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後與她的秘密學徒 第3章 這裡隻屬於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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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隻屬於我們
休息室的門在身後關上,隔絕了外麵一部分喧囂,但那些尖銳的問題和閃爍的燈光彷彿透過門板,依舊灼燒著薑晚的神經。顧清歌的手卻握得很穩,那份力量清晰地傳遞過來,像定海神針,讓薑晚狂跳的心臟稍稍回落了一些。
她們冇有立刻走向前台,而是拐進了後台一條相對僻靜的通道。顧清歌的腳步冇有絲毫遲疑,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顯得格外清晰。
“怕嗎?”顧清歌的聲音很平靜,甚至冇有回頭看她。
薑晚深吸一口氣,感受著掌心那枚蝴蝶胸針的微涼輪廓,還有顧清歌手指的溫度。“有你在,不怕。”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比想象中要堅定。
顧清歌的嘴角似乎極細微地彎了一下,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很好。記住,從現在開始,你不是一個人。你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都會被放大解讀。所以,”她終於停下腳步,轉過身,目光銳利如刀,“看著我,跟著我,相信我。”
通道的儘頭就是通往舞台側翼的台階,那裡已經站滿了工作人員和準備上台的藝人。當顧清歌牽著薑晚出現時,所有的目光瞬間聚焦過來,帶著各種複雜的情緒:震驚、好奇、探究、豔羨、甚至是不加掩飾的嫉妒。
顧清歌視若無睹。她鬆開薑晚的手,卻不是推開她,而是極其自然地擡手,替她整理了一下鬢邊一絲微亂的髮絲,動作親昵得如同做過千百次。她的指尖不經意間拂過薑晚的耳廓,帶來一陣細微的戰栗。
“彆緊張,”顧清歌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附近豎著耳朵的人聽清,“就像在夢裡練習的那樣。”
薑晚的臉頰又微微發燙,但這一次,她強迫自己擡起頭,迎上那些目光,努力讓自己的眼神保持平靜,學著顧清歌的樣子,帶上一點點疏離的客氣。
“顧老師,薑小姐,這邊請,馬上到您頒發最佳女主角了。”負責流程的工作人員快步上前,態度恭敬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八卦。
顧清歌微微頷首,重新牽起薑晚的手,這一次,是十指相扣。
當她們並肩踏上台階,出現在舞台側翼的瞬間,台下本就未曾停歇的騷動陡然拔高了一個層級!無數的鏡頭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瘋狂地對準了她們交握的手,對準了薑晚領口那枚閃耀的、屬於顧清歌的蝴蝶胸針!
主持人的聲音適時響起,帶著刻意的激動:“接下來,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上屆金鳳獎最佳女主角得主,也是本屆頒獎嘉賓——顧清歌!以及我們今晚最佳新人獎的獲得者,薑晚!”
顧清歌牽著薑晚,一步一步,在震耳欲聾的掌聲(夾雜著尖叫和議論)和幾乎能閃瞎人眼的密集閃光燈中,從容不迫地走向舞台中央。她每一步都走得優雅而自信,彷彿腳下不是萬眾矚目的舞台,而是自家的紅毯。而薑晚,努力挺直背脊,目光落在顧清歌線條完美的側臉上,汲取著那份強大的、令人心安的力量。她告訴自己:她是顧清歌親自挑選的“小徒弟”,她不能給她丟臉。
聚光燈打在兩人身上,顧清歌拿起話筒,神色自若,彷彿剛纔後台的插曲和台下洶湧的暗流都不存在。她開始宣讀頒獎詞,聲音清冷悅耳,帶著影後特有的專業氣場。
“電影,是造夢的藝術。而演員,是夢的編織者與呈現者。今晚的五位提名者,都用她們精湛的演技,為我們編織了動人心魄的夢境…”她的發言簡潔有力,目光掃過台下提名的幾位女演員,帶著真誠的欣賞。
然而,當最佳女主角的名字被念出,獲獎者激動地上台領獎、發表感言時,台下大部分的注意力,卻依舊若有若無地停留在舞台一側、安靜站立的顧清歌和薑晚身上。鏡頭更是頻頻掃過她們,捕捉著她們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互動。
薑晚能感覺到顧清歌握著她的手,在獲獎者提到某個感謝詞時,指尖會微微用力,彷彿在提醒她注意某個點。當鏡頭掃過來時,顧清歌甚至會微微側頭,對薑晚露出一個極淡、卻足以被鏡頭捕捉到的、帶著鼓勵意味的微笑。
這些小動作,在直播鏡頭和無數高清大屏的放大下,引發了彈幕新一輪的瘋狂:
【啊啊啊她看她了!她還笑了!】
【手一直牽著冇放!這絕對不是普通師徒!】
【顧影後這個眼神!我冇了!】
【薑晚看起來好乖啊,站在姐姐身邊好配!】
頒獎環節結束,主持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熱點。他笑容滿麵地攔住了準備下台的顧清歌和薑晚。
“顧影後,薑晚,請留步!”主持人將話筒遞到兩人麵前,“相信大家都和我一樣,對剛纔發生的小插曲充滿了好奇。顧影後,您剛纔在台下說…昨晚也夢見了薑晚?這個‘夢見’,是字麵意思嗎?還是說…有什麼特彆的含義?”
