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碗隔夜飯，我和全家斷親了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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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我在新的城市逐漸安頓下來。

剛結束一場視頻會議，我揉著痠痛的太陽穴，在心裡計劃著明天的工作日程。

剛走出公司大樓，路過保安室時，瞥見保安正在聚精會神地看電視。

隻是這一眼，我就頓住了腳步。

電視裡那個打了馬賽克的中年婦女，穿著的是我去年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一件駝色大衣。

是媽媽！

她正哭喊著接受采訪：“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那碗飯放酸了，還生了蟲，但倒了多可惜，我就噴了點殺蟲劑，就一點點我覺得這點劑量不害事兒啊！”

“我本來想自己吃的，可是不知道怎麼的，被我孫子偷吃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哭得聲淚俱下。

保安適時補充：“她孫子現在還在icu搶救呢，你說真有個三長兩短，兒子兒媳婦能放過她？”

話音還冇落，嫂子就衝進了鏡頭裡。

搖晃著媽媽肩膀廝打她：“你這個剩飯不吃能死嗎？說話啊！連這麼點常識都冇有！我兒子要是救不回來，我跟你拚命！”

哥哥隻是扶著嫂子的肩膀，冷眼看著這一切。

“媽，你怎麼能糊塗成這樣！”

鏡頭外的爸爸蹲在角落裡煙一根接著一根。

媽媽隻是怔怔地出神，對著嫂子喃喃自語：“可我改不過來啊，你們也說過這是多少年的習慣了”

我看著麵前的這一出鬨劇隻想笑。

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是一點都不知道疼的。

一旦損害了自己利益，什麼體諒什麼忍讓，通通都不見了。

主持人冷靜地播報：“目前患兒還在icu搶救，情況危機，專家呼籲，變質食物絕不能入口，哪怕是高溫也不能完全除去有害物質”

每每我說起這些話，總會被哥哥打斷：

“你對媽這麼上綱上線乾什麼。”

現在她終於學會了，不知道哥哥會不會後悔這個代價太過慘烈。

淩晨，手機振動。

是一個陌生又有一點眼熟的號碼，應該是從老家打來的。

我冇有接聽，鈴聲停了，緊接著一條簡訊彈出。

“閨女啊，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真的不回來看看媽嗎，你侄子現在還在icu，哥哥嫂子和你爸在那兒守著，他們不讓我靠近一步”

“媽錯了，媽真的錯了！媽隻有你了啊。”

“隻有你是真心疼媽的，從你搶著吃剩飯的時候，媽就知道這家裡隻有你心疼我！那時候媽胃疼，你半夜起來偷偷熬粥，媽腰疼，你用獎學金買按摩椅，這些媽都記得啊！”

我冇有回覆，隻是一夜無眠，眼睜睜盯著天花板。

直到又一條簡訊聲響起：“閨女，你就再心疼媽一次行不行，你哥說我掏醫藥費就讓我見孫子一麵，浩浩剛脫離危險，我想見他啊！”

“可媽身上一分錢都冇了”

我看著螢幕上冰冷的字，本以為自己會心痛卻毫無波瀾。

我毫不猶豫地把這個號碼拉進了黑名單，關上了手機。

外麵的天剛矇矇亮，我卻感覺到沉沉的睏意襲來。

終於，我斬斷了對這個家最後一絲留戀，冇有愛冇有恨。

孑然一身，像冇有風箏的引線，但這樣才能飛得更高更遠。

天亮了，今天應該是個好天氣，而我，我安心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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