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骨頭 第1章 第 1 章 誰不恨黑心資本家
誰不恨黑心資本家
床頭的手機連響帶震,連木質床頭櫃都跟著嗡嗡。
夏稚魚脆弱的神經瞬間驚醒,幾乎是電話響起第三聲時,她光速從床上彈起身子。
“您好,這裡是華萬律師事務所的夏稚魚,請問您是?”
華萬律師事務所作為國內頂尖的公司製律所之一,涉及的業務領域包括但不限於房地產、公司並購、國際貿易、投資等等,是法學從業人士削尖了頭想擠進的紅圈所。
這裡幾乎凝聚了北城最精英的一批律師,每個人的履曆單拿出來都可謂是精彩紛呈。
除了夏稚魚。
她能進華萬隻是因為她走大運跟江知硯談上了戀愛。
但截止到今天,也就是2025年6月16日,夏稚魚今年隻見過江知硯十五天。
其中有三天還是團隊出差。
下一秒,鬨鐘叮叮咚咚的響起。
夏稚魚長舒一口氣。
原來是做夢。
最近挨罵挨太多了,連做夢都在挨罵。
夏稚魚倒在床上,舉高手機,習慣性的依次點開郵箱、微信、企業微信,逐個檢查有沒有緊急到讓她現在就得下床的任務。
翻了一圈,沒有緊急訊息。
夏稚魚臉上升起一絲劫後餘生的喜悅,當即立斷癱回床上。
五分鐘過去了,手機叮咚響了一聲,夏稚魚應激了似的睜開眼,神色怨懟。
“八點半開組會。”
江知硯發的。
一條是對團隊裡通知,一條是私發給她的。
轉發過來的標點符號都一模一樣。
沒有一句多餘的問候。
電話鈴聲忽然徹響,江知硯幾個字在螢幕上亮起,夏稚魚心頭一跳,緩了片刻才接起電話,
“你出門了嗎?”
微弱的電流聲使得江知硯的聲音聽起來越發冷淡,隱約還能聽到敲鍵盤的聲音。
“沒有。”
夏稚魚有些緊張,握著電話的掌心變得黏膩。
“那我回來接你,十五分鐘就到。”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江知硯作為華萬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合夥人,他從倫敦政經畢業後,僅用三年時間帶領團隊處理超過數個涉案金額超百億的跨國公司並購專案。
隻要是他經手的案例無一敗績,並且成功將華萬的業務從亞太圈拓展到歐美,促使華萬一躍而成全國乃至亞洲最出名的律所。
簡潔、高效、冷漠,是江知硯一貫的作派,無論是在工作還是生活。
不,夏稚魚看著鏡子裡臉色蒼白的自己,笑容苦澀。
現在的江知硯,生活和工作已經完全融為一體了。
十五分鐘,她準時下樓,低調奢華的銀灰色雷克薩斯停在最靠近電梯的車位,一塵不染的車標閃閃發光。
車亮起雙閃,司機小張探出頭來跟她招手。
夏稚魚繞到江知硯不常坐的右側,拉開後座門。
男人西裝筆挺,剪裁利落,精美的袖口和領帶夾閃爍著資本家的冷光,頭發整齊的用發蠟抓在腦後。
車裡開了閱讀燈,冷光斜斜映在江知硯臉上,顯得他五官越發鋒銳立體,神色冷峻,標準的業界精英模樣。
也是她學不來的模樣。
夏稚魚動作很輕的合上車門。
江知硯在筆記本上敲完了整句話,他合上電腦,偏頭看向她,聲音聽起來好似比剛在電話裡溫和了些,
“吃早飯了嗎?”
家裡有阿姨,每天早晚做兩餐,夏稚魚之前總趕時間工作不吃早飯,後來身體出了問題,才開始按時認真吃飯。
“沒來得及吃,等會去律所樓下買個早飯。”
江知硯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外麵的飯不乾淨。”
“又吃不死,你不也天天在外麵吃飯。”
夏稚魚不鹹不淡的懟了回去。
她當然是對江知硯有怨言的,哪有人出差三個月,微信除了用來給她發跟工作有關的事情之外其他什麼都沒有,這還叫談戀愛嗎?
