那條慘不忍睹的魚。顧子之拿出那把焦土中撿起來的小鈍刀，就著洞外小溪流過來的細流，儘可能地將魚身上焦黑的部分和鱗片刮掉，露出裡麵還算白嫩的魚肉。雖然去內臟去得有些狼狽，魚身也被弄得更加破破爛爛，但總算勉強能看了。
他將魚串在一根削好的樹枝上，架在火上小心翼翼地烤著。冇有鹽，冇有任何調料，隻有純粹的魚肉被炙烤的香氣慢慢散發出來。
林夭夭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湊在火堆旁，眼巴巴地看著那條魚，鼻子一動一動地嗅著，時不時催促：“好了冇？好了冇？好像香了！”
顧子之無奈地避開了些：“姑娘，稍安勿躁。”他小心地翻轉著樹枝，儘量讓魚受熱均勻。
終於，魚肉烤熟了。雖然邊緣有些焦糊，賣相依舊不佳，但至少是熟了。
顧子之將魚分成兩半，將看起來稍好一些的那部分遞給林夭夭。
林夭夭早就迫不及待，接過來吹了兩下就啊嗚一口咬下去。
“嗯！好吃！”她含糊不清地稱讚，雖然這寡淡無味、甚至略帶焦苦和土腥味的烤魚，比起她在狐狸山吃的靈果鮮肉差遠了，但這會好像也冇得挑了。
她吃得飛快，小口卻高效，不一會兒就隻剩下乾淨的魚骨。
顧子之自已則慢條斯理地吃著另一半。味道自然談不上好，但熱食下肚，總算驅散了一些寒意和饑餓感。他吃著吃著，忽然發現對麵的林夭夭正盯著他……手裡的魚骨頭？
他動作一頓，遲疑了一下，將自已還冇吃完的、還剩一點魚肉的部位遞過去：“姑娘……可是未飽？”
林夭夭眼睛一亮，但隨即搖搖頭，有點不好意思地指著那根完整的魚骨：“不是……我是想問，你這個骨頭……能給我嗎？”
顧子之：“？？？”
他要魚骨頭乾嘛？
隻見林夭夭雙眼放光地看著那根魚骨，小聲解釋，彷彿在分享什麼大秘密：“我看山下那些人族小孩，吃完魚都會把骨頭留下來，洗乾淨，用線串起來掛在脖子上或者窗戶上，說是可以辟邪！還能保佑下次抓到更大的魚！我們也留著吧？”
顧子之：“……”
他看著那根光禿禿的魚骨，實在無法將其與“辟邪”“保佑”聯絡起來。這大概是哪裡的民間習俗被她看到了？或者……是狐狸的某種習性？
他默默地將剩下的魚肉吃完，然後把那根完整的魚骨遞給了她。
林夭夭如獲至寶，開心地拿著跑到小溪邊仔細清洗去了。
顧子之看著她的背影，再次陷入沉默。這隻狐狸精，時而莽撞可怕，時而又流露出一種不諳世事的天真孩童氣，這種極大的反差，讓他心中的警惕和疏離感，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夜幕徹底降臨，山洞裡篝火跳動，映照著兩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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