問題直白而尖銳,瞬間將全場的焦點再次牢牢鎖定在兩人身上。所有的鏡頭、所有的耳朵都豎了起來。
顧清歌神色未變,她甚至冇有鬆開握著薑晚的手。她接過話筒,目光平靜地看向主持人,又掃過台下黑壓壓的人群和閃爍的鏡頭,那份久經沙場的從容氣場,讓喧鬨的現場都安靜了幾分。
“字麵意思。”顧清歌的聲音透過麥克風清晰地傳遍全場,帶著她特有的清冷質感,“作為前輩,我很欣賞薑晚的靈氣和對錶演的純粹熱愛。她讓我想起自己剛入行時的樣子。私下裡,我們確實經常交流表演心得,有時討論得深入了,夜裡夢見,不是很正常嗎?”
她回答得滴水不漏,將“夢見”巧妙地歸因於對錶演的投入和討論。既冇有完全否認引起遐想的部分,又用專業和前輩的關懷立場,堵住了過度解讀的口子。
主持人顯然不滿足,立刻將矛頭轉向薑晚,帶著幾分促狹:“那薑晚呢?你剛纔說‘每天夢裡見的那位’,又是指誰呢?也是顧影後嗎?還是…另有其人?”這個問題更毒,直接暗示薑晚可能心有所屬彆人,試圖製造矛盾。
薑晚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能感覺到顧清歌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一股暖流和勇氣湧了上來。她擡起頭,看向主持人,臉上露出一個帶著點靦腆、卻又無比真誠的笑容,眼神清澈而堅定。
“當然是指顧老師。”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開,“在表演這條路上,顧老師就像一盞指路的明燈。我…我很崇拜她,希望能像她一樣優秀。所以做夢都想能有機會得到她的指導,夢見自己努力向她學習的樣子。”她頓了頓,側頭看向顧清歌,眼神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孺慕和依賴,“今天能站在這裡,能真的成為顧老師的小徒弟,我真的像做夢一樣開心。剛纔…剛纔就是太激動了,說話冇過腦子,讓大家見笑了。”
她的回答既坦誠又帶著點新人的笨拙可愛,完美契合了她“幸運小粉絲”和“被偶像認可的小徒弟”的人設。那看向顧清歌的眼神,更是真摯得讓人無法懷疑。
彈幕瞬間被【啊啊啊好可愛!】【真誠小狗誰能不愛!】【師徒情磕死我了!】刷屏。
主持人也被這真誠的回答噎了一下,一時找不到更刁鑽的角度。顧清歌適時地接過話頭,語氣帶著幾分對後輩的無奈和包容:“年輕人,激動起來難免口無遮攔。不過,”她話鋒一轉,看向薑晚的眼神帶上了一絲嚴厲,是導師對學生的嚴厲,“‘每天夢裡見’這種話,以後要少說。演員,終究要用作品說話。希望下次站在這裡,是因為你自己的實力,而不是因為…做了什麼夢。”
這番話,既敲打了薑晚,又再次強調了專業和作品的立場,同時暗含了期望,將公眾的注意力從虛無縹緲的“夢”拉回到了更實在的“演技”和“未來”上。
“是,顧老師!我一定努力!”薑晚立刻挺直腰板,認真地應道,那副乖巧受教的模樣,又引得現場一片善意的笑聲。
顧清歌這才露出一個比較明顯的、帶著點滿意的微笑,對著主持人微微頷首:“好了,不耽誤大家時間了。各位,晚安。”說完,再次牽起薑晚的手,在雷鳴般的掌聲(這一次,掌聲裡少了許多質疑,多了許多看熱鬨的興奮和祝福)中,從容退場。
這一次,她們冇有再去後台休息室,而是直接走向了通往後台出口的通道。那裡,早已被聞風而來的記者們圍得水泄不通。長槍短炮幾乎懟到了臉上,問題像連珠炮一樣砸過來:
“顧影後!請問您和薑晚是否在交往?”
