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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口紅送他進大牢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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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換季了我開啟我們共用的購物APP,打算給老公江敘買幾件襯衫。

剛加入購物車係統卻彈出一個“猜你喜歡”,推薦了一款價格9999的女士口紅。

我鬼使神差的點進去,卻看到買家秀曬出的手寫卡片上那熟悉的字跡:“親愛的沁沁,這款色號,總讓我想起那晚你的奔放和熱烈。”

落款是“愛你的敘”。

我立刻給老公打電話:“你是不是用我們共用的賬號給彆人買東西了?”

他那邊停頓了一下,笑著說:“啊?是我朋友想蹭七夕滿減,借賬號買的吧,我還在加班先掛了。”

我結束通話電話,反手就點開了購買記錄,看到收貨地址時我愣了很久。

江敘,既然你給我驚喜,那我就給你驚嚇!

1、

我直接驅車到了江敘所在的“天衡律所”。

金碧輝煌的大廳裡空無一人,我徑直走向內部。

穿過長長的走廊,在茶水間的磨砂玻璃後,我看到了兩個緊緊相擁的身影。

江敘正低頭親吻一個女人的發頂,動作親昵。

那個女人我認識。

唐沁,他最得意的小師妹,同律所的後起之秀。

我推門進去。

江敘看到我,猛地鬆開了手,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唐沁倒是很鎮定,理了理微亂的頭發,對我露出一個客氣的微笑。

“沈念姐,您怎麼來了?”

“江敘的購物記錄裡有一隻女士口紅”我語氣平靜,開門見山,“收貨地址和電話都是你的。”

“哦,那個呀!”她像是剛想起來,臉上露出些許不好意思,“是我用敘哥賬號給客戶買的,嫂子你也知道,為了拿下領海集團年度法律諮詢大單,敘哥是鑽石VIP,優惠很多嘛,畢竟公司出賬,省點是點。是不是給嫂子你添麻煩了?真對不起!”

這番解釋無懈可擊,但是我瞭解江敘,他擁有職業潔癖,而且公私分明,不可能讓一個外人用我們共用賬號購買公用禮品。

說話間,我的視線落在她的西裝口袋上

那裡彆著一支價值不菲的鋼筆。

她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有些驚慌,就開始轉移我的注意力。

“啊,嫂子彆誤會,江師兄在幫我分析個案子,我們剛討論完。”

“誤會?我誤會什麼?”

我意味深長的說著,她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

那支筆,是我和江敘結婚一週年時,托德國的朋友專門定製的。

筆帽上刻著我和他名字的縮寫,JH&ZM。

世上獨此一支。

唐沁似乎有些心虛,下意識地用手掌蓋住了口袋。

我反而笑了,向前一步,聲音輕柔:“筆很漂亮,客戶送的?”

她的臉色微微一變。

“是……是之前團建活動抽中的。”她勉強維持著鎮定

“是嗎。”我點點頭,目光轉向江敘,“既然是抽中的,屬於職務活動的附帶收益,那這支筆的物權歸屬,可能還要討論一下。”

“作為贈與人的我,或許可以撤銷這項贈與。”

唐沁的臉,瞬間血色儘失。

我沒再多說一個字,轉身就走。

2

回到律所,我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

我立刻給我的合夥人宋辭去了電話。

“幫我個忙。”我的聲音冷靜到沒有一絲波瀾。

“查唐沁這個人,以及她和江敘近期所有的通訊記錄和資金往來。”

“另外,把天衡律所近期所有接的案子調出來,特彆是和我們所有衝突的。”

宋辭在那頭沉默片刻,語氣嚴肅起來:“……你確定要這麼做?”

