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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帝行 第七十七章 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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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寂無歌之後,其人的破境光柱之跟著逐漸黯淡下來。

隨著最後一道燦金色光柱的收攏,“七煌爭輝”的景象正式宣告結束。

七人,一共足足七人在尚未進入正式選拔階段便突破進入了靈塵境,踏入了武者的門檻,接下來隻要尋找合適的天才地寶凝聚出武曌命輪,便會真正成為一名武者,其凝武境所修煉出的“源力”,便會進化為“元力”,屆時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力量與修為,都會發生質一般的飛躍。

七處密地,七色光華。

如果俯瞰整個崇厄山脈便會發現,這七人所在之地,儼然是以特殊的規律排列組合分佈於山脈各個地域,彷彿人為刻意為之一般。

銀霧湖,玄光幽穀,焚焱丘陵,金坤山,碧水潮林,焰棲密林,暴風雷墟。

七大密地,正好對應著北鬥七星的星位排列,並且各個地域都具有極為強烈的屬性特征。

金、木、水、火、土、光、暗、風、雷,九大屬性元素,加之蘊含天象道則的佈局,儼然是一座天地大陣!

七九曜辰殺陣!

崇厄山脈的這片試煉之地,居然是一座天然的天地殺伐大陣的陣坯!

各處密地陣光在破境七人的刺激之下,陡然爆發,彼此呼應,由此可見這座天地殺陣已經可以自行運轉,儼然成為了擎蒼劍宗外宗的守護屏障。

能將次方浩瀚蒼茫的天地與起伏跌宕的山脈連貫一氣,以之入法成陣,可見這布陣之人的可怕之處,其陣法造詣恐怕已經超出了陣法宗師數個等級不止,恐怖如斯!

“靈塵境嗎?”

玄光幽穀中,一道男童的身影筆直地挺立,雙手左右敞開,懸浮於半空之中,一道道金色的光焰字元自其體表浮現,將之襯托的宛如嫡仙臨凡一般,雖看不清容貌,但從他略顯稚嫩的身軀之中,卻散發出一股“天地萬物,唯我獨尊”的氣勢。

“他日吾必登臨絕巔,一覽諸天小!”

……

隨著一道金色流光遠遁,少年的身影也隨之消失,隻留下他的一句豪言壯語,於穀中悠悠回蕩,許久之後方纔漸漸隱沒……

“誰言女子不如男?踏九霄,淩寰宇,那雲端之巔,必有我淩若曦一席之地!”

銀霧湖上空,一道倩影裹挾著清冷的銀光消失在茫茫的霧海之中,一陣清脆如歌的話語自湖麵上飄蕩傳開,言語間儘顯英傑之意……

焚焱丘陵中央,一襲火紅羅裙的嬌俏身影,散發出熾烈的火光,突然自一座高陵上衝天而起,向著陵園外疾衝而去。

“我,鳳仙兒,自上這穹窿之頂,鳳舞九天!”

……

金坤山頂,一道相對其他同齡之人,略顯魁梧的男孩身影,屹立山巔,恍如山嶽般的沉穩氣息自其身上流淌散開,幾乎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不凡之處,儘顯於前。

意堅若石,氣渾如山!深沉內斂,這位少年的心境已經達到了“心明若定”的狀態,甚至已經摸到了下一境界“頓悟豁然”的門檻,以孩童之齡,卻修得如此心境,日後成就,絕非常人可以企及。

未做聲響,斂息而退,轉身的一刹那,陸玄眼中迸發出的一束精芒,卻顯示出其成為一代強者的剛毅之心,堅定不移……

碧水潮林中心地帶——流木瀑崖。

一陣清風拂過,夾著片片雪花飄落,一道倩影騰空掠起,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帶起千絲風雪,拂起萬縷生機,飄然而去,恍若仙舞霓裳,驚豔一現。

雖未留聲,觀其鴻影,氣質絕塵,豔冠群芳,似乎生就淩雲踏歌而行,不禁讓人自覺:此女本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焰棲密林外圍,一代佳人負弓而立,一襲火舞勁裝,英姿颯爽。

“萬古青天萬重天,萬道阻難萬道山,待我一箭破之!”

巧顏如花,俏雅出塵,修長筆直的**,邁著優美的步幅,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順著火靈花鋪就的林蔭小道,宛如精靈一般,向著密林外漸行漸遠……

七煌爭輝告一段落,擎蒼劍宗內外卻掀起了一陣熱議的“風暴”,徹底地沸騰了起來。

殿前廣場。

“淩家天女,破塵臨凡,必是領銜第一無誤!”

