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見攸寧 023

    “攸攸...”應懷謙紅著眼，沉默的看著她。

唐攸聲音淡淡的，卻又像是帶著些舊塵被掀開的清冷：“什麼時候的事情？”

應懷謙喉頭一緊，眼底晦暗不明。

半晌，他啞聲開口道：“五年前。”

“她十七歲那年，第一次來找我，說是我媽的孩子。”

唐攸輕輕點了下頭，然後抬眸看向他，語氣還是那麼平靜，沒有埋怨，也沒有憤怒。

“五年。”她輕聲重複著。

“應懷謙，五年，你有多少次機會可以告訴我？”

她看向應懷謙：“你說你愛我，說我是什麼都不用擔心的那個唯一，可你從沒想過，在你的世界裡加一個人，需要和我商量。”

“你不想說，是因為你從來不覺得我需要知道。”她一字一句道。

應懷謙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唐攸沒給他插嘴的機會，繼續開口：“我不是計較你有個妹妹，我甚至可以理解你想照顧她。但你知道我最失望的是什麼嗎？”

她低聲笑了一下，像是在自嘲，嘲笑某些曾經的信任。

“是你從來都不覺得我值得一個解釋。”

“你明知道她對你抱著不該有的情緒，卻裝作沒看到，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開口，卻一次次用沉默堵住我的疑問。”

唐攸的眼尾漸漸泛起薄紅，她看著應懷謙：“你讓我覺得，我就是那個多餘的。”

應懷謙像被釘在原地，眼神終於有些慌亂。

他的手垂在身側，掌心緊緊攥著，唇角卻微微發顫：“不是的，攸攸…我從來沒有覺得你多餘，我隻是…”

“隻是一直在迴避。”唐攸替他補完了，“你以為隻要我不問，你就可以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可感情不是捂住眼就能走到最後的。”

她歎了口氣：“應懷謙，你永遠都是這樣，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隻要我們之間有了矛盾，你就隻會逃避，好像什麼事情隻要過了段時間便能裝作什麼也沒發生。”

“我...我沒有。”他的反駁顯得如此無力，因為他也想起了過去無數次這樣的瞬間，隻是那時，唐攸選擇了原諒他。

而這次，沒有。

“我不是溫菀。”她一字一句，“我不會在你一句‘彆問了’之後，還滿心歡喜地覺得你是在為我好。”

“我需要的，是信任，是尊重，是站在我身邊的人能在我不安的時候，拉住我，而不是回頭安慰另一個人。”

離開前，她最後看了他一眼，眸色淡淡。

“應懷謙，我沒有不愛你。”

“隻是我覺得，愛一個連話都說不清楚的人，會太辛苦了。”

“所以我們之間，到這裡就好了。”

那天應懷謙離開前，故意裝作沒聽見的話，此刻再次清晰的落在他耳中。

屋裡靜得隻剩風聲。

他站在原地，彷彿所有力氣都被抽空了，連一句挽留的話都說不出口。

他想開口，卻發現嗓子發緊。

五年。

五年的沉默，最終堵住了她回頭的路。

是他親手把唐攸推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