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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許風流+番外 第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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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著內衫,身材單薄的少年懷抱著屍體坐於床上,白色的衫子被屍體上湧出的鮮血浸透,仍舊是一色的紅,那紅如他眼眸中躍動的怒火一般,透著陰暗的魅色,一手把死去的凡琦從身上推下,眾人隻見他緩緩起身,走到了祭司的麵前。“號稱繼承了赫羽之力的赤閻族,竟然連自己宗主的安危都保護不了!我倒有些懷疑,你們之前的宗主不會就是這麼受傷沉睡的吧有祭司,有三十六長老,每人手下還有傳使,赤炎宮的侍從更是不少,竟冇有人發覺刺客是何時來的!龍梵,你若是不想我死的太早,便得好好照看著纔是!”不染纖塵的白沾染上了猩紅,淩洛炎用帶血的手揪住了龍梵的衣襟,這一刻他非常非常的不爽,看似他是身為宗主,但赤閻族內又有誰真將他當做宗主來看!隻不過是表麵做作而已,就連龍梵,他的恭順也不過是為了讓他配合的去赴那所謂的百年之約,若是當真信任,就不會什麼內情都冇有告訴他。被人利用倒也罷了,大家心知肚明,但他要的隻是熟悉這個世界,並且在此存活的倚仗,他留在赤閻族,參與這齣戲碼,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他想要力量,也想要權利,但並不表示他打算用自己的性命作為代價。淩洛炎的話讓先前冇能開口的長老再度閉上了嘴,銀色的髮絲披落在身後,被床上的鮮血沾染的淺銀,在尾端處成了鮮豔的赤紅,血色滴落於地,發出了粘稠的聲響,帶著怒意與戾氣說著這番話的少年,透著與他外貌不符的氣勢,淩厲迫人,那雙帶著惑人之色的眼眸,此時真如燃燒起了火焰,讓人不敢與之對視。這個生靈究竟是思祈長老由何處尋來的竟讓他們這些身具靈力的長老都不敢正視他的怒氣。長老們對他的問話,實在不知如何回答纔好,同時也驚訝,他居然敢對著祭司如此無禮,即使這個生靈已算是他們的宗主,但縱然是宗主,也冇這麼對祭司大吼過。“宗主息怒,”同淩洛炎的怒氣相較,龍梵深沉平和的麵色未見絲毫改變,也仍舊稱他為宗主,“此事龍梵會命人仔細查明,往後不會在讓宗主遭此危險,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宗主身體還未痊癒,該好生歇息纔是。”龍梵不說還好,此時一提,淩洛炎漸漸感覺到抽搐似的頭痛襲來,腿下積攢的力氣似乎全用完了,就連抓住龍梵衣襟的手都開始有些顫抖起來。仰起的脖頸無力支援,被勾起的過往的回憶,讓他發泄出了心中的怒意,此時再冇餘力支援下去,攥著龍梵衣襟的手逐漸使力,讓自己不至於倒下,他的目光往眾位神色各異的長老身上掃去,“我累了,找處乾淨的地方讓我歇息,至於那個刺客,我希望各位長老可以給本宗主一個解釋……”赤閻族的宗主被人暗殺,殺人者定是與赤閻族有仇的,看來除了他已知道的那些,還有許多事他不知道,而那些不知道的部分,甚至威脅到他的性命,經過了今日,他不會再由著他們隱瞞下去。既然他已是宗主,便必須讓眾人將他當做宗主!帶著壓迫感的目光讓長老們紛紛躲避,避開了他的目光,長老們心中都生出某種難以名狀的不安,這個生靈太危險了,那種強大的存在感,是他們這些身具靈魄之人都無法企及的,在他們赤閻族內,往後會鬨出多少事來,赴烈焱族之約時又是否會如他們所想的順利,實在叫人擔心,但願祭司能看好了他。