“薑晚小姐,您對網上‘雙生花cp’的稱呼怎麼看?”
“顧老師,您剛纔說夢見薑晚,真的是討論表演嗎?還是另有隱情?”
“薑晚,成為影後‘愛徒’壓力大嗎?下一步有什麼計劃?”
閃光燈瘋狂閃爍,快門聲密集得如同暴雨。顧清歌將薑晚護在身側,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最洶湧的人潮。她的經紀人李姐帶著幾個高大的保鏢奮力開道,場麵一度混亂。
顧清歌臉上那麵對鏡頭時的最後一絲溫和徹底消失,恢複了冰山美人的冷冽氣場。她冇有回答任何一個問題,隻是護著薑晚,在保鏢的簇擁下,堅定地、沉默地向前走。
直到快要走到出口的通道時,一個尖銳的聲音穿透嘈雜,帶著明顯的惡意問道:“顧影後!有爆料說薑晚能拿到您的資源,是因為你們有不可告人的交易!您對此有何迴應?!”
這個問題極其惡毒,瞬間讓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一下。連奮力開路的保鏢動作都頓住了。
薑晚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身體明顯僵了一下。這種**裸的、帶著侮辱性質的指控,是她從未經曆過的。
顧清歌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
她緩緩轉過身。那一瞬間,她周身散發出的冰冷氣場,讓離得最近的幾個記者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她的目光精準地鎖定了那個提問的、戴著鴨舌帽的男記者,眼神銳利得如同冰錐,帶著一種久居上位者的壓迫感。
通道裡瞬間安靜得可怕,隻剩下呼吸聲和相機運作的微弱電流聲。
顧清歌冇有立刻說話。她隻是那樣冷冷地看著那個記者,足足看了三秒鐘。那三秒鐘的沉默,比任何咆哮都更有力量,壓得人喘不過氣。
然後,她開口了。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整個通道,帶著一種淬了冰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權威:
“首先,我的資源,隻給配得上它的人。薑晚的潛力,值得我投資。”
“其次,”她的目光掃過所有記者,帶著警告,“造謠誹謗的代價,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我的律師團隊,隨時恭候。”
“最後,”她重新看向那個提問的記者,嘴角勾起一抹極冷的弧度,那笑容裡冇有一絲溫度,隻有輕蔑,“收起你那套下作的臆測。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想象得那麼齷齪。”
說完,她不再看任何人,重新握緊薑晚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通道那扇緩緩關閉的、隔絕了所有喧囂的門。
厚重的門在身後合攏,將所有的瘋狂、窺探和惡意徹底隔絕在外。通道內隻剩下明亮的燈光和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薑晚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感覺雙腿有些發軟。剛纔顧清歌最後那個冰冷的眼神和擲地有聲的回擊,讓她心臟狂跳,卻又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顧清歌鬆開她的手,擡手揉了揉眉心,臉上顯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但看向薑晚時,眼神已經柔和了許多:“嚇到了?”
薑晚搖搖頭,又點點頭,聲音還有點發虛:“那個記者…太壞了。”
“這種跳梁小醜,以後隻會更多。”顧清歌的語氣很平靜,彷彿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她擡手,輕輕碰了碰薑晚領口那枚蝴蝶胸針,指尖溫熱。“記住我今天在台上和台下說的話。用作品說話,讓自己強大起來。當你足夠強大,這些聲音,自然就消失了。”
她的目光落在薑晚臉上,帶著審視,也帶著期待:“今晚的表現,勉強及格。至少,冇在台上哭出來。”
薑晚想起自己剛纔在台上的緊張和最後回答時的笨拙,臉又紅了:“我…我下次會更好的!”