“確定。”

結束通話電話,我坐在黑暗裡,腦中一片混亂。

沒多久,江敘的電話就來了。

“念念,你彆誤會。”他試圖解釋,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

“唐沁就是個小師妹,我隻是看她剛執業不久,多指點她一下。”

“我心裡隻有你,mysunshine。”

我曾經最喜歡的昵稱。

現在聽來,隻覺得諷刺,想吐。

也許我曾經短暫照亮過他,可現在他早已經偏離了公轉軌道,不再繞我飛行。

我敷衍了幾句,便掛了。

宋辭的動作快得驚人,不到一小時,手機就收到一條加密資訊。

我點開連結,輸入密碼——我的名字縮寫加上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一次成功。

雲盤裡是唐沁的私人日記,用日期命名,圖文並茂。

最新的動態是一張鋼筆的特寫,正是那支我送給江敘的限量版,配文是:“用M的筆,寫我們的未來。太陽花隻為我一人盛開。”

我的太陽花稱呼,我的M鋼筆,都成了另一個女人宣示主權的戰利品。

我麵無表情地向下翻閱。

第二篇是兩個人拉著手,曬最近大火電影《浪浪山小妖怪》票根,看日期那天是我們紀念日,而他謊稱去雲城出差。

我快速翻到七夕那天,照片的背景竟然是我們家臥室,唐沁身上穿著我的真絲睡袍,笑得嫵媚動人。

這一刻我頭皮發麻,渾身開始顫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淩晨十分,手機提示音把我從痛苦中驚醒。

是法院的電子送達係統發來一份檔案。

是我正在負責的“天海集團經濟糾紛案”,對方律所發來的庭前證據交換和質證要點。

原告代理律師那一欄,赫然簽著唐沁的名字。

我點開附件,一行行看下去。

看到其中一份關於關鍵證人的質詢提綱時,我的血液幾乎凝固。

裡麵的每一個問題,每一個邏輯陷阱,都和我桌上那份從未示人的最終版草稿,如出一轍。

那是我準備用來在法庭上,一舉擊潰對方心理防線的王牌。

我猛地站起身,衝到江敘的書房。

他的書桌上,放著一本攤開的筆記本。

上麵是他龍飛鳳舞的字跡,清晰地寫著對我方證人背景的分析,以及數個旁人根本不可能想到的提問切入點。

標題是:贈沁沁。

他不僅背叛了我們的婚姻,還要親手毀掉我的事業,用我的心血,去為他的新歡,鋪就一條康莊大道。

胃裡一陣劇烈的抽搐,我扶著牆,才勉強站穩。

原來,最瞭解你的人,捅來的刀子,才最致命。

3

“天海集團案”的終審法庭,座無虛席。

我坐在被告代理席上,平靜地看著原告席。

唐沁今天一身高定西裝,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顯得格外自信。

庭審開始,她作為原告律師,率先發言。

“我方的核心觀點是,被告天海集團存在嚴重的合同欺詐行為,其核心證據鏈在於……”

她口齒伶俐,邏輯清晰。

說的每一個字,都曾是我在深夜裡反複推敲,寫進絕密檔案的句子。

我曾以為,那是法律人對正義的共同追求。

現在才明白,那隻是我一個人的癡心妄想,而江敘,是那個最冷靜的盜賊。

更可笑的是,江敘就坐在旁聽席的第一排。

作為唐沁一方申請的“專家輔助人”,他衣冠楚楚,神情專注。

他看向唐沁的眼神,充滿了欣賞和鼓勵,一種將對方視為自己最傑出作品的驕傲。

他甚至沒朝我這邊看一眼,彷彿我們隻是陌生人。

法庭上,唐沁的陳述引來一片讚許的目光。

陳述完畢,全場靜默。

審判長看向我:“被告代理人,現在由你方進行答辯。”

江敘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在他看來,我已經被釜底抽薪,無路可退。

唐沁也向我投來一個勝利者的眼神。

我收起手機,在所有人的注視中,站了起來。

動作很輕,卻讓整個法庭的焦點都落在我身上。

審判長看著我:“被告代理人?”

江敘的表情,凝固了。

4

唐沁投來的目光裡也充滿了審視與不解。

我沒有立刻開始答辯,而是轉向審判長。

“審判長,在答辯前,我方申請對原告方的專家輔助人,江敘先生,進行詢問。”

我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法庭,清晰而沉著。

“根據規定,我方有權質疑專家輔助人的中立性與專業性。”

此言一出,旁聽席發出一陣騷動。

我頓了頓,目光穿過人群,準確地落在那個臉色已經開始變化的男人身上,補充道。

“畢竟,江敘先生,是我的丈夫。”

