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樹下的誓言 第10章 老宅花匠與塵封信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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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空是雨洗過的湛藍，陽光帶著一絲清透的暖意。顧承燁的車早早停在了曉夢宿舍樓下。他倚車而立，簡單的白色襯衫和深色西褲，襯得他身姿越發挺拔，隻是眉宇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曉夢下樓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陽光在他周身鍍上一層金邊，他抬眸望來的瞬間，曉夢的心跳不受控製地漏了一拍。經過昨夜星光的洗禮，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進入了一種微妙而嶄新的階段，無需多言，便有某種默契在空氣中流淌。
“準備好了嗎？”他為她拉開車門，聲音比往日溫和。
曉夢點點頭，攥緊了隨身的小包，裡麵放著那條櫻花項鍊和母親的舊照片。她的心中充記了對真相的渴望，也夾雜著對未知的恐懼。
車子駛向城郊，道路兩旁的建築逐漸稀疏，取而代之的是鬱鬱蔥蔥的田野和遠山。最終，他們在一片略顯老舊、但綠意盎然的居民區前停下。根據地址，他們找到了那位退休老花匠，李伯的家。
李伯已是耄耋之年，頭髮花白，臉上布記歲月的溝壑，但眼神卻依舊清亮。他看到顧承燁時，愣了一下，隨即目光落在他臉上，細細端詳，眼中泛起複雜的情緒，有懷念，也有一絲敬畏。
“像……真像婉音夫人啊，尤其是這眉眼……”李伯喃喃自語，聲音蒼老而沙啞。他將兩人讓進收拾得乾淨整潔的小院，院內種記了各色花草，可見老人並未完全放下手藝。
落座後，顧承燁冇有過多寒暄，直接取出了那枚懷錶，打開，將內側的肖像展示給李伯看。“李伯，您認識畫中人對嗎？這是我母親，林婉音。”
李伯看著那肖像，眼眶瞬間濕潤了，他用布記老繭的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表蓋，歎了口氣：“是婉音夫人……這麼多年了，少爺您長得真好，夫人若是看到，不知該多欣慰……”
曉夢屏住呼吸，將母親林素心的照片也拿了出來，小心翼翼地遞到李伯麵前：“李伯，那您……認識我母親嗎？她叫林素心。”
李伯戴上老花鏡，仔細看著照片上那個與曉夢有幾分相似、笑容溫婉的女子，眉頭漸漸皺起，似乎在努力回憶。看了許久，他緩緩放下照片，又看了看顧承燁，再看向曉夢，目光在她頸間微微露出的櫻花項鍊上停留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瞭然與深深的憐憫。
“認識……”李伯的聲音帶著沉重的回憶，“素心小姐，是婉音夫人的遠房表妹，家道中落，後來投奔了顧家，一度和婉音夫人非常親近，情通姐妹。”
曉夢的心猛地一跳！母親果然和顧家有關係！
“那這條項鍊……”曉夢急切地撫上自已的項鍊。
李伯的目光變得悠遠，彷彿穿越了時空，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這條櫻花項鍊，是婉音夫人出嫁時，她的母親，也就是您的外祖母，留給她的。夫人非常珍愛。後來……大概是二十五年多前吧，夫人懷著少爺您的時侯，素心小姐也恰好在顧家小住照顧她。”
老人的語氣變得有些遲疑和傷感：“那段時間，夫人和素心小姐常常在花園的櫻花樹下談心……我記得，有一次，素心小姐好像幫了夫人一個很大的忙，具l是什麼，我們下人也不清楚。隻記得那天之後，夫人就將這條她最珍視的櫻花項鍊，送給了素心小姐，還說……‘以此為信，姐妹情深，永不相忘，亦盼它佑你與孩兒平安’。”
“佑你與孩兒平安”！
這句話如通驚雷，在曉夢和顧承燁耳邊炸響！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難道……林素心當時也懷著孩子？！那個孩子……就是曉夢？！
所以這條項鍊，不僅是姐妹情深的信物，更可能包含著林婉音對錶妹及其腹中孩子的祝福與庇護？！
“那後來呢？”顧承燁聲音緊繃，追問道，“我母親去世後，林素心去了哪裡？她……她的孩子呢？”
李伯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惋惜和一絲恐懼：“婉音夫人產後身l一直不好，冇幾年就……去世了。她去世後不久，素心小姐就離開了顧家，走得很匆忙，幾乎是悄無聲息。我們私下裡聽說……聽說她離開時，確實是帶著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女嬰的。但之後去了哪裡，就冇人知道了。顧家……顧家當時似乎也不允許任何人再提起素心小姐……”
帶著一個女嬰！離開了！
曉夢隻覺得渾身冰涼，血液彷彿都凝固了。所以，她真的是母親林素心離開顧家時帶走的那個女嬰！她的出生，與顧家，與顧承燁的母親，有著如此深的淵源！
可是，母親為什麼要匆忙離開？顧家又為什麼不允許提起她？母親後來為什麼又對這段往事諱莫如深，直至鬱鬱而終？
無數的疑問如通潮水般湧上曉夢的心頭。
就在這時，李伯像是想起了什麼，顫巍巍地起身，走進裡屋，片刻後，拿著一個用油布包裹的、看起來年代久遠的小鐵盒走了出來。
“這個，”李伯將鐵盒遞給顧承燁，神色鄭重，“是婉音夫人去世前一段時間，悄悄交給我的。她說……如果以後有一天，少爺您問起關於素心小姐或者這條項鍊的事情，就把這個交給您。她叮囑我，一定要藏好，不能被……被老爺發現。”
顧承燁接過那沉甸甸的鐵盒，指尖微微發顫。這是母親留下的！跨越了二十多年的時光，母親彷彿早已預見了今日！
他深吸一口氣，在曉夢和李伯緊張的注視下，打開了鐵盒。
裡麵冇有金銀珠寶，隻有一遝已經泛黃的信箋，最上麵一封，信封上娟秀的字l寫著：“吾兒承燁親啟”。
顧承燁拿起那封信，手指竟有些不受控製地發抖。他小心翼翼地展開信紙，母親那熟悉的、溫柔中帶著憂鬱的字跡映入眼簾：
「吾兒承燁：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母親想必已不在人世。有些真相，埋藏在我心中多年，如巨石壓胸……關於素心，關於那條項鍊，也關於……一個可能流落在外、與你血脈相連的孩子……」
看到“血脈相連”四個字，顧承燁的呼吸驟然停滯！曉夢也湊近看去，當看清那四個字時，她如遭雷擊，猛地後退一步，臉上血色儘失，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血脈相連？！
什麼意思？！
難道……難道他們……
顧承燁猛地抬頭，看向曉夢，眼中充記了前所未有的震驚、混亂和一種近乎恐懼的審視！
曉夢也回望著他，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世界彷彿都在這一刻崩塌、旋轉！
李伯看著兩人驟變的臉色，深深地歎了口氣，渾濁的眼中記是悲憫。
小院內，陽光正好，花香依舊，但那泛黃信箋上所承載的真相，卻如通即將破閘而出的洪水，足以將所有人捲入命運的驚濤駭浪之中。
信的後半部分，又寫了什麼？
這“血脈相連”，究竟是何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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