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春閣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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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憑眼前人的才能，她就是不說，他也能很快查到緣由。

真的說出口，反而可能會被指責不懂事。

憑藉多年寄人籬下生活的本能，薑知眠很快便知道該怎麼做。

裴裕之起身，上前一步。

他存在感極強，有種壓迫力，薑知眠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抬頭。

裴裕之一襲月白長衫，清冷孤高如皚皚雪山上的皎月不染一塵。

他麵若冠玉，鬢若刀裁，眉眼清冷，聲音微冷：“你不信我？”

語氣分明透著不快。

薑知眠冇應聲。

裴裕之眸色微深：“何妨一試？”

薑知眠垂眸：“知眠不敢，當真無事，知眠隻是想家了。”

這話半真半假，也不算完全敷衍。

裴裕之打量她片刻，冇說信還是不信。

薑知眠再度行禮：“夜深了，三爺早些安寢。”

裴裕之終於冇再說什麼，將手裡燈遞給她：“路上當心。”

薑知眠想拒絕，看到他一雙幽沉的眼，又下意識地將燈接過來。

“多謝三爺，這燈明日我會命人送回。”

“不必。”裴裕之道，“我會命人去取。”

薑知眠鬆一口氣，這就方便多了。

她的丫鬟去前院找他，總歸不那麼妥帖，容易落人口實。

難過的情緒被裴裕之一打岔，薑知眠好了許多，回到房中便歇下，很快睡去。

隔天一早起床，薑知眠去給外祖母請安，幾位太太都在，柳氏也立在一旁。

裴老太太昨夜有點著涼，頭昏昏沉沉的，戴著抹額，見到她還是親切地招手：“知眠快來，昨日下了雨夜裡睡得好不好？有冇有著涼？”

薑知眠眼眶微微一濕，湊到老太太懷裡：“知眠都好。這話該我問外祖母纔是，您是不是貪涼夜裡出去玩，才著了涼？”

裴老太太忍不住笑起來，伸手戳她臉頰一下：“看你這小皮猴兒說的什麼話。”

薑知眠照例在裴老太太這裡用了早飯。

裴老太太強行打起精神道：“我活了一把年紀也該到頭了，但怎麼也要看著我們知眠嫁人才行。”

薑知眠心中不覺浮起一股酸澀。

柳氏立刻道：“呸呸，母親長命百歲。您何止要看著知眠嫁人，她生了太孫您還得幫著她照看幾年呢！”

裴老太太頓時喜笑顏開：“你們看你們太太多懶，當婆婆的不照看竟叫我照看，這算什麼事？”

大家登時都笑起來。

薑知眠一言未發，她知道柳氏是故意如此說，為了就是讓她老實跟裴衍成婚。

出了老太太房間，柳氏一麵賠笑，一麵將薑知眠拉入房中。

裴衍果然早在房內等著她，見她進來，先扇了自己一巴掌。

“蘇妹妹，昨天都是我的錯，原是我該死。”

這一巴掌連個響聲都聽不見。

裴衍過來拉她的手，被薑知眠甩開。

裴衍立刻討好般拿出一塊通透的玉佩遞給薑知眠。

“蘇妹妹，這是我特意為你挑的，就當是賠禮，在我心裡，你永遠是第一位。”

薑知眠接過玉佩，上頭鐫刻著蘭花花紋。

她不喜歡蘭花，她喜愛牡丹。

她也不喜歡玉石，玉石易碎，不如金銀堅固。

薑知眠這時才發覺，這麼多年來他送過她不少東西，但卻冇有一樣她喜歡的。

竟然還口口聲聲說她是第一位。

見她冇拒絕，裴衍心底一喜，忙道：“我不過是可憐嫣然身世罷了。她父親早逝，生活貧困，她哭著跟我說她就要及笄卻連個像樣的簪子都冇有，我這才陪她去首飾鋪子裡逛了逛。”

“你放心，我隻想娶你。”

柳氏見她接了玉佩，也緊接著牽了她的手笑道：“這就對了，衍兒不過是一時糊塗，知眠你大方些彆跟他一般見識，就快是一家人了哪有天天吵架的理。”

薑知眠倏地冷笑一聲，用力將玉佩扔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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