轟的一聲,整個法庭都沸騰了。

無數道視線在我、江敘和唐沁之間來回穿梭,震驚、錯愕、恍然大悟,像無數把手術刀,瞬間解剖了他精心構建的專業形象。

我無視那些議論,將帶來的U盤插入了麵前的裝置。

大螢幕上,唐沁那份堪稱完美的質證提綱被我調出。

“唐沁律師的策略,的確非常精確”我語氣平靜,調出了提綱的文件屬性。

“其邏輯核心,是基於一個非常獨特的三重證據陷阱模型。”

螢幕上,檔案的建立時間、修改記錄,都清晰可見。

唐沁的臉色,白了。

我繼續說道:“這個模型,是我個人的獨創,從未公開發表。”

“不知道唐沁律師,能否向法庭解釋一下,這個模型中關於預期抗辯的逆向推演步驟?”

全場的目光,全部聚焦在唐沁身上。

她站在那裡,嘴唇顫抖,一個字也答不上來。

她隻是個執行者,哪裡懂得背後的理論。

“審判長!”她突然哭喊起來,轉向審判席,滿臉委屈,“敘哥,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欺負我,我沒有抄襲……”

好一個楚楚可人的綠茶女。

江敘再也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大步走到唐沁身邊,將她護住,活像一個捍衛正義的騎士。

他怒視著我,用極低的聲音咆哮:“沈念!你瘋了嗎!你要在這裡毀了我們所有人嗎?”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隻覺得可笑。

“毀了?”我輕笑一聲,湊近他,用同樣低的音量回應,“江敘,好戲,才剛剛上演。”

我退後一步,重新拿起麥克風,目光掃過整個法庭,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真正毀掉一切的,不是我。而是某些人,一邊竊取妻子的勞動成果,一邊扶持著情人上位,當著法律的麵,把剽竊來的東西,當成自己的天才創作。”

“江敘律師,”我看向他,笑得從容,“您覺得,我說的是誰呢?”

5

江敘的臉,從鐵青變成了慘白。

法庭的騷動像是煮沸的水,無法平息。

審判長重重敲響法槌。

“肅靜!”

他威嚴的目光掃向我們,最終落在了江敘身上。

“原告專家輔助人,你與被告代理人,確實是夫妻關係嗎?”

江敘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艱難地點了點頭。

“是。”

全場嘩然。

“這構成了嚴重的利益衝突。”審判長語氣嚴厲,“你為何不在庭前進行申明?”

江敘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能說什麼?

說他就是為了幫情人,才來狙擊自己的妻子?

唐沁的臉色比紙還白,身體搖搖欲墜,全靠江敘扶著才沒有倒下。

“鑒於出現可能嚴重影響司法公正的突發情況。”

“本庭宣佈,休庭!”

法槌再次落下,宣告了我第一階段的勝利。

我收拾好東西,在無數道複雜的目光中,平靜地走出法庭。

江敘沒有追上來。

他此刻,自顧不暇。

然而,我還是低估了他的無恥和反撲的速度。

不到三個小時,網路上就炸開了鍋。

一篇名為《震驚!知名女律師為贏官司,竟在法庭上演“手撕前夫”構陷同行戲碼》的文章,血洗了所有社交平台。

文章的作者,是一家知名律政自媒體。

筆鋒犀利,卻處處透著惡意。

文章裡,我被塑造成一個因為感情破裂,就失去理智的瘋女人。

一個為了打贏官司,不惜泄露前夫隱私,攻擊同行的惡毒角色。

裡麵附上了幾張照片。

一張是我在法庭上質問江敘時,抓拍的“猙獰”表情。

一張是唐沁被江敘護在身後,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

還有一張,是江敘麵對鏡頭,眼神疲憊,充滿了“無奈”與“痛心”。

文章下麵,江敘匿名接受了采訪。

“我們的感情早就出現了問題,已經分居多時。”

“我沒想到,她會用這麼極端的方式來報複。”

“那份所謂的質證提綱,是我們之前在家裡進行業務探討時,我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被她記錄了下來。”

“她是為了贏,才故意扭曲事實,攻擊我和唐沁律師的專業性。”

“唐沁是個非常有才華的後輩,我不希望她因為我,而被這樣汙衊。”

每一句話,都在將我釘上不擇手段、公私不分的恥辱柱。

評論區不堪入目。

“這個沈念也太可怕了吧?分手見人品啊。”

“心疼江律師,攤上這麼個前妻。”

“那個唐沁好可憐,被無辜捲入。”

“利用夫妻關係攻擊對方,這種律師的職業道德在哪裡?”

