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尋晚楓（1）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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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大點聲！\"南子楓懶洋洋的靠在鋼琴上。

周尋坐在地上和唐耀嘮嗑，王如寶很聽話，南子楓讓他大聲，他就提起一個大嗓門，\"do，do，ri……\"

外麵時不時傳來罵人和東西被撞擊的聲音，顧源惜一巴掌掄開門，臉頰漲得通紅，看見大部分人都在這裡，找了一圈看見周尋，就跑過去，眼淚啪嗒掉下來。

\"誒？！咋啦？\"周尋猛的跳起來，手忙腳亂的接住往自己身上撲的顧源惜。

齊樾雙手抱胸走進來，看見顧源惜被周尋摟在懷裡，露出一個尷尬又好笑的表情。

\"惜妹妹！\"本來念著譜子的王如寶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了，譜子嘩的一下子全扔了。

\"這是咋？你們兩個打架了？\"唐耀摸不著頭腦，看著顧源惜，南子楓一臉嫌棄的看著麵前的幾個人，彎腰去撿琴譜，語調陰陽怪氣，\"惜妹妹～？\"

齊樾拍拍手，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你還有的鬨呢，顧源惜，你咋不去把鋼琴砸了呢！\"

\"你就胡說！嗚嗚嗚！\"顧源惜彆過頭，瞪著齊樾，\"就你油嘴滑舌，死猴子，我真是要撕了你的嘴！混蛋！\"

齊樾懶得搭理她，走到唐耀身邊吐苦水，\"我嘞個去！唐耀你看看！差點連嘴都不保了哦！你看看怎麼會有這種人！她剛剛和我說不願意練琴，要拉著我聊八卦！我跟她聊嘛，聊到周尋她就和我貧，我不高興和她吵就是，她反而還起勁了！\"

\"這……這……難道不是你的問題嗎！\"王如寶衝到齊樾身邊，肥大的臉像一個餅一樣懟上去，噘著嘴給齊樾又是一通說，\"你這樣也太不紳士了！顧源惜是女孩子誒！喜歡拌嘴！不是很正常嘛？！再說了，女孩子要強怎麼啦！你就讓人家占了上風，多說你幾句，你掉塊肉嗎！居然還把惜妹妹弄哭了！\"

南子楓的表情抽搐了一下，看著齊樾被滋了一臉口水，本來苦著一個臉，在被訓完之後，嘴角竟勾起一個詭異的咬牙切齒的笑容，\"你這是什麼話，啊？情人眼裡出西施了吧？！\"

南子楓嫌棄的掏掏耳朵，聽見隔壁柳清澈和俞楠練琴的聲音，夾雜著時不時打趣的笑聲，\"聒噪……你們還有心情吵架呢，隔壁那個笑麵虎還不知道和她的心上人，你儂我儂練到哪了……\"

\"說的還真是，要想是平時的時候，我們這邊這樣鬨，澈姐早就過來了！\"周尋僵硬的看著懷裡的顧源惜，想鬆手也不好，不鬆手又膈應的慌。

\"放屁！\"唐耀一把推開齊樾，走到南子楓麵前，狠狠的按上鋼琴的琴鍵，\"黑烏鴉就你清高，澈姐就不願管這種閒事罷了，你還給人家抹黑呢！人家比你努力多了！像你一樣整天吊兒郎當嗎！？\"

\"你也要出西施？\"，南子楓翻一個白眼，忍不住想啐他一口，\"你當舔狗還當出優越感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說你！\"

\"你！\"唐耀握緊拳頭，卻擡不起手。

\"夠了夠了，哪有那麼多架要吵嘛！\"周尋眯著眼睛，乖巧的去勸架，看了看唐耀。

唐耀鬆了拳頭，比了一個投降的姿勢，\"你好好管管這隻野烏鴉吧！周尋……\"

\"人家說你，你就忍忍好啦，誰不知道黑烏鴉是這個死性格？你偏要去薅人家的毛，你活該嘛！\"周尋無辜的眨眨眼，乘這個機會鬆開了顧源惜。

\"哈哈哈哈！\"齊樾捂住肚子笑了起來，\"你們都是情人嘛！出了一屋子的西施呢！\"

顧源惜撇撇嘴，\"就你會耍嘴皮子，小提琴是拉的不怎麼樣……\"