“君家麒麟兒,身具帝武之資,威武霸氣,勢必拔得頭籌!”

膳食堂。

“鳳家嬌女,宛如驕陽曌空,風姿卓絕,當為世間第一!”

“漂亮有個屁用啊!君不見慕族清雪,仙姿滌塵,天資無匹,集美貌與實力於一身,武色並重,下代劍冠非其莫屬!”

“這位師弟言之差矣!伏兵城城主之女,蘇沐蓉乃是一代將王之後,天資英武,槍劍雙絕,一彎‘鏡花水月弓’,一簇‘百花繚亂箭’,一手“百花殺豔槍”更是應用的鬼神莫測,得‘劍子’之號,名副其實!”

學府路邊。

“各家天驕爭輝當下,卻是不錯,但這陸門天驕極為特殊,聽說已經成就了不世心境,沉穩果敢,剛毅不阿,實力如淵似海,深不可測,傳說對家族絕學有了更深一步的理解,其修為於同齡之間已是雲泥之彆,不可同日而語,是天驕中的天驕,敕‘劍子’,封‘劍冠’,指日可待!”

茅廬廁房。

“各家新生代領軍人物皆破境入武,寂家近幾年稍有些末,如今得此天才,勢必重回往日巔峰,不知是否承了那水家之情,方得如此?”

“噓!噓!慎言,慎言!那位可不是你我這等身份所能隨意議論的,你作死,可不要帶上我啊!”

……

宗門各處,男女老少,不分白晝,隨時隨處都有事關此次考覈的訊息,被議論紛紛。

隨著夜色將臨,此次考覈的第一階段也將接近尾聲。

蒼靈峰宗主殿舍。

“葉宗主所言甚是玄妙,不知是何家能走出如此奇才?”

會客廳內,葉孤寒上座主位,北溟鯤於左邊下位落座,兩名劍袍老者長身坐於右邊座位上。

靠前首座的老者,麵容削瘦,慈眉善目,銀須白發,頭束一支玉簪劍冠,簡潔素雅,一襲素衣青袍,頗有幾分風骨。

次座的老者黑發白鬢,濃眉大眼,臉廓方正,胡須串聯,灰黑劍袍罩身,自襯托出其威儀之息,不怒自威。

此刻後者正輕押一口茶水,一邊以杯蓋輕劃茶水,一邊微微搖頭吹開漂浮於杯口的茶葉,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令人不禁莞爾。

出言詢問的是前座的白發素衣老者,這兩人雖然性格相差甚遠,但卻是一對至交,其身份皆為外宗太上長老,兩人行事風格素來雷厲風行,剛正不阿,在宗內享有極高的聲譽,為眾多弟子所尊崇。

“不知!”

惜字如金的發言方式,還是熟悉的配方。

白發老者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不著痕跡的輕點下巴,右手拂須思索片刻後再次開口道:“洗劍林損毀嚴重,事後驚動了幾位尊者前去,但卻並未發現絲毫線索,二位口中所說的奇才,連微末的痕跡都沒留下,很難相信,一代天驕,尚未如驕陽一般升起,結局卻差強人意,怎會如此草草收場,著實令老夫唏噓不已呀!”

“吾等已親隨‘蒼冥劍騎’探查了事發之地,同樣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若非被‘天水’毀屍滅跡,便是那小子故意為之!”

會灰袍老者也緊隨白發老者之後,丟擲了自己的觀點。

“洪太上,意指……”

“嗨!老夫也納悶,此等妖孽,豈會如此這般草率行事?自己還能把自己給戕害不成?呂太上您說是不是?”