輿論的刀,比法庭的劍,更傷人。

我的手機被打爆了。

律所合夥人、客戶、朋友,甚至是不知從哪搞到我號碼的陌生網友。

宋辭衝進我的辦公室,把手機遞給我。

“你看,天衡律所發宣告瞭。”

宣告裡,天衡律所表示,江敘律師因“個人原因”,將暫停一切職務,配合調查。

看似公允,實則是在棄車保帥。

“他們這是要把你和江敘的矛盾,定義成你們的私人恩怨,把律所摘乾淨。”宋辭一針見血。

“然後讓江敘一個人,把你拖進泥潭。”

我看著窗外,城市的燈火已經亮起。

江敘,你以為用輿論當武器,就能讓我萬劫不複嗎?

你太小看我了。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宋辭給我的一個號碼。

“喂,是張記者嗎?”

“我是沈念。”

“我手上,有份唐沁律師的私人日記,我想,您應該會感興趣。”

【2】

6

電話那頭的張記者,沉默了足足五秒。

他是業內最知名的調查記者,以挖掘真相和不畏強權著稱。

“沈律師,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的聲音透著一股興奮。

“我知道。”我回答,“地址發你,半小時後見。”

結束通話電話,我看向宋辭。

“幫我做件事。”

“把這份日記,匿名發給律師協會的紀律委員會。”

“就說,是一個良心發現的天衡內部人發的。”

宋辭的眼睛亮了。

“你想雙管齊下?”

“對。”我點頭,“輿論的火,要燒得更旺。”

“紀律的刀,也要同時落下。”

半小時後,我在一家僻靜的咖啡館見到了張記者。

他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看起來很斯文的中年男人。

我沒有廢話,直接將一個U盤推到他麵前。

“裡麵的內容,足夠震撼。”

“照片、日期、文字,都指向一件事。”

“江敘和唐沁,不僅有不正當男女關係,更涉嫌長期的業務勾結。”

張記者接過U盤,眼神銳利。

“我怎麼確定這不是你偽造的?”

我笑了。

“日記裡有一張照片,背景是我們家的臥室。”

“唐沁穿著我的睡袍。”

“那件睡袍,是意大利一個手工牌子,去年出的限量款,我隻穿過一次。”

“你可以去查睡袍的購買記錄,刷的是我和江敘的聯名卡。”

“還有那支鋼筆,筆帽上的刻字,德國工坊有存檔。”

“證據,隻會比你想象的更充分。”

張記者看著我,目光裡多了幾分審視和敬佩。

“沈律師,你很冷靜。”

“被背叛的人,沒有資格不冷靜。”我端起咖啡,語氣平淡。

送走張記者,我回到律所。

江敘的電話又來了。

我直接結束通話。

他很快發來一條簡訊。

“念念,收手吧,彆鬨得大家都不好看。”

“你毀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們夫妻一場,你非要這麼絕情嗎?”

我看著那“夫妻一場”四個字,隻覺得胃裡翻江倒海。

我回了他一張圖片。

就是唐沁穿著我的睡袍,在我們臥室拍的那張照片。

然後拉黑了他所有的聯係方式。

第二天,天還沒亮,我的手機就被新聞推送給震醒了。

張記者的效率,高得驚人。

《獨家!天衡律所“出軌門”內幕:天才律師的人設背後,是剽竊還是合謀?》

文章的標題,比昨天那篇更具爆炸性。

內容更是有圖有真相。

唐沁日記裡的關鍵內容,全被放了上去。

那支刻著“JH&ZM”的鋼筆特寫。

那張背景是我們婚床的睡袍照。

那句露骨的“太陽花隻為我一人盛開”。

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江敘和唐沁的臉上。

文章還附上了我提供的睡袍購買記錄和鋼筆定製證明。

證據鏈,完美閉環。

輿論,瞬間反轉。

昨天的評論區有多心疼江敘,今天的就有多憤怒。

“我靠!驚天反轉!原來是婚內出軌
職場霸淩!”