齊樾衝顧源惜彎下腰，\"大小姐我給你賠禮道歉，看在我拉的這麼差的份上，咱回去練琴吧？\"

顧源惜悶聲不響的走了。

周尋坐回原處，唐耀抓耳撓腮的想了一會，說要上廁所跑了出去，南子楓翻著白眼催王如寶把譜子拿起來繼續讀，另外還罰他多讀兩遍。

柳清澈不耐煩的在門口來回度步子，一會就朝身邊的俞楠問一下時間，\"現在可倒好了，黑烏鴉不遲到了，又來了一個王如寶！\"

南子楓站在顧源惜旁邊喝可樂，朝柳清澈豎了一箇中指。

周尋和齊樾一起低著頭研究著唐耀的胸針。

\"彆這邊好看吧！\"齊樾指著心臟偏左的位置。

周尋拿起胸針，舉起來看了一下，又蹲下來避光看了一下，放在自己胸口比了一下，\"不好看，得彆在這！\"

南子楓喝完可樂，把易拉罐扔到垃圾桶裡，一把奪過胸針，和周尋一模一樣的動作重複的看了一遍，指著周尋西裝的左半邊領子，\"這還行，彆這！\"

柳清澈歎了口氣，想找個地方靠一下，看見邊上是俞楠一下子臉通紅，忙靠到顧源惜肩上，\"煩死了……這三個人是傻瓜嗎？\"

\"還給我！\"唐耀把胸針拿回來，彆在胸口，然後拍拍胸口，露出一副精神的模樣。

\"切，真冇意思，我要進去了！\"南子楓雙手插兜走進去，周尋立刻跟上去。

齊樾看了一眼顧源惜和柳清澈，拉上唐耀，轉身也跟著進去。

周尋坐在沙發上，一遍一遍擦著琴盒，南子楓和齊樾商量著待會比賽結束去哪裡吃飯，誰要請客，唐耀不喜歡來來往往跑來跑去的人，去樓梯間找了個地方蹲著。

\"喲！好久不見啊！\"熟悉又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周尋一回頭就看見林且爍坐在自己身邊，邊上還坐著一個戴口罩和墨鏡的男孩。

周尋禮貌的迴應林且爍。

\"快點回去吧，這裡人好多……\"男孩將口罩拉拉緊。

周尋把琴盒翻個麵，接著擦自己的琴盒。

林且爍似乎還冇和周尋說夠，自顧自的在那裡說個不停，周尋也低著頭把手上的抹布翻個麵繼續擦。

男孩的目光無聊的四處飄蕩，突然被周尋琴盒上金晃晃的掛飾吸引了。

\"你這是哪裡來的……？\"男孩的手繞過林且爍，輕輕捏起那枚金牌，仔細的看了看。

\"天才……鋼琴少年？\"男孩的聲音頓了頓，有些摸不著頭緒，\"這種獎不是隻會評給一個人嗎？而且你拉小提琴的……怎麼還有這個？\"

男孩又瞅了一眼名字，\"你叫南子楓嗎？\"

周尋放下抹布，把獎牌拿回來捧在手裡，\"這是我搭檔的……他送給我的……\"

\"搭檔？\"男孩回顧一下四周，\"他在哪……？\"

\"周尋！白癡……你那琴盒鑲金邊了嗎？那麼擦也不怕掉色！\"南子楓又像是吃了槍子一樣，氣呼呼的跑回來，\"齊樾那個傻逼，說讓我請他吃燒烤，我說冇錢，他讓我去和他賣身？睡一晚上十塊錢！搞笑！\"

\"齊樾那嘴本來就說話不著邊，他讓你給他睡，你就睡啊？我可不同意，哼……\"周尋傻乎乎笑了笑，把抹布扔到地上，給南子楓騰出位置。

\"我惱火得很！就十塊錢！？這不是看不起人？真是得找個機會收拾一下他！\"南子楓氣鼓鼓的踢了一腳抹布。

\"你還真睡啊！你敢呢！我晚上給你抱得死死的！\"

南子楓還冇說夠，手就被那個帶墨鏡的男孩攥住，往一個方向拉去，\"麻煩你把琴盒也帶來吧！\"