龍梵對長老們擔憂的目光全無所覺,此時他的心思落在了這占據了宗主身體的生靈之上,方纔他進入房內,便見到了他用凡琦來抵擋殺招的那一幕,旁人或許未曾瞧見,他卻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片淡漠。對先前還抱在懷裡,含情相望的人,這個生靈可以在片刻之後毫不憐惜的用來抵擋利器,甚至,不帶絲毫的猶豫,彷彿那隻是一件死物。望著此刻在自己身前,拽著他的衣襟勉力支援的少年,看來分明是脆弱的,卻在麵對生死之時爆發出了那般淩厲迫人的威勢,原先的蠱惑魅色,到方纔那無情的淡漠,全是由一人身上顯露。不見冰冷,總是淡淡平和的臉上,透出了一絲興味,龍梵把幾乎倚靠在他身上的少年抱起,“宗主遇刺,刺客的身份確定之後便回報宗主,今日臨霄殿議事取消,各位長老請回吧。”刺客的身份……想必是那處來的吧,掃了釘在牆上的屍首一眼,長老們心裡都有了猜測,但仍是依言散去,空空的房內,隻留下了兩具屍體。龍梵抱著淩洛炎到了另一間房裡,路途之上,淩洛炎始終未語,拽住龍梵衣襟的手也未曾放下,掌心那粘稠的觸感,讓他本就到極限的身體再也無法負荷,腦中泛起了暈眩,伴著陣陣的抽痛,眼前也像是蒙上了黑霧一般,幾乎想立時就閤眼睡去。“我要沐浴。”被放在椅上的少年才落座,便這麼開口,龍梵看看他倚靠在椅上無力的模樣,知道先前將刺客釘於牆上的那一刀,想必是使出了所有的力量,眼下他恐怕連動個指頭都不容易。不過那滿身的血跡確實需洗去了纔是,點了點頭,他命人去準備沐浴之用,淩洛炎則打算脫下染血的內衫,正因為無力的雙手而不耐,一襲白袍近到了身前,“宗主不便動手。”隨著這句彷彿是解釋的話,淡淡的蓮華香衝散了血腥的味道,龍梵替他解去了所有的衣衫,又將他放入了浴桶之內。被溫暖的池水包圍,淩洛炎終於放鬆下來,腦中的抽痛和暈眩似乎也緩和了不少,看著隨著水淡去,直至消散的血色,他合上了眼,“替我沐浴。”這是身為仆從該做的,也是他回敬龍梵的。既然是相互利用,那麼便宜不能全由彆人占了,他在宗主之位,受的是性命之憂,隻是要龍梵替他沐浴,根本就算不得什麼,即使他是被眾人崇敬,被當做神人一般的祭司,但也終究是個人而已,一點都不為過。這算是對他的刁難嗎泛著微藍的眼中閃過了一絲什麼,龍梵俯首回道:“遵宗主之命。”淩洛炎閤眼靠在浴桶邊,好似從他的話裡聽出了些嘲諷似的笑意,抬眼朝龍梵看去,卻不見絲毫其它情緒,解下了被染上血色的外袍,其下是一身窄袖的衣袍,取過皂苓,雙手在他的發上塗抹,直至始終,神情間不見一絲窘迫和不自在。洗過了發,修長的手開始在他身上移動,不論碰觸到何處,那雙手仍舊是不帶遲疑的穩定,莫名的,讓他先前浮躁的心緒也開始沉靜下來,暫時不打算去考慮在這身白袍之下的男人真實麵目究竟是怎樣,眼下他隻想繼續被打斷了的午睡。在水溫冷去之前,他被人抱了起來,換過了乾淨的水,又浸泡進去,自始至終,他合著雙眼,疲倦欲死,卻無法入睡。被水光渲染成燦銀的髮絲之下,**的少年不自覺的蹙起了眉,任由他動作著,在靜默之間透出了幾分他曾見過的深沉。目光淡淡的由他臉上掠過,龍梵把他從浴桶中抱起,抹乾了發,拭了身子,又為他穿上了衣,這才放到了床上。“請宗主好生歇息。”行了禮,他放下了帳幔,床上的少年不發一語,並無表示。房內恢複了一室的沉寂,久久之後,一聲敲打床鋪的聲響由帳內傳來。該死的!都是這刺客。即使手中染上的血色已經洗去,淩洛炎仍是能感覺到那沾在身上的血腥之氣,他似乎又見到了自己十五六歲之時,在那片彷彿無底的黑暗之中,努力保命的狼狽模樣。閉起雙眼,他想要睡去,但被勾起的回憶就如藤蔓一般,將他緊緊纏繞,冇有人體在懷裡,冇有人在身側,他覺得自己彷彿又孤身一人被關在了養父的鬥室之中。名為鬥室,卻並不小,非但不小,對當時的他而言,簡直是大的可怕,而它代表的含義,隻有爭鬥,似乎永不會停下的襲擊與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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