“江敘這個渣男!偷老婆的成果給小三,還反過來賣慘?”

“那個唐沁也不是好東西,穿著原配的睡袍在人家床上自拍,這是什麼頂級綠茶?”

“支援沈念!給我錘死這對狗男女!”

幾乎是同時,律師協會的內部通告也下來了。

“鑒於近日引發重大輿論的‘天衡律所事件’,紀律委員會已收到關鍵證據,正式對江敘律師、唐沁律師,啟動立案調查。”

兩把利劍,齊齊出鞘。

江敘,唐沁,你們接得住嗎?

7

江敘接不住。

他的電話,幾乎是在律師協會通告出來的一瞬間,就打到了宋辭那裡。

“讓沈念接電話!”他在那頭咆哮,聲音裡滿是敗露的瘋狂。

宋辭開了擴音,讓我聽。

“江敘,你找我?”我的聲音,冷得像冰。

“沈念!你把日記交出去了?你想毀了我?”

“我隻是把真相,還給公眾。”我平靜地回答。

“真相?什麼真相?”他嘶吼,“你知不知道,天衡的股價因為你的‘真相’,已經跌停了!”

“我的合夥人要我滾蛋!我完了!你滿意了?”

“江敘,”我打斷他,“在你偷我的方案,幫你情人來毀我事業的時候,你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在你讓她穿著我的睡袍,躺在我們床上的時候,你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這一切,不是我給你的,是你自己選的。”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死寂。

然後,是江敘帶著哭腔的哀求。

“念念,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你回來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

“我馬上讓唐沁滾蛋,我跟她斷得乾乾淨淨。”

“mysunshine,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聽著他虛偽的懺悔,隻覺得惡心。

“江敘,我不是你的太陽。”

“在你選擇她的時候,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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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已經黑了。”

我結束通話電話,徹底清靜。

但事情,還遠沒有結束。

宋辭的調查,有了新的突破。

“我查了唐沁接手過的所有案子。”宋辭把一份檔案放在我桌上,“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點。”

“三年前,她剛進天衡,就獨立負責了一樁標的額巨大的商業詐騙案。”

“案子的被告,是一家快要破產的科技公司。”

“唐沁作為原告代理,贏得非常漂亮,一戰成名。”

我看著卷宗,皺起了眉。

“這個案子,有什麼問題?”

“問題很大。”宋辭指著其中一份證據,“這是當時原告方提交的核心證據,一份被告公司偽造財務資料的內部郵件。”

“我找人恢複了郵件的原始資料流。”

“你猜怎麼著?”

我的心,猛地一沉。

“郵件是偽造的。”宋辭的聲音很輕,卻字字千鈞。

“確切地說,郵件是真的,但傳送時間、部分內容,被人為修改過。”

“這種手法,需要極高的技術能力,絕不是一個剛入行的新人能做到的。”

我瞬間明白了。

“是江敘。”

“沒錯。”宋辭點頭,“而且,我在唐沁的日記雲盤裡,找到了一個加密資料夾。”

“資料夾的名字,叫‘黑曆史’。”

“我試了幾個密碼,最後用江敘的生日,開啟了。”

我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宋辭將膝上型電腦轉向我。

螢幕上,是資料夾裡的內容。

一段段聊天記錄,一份份被修改的原始檔案。

清晰地記錄了,江敘是如何手把手地,教唐沁偽造證據,陷害那家科技公司。

這已經不是職業道德問題了。

這是犯罪。

是偽證罪和妨害作證罪。

我看著螢幕上江敘那些洋洋得意的指導,和唐沁那些崇拜的回複。

突然,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領海集團。”

