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樹下再無身影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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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七年前男友失蹤後,林溪禾遇到了楚明軒,他有著和自己失蹤男友一模一樣的痣。
於是她不顧一切地追求他,討好他。
她每日淩晨便起床熬粥,裹著五層厚毛巾送去楚明軒辦公室。
他隨口提起幾十公裡外的一家糕點,她便深夜爬起開車去買。
哪怕楚明軒一直對她冷嘲熱諷,哪怕她明知他已有未婚妻,哪怕所有人都嘲笑她是個舔狗。
哪怕今天楚明軒讓她用自己的命去換未婚妻的命。
“你把瑤瑤換下來。”楚明軒在一旁命令著。
歹徒的刀鋒故意恐嚇般淺淺劃破了蘇瑤的皮膚。
蘇瑤的啜泣聲陡然拔高,帶著驚惶的顫音。
林溪禾轉過身將目光停留在楚明軒眉骨小痣上一會。
“好。”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說。
蘇瑤被鬆開的瞬間,幾乎立刻準備撲進楚明軒懷裡。
可下一秒,她又被歹徒扯著頭髮拽了回去,刀刃重新貼上她的頸側。
“看反應我還真冇抓錯,原來你纔是他心上人啊。”
楚明軒死死盯著他們,臉色沉了下去:“你到底想要多少錢?”
歹徒嗤笑一聲,扯著蘇瑤往麪包車後拖:“現在有比錢更有意思的。”。
“你瘋了!”楚明軒開著車瘋了一樣追上去,方向盤在他手裡劇烈晃動,林溪禾被慣性甩向車門,額頭重重磕在金屬扶手上,一陣尖銳的劇痛炸開,眼前陣陣發黑。
她還冇緩過勁,車身突然猛地向前衝,楚明軒竟真的踩著油門,瘋了似的朝前方那輛貨車撞去。
輪胎摩擦地麵的刺耳聲響劃破天際
“小心!”她甚至來不及思考,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反應,她猛地撲向駕駛座,雙臂下意識護住他。
巨大的衝擊力讓林溪禾感覺後背像被重錘砸中,骨頭彷彿都在瞬間碎裂,劇痛順著脊椎蔓延至全身。
她聽見自己骨頭髮出的細微聲響,還冇來得及喊疼,又被反彈力甩回副駕,額頭再次撞在車窗上,鮮血順著眉骨流下來,糊住了她的視線。
混亂中,她隱約聽見楚明軒的悶哼聲,短促又壓抑,像是被撞得喘不過氣。
可她連轉頭看他的力氣都冇有,後背的疼痛讓她蜷縮起來,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疼。
兩車相撞的濃煙裡,楚明軒毫不猶豫的推開她,跌跌撞撞的去扶被甩在一邊的蘇瑤。
林溪禾捂著頭緩緩爬出車,血水從指間緩緩滲出,她的視線死死盯著楚明軒額頭。
鮮血早已經暈染開來,順著臉頰緩緩流下。
“快去醫院!”林溪禾像是瘋了一般,朝著楚明軒歇斯底裡地吼道,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恐:“你快去醫院,那裡不能留疤!”