南子楓和周尋被要求在休息室裡坐著，沙發是真皮的，茶幾上還擺著各種水果和茶水，男孩過了一會才進來，把口罩和墨鏡摘下來。

\"抱歉，剛剛在外麵冇辦法介紹自己……\"男孩深吸一口氣，將桌上的茶水遞給兩個人，\"我是路臨澤……\"

\"您好，我是周尋！\"周尋一個激靈，看著眼前這個明星，路臨澤比網上的照片看上去更加好看，冇有多加什麼修飾，看著很自然，就像一個普通的男孩一樣，年齡似乎比他們大。

\"活明星啊……\"南子楓低聲喃喃，然後悶著聲音打招呼，\"我是南子楓……\"

路臨澤冇有笑，他似乎對這兩個人路人冇什麼興趣，但是語氣十分禮貌，\"這個，是你的？\"

南子楓看著他指著周尋琴盒上的掛件，點點頭。

\"是國鋼聯頒發的嗎？\"路臨澤的語氣有些質疑，但是立刻就自行肯定了答案，\"看起來應該不是假的……\"

\"你今年多大？\"路臨澤仔細端詳南子楓，\"十四五？\"

\"我也冇那麼年輕吧……\"南子楓表情有些莫名其妙，疑惑的看向周尋，\"我今年十七啊……\"

\"你這身高……\"路臨澤皺著眉看著他，\"你六歲就有這個了？\"

南子楓嘴角抽搐，攥緊拳頭，\"昂……不然呢……？\"

\"要是真的話，我就不是最年輕的拿到這個獎項的人了吧……\"路臨澤站起身，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然後眼神複雜的看著南子楓，\"我會弄清楚的，會向媒體澄清，把你的還給你！\"

南子楓和周尋愣了一下，周尋忍不住的脫口而出，\"你們明星都流行這種自爆黑料了嗎？\"

\"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大家不都覺得我是很完美的人嗎，即使這樣，對我來說也無所謂……\"路臨澤說著一堆很奇怪的話，\"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疲乏難堪……\"

\"那啥，我們能不能走了？我們可能要去準備了！\"周尋打斷了路臨澤既凡爾賽又離譜的發言，南子楓已經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迫不及待跑到門口。

\"南子楓，我們已經是朋友了……\"路臨澤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讓南子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們兩個去哪裡了？\"蘇穗應該是最後一個到的，\"你們兩個待會就跟在唐耀和王如寶後麵上。\"

\"現在到哪了？\"周尋點點頭，往他們的休息室走。

蘇穗吊兒郎當的回答，\"鬼知道，應該是滕麗名高中正在……\"

\"滕麗名後麵就是我們嘛，第一個是澈姐吧，每次都是她打頭總感覺不太好呢！\"周尋笑嘻嘻的一點緊張的感覺冇有。

\"哈哈哈，說的是呢！但是你們兩個纔是最叫人擔心的哦！\"蘇穗有點譏諷的笑了笑。

\"你還是擔心一下唐耀他們吧……\"南子楓毫不留情的給了她一個白眼，\"王如寶連指法都有問題……\"

\"你可是他的指導老師，到時候也找你算賬！\"蘇穗做一個鬼臉。

\"我已經準備好了哦！\"周尋朝著鏡子比了一個耶。

南子楓伸了個懶腰，懶洋洋擡起手和周尋擊了一個掌。

南子楓打了個哈欠，準備上場，周尋突然叫住他，張開雙臂，\"每次上台之前都得完成一下吧！\"

南子楓走過去抱住他，\"這什麼時候成了上台的儀式了？\"

\"那我們多加一步？\"周尋拉起南子楓的手吻了一下，然後把手心放在他麵前。

南子楓慢慢吞吞在周尋手心小啄一下。

台上的燈光和以前一樣，台下的裁判員，還有觀眾，都看不清表情，耳邊隨著地板吱呀吱呀的響聲慢慢安靜，然後就一絲聲響都冇有了，南子楓在落座的一瞬間，瞬間回到那個炙熱且空蕩蕩的房間，周圍是一片的黑，琴體溶於黑暗中，琴鍵懸浮在四周，飄了起來。

小提琴的聲音瞬間刺入自己的耳朵裡，周尋好像站在自己的身後。

\"我會幫你聽見的！\"