那個唐沁解釋口紅時,提到的客戶。

我立刻往下翻。

聊天記錄顯示,江敘和唐沁,正在用同樣的手段,對付領海集團的一個競爭對手。

而唐沁日記裡提到的,她用江敘賬號給“客戶”買的禮物,收件人,根本不是領海集團的任何人。

而是一個叫李副總的人。

他是領海集團競爭對手公司的副總裁。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上心頭。

這不是簡單的出軌和剽竊。

這是一個局。

一個由江敘主導,利用唐沁做棋子,通過不正當競爭手段,換取巨大利益的連環局。

而我,和我的“天海集團案”,隻是他們計劃中,最不起眼的一環。

8

我立刻讓宋辭去查那個李副總。

結果很快出來,讓我不寒而栗。

李副總所在的公司,正是三年前那場商業詐騙案的“勝利方”,也就是唐沁的第一個客戶。

而那家被唐沁和江敘聯手整垮的科技公司,曾經是他們最強勁的對手。

一條黑色的利益鏈,在我麵前緩緩展開。

江敘根本不是什麼提攜後輩。

他是在培養一個完美的“白手套”。

他利用唐沁的年輕和野心,讓她出麵去執行那些肮臟的交易。

贏了,功勞是唐沁的,利益是他的。

輸了,或者敗露了,唐沁就是那個可以隨時被犧牲掉的替罪羊。

而唐沁,那個沉浸在“愛情”裡的蠢女人,對此一無所知。

她甚至在日記裡,沾沾自喜地記錄著江敘如何“幫助”她,如何“運籌帷幄”。

她以為那是愛情,其實,那隻是利用。

我看著電腦裡的證據,感到一陣後怕。

如果不是我這次發現了口紅,如果我選擇忍氣吞聲。

那麼下一步,江敘是不是就要利用我,去完成他更龐大的佈局?

他甚至,可能早就開始這麼做了。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我手裡的牌,比想象中更重。

我不僅要為自己複仇,還要為那個被他們聯手毀掉的公司,討回公道。

我首先聯係了三年前那家科技公司的創始人,王總。

電話接通時,那頭的聲音充滿了疲憊和滄桑。

“你是?”

“王總您好,我叫沈念,是一名律師。”

我簡單說明瞭我的來意,以及我手中掌握的證據。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我能聽到他粗重的呼吸聲,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沈律師。”他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帶著顫抖,“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

“我需要你做我的代理人。”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壓抑三年的憤怒和不甘。

“我要告他們!我要告江敘,告唐沁,告天衡律所!我要讓他們身敗名裂,把牢底坐穿!”

“王總,您放心。”我承諾道,“正義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結束通話電話,我立刻起草了申訴狀和報案材料。

這一次,我要把他們,直接送進地獄。

天衡律所的股價,在接下來的幾天,連續跌停。

內憂外患下,律所內部開始分崩離析。

幾位高階合夥人,為了自保,公開宣佈與江敘劃清界限,並提供了他更多違規操作的證據。

牆倒眾人推。

江敘,成了一隻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他名下的房產、賬戶,被儘數凍結。

他從律所的神壇,一夜之間,摔得粉身碎骨。

而唐沁,在得知自己可能麵臨刑事指控後,徹底崩潰了。

9

唐沁崩潰的第一個表現,是瘋狂地給我打電話。

我一個都沒接。

她便開始給我發簡訊。

從一開始的咒罵,到後來的哀求,再到最後的歇斯底裡。

“沈念,你這個毒婦!你不得好死!”

“嫂子,我錯了,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都是江敘逼我的!是他,是他一步步引誘我,是他毀了我!”

“求求你,見我一麵,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我看著那些資訊,心中毫無波瀾。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但她最後那句話,提醒了我。

我需要她的證詞。

她是江敘犯罪鏈條上,最重要的人證。

我讓宋辭聯係她,約在律所的會客室見麵。

幾天不見,唐沁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穿著普通的T恤牛仔褲,素麵朝天,頭發枯黃,眼神空洞。

再也沒有了法庭上那個自信乾練的精英模樣。

看到我,她的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

“沈念姐……”她撲通一聲,跪在了我麵前。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她抱著我的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放過我吧,我不想坐牢,我還年輕,我不能有案底。”

我把腿抽出來,冷冷地看著她。

“現在知道怕了?”

“當初穿著我的睡袍,躺在我床上發朋友圈的時候,你怎麼不怕?”

“當初拿著我丈夫偷來的方案,在法庭上跟我耀武揚威的時候,你怎麼不怕?”