不待葉孤寒言畢,次首位的北溟鯤便揮手打斷了他的發言,同時也道出了自己內心的疑慮。

說是疑慮,其實還是北溟鯤自己心中有所不甘而已,如今有人提出質疑,這老貨也是抓住了一線生機,上趕著將話題往這方麵引導,意在借他人之手查明此事的真相。

呂道玄,白發老者,擎蒼劍宗外宗太上長老之一,為人溫和清明,公正嚴明,執掌外宗內務,一手“飛虹劍”,驚豔四方,人品實力俱佳,是擎蒼劍宗外宗肱骨般的存在。

那名灰袍老者名喚——洪正陽,外宗太上長老之一,性格剛烈,嫉惡如仇,“滄冥劍騎”的直接掌管者,以一把“驚雷劍”聞名於世,曾經一人一劍殺入敵營,六進六出,同時越級滅殺敵首,戰績輝煌無兩,從而奠定了其在劍宗的威名。

這兩位大能,皆為外宗金子塔尖般的人物,如今於這宗主殿中下坐,可見其二人的心性清明,品德兼備。

“嗬嗬!老夫確實想要得見這位隱藏於暗中的驕子……”

呂道玄並未正麵回答北溟鯤的話語,而是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似乎話裡有話,意寓難明。

“宗主,鯤老對此子倍加推崇,其自毀的概率不大!隱鋒芒,知深淺,小小年紀便懂得隱忍收斂,大才!”

“洪老,言善!天資,卓絕,年幼,老練,心性,幾何?大才,或有,非福,禍端!”

“宗主隱憂甚是,老朽有言幾句,還請宗主聆聽一二。”

“呂老,言重!”

聞言,在場幾人皆是坐起身子,豎耳靜聽。

“洗劍林有宗主的一絲劍意加持,而您的‘裁決劍意’又是這世間正氣之意的代表所在,能經受此道劍意的洗禮,甚至破其之意而去,這樣的孩子品性不會太壞,相反,其心意清正的概率反而大大增加,您說呢?”

呂道玄的一番言語過後,葉孤寒三人皆是陷入了思索之中。

“的確,呂兄之言不無道理,之前從洗劍林中走出的弟子,哪一個不是品行兼優,資質妖孽之輩?”

“洪老頭說的是,能通過洗劍林的新人弟子屈指可數,無一不是名震大陸的才俊人傑,若非百年前的邪……”

“鯤老!過了!”

不知為何,北溟鯤言語稍有提及百年之前,便被呂道玄厲聲喝止,能讓一向溫文儒雅的後者如此失態,可見北溟鯤的話語定是觸及了某些禁忌而不得知。

要知道,以北溟鯤的資曆,在整個劍宗內鮮有人能企及,當下竟然被人嗬斥,由此可見,其言之指諱莫如深……

“哼!”

洪正陽也是冷哼一聲,麵露不悅之色。

似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麵對堂下二人的僭越,北溟鯤難得地緘默不語,慌忙捧起桌上的茶杯,裝模作樣地品了一口茶水,隨即尬言道:“好茶,好茶!嗬嗬……”

“唉!”

手扶額頭,葉孤寒一邊搖頭一邊微微歎息,對於北溟鯤的口無遮攔,其已是深有體會,因此也頗顯無奈。

“‘劍林鬼劫’已逾期頤之年,正是當年的劫數,才令得洗劍林成為了新進弟子的‘禁地’,若非葉宗主的‘裁決劍意’具有浩然正氣,對其有著淨化的作用,洗劍林早已成為鬼死之地!”

“不錯!這也是宗主抽出一道劍意佈置於其中的原因。”

呂洪二人言語交錯之間,似乎揭開了一件陳年舊聞,以在場幾人如芒背刺的表現來看,其中涉及的秘辛之敏感,恐怕超出了正常範疇。

“鬼劫之說,止儘於此,不可怠!劍林之事,亟待查明!刻不容緩!”

葉孤寒突然麵目嚴肅,霍然起身,厲聲出言,對於洗劍林一事,做出了最終指示。

提及百年前的劍林密事,這位宗主的言語都通暢了幾分,足見其慎重之意,非比尋常。

“吾等這便徹查此事!”

呂洪二老起身行禮之後,便風風火火的行出蒼靈峰。

“那老夫也便不再叨擾,以陣為引,洗劍林中的陣法或許是個不錯的突破口,說不得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也說不定。”

言罷,北溟鯤也動身向著殿外行去。

待三人走後,葉孤寒隻身走出殿門,立於蒼靈峰的崖壁之上,仰頭望天,眉頭微皺,臉上微微流露出了一絲莫名之意,似茫然憂愁,又似期許無奈,矛盾至極……

“是你嗎?”

一陣似囈語的低語呢喃過後,葉孤寒便轉身進入了宗主殿內,似乎這百年辛密與其有著千絲萬縷般的聯係,這為洗劍林一事蒙上了一層迷霧般的麵紗,令情變得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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