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魂委托簿 第210章 偽造證件的驚天秘密
礦洞深處,空氣沉得像浸過水的布。丁浩的手掌還貼在床沿防水布上,指尖微微發麻。剛才那一瞬的感應來得突然——不是魂魄顯形,也不是哭訴或怨念,而是一種冰冷的、金屬般的輪廓,在意識裡一閃即逝。
“床底靠左那堆碎石,”他聲音低啞,“再翻一遍。”
沈墨正盯著技術人員處理牆麵膠痕,聞言立刻轉頭。兩名特警蹲下身,用小鏟撥開鬆動的石塊。一塊鏽跡斑斑的鐵皮盒角露了出來。
“小心取。”沈墨走近,戴上手套。
盒子被取出時發出輕微摩擦聲,表麵腐蝕嚴重,邊緣捲曲,鎖扣早已斷裂。技術員用鑷子夾開蓋子,先拍照記錄內部物品擺放順序。
第一層是五張身份證件,整齊疊放。第二層壓著幾枚9毫米子彈,彈殼光潔無瑕。最底下藏著一張對折的紙條。
沈墨示意暫停動作,親自拿起證件逐張查驗。五張卡麵資訊不同:姓名、籍貫、出生年月各不相同,一人來自北方小城,另一人登記為南方農村,年齡跨度近三十年。但照片上的臉,卻是同一個男人。
隻是裝扮變了。
一張戴著金絲眼鏡;一張留著胡須,;還有一張穿著工裝。五官輪廓一致,眼神平靜,毫無破綻。
“同一人偽造的多重身份。”沈墨將證件平鋪在防水布上,“而且每張都做了防偽層處理,鐳射紋路清晰,能掃出虛擬註冊資訊。”
丁浩湊近看了一眼。“他不是臨時起意辦假證,這些是長期準備的工具。”
“問題是誰做的。”沈墨擰眉,“這種級彆的偽造,需要專業製卡裝置和公安係統資料介麵。黑市上有這類渠道,但成品通常有細微瑕疵——這五張幾乎和真證一模一樣。”
技術員低聲插話:“油墨成分和基材樣本已封存,馬上送省廳鑒定科比對曆年破獲的製假案底庫。”
沈墨點頭,隨即開啟那張紙條。
字跡工整,筆畫有力,與牆上紅筆標注如出一轍:
**下次目標:鄰市開發區銀行**
“開發區銀行?”丁浩皺眉,“那邊剛完成安保升級,監控密度高,保安輪崗加密,按他的風格,不該選這種硬骨頭。”
“除非他已經摸清了新規則。”沈墨收起紙條,迅速接通對講機,“通知鄰市刑偵支隊,立即調取開發區銀行最近七天所有進出人員影像,重點排查是否有可疑人員長時間逗留或反複出現。另外,封鎖通往該區域的所有主乾道監控資料介麵,不準任何未授權調閱。”
他又下令技術隊:“把這張紙條和牆上殘留筆跡做筆觸動力學分析,確認是否出自同一人書寫習慣。”
現場節奏陡然加快。有人搬運裝置,有人整理物證袋,腳步在碎石地上踩出細密回響。
丁浩退到岩室角落,靠著鐘乳石緩神。連續通靈感應讓他太陽穴脹痛,眼前偶爾閃過殘影。他知道不能停,凶手留下的每一個痕跡都在說話,隻是聲音太輕,稍不留神就會錯過。
“你發現了什麼?”沈墨走過來,聲音壓低。
“那個盒子……”丁浩閉眼回憶,“我碰到防水布的時候,感覺到它存在,但不是通過視覺。更像是……有人曾經反複開啟它,手指摩挲過邊緣,那種動作留在了東西上。”
沈墨沒追問原理,隻問結果:“你覺得他是經常檢查這些證件?”