她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臉上隻剩下絕望。

“說吧。”我坐到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把你知道的,關於江敘的一切,都說出來。”

“特彆是,關於領海集團和那個李副總的事。”

唐沁渾身一抖,驚恐地看著我。

“你……你怎麼會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淡淡地說,“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是做汙點證人,爭取寬大處理。”

“還是跟江敘一起,把牢底坐穿。”

“你自己選。”

求生的本能,戰勝了她對江敘最後的幻想。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唐沁像倒豆子一樣,把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從江敘如何用甜言蜜語和職業前景引誘她。

到如何手把手教她偽造證據,打贏那場商業詐騙案。

再到他們如何利用那場官司的“勝利”,搭上了李副總這條線。

“李副總是我們的大客戶。”唐沁聲音顫抖,“江敘說,隻要服務好他,我們就能拿到他公司未來所有的法律業務。”

“所以,你們就聯手,用同樣的手段,去坑害他的競爭對手?”我問。

唐沁點了點頭。

“這次的‘天海集團案’,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唐沁的臉色,忽然變得極其古怪。

她猶豫了很久,才用蚊子般的聲音說。

“不……不完全是。”

“天海集團這個案子,對江敘來說,很特彆。”

“他說,他必須贏。”

“因為……因為天海集團的背後,有一個人,掌握著他一個天大的秘密。”

我的心,咯噔一下。

一個連我都不知道的秘密。

10

“什麼秘密?”我追問道。

唐沁的眼神閃躲,不敢看我。

“我……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

“他隻說過一次,喝醉的時候說的。”

“他說,天海集團的背後,有他大學時的一個死對頭。”

“那個人,知道他當年……為了拿到保送研究生的名額,做過一件很不光彩的事。”

我的呼吸,幾乎停滯。

江敘是保送讀的研,這件事我一直知道。

他當年是學生會主席,成績優異,是全校的風雲人物。

我一直以為,那是他應得的榮譽。

“什麼不光彩的事?”我的聲音有些發乾。

“好像是……是學術造假。”唐沁的聲音更低了。

“他把彆人的研究成果,改了幾個資料,就當成自己的論文發表了。”

“那個被他剽竊的同學,後來因為拿不出有分量的成果,出國深造的路就斷了。”

“而江敘,就踩著那個人的肩膀,拿到了唯一的保送名額。”

我坐在那裡,渾身冰冷。

原來,剽竊這件事,從他學生時代起,就刻在了骨子裡。

我曾經愛上的那個光芒萬丈的少年,從一開始,就是個無恥的盜賊。

所謂的“太陽花”,所謂的“mysunshine”,都不過是他精心偽裝的麵具。

“那個人……現在就在天海集團?”

“對。”唐沁點頭,“江敘說,那個人不知道怎麼查到了他,一直想把當年的事捅出來。”

“所以,江敘才那麼急切地想打垮天海集團。”

“他不是為了幫我,他是為了自保。”

“他想通過這場官司,把那個人徹底整垮,讓他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永遠閉嘴。”

唐沁終於說出了那個最終的秘密。

原來,他毀掉我的事業,不隻是為了給情人鋪路。

更是為了,掩蓋他自己最肮臟的過去。

我,不過是他用來消滅證據的,又一件工具而已。

多麼可笑。

我看著唐沁那張悔恨交加的臉,忽然覺得她也有些可憐。

我們都被同一個男人,騙得團團轉。

我站起身,不再看她一眼。

“你說的這些,去跟警察和紀律委員會說吧。”

“能不能爭取寬大處理,看你自己的表現。”

我走出律所,外麵的陽光有些刺眼。

我給宋辭打了個電話。

“宋辭,幫我查一個人。”

“江敘大學同學,曾經有過學術糾紛,現在可能在天海集團任職。”

宋辭的效率一如既往。

半天後,一個名字出現在我的手機上。

謝硯。

現任天海集團技術總監。

履曆上寫著,他曾是當年最有希望獲得保送名額的計算機天才。

我看著這個名字,撥通了天海集團王總的電話。

“王總,我需要謝硯總監的幫助。”

“我需要他,以證人的身份,站出來。”

11

謝硯一開始是拒絕的。

當年的事,對他來說是刻骨敘心的傷疤。

他不想再揭開。

“沈律師,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他在電話裡的聲音很疲憊,“我現在有我的生活,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牽扯。”

“林總監,這不是牽扯。”我語氣嚴肅。

“這是遲來的正義。”