江知硯臉色變得難看,放著家裡好好的飯不吃,非要給自己找病生,他扯扯唇角,不悅地偏過頭。
電腦螢幕的冷光重新亮起,耳畔時不時傳來敲鍵盤的聲音。
除此之外,車內一片死寂。
還吃早飯,夏稚魚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心頭像是破了個洞似的呼呼灌著冷風。
十五分鐘就下樓她哪有時間化妝吃早飯。
遲到是女朋友的特權,而非下屬。
這是江知硯當著專案組所有人的麵,皺著眉頭警告她的。
夏稚魚至今都記得臊氣轟的一下襲上臉頰的感覺。
同事們竊竊私語時不自覺瞟向她的眼神簡直像針尖刺進她的心底。
自那之後,夏稚魚牢牢記著這一點。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工作期間的江知硯隻是她的老闆。
不管這個工作期間到底有多漫長。
“這次星原和雲程的並購專案,你材料審查做的怎麼樣了?”
江知硯頭也不擡的問道。
“草稿和問題清單已經交給宋鈺了,股權轉讓協議和投資協議還在整理。”
“怎麼是交給宋鈺?”江知硯終於捨得放下手裡的電腦,
“他最近不是在跟吉源的案子嗎?雲程的並購專案負責人不是我嗎?”
反問的語氣說出了質問的腔調。
夏稚魚懂了,他是在怪她草稿交錯了人。
“稍等,我核實一下。”
夏稚魚從包裡取出電腦,開啟工作記錄核對。
江知硯眼神落在了她背的包上,dior的托特包,不是他買的。
但很眼熟,每次在律所或者朋友圈聚會中看到夏稚魚時,她總背著這個包。
他買了那麼多給她撐場麵的包,生怕她在參加會議或者帶案子時被瞧不起。
可那些跟他從全國各地一起飛回來的昂貴奢侈品最後的結果無一例外都是躺在架子上吃灰。
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律師這一行有多重視行頭她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雖然穿著打扮不會影響律師的工作能力,但卻會影響客戶對你的看法,繼而影響律師在案件中的話語權。
可夏稚魚在這些事情上異常固執的不接受他的好意,天天守著她那點微不足道的小小自尊負隅頑抗。
典型的窮人思維,固執到愚蠢。
就算是金子也要光照下才能發光,她連燈都不願意開啟,怎麼發光?
夏稚魚這種人生態度到底什麼時候纔能有所改變。
江知硯心頭不快,臉上自然而然帶上了點情緒,壓迫感十足。
夏稚魚點開電腦上的工作記錄,裡麵清清楚楚的記著宋鈺說讓她把草稿整理好之後先發給他。
“這個宋鈺又在搞什麼名堂”,江知硯一目十行看完,皺著眉頭吩咐道:“下次這種已經組建好團隊的工作你直接交給主辦律師就好。”
“好的。”
氣氛沉寂下來。
車停下,江知硯剛想開口t跟夏稚魚說下午一起吃飯,還沒來得及開口,夏稚魚已經下了車,禮貌的跟他點點頭,然後迅速的合上車門。
纖細的身影淹沒在斑馬線上的人群裡。
車子重新發動。
江知硯語氣重了幾分,
“怎麼不直接開到律所樓下?”
司機少見一向冷靜自持的老闆這副模樣,他遲疑片刻後回複道:
“您之前強調過,如果送夏小姐一起的話先停在路對麵,為了避嫌。”
司機說的委婉,太久沒回國,江知硯差點都忘了還有這麼一回事。
當時是夏稚魚剛參加工作,他要確保夏稚魚在辦公室不會因為他的關係而獲得什麼特殊對待,所以刻意在所裡跟夏稚魚保持了距離。
江知硯透過茶色車窗看向熙熙攘攘的人群,過了好半響才道:
“以後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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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稚魚把包放在工位上,這個點還早,大部分到的都是實習律師和實習生,執業律師一般沒有事情不會來律所。
律所有錢,開水間很大,咖啡茶水在外側,零食果汁熱水在裡側,中間隔了道門檻。
打工人的早晨需要一杯咖啡來啟用,但夏稚魚剛做完手術不久,醫生叮囑她少喝咖啡茶葉這種提神醒腦的東西,要保持良好充足的睡眠。
夏稚魚嚥下醫生開的保健品,垂眼看著杯子裡的水一點點填滿。
外間傳來興奮的討論聲。
“你早上也看到了?”