剛剛周尋留下的那個吻滾燙的灼熱了南子楓的手心，這次南子楓能抓住琴鍵了，一切都回來了。

現在，一切纔剛剛開始！

南子楓很流暢的配合著周尋，每一個音，換指，整個身體都有了一種被帶動的節奏感，琴鍵自己在動一般。

用餘光看的，看見的是聲音，是周尋幫我聽見的聲音，我看見了，我聽見了，周尋的聲音……！

\"轟！\"台下響起掌聲，然後很快安靜，裁判很快的將手上的紙傳遞給坐在第一位的主裁判員。

\"……\"蘇穗坐在觀眾席最裡麵的位置，柳清澈還是坐在她身邊的，蘇穗似乎冇有緩過神來，手僵在半空中。

柳清澈喊了她半天，晃了晃她的肩膀，\"蘇老師？\"

\"除了反覆的那一小節……基本上冇什麼問題……\"蘇穗托著下巴，\"是周尋太快了，南子楓有一點點冇跟上……\"

\"黑烏鴉這次是真開掛了……\"柳清澈笑了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待會我們怎麼回去？老師？學校派車來接？\"

蘇穗看著兩個人直到下台，\"這個分數你去拿嗎？\"

\"學長已經去了！\"柳清澈點頭玩手機，心不在焉的回答著蘇穗的問題。

\"果然，第三個裁判扣的很緊啊……\"蘇穗將每一組的打分放在桌子上。

\"清澈你參加過幾次除正賽以外的加分複賽？\"蘇穗垂眸看著上麵的分數。

\"一次。\"柳清澈回答。

蘇穗笑了一下，豎起手指將南子楓和周尋的分數單移到柳清澈麵前，\"他們現在的分數和你們一模一樣了……\"

柳清澈愣了一下，將放在麵前的那張紙拿起來看了看，去除最高分和最低分，南子楓和周尋得了89分，而她和俞楠這次隻有84分。

\"的確難以置信，但是他們隻少參加了一次複賽吧……\"柳清澈臉上有些不服氣。

蘇穗點點頭，\"是的，就是周尋家起火那一次嘛，要是那一次參加的話，那我們的周南組合就要反超了！\"

柳清澈臉色有一點難看，她儘力扯出一個笑容，\"我以後和俞楠前輩也會加油的……！\"

蘇穗拿起放在最末尾的一張紙，\"唐耀可能不能進四分之一決賽了……\"

柳清澈接過那張紙，歎了口氣，\"他和王如寶簡直叫人很難評價……唐耀的基本功不好，王如寶就更加差勁了！我原來以為南子楓不會彈鋼琴，還真的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你說南子楓不會彈鋼琴？\"蘇穗用一種質疑的口氣問柳清澈，\"誰跟你說的？\"

柳清澈抿著嘴唇搖了搖頭，\"我之前隨便亂說的……\"

\"南子楓是天才，周尋從小時候就知道了，他看人的眼光一直很準。\"蘇穗雲裡霧裡的拋下一句話就走了。

\"就是去一個小學演奏嘛，這麼好的表現機會，你們不要？\"柳清澈笑著看著坐成一圈的人。

\"我覺得吧，南子楓，周尋，柳清澈和俞楠去就好了～\"蘇穗衝四個人比了一個k。

\"不想去，我想睡覺……\"南子楓迷迷糊糊的靠在周尋的肩上。

\"還是你的母校呢，你不去？\"蘇穗露出一個壞笑，\"南子楓，你肯定得去！\"

\"黑烏鴉的母校？那我要去！\"周尋伸出手，一把把南子楓死死扣在懷裡，俯身在他耳邊小聲撒嬌，\"去嘛～\"

南子楓耳根發紅，不好意思的把臉埋進周尋的小腹裡，不讓人看見，\"隨便你……\"

\"那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蘇穗比了一個耶，然後轉身去拿車鑰匙。

南子楓被周尋拉起來，南子楓看著周尋露出一個幽怨的眼神，\"白癡！你什麼時候能還給我一個安靜的週末！\"

\"求求你啦……\"周尋抓起南子楓的手，讓他挽著自己的手。

\"回家肯定不會虧欠你的嘛～我給你買有奧利奧碎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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