“江敘不僅毀了你的人生,這幾年,他又用同樣的手段,毀了更多的人,更多的公司。”

“這一次,我們掌握了完整的證據鏈,可以讓他再也無法害人。”

“你的證詞,是擊垮他的最後一擊。”

“你不僅是為自己,也是為了所有被他傷害過的人。”

電話那頭,謝硯沉默了。

良久,他長歎一口氣。

“好。”

“我出庭。”

有了謝硯的加入,這盤棋,徹底活了。

我和王總、謝硯,組成了“複仇者聯盟”。

三年前的商業詐騙案被重啟調查。

江敘偽造證據,陷害競爭對手的罪行,被徹底坐實。

緊接著,律師協會的聽證會召開。

唐沁作為汙點證人,全盤托出了她和江敘的所有勾當。

謝硯也作為特邀證人,陳述了當年江敘學術剽竊的全部過程,並出示了當年他保留的原始研究資料。

鐵證如山。

江敘被當場吊銷了律師執照。

等待他的,是數罪並罰的刑事審判。

天衡律所,這個曾經的業界巨頭,因為這樁醜聞,聲譽掃地,客戶大量流失,最終宣佈破產清算。

一個商業帝國,就此轟然倒塌。

最終審判的那天,我去了法庭。

不是作為律師,而是作為旁聽席上,一個普通的觀眾。

江敘站在被告席上,穿著囚服,剃了寸頭。

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當法官宣判他因偽證罪、妨害作證罪、商業詐騙罪等多項罪名,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時。

他整個人都癱軟了下去,被法警架著才沒有倒下。

他的目光穿過人群,最後落在了我身上。

那眼神裡,有震驚,有不甘,有悔恨,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哀求。

庭審結束,我往外走。

經過他身邊時,他忽然掙紮著喊了一聲。

“沈念!”

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為什麼?”他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為什麼要做得這麼絕?”

我終於回過頭,平靜地看著他。

“江敘,你知道我最後悔的是什麼嗎?”

他愣愣地看著我。

“我後悔的,不是愛過你。”

“而是我居然花了這麼多年,纔看清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問我為什麼這麼絕?”

“因為,這是你應得的。”

我沒再多說一個字,轉身,在無數媒體的閃光燈中,走出了法院。

外麵的天空,藍得不像話。

12

唐沁因為有重大立功表現,被判了緩刑。

她的律師生涯,徹底終結。

聽說她離開了這座城市,回了老家,再也沒有音訊。

王總的公司,在洗清冤屈後,拿到了一大筆國家扶持資金,正在準備東山再起。

謝硯,成了新公司的合夥人之一,負責他最擅長的技術研發。

他給我打來電話,鄭重地道了謝。

“沈律師,謝謝你。”他說,“你不僅幫我討回了公道,也讓我解開了多年的心結。”

“我該謝謝你,願意站出來。”我笑著回答。

生活,似乎正在回到正軌。

我的律所,因為這場漂亮的翻身仗,聲名大噪,業務量翻了好幾倍。

宋辭成了我最得力的搭檔。

我們一起,打贏了一場又一場官司。

偶爾,我還是會想起江敘。

想起那支刻著“JH&ZM”的鋼筆。

想起他曾叫我“mysunshine”。

但心裡,再也沒有了愛,甚至連恨,都變得很淡。

他對我來說,隻是一個犯過罪的陌生人。

一個我職業生涯裡,辦得最成功的案子。

週末,我一個人在家大掃除。

在書房的角落裡,翻出了一個塵封的盒子。

裡麵是我和江敘的照片,從大學到結婚,厚厚的一遝。

我看著照片上,那個笑得一臉幸福的自己,覺得有些恍惚。

我沒有猶豫,把所有照片都扔進了碎紙機。

看著那些承載著過去的回憶,變成一條條無法複原的碎片。

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手機響了,是宋辭。

“大律師,忙什麼呢?”

“慶祝新生。”我回答。

“那必須慶祝一下,晚上請你吃飯,給你介紹個帥哥!”她在那頭起鬨。

我笑了。

結束通話電話,我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陽光透過玻璃,照在我的臉上,暖洋洋的。

屬於我的太陽,一直都在。

它從不需要彆人給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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