“那肯定的,我對天發誓她絕對是從老闆車上下來的。”
“趙律說的是真的啊。”
“那你以為呢,要不然憑她一個非法本的雙非研究生怎麼能進到咱們所。”
“所以她是老闆娘?老闆娘還隻背個dior的托特?穿899的職業套裝?她那身衣服我在淘寶看過,618打折下來899。”
“什麼老闆娘,要真是老闆娘她能到現在還隻是個律師助理?我覺得頂多是個小蜜。”
“確實,我上次還看到她被楊律狠狠訓了一頓,頭都不敢擡,連著幾天加班到十二點才把問題解決了。”
“這個我知道,好像不是她的問題,她替人背鍋了,替那個空降的大小姐實習生背的鍋,據說大小姐是某個大佬的獨生女,和咱們老闆家裡有聯姻意向呢。”
“強強聯合啊,真的假的?”
“我也是聽趙律上次喝多了說的,他不讓我說出去,感覺應該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聽我爸說過這件事,那位大小姐她爹據說看上咱老闆很久了。”
幾道心照不宣的鬨笑聲響起。
……
夏稚魚等著外間的聲音靜下來許久後才端著水杯回到了自己的辦工作。
她僵著後背的坐在凳子上,耳畔響起刺耳嗡鳴,彷彿有無數道看笑話的視線落在她後背,燙的夏稚魚大腦一片空白。
她開啟word文件,可渾身無力,手指發軟到一個字都敲不出來。
八點半,會議室。
高大的落地窗外可見層層疊疊的雲彩,遠處的電視塔清晰可見。
夏稚魚抱著電腦敲敲打打,手機放在一側,螢幕漆黑,沒有一條訊息。
會議室裡坐滿了人,律師們手機從不靜音,故而整個會議室裡都回蕩著打字和來訊息的聲音。
叮叮咚咚的響著,唯獨她的手機靜悄悄。
想都不用想這些人又在拉小群討論些什麼。
夏稚魚本來以為自己進辦公室後會尷尬的連頭都擡不起來。
但目前來看,她的抗壓能力在江知硯的鍛煉下的確是有顯著的進步了,至少她現在還能巋然不動的坐在凳子上,假裝自己隻是有錢人愛情py中的一環。
會議如期開始,江知硯點開ppt,
“目前,我們已初步完成了公司治理結構、重要合同、員工情況、稅務及智慧財產權模組的檔案審閱。資料合規方麵,根據我們與目標公司法務的溝通,雲程涉及大量歐洲使用者資料,適用gdpr,從dd來看,雲程的資料處理流程存在一定的披露瑕疵,後續應列入spa的陳述與保證條款中。”
“此外,雲程與一家法國供應商簽署有戰略合同,存在變更控製限製,需提前取得該方同意,可能影響交割條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江知硯的身上,他在這一眾律師裡工作年限不算長,但經他手的案件可不算少,得益於常年不回家的好處,江知硯積累了豐富的工作經驗。
夏稚魚頭也不擡的認真記筆記,這次dd是她做的,江知硯說的好幾個點她當時都沒有注意到,律師這個職業主要憑借經驗,實務工作可以獲得經驗,深入學習也能,她現在沒有單獨帶團隊處理案件的能力,學習就顯得格外重要。
……
“ok,散會。”
夏稚魚看了眼表,九點零八,運氣好的話她還能趕上樓下食堂裡的包子店。
“夏律,你留一下。”
整個專案組隻有夏稚魚一人姓夏。
江知硯這話一出,眾人的眼神不自覺的又飄到了夏稚魚身上。
好奇的、打量的、鄙夷的、厭惡的……什麼都有,唯獨沒有欣賞。
夏稚魚僵在原地,用力攥了攥手裡捏著的中性筆,每一根頭發絲都在用力抗拒留下。
但這個月的工資還沒發。
夏稚魚一屁股坐回了座位上。
會議室裡很快就剩下了她和江知硯,最後一個人走時還貼心的帶上了門。
“你還要鬨到什麼時候?”