“下次?”顧清歌挑眉,眼中終於有了一絲真實的笑意,“下次,希望你是憑自己的提名站在這裡。”
她的話像一劑強心針,讓薑晚的心瞬間充滿了鬥誌。“我會的!”她用力點頭。
“走吧,車在外麵。”顧清歌率先向前走去。
坐進顧清歌那輛低調奢華的保姆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薑晚緊繃的神經終於徹底放鬆下來,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湧上。她靠在舒適的真皮座椅上,手裡還下意識地摩挲著那枚蝴蝶胸針。
顧清歌冇有看她,隻是閉目養神,側臉在車窗外流動的光影裡顯得格外沉靜。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夜晚的城市中。薑晚看著窗外飛逝的霓虹,腦海裡回放著今晚發生的一切:從脫口而出的“夢裡見”,到顧清歌當眾的迴應,後台的親昵與承諾,舞台上的牽手,麵對記者時的冰冷回擊……每一幕都驚心動魄,像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姐姐…”她忍不住輕聲開口。
“嗯?”顧清歌冇有睜眼。
“今晚…謝謝你。”薑晚的聲音很輕,卻充滿了感激和依賴。
顧清歌緩緩睜開眼,轉頭看向她。車窗外的流光在她眼底劃過細碎的光影。她冇有說話,隻是伸出手,越過兩人之間的扶手,輕輕握住了薑晚放在膝蓋上的手。
溫暖而堅定。
“累的話,睡一會兒。”顧清歌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到家還早。”
薑晚的心瞬間被一種巨大的暖意填滿。她點點頭,順從地閉上眼睛。疲憊感洶湧而至,意識很快變得模糊。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後一刻,她彷彿感覺到顧清歌的手指,輕輕撫過她掌心那枚蝴蝶胸針的輪廓。
夢境如期而至。
這一次,不再是顧清歌豪華的公寓,也不是頒獎禮的舞台。
她們置身於一片無垠的、盛開著巨大藍色鳶尾花的花海之中。夜風溫柔,帶著清甜的花香。頭頂是璀璨得不可思議的星河,彷彿觸手可及。
薑晚發現自己穿著一條輕盈的白色長裙,而顧清歌就站在她身邊,穿著同樣質地的墨綠色長裙,長髮披散,在星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兩人都冇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在花海中,感受著這份前所未有的寧靜與自由。
冇有了鏡頭,冇有了觀眾,冇有了任何窺探的目光。隻有她們,和這片隻屬於她們的夢境。
顧清歌伸出手,掌心朝上。一隻散發著微弱光芒的、由星光組成的半透明蝴蝶,輕盈地落在她的指尖,微微顫動著翅膀。
“看,”顧清歌的聲音在夢中顯得格外空靈,“它多自由。”
薑晚癡癡地看著那隻夢幻般的蝴蝶,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領口——那裡彆著的,正是現實中那枚閃耀的蝴蝶胸針。在夢中,它彷彿也活了過來,散發著溫暖柔和的光芒。
她擡頭,對上顧清歌在星光下顯得格外深邃溫柔的眼睛。
“姐姐,”薑晚在夢中開口,聲音帶著全然的依賴和信任,“我們以後…可以經常來這裡嗎?”
顧清歌看著她,嘴角緩緩揚起一個無比真實的、帶著寵溺的笑容。她伸出手,輕輕將薑晚擁入懷中。
花海的香氣瞬間將她們溫柔包裹。星河流轉,夜風輕吟。
“當然。”顧清歌的聲音如同歎息,落在薑晚的發頂,“這裡,隻屬於我們。”
那隻星輝蝴蝶從顧清歌的指尖飛起,繞著相擁的兩人輕盈地盤旋飛舞,灑下點點微光,如夢似幻。
現實世界的保姆車平穩行駛,後座閉目沉睡的薑晚,嘴角無意識地彎起了一個甜美安心的弧度。而她身邊,同樣閉著眼睛的顧清歌,握著她的手,始終冇有鬆開。
車窗外,城市的霓虹依舊閃爍,構成一片流動的光海。而在這片光海之上,無人知曉的夢境深處,一場隻屬於她們的、瑰麗而自由的旅程,纔剛剛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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