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魂委托簿 第240章 通靈嘗試:破碎魂魄的無效資訊
丁浩睜開眼的時候,沈墨正站在桌邊翻檔案。指揮室的燈亮著,牆上的電子地圖閃爍紅點,印表機在角落吐出一張張紙。
他坐直身子,手還搭在沙發扶手上,喉嚨乾得發緊。
“我想現在就試。”他說。
沈墨抬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走過來摸了摸他的手腕。
“你還沒恢複。”
“我知道。”丁浩撐著膝蓋站起來,腿有點軟,但站住了。“她喝了一瓶水,然後頭暈。這不是正常情況。那輛車裡有東西,我能再看一次。”
沈墨盯著他看了幾秒,轉身對門口喊了一聲。一名警員進來,手裡拿著一個透明證物袋,裡麵是一隻帶血的耳環,銀色的鏈墜彎成月牙形狀。
“這是從人頭殘骸上找到的,屬於她。”沈墨把袋子放在桌上。“隻能碰它,不準強行深入。如果感覺不對,立刻停下。”
丁浩點頭,伸手接過證物袋。
他盤腿坐在地上,背靠沙發,雙手把袋子捧在掌心。指尖碰到塑料膜時,一陣冷意順著指頭竄上來。
閉眼。
黑暗裡開始浮現雜音,像風吹過空房間,又像有人在遠處哭。他咬住後槽牙,把注意力壓進那股波動裡。
畫麵閃了一下。
副駕駛座。黑色座椅套,磨損的邊緣翹起一角。窗外是夜路,路燈一盞接一盞劃過,光斑在玻璃上拖成長條。
他穩住呼吸,繼續往深處探。
車裡有味道。旱煙混著消毒水,濃得嗆人。前排司機戴著黑色口罩,隻露出眼睛。那人沒說話,右手從旁邊遞來一瓶礦泉水,標簽朝外,瓶身透明。
“給你,解渴。”聲音低沉,聽不出年紀。
陳鳳蘭接過瓶子,擰開蓋子喝了兩口。水有點涼,她打了個輕微哆嗦。
下一秒,她的視線晃了。腦袋像被重物砸中,慢慢歪向車窗。她想說話,嘴張開,卻發不出聲。
司機側臉轉過來,看了她一眼。
然後,一隻手伸進畫麵外,抽出一把刀。金屬反光刺進視野,刀刃厚,邊緣不規則,像是廚房用的那種老式菜刀。刀尖朝下,緩緩抬起。
丁浩猛地睜眼,胸口劇烈起伏,手一鬆,證物袋掉在地毯上。
沈墨立刻蹲下來扶他肩膀。
“看到什麼?”
丁浩喘了幾口氣,抬手撿回袋子,聲音啞:“她坐在副駕駛……司機戴黑色口罩,遞給她一瓶水。她喝完就暈了。最後看到的是刀,家用菜刀,很舊。”
“水有問題?”
“肯定有問題。她喝水之前還好好的,喝完不到十秒就開始失去意識。”
沈墨站起身,走到電腦前調出記錄本,快速寫下幾行字。他回頭問:“車是什麼型號?有沒有車牌?”
“沒看清。內飾是黑色的,座椅磨損嚴重,可能是計程車或者代駕車輛。方向盤上有裂紋,左側位置有個貼紙,看不清內容。”
“氣味呢?還是旱煙和消毒水?”
“比上次更濃。尤其是消毒水,像是剛擦過車內,還在揮發。”
沈墨抓起對講機,撥通技術組頻道:“查近期所有登記在案的網約車、計程車司機,重點關注有長期使用旱煙習慣的人員。另外,排查車內是否配備含鎮靜成分的飲用水,特彆是免費提供的瓶裝水。”
對講機那邊傳來回應,聲音斷續。
他又轉向另一名警員:“聯係環衛和清潔公司,查近期是否有員工失蹤或請假異常,職業特征符合消毒水頻繁接觸者。”
警員記下要點,快步離開。
丁浩靠回沙發,手搭在額頭上,太陽穴突突跳。他閉著眼,腦子裡還在回放那個畫麵——刀抬起來的瞬間,司機的手腕內側有一道疤,細長,顏色淺。
他想說,但張了嘴又停住。線索太碎,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沈墨走回來,遞給他一杯熱水。
“夠了。”他說,“剩下的交給技術。”
“我沒事。”丁浩接過杯子,手指回暖了一些。“還能再試一次,如果能找到更多細節……”
“不行。”沈墨打斷他,“你已經連續兩次強行連線,身體扛不住。等新殘骸打撈上來,或者發現其他遺物再說。”
丁浩沒再爭。他知道對方說得對。剛才那一段記憶提取幾乎耗儘了他的力氣,現在連抬手都覺得沉。
指揮室門被推開,法醫組的人走進來,手裡拿著報告。
“初步毒理分析出來了。”那人把檔案遞給沈墨。“從手臂組織樣本中檢測到微量安定類成分,濃度不足以致死,但足以讓人短時間內意識模糊、反應遲鈍。”
沈墨翻開報告,目光掃過資料頁。
“和你說的一致。”他看向丁浩。“那瓶水裡加了藥。”
丁浩點點頭,沒說話。
“問題來了。”沈墨合上檔案,“凶手是怎麼確定她會喝水?而且劑量控製得這麼準?”
“也許不是第一次。”丁浩低聲說,“這種手法,可能用過不止一次。”
沈墨眼神變了。
兩人同時意識到一件事:這可能不是單獨作案。
沈墨立刻按住對講機:“通知資訊組,立刻篩查過去三個月內類似未破的失蹤案,女性,年齡二十到三十歲,最後出現地點為夜店或娛樂場所周邊,失聯時間在淩晨一點至三點之間。”
命令剛下達,印表機突然響了起來。
一張新的監控截圖被吐出來。沈墨走過去拿起,眉頭越皺越緊。
畫麵是‘夜魅吧’後巷的攝像頭拍下的。時間顯示為失聯當晚十二點零五分。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車門開啟,陳鳳蘭被人攙扶著坐進副駕駛。司機戴著口罩,身形偏瘦,右手腕上似乎纏著布條。
沈墨把照片貼在牆上,用筆圈出司機的手腕位置。
“就是這個人。”
丁浩掙紮著站起來,走到牆邊盯著那塊布條。顏色灰白,邊緣不齊,像是隨手撕下來的舊毛巾。
“他手腕有疤。”丁浩說,“剛才我看到了。在這裡。”他指著照片上手腕內側的位置。
沈墨放大影象,反複調整對比度。終於,在布條縫隙間,顯出一道淺色痕跡。
“傳給技術組。”他說,“比對疤痕形態,看看能不能匹配到已知人員檔案。”
警員接過照片去處理。
房間裡安靜了幾分鐘。隻有裝置執行的嗡鳴聲。
丁浩靠著牆,慢慢滑坐回沙發。他太累了,眼皮像被線拉著往下墜。
沈墨走過來,站在他麵前。
“你做得夠多了。”
“還不夠。”丁浩抬頭,“事還沒完。”
沈墨沒再勸。他轉身走向門口,臨出門前停下,回頭看了一眼。
“等訊息。”
丁浩望著那扇半開的門,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沙發邊緣的布料。
忽然,他想起什麼。
“那瓶水……”他開口。
沈墨回頭。
“標簽上有字。很小,印在背麵。我沒看清,但開頭是個‘康’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