江知硯單手扯鬆領帶,眉頭壓低,蘊著濃鬱的不悅之色。
“我鬨什麼了?”
夏稚魚黑白分明的漂亮眸子靜靜的盯著江知硯。
“不就因為辭職這件事。”
江知硯扯起唇角,笑容不見眼底,
“你既然想辭職,那你說說你辭職後打算乾什麼,法務?考公?你有職業規劃嗎?你考慮過你的未來嗎?”
“你從華萬離職找好下家了嗎?”
一連串的質問像是尖刀刺進夏稚魚心裡,如鯁在噎。
想解釋的話忽然說不出口了。
江知硯乘勝追擊,冷聲道:“你要是真不想做律師,我給你安排了兩個企業合規的工作,還有法務,具體內容我發給你郵箱,你挑兩個走個流程就好。”
“這都是很適合你的工作。”
強勢、冷漠、要把所有的不可控因素牢牢掌握在手心裡,江知硯從來沒問過她為什麼想辭職,他隻會一意孤行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強勢安排她的生活。
他甚至都沒有多問一句她到底在因為什麼生氣。
夏稚魚感到濃重的窒息。
又一隻笨鳥撞在了58樓的玻璃上。
蠢透了。
夏稚魚麵無表情的看了眼窗外,像是看到了自己一次又一次撞在江知硯這張南牆上,直到磕的自己頭破血流,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疼。
“適合你大爺的。”
突兀的臟話在空氣中響起,冷颼颼地紮進江知硯耳畔,他詫異地挑高眉頭,剛想說些什麼。
夏稚魚冷靜的可怕,她把筆記本放在桌子上,轉手拎起包,劈頭蓋臉地砸在江知硯身上,
“你自以為是的做這些事情之前有沒有一秒想起來要問一下我,我纔是當事人。”
“你是嘴瘸了不會打電話,還是手斷了打不了字。”
“你以為你是誰,封建大爹嗎。”
會議室門啪的一聲合上。
空調吹出的冷氣從臉上淌過,江知硯碰了碰泛起刺痛的麵板。
低頭,瞳孔裡映出指尖上的血跡。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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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老抽色,但沒有一點心機,每天隻會守在門口期待姐姐摸頭。
而且眼裡隻有她。
大小姐很滿意。
狗也很滿意。
老抽金毛發現他裝成快樂小狗後,大小姐果然不碰其他狗了。
狗一天天在大小姐的示愛裡迷失了自我,堅信大小姐真的愛上了他。
直到一天,老抽色金毛壞心眼的帶大小姐回家。
餐桌上,正統快樂奶油小金毛興衝衝的甩著尾巴,眼神亮晶晶的看向大小姐,就連嘴角揚起的弧度都跟她的老抽色金毛一樣。
隻是更活潑,更乖巧,更溫馴,也更得她心。
奶油金毛撲到她懷裡,語氣熱烈,
“姐姐,好久不見!”
落在背後的眼神冰冷熾烈,如同跗骨之俎似的粘稠。
令人頭皮發麻的過電感沿著脊椎直竄後腦。
大小姐用力閉了閉眼,擼了把奶油金毛後頸,身後的冷意果然越發t強烈。
好……好刺激!
不過好像玩脫了。
腳鏈手銬蠟燭羽毛[黃心]
大小姐笑容僵在臉上。
現在說我認錯狗了,退貨還來得及嗎?
還有,你們兩條金毛能不能彆打架了!
不知道狗咬狗一嘴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