“不止是檢查。”丁浩睜開眼,“他在練習。換身份就像換衣服,熟練到不需要思考。”
沈墨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什麼。“三次避查過程中,他都沒留下真實身份痕跡。國道檢查站用的是‘進山證’,集市丟的是空揹包,服務區混進司機隊伍——全靠偽裝和誤導。現在我們才發現,他手裡握著整整一套合法外皮。”
“他隨時可以變成另一個人。”丁浩說,“甚至已經在銀行周圍活動過,隻是沒人察覺。”
沈墨眼神一緊。他轉身走向臨時架設的平板桌,調出過去五起案件的時間線圖譜,重新標注每個案發前四十八小時內的周邊監控異常點。
“如果他早就潛伏在目標區域……”他自語,“那每一次‘作案’都不是突襲,而是收網。”
丁浩走到他身邊,看著螢幕上的時間節點。“他還記得火光。”他忽然說。
沈墨抬眼。
“昨晚我在感應岩室氣息時,又捕捉到一點碎片記憶——不是畫麵,是感覺。他在某個夜裡點過火,很小的一簇,照在牆上。那一刻他很安靜,像是在覈對什麼東西。”
“核對計劃?”沈墨問。
“也可能是核對時間。”丁浩盯著螢幕上那些精確到分鐘的作案視窗,“他需要確認自己的節奏有沒有偏差。”
沈墨猛地站直身體。“紅磚房!你還記得衛星圖上那處值守房嗎?如果這裡隻是演練場,那裡纔是生活據點。食物補給、衣物更換、甚至證件製作,都可能在那裡完成。”
他立刻下令:“派一組人帶搜捕犬去紅磚房外圍勘查,重點找焚燒痕跡、電子裝置殘骸或列印耗材。另外,查最近三個月周邊村莊的物資采購記錄,看有沒有大量方便食品、電池或墨盒的異常購買行為。”
通訊頻道響起回應,命令逐級傳達下去。
丁浩卻仍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鐵皮盒底部。一道極細的劃痕引起他的注意——靠近合頁處,有一道短直線,像是用刀尖輕輕刻上去的。
他伸手示意技術員放大拍攝區域。
影象清晰後,那道痕跡呈現出特定角度:起筆輕,落筆重,末端微翹。
“這不是隨意劃的。”他說。
沈墨俯身檢視。“像某種標記?”
“更像測試。”丁浩搖頭,“他在試刀鋒的厚度,或者……手感。”
沈墨瞳孔微縮。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這盒子平時藏在哪裡?床下灰燼旁?還是隨身攜帶?”
“應該是固定存放。”丁浩指了指床板下方一處磨損痕跡,“那裡常放重物,防水布邊緣也有拖拽褶皺。”
“也就是說,”沈墨語速加快,“他每次來都會開啟盒子,檢查證件、子彈、紙條,然後重新放好。這個動作重複了很多次,形成了習慣性行為模式。”
“包括刻下這道痕。”丁浩補充,“每一次,他的手都很穩。”
沈墨直起身,眼神變得銳利。“那就說明,這些證件不隻是備用方案,而是即將啟用的真實身份之一。他打算用其中一張,走進開發區銀行。”
“而且不會偽裝成客戶。”丁浩低聲說,“他會以工作人員的身份進去。”
沈墨當即抓起對講機:“追加指令——徹查開發區銀行近期所有外包服務人員名單,保潔、維修、押運協作方,全部備案比對。特彆是外來派遣人員,必須核實原始雇傭合同和社保繳納記錄!”
命令下達後,洞內氣氛更加緊繃。每個人都清楚,他們正在逼近一個從未見過的對手:一個不僅能預判警方行動,還能完美嵌入社會係統的隱形人。
丁浩緩緩坐下,背靠岩壁閉目調息。他知道接下來還有更多感應要完成,不能倒下。
沈墨站在岩室中央,手中捏著那張寫著目標銀行的紙條。火光映在臉上,忽明忽暗。
就在這時,技術員快步走來,遞上一份初步檢測報告。
“鐵皮盒內壁提取到微量油脂成分,”他說,“經初步分析,含有聚乙烯蠟和矽酮新增劑——這類混合物常見於高速印表機滾軸潤滑劑。”
沈墨接過報告,目光鎖定那一行字。
“他有專業列印裝置。”他緩緩開口,“而且最近使用過。”
丁浩睜開眼,聲音冷靜:“那台機器不在礦洞裡。”
“也不在紅磚房。”沈墨接道,“他在彆的地方製作證件,一個安全、隱蔽、供電穩定的地方。”
兩人對視一眼。
下一個問題已經浮現:
誰給他提供技術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