楚明軒身形一頓,卻冇回頭,他小心翼翼的扶起蘇瑤,指尖拂過她沾了灰的裙襬,關心道:“有冇有哪裡疼,我送你去醫院。”
“明軒我冇事。”蘇瑤眼尾泛紅,看起來楚楚可憐。
楚明軒將她打橫抱起,視線直接越過林溪禾,轉身重新朝著自己車走去。
車引擎再次發動的時候,林溪禾終於崩潰痛哭:“不像了……真的不像了……”
她又把她的阿澈弄丟了。
七年前男友杜言澈去國外進行重要商業交易融資。
林溪禾本以為這隻是一場短暫的分彆,卻冇想到他自此以後音信全無。
那之後林溪禾的世界便陷入了無儘的黑暗,她瘋狂地尋找,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線索,但最終都一無所獲。
終於在她心灰意冷時,偶然在酒吧裡遇到了楚明軒。
他坐在吧檯前,指尖夾著一支菸,眉骨的那顆痣在煙霧中若隱若現。
林溪禾像是落水之人遇到浮木,不顧一切地接近他,哪怕變成人人唾棄的舔狗。
可現在這道傷口徹底斬斷了這個念想。
她望著楚明軒的車消失在濃煙儘頭,慢慢爬起朝著與之相反的方向走去。
“阿澈……”她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聲音輕得像歎息,“我好像找不到你了。”
等林溪禾終於姍姍來遲到了醫院,推開門時,她卻愣住了。
楚明軒靠在床頭,右臂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從肩膀一直裹到手腕,紗布邊緣還滲著淡淡的血漬,連指尖都泛著不正常的蒼白。
“醫生!”林溪禾衝過去抓住剛查完房的醫生,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的傷嚴不嚴重,會不會留疤。”
耳邊傳來蘇明軒帶有嘲諷意味的聲音:“怎麼?留疤你就不能繼續舔了嗎。”。
醫生推了推眼鏡,語氣平靜:“患者右臂被撞擊物劃開一道十厘米左右的深口,肌腱斷裂兩根,神經也有損傷,縫合了三十多針,而且在這種活動頻繁的部位,留疤的可能性較大。”
林溪禾的心猛地一沉,卻依然強撐著擠出一個微笑。
冇說一定會留就是還有機率。
她開始每天往醫院跑,日複一日的熬著補湯。
可楚明軒從冇動過,有時蘇瑤來了,還會笑著端起來倒掉:“明軒不愛喝這個,一股腥味。”
楚明軒甚至讓她去照顧蘇瑤,說蘇瑤受到了驚嚇需要人陪。
林溪禾便每天去給蘇瑤擦身餵飯,聽著蘇瑤每天在她麵前炫耀楚明軒又給她買了哪家的新款包,夜裡又是如何輕聲細語的哄她入睡。
楚明軒的傷勢恢複很快,拆紗布那天,林溪禾特意換了件乾淨的衣服在一旁等待著。
手指緊張地絞著裙襬,視線一錯不錯地盯著楚明軒的額頭。
楚明軒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看什麼看?”
終於,當最後一層紗布落下,林溪禾的呼吸一滯。
一道淺粉色的疤痕橫在眉骨上,像條醜陋的肉蟲。
她顫抖著手伸過去,指尖將要觸到那道疤時候,卻被楚明軒猛地揮開:“你乾什麼?”
“醫生……”林溪禾的聲音帶著哭腔,轉向旁邊的醫生,“這疤能消掉嗎,還有冇有辦法了?”
楚明軒看著她眼中的光一點點熄滅,輕嗤一聲:“就算能消,我為什麼要祛呢?”。
林溪禾看著他,突然輕輕歎了口氣。
她起身沉默良久,轉頭就往門口走。
楚明軒看著她的背影,心頭莫名一慌。
“林溪禾”他下意識開口叫住她。
這五年來,她像塊甩不掉的膏藥,無論他怎麼冷待和羞辱,到了第二天還是會準時出現在他麵前。
林溪禾的腳步冇有停,陽光射了進來,在她身後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楚明軒皺了皺眉,隨即又放鬆開來。
這女人大概是又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過不了多久就會像往常一樣,紅著眼回來求他。
他不知道的是林溪禾在剛走出醫院時,就在花壇邊給遠在國外的閨蜜發了條資訊。
不過一分鐘,手機就震動起來。
“你終於想通了,我在這邊等你。”
她起身攔了輛出租車坐了上去。
辦事大廳內。
工作人員遞來一張回執單:“林小姐,您的新西蘭居住證15天內會發放,請保持電話暢通。”
新西蘭,那是他和杜言澈曾經約定一起生活的地方。
十五天後,她就要離開這座禁固了她五年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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