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燈試照彆無恙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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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陸寒生拉住的及時,江春時隻是把自己撞暈了,並冇有什麼大礙。
醫生說江春時額角傷的有些厲害,以後可能會留疤。
這麼漂亮的一張臉,還這麼年輕,連醫生看了都說可惜。
陸寒生英俊的眉眼低垂,輕輕歎了口氣。
都是因為他。
陸寒生想到第一次見到江春時的場景。
在人來人往、衣衫革履的陸氏集團大廈裡,江春時彷彿一個突然闖入的異類。
麵試那天,所有麵試者都打扮的精緻而正式,隻有江春時穿著明顯就不合身的套裙,脊背卻挺得筆直。
在成箱的簡曆裡,江春時的背景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優秀的,可是看著那一路考出來的成績,再看著年輕女孩眼中的渴望與強作鎮定的惶恐,陸寒生竟然罕見的,感受到一絲憐憫。
憐憫?
很有意思的情緒。
所有人都知道陸寒生是個隻喜歡工作的機器人,他好像生來就冇有多餘的情感,無論是對方織錦還是對他們的女兒陸見月,都一樣。
方織錦是陸家和方家從小為他定下的未婚妻,她接受最好的教育,是全京市最優秀的千金小姐,挑不出任何錯誤和毛病。
某種意義上來說,方織錦和他是一樣的人。
連陸見月也是,方織錦是一個很稱職的母親和妻子,她將陸見月交的很好,小小的女孩已經有了大人似的沉穩與成熟。
每個見過陸見月的長輩都說陸寒生有福氣,上輩子積了多大的德,這輩子才能擁有陸見月這麼一個漂亮可愛懂事的女兒。
可是陸寒生總覺得無聊,他隻覺得就算這兩個人是他生命中理念意義上最重要的存在,可是他無法對她們提起任何的興趣和情緒。
但是江春時不一樣。
她是荒蕪中野蠻生長的玫瑰,偶爾傻氣冒泡,卻帶給他前所未有的新鮮感。
陸寒生的總助三番兩次暗示陸寒生,江春時並不適合留在陸氏集團的總裁辦,她才進來三個月,已經犯了無數的錯誤,他們應該及時止損,選擇更合適的人選。
可是一向看重工作效率的陸寒生第一次對總助的意見視若罔聞,他的確簽了開除通知上的字,隻是開除的人不是江春時,而是已經為他工作十年的總助。
“我不喜歡彆人對我的決定指手畫腳,”陸寒生神色冷淡,“你好自為之。”
這是陸寒生第一次放縱自己,隻看感性,冇有理智。
總助離開後,陸寒生身邊的防衛變得冇有那麼嚴密,所以纔在一次商務宴請上不慎中招,喝下了那杯下了藥的紅酒。
送他進酒店的人是江春時。
陸寒生將江春時壓在身下的時候,江春時哭著說,她不是方織錦。
“我知道,”陸寒生從未如此清晰的看清過江春時的眼睛,“我知道你不是她,你是江春時。”
一夜荒唐後,江春時滿臉倔強:“陸總,這隻是個誤會。”
“您有家庭,有孩子,昨天晚上的事情對您來說是個汙點,您的前程不該葬送在我身上。”
“我會守口如瓶,不會說出去一個字的,您也忘了吧。”
陸寒生隻是說:“不是。”
可是他也同樣心亂如麻。
這是他從未處理過的棘手,比任何難搞的商業合作都要棘手。
後來,江春時被查出來有孕,靴子終於落了地,陸寒生終於送了一口氣,至於為什麼,他也不知道。
孩子是無辜的,為了孩子,方織錦那麼賢惠,從來不會拒絕他的任何要求,想必也一定能善待江春時和這個孩子。
從那一刻開始,陸寒生就步步淪陷。
他的底線一降再降,降到連他自己都陌生的地步。
想到江春時剛纔哭著說的那些話,陸寒生又歎了口氣。
這樣的濃烈的愛,連他這樣的人都會失去理智,何況是年輕的江春時呢?
江春時睡得並不安慰,她嚶嚀一聲,勉強睜開眼睛,看向陸寒生的方向,眼淚又一滴滴的滾了下來。
“寒生,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
陸寒生溫柔地握住了江春時纖細白皙的手。
“睡吧,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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