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角 第5章 好人不好當
離開李老大的火燒鋪，劉大寶晃著膀子繼續在集市上轉悠。
逛到賣活魚的攤位上，劉大寶停住腳步，饒有興致的看著那些活蹦亂跳的大鯉魚。
此時，不年不節，買鯉魚的人不算多，賣鯉魚的攤主大聲招呼來來往往的村民：“便宜了，便宜了，地地道道的黃河大鯉魚，便宜賤賣了……”
有人聽到攤主吆喝便宜了，便巴巴走了過來問價格：“鯉魚多少錢一斤？”
攤主豎起來兩個手指頭：“一斤兩塊錢！夠便宜不？”
確實夠便宜！過年時候，那鯉魚都是三塊錢一斤，甚至，還能賣到三塊五！
現在，兩塊錢一斤的價格，確實夠吸引人的！
那個問價的聽到兩塊錢的價格，果然停止了腳步，彎腰看著水槽裡麵的大鯉魚，猶豫了一下，再次開口：“還能便宜不？”
攤主哭咧咧滴：“已經夠便宜了，再便宜我就賠本了！”
那個問價的聞聽，站起來要走：“不便宜算了，不買了！反正，現在不年不節的，吃不吃都行！”
攤主看到好不容易過來的客人要走，有點著急，咬咬牙跺跺腳：，做出豁出的樣子：“一塊八！我就是一塊八進的，我賠上路費，賠本賺吆喝，我跟你說，一塊八，要不要，不要拉倒，一塊八降到底了，再便宜不賣了！”
“行，
給我撈一條！”那個賣魚的也知道一塊八的價格夠便宜了，痛快要了一條。而且，還吆喝跟自己一起趕集的同伴過來買：“老張，柱子，過來買魚，今天的魚便宜，一塊八……”
買魚的這一咋呼不打緊，
呼啦一下圍過來好多人，不止是什麼老張柱子，那些個趕集的一聽大鯉魚居然便宜了近一半，都圍了過來，紛紛指劃著水槽裡的大鯉魚：“我要一條，要大的……”
剛剛還閒的蛋疼的賣鯉魚的攤主，一時間忙的手忙腳亂。
好多人就是這樣的心理，貪便宜！聽到攤主說賠本賣，立馬搶著買，恐怕下手晚了，搶不到了！
劉大寶冷眼看著，他是絕對不相信攤主會賠本賣的！
賠錢的買賣，誰乾？傻子也不乾？
賠錢，還不如在家閒著玩呢！
劉大寶站一邊看著，沒一會，就看出來門道！
攤主用的方便袋，有貓膩！
攤主用的方便袋是黑色的，很厚實，攤主給顧客裝魚的時候，都會先往方便袋灌上水。
嗯，黑色方便袋是事先掛在車廂那塊的，兩個套在一起，濕漉漉的。
攤主賣的鯉魚是活的，得拿回去自己殺，肯定是要放在水裡拎回去的！
沒有人反對攤主給自己盛魚的方便袋灌水，甚至，還有人主動要求給自己的袋子多灌點水，怕自己的魚因為水少，半路渴死了！
劉大寶信步走過去，伸手過去，掂了掂掛在車廂上的黑色方便袋，我滴個乖乖，濕乎乎的，兩個方便袋間隙有水，估摸，沒有一斤也得八兩重！
攤主看到有人伸手摸他的方便袋，立馬警惕的回頭瞪過來。
劉大寶衝著攤主撇嘴一笑，用手指彈了彈那些個濕漉漉的方便袋。
攤主一看是劉大寶，瞪起來的眼睛立馬彎了下來，衝著劉大寶尷尬一笑，而後，偷偷拱了拱手，示意放過。
劉大寶並沒有為難攤主的意思，隨即便於走開。
攤主趕緊彎腰撈了一條鯉魚，裝進袋子，遞到劉大寶麵前：“寶哥，拿去吃！”
劉大寶接過來，掂了掂，彎腰將魚倒進來水槽：“我想吃的時候，再過來撈！”
攤主還想說什麼，劉大寶指著圍繞著的那圈人：“彆說沒用的，趕緊忙你的！”
攤主衝著劉大寶呲牙一樂，回頭忙著稱魚裝魚去了。
水槽裡的大鯉魚，眼瞅著見少！
劉大寶看了一會，轉身剛要走，眼神不經意的一掃，卻停住了腳步。
擁擠的人人群裡，有個人吸引到了劉大寶。
那個人個頭不高，身材瘦小，尖嘴猴腮的臉上，一雙小眼睛滴溜亂轉。
買魚的人視線都盯著水槽裡的大鯉魚，而這個人的視線，卻在身邊人的身上，確切的說，是在身邊人的衣服的口袋上。
他盯著買魚人的手，看他們從哪個口袋往外掏錢。
劉大寶隻看了這人一眼，便斷定了他的身份：這人是個小偷！
劉大寶轉過身，走到那人背後，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那人的手剛探進一個人的口袋，精神正是高度集中到關鍵時候，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嚇得他的手一抖，已經夾出來的幾張鈔票，一下子落到地上……
那人沒敢彎腰撿錢，甚至沒敢回頭看是誰拍他的肩膀，隻是往下一矮身，頭往前麵人群的縫隙一拱，一下子竄了出去，很快，就看不到人影了。
劉大寶抬頭看那人往哪跑了呢，被掏口袋的那個人已經覺察到了什麼，伸手進自己的口袋摸了一下，迅疾回過頭來，衝著身後的劉大寶怒目而視！
他認為是劉大寶摸得他的口袋！
劉大寶看到那個人不善的懷疑的眼神，心裡一股子無名之火，他孃的，好人不好當呢，早知道自己會落嫌疑，就不管這閒事了！
“你……”那人張嘴想要衝著劉大寶發難。卻被身後另一個製止了。
那人指著腳下的鈔票：“老李，你的錢……剛剛，我看到有人掏你口袋……是這個大兄弟，給你打跑了……”
“啊……”那人低頭，看到了地上的鈔票，趕緊彎腰撿起來，數了數，重新裝回口袋，還特意用一隻手按著。
劉大寶冷眼看著他一係列動作，等著他重新抬起頭來。
那人看著劉大寶，遲疑了一會，終於吐出來兩個字：“謝謝！”
嗯，劉大寶心裡稍微舒服一點，微微點頭，而後，轉身。
剛走出沒有兩步，劉大寶聽到了那個人小聲的嘀咕：“他會那麼好心……不會是和小偷一夥的吧？”
他孃的！
這次，劉大寶是真的怒了，狗咬呂洞賓呢！
劉大寶回身，走到那個人身後，抬腿一腳踹了過去：“我讓你他孃的不說人話！”
那人沒防備，往前一撲，撲到了前麵的水槽裡，驚的裡麵的大鯉魚蹦起來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