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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末路_意思 覆巢羽燼償前債,終歸崑山前日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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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巢羽燼償前債,終歸崑山前日因(二)

鐵牢入口處,腳步聲如雷!雲台一身勁裝,率領著數十名羽城精銳疾步而來!人人麵色冷峻,手中緊握的白羽長弓已然滿弦,閃爍著寒光的箭簇齊刷刷對準了場中的昭明!肅殺之氣瞬間瀰漫!

奪魂旗陣中,衍和的身影已然踉蹌!她機械地揮舞著卻邪劍劈砍著無形的壁壘,每一次揮擊都顯得無比沉重,汗水浸透鬢髮,臉色蒼白如紙。更令人心悸的是,那柄湛藍神劍的劍身,竟被奪魂旗的邪力染上了一層越來越濃、越來越刺目的慘綠幽光!彷彿劇毒在侵蝕神兵!

昭明死死盯著衍和的狀態,額角滲出細汗,心中焦躁萬分:“就差一點!隻差最後一點就能完成奪取!偏偏雲台這礙事的來了!”他強行壓下翻湧的氣血,臉上硬生生擠出一個“驚喜”的笑容,朝著雲台高聲道:“雲台!來得正好!快助我拿下這被邪劍控製的妖女!”

雲台身形紋絲未動,目光如鷹隼般銳利,越過昭明,牢牢鎖定在衍和手中那柄正被邪異綠光侵蝕的神劍之上。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清晰地傳遍整個黑牢:“羽城秘錄有載,百年前,昆吾將軍一人一劍,劈山破海,斬開屍山絕境,才為我等開辟出這片與世隔絕的棲息之地。羽城靈力貧瘠,本無資格位列五城,全賴這天然絕地,加之昆吾將軍的餘威庇佑,才得以破例立足。”

昭明一麵加緊催動奪魂旗陣,一麵警惕地觀察雲台,心中暗罵:不幫忙就滾蛋,哪來這麼多廢話!

雲台步步逼近,右手悄然負於身後,緊緊攥住了腰間那柄名為“隨影”的薄翼銀劍。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數十年!整整數代人!我們才換來今日五城通商、夜獵無阻的太平日子!放在五十年前,這根本是癡心妄想!昭明!”他猛地指向昭明,厲聲喝問:“你為何要打破這來之不易的平衡?為何要挑起爭端?你可知為了今日安寧,我們的父輩、包括你的父親,付出了何等慘痛的代價?!你曾是聖女最器重的弟子!雲鬆師兄待你如手足!你卻叛離師門,重傷聖女之心!如今,你還要在她心上再捅一刀嗎?!”

“你懂什麼!!”昭明如同被戳中痛處,驟然爆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怒吼!他眼中血絲密佈,聲音因激動而嘶啞:“你們隻看到她高高在上!隻知向她祈求!可曾想過她也是血肉之軀?!她也被困在造化台那冰冷的囚籠裡!羽城依附宮城茍延殘喘多少年了?!從第一位罕王到如今第三代,整整七十九年!我們羽城的靈力可有半分增長?!還不是靠著壓榨造化台,壓榨她一人之力來維持運轉!‘聖女’二字背後,是她一個人的血淚和枯骨!你告訴我,她向誰求助?!”

雲台渾身劇震,臉色瞬間煞白:“你……你怎會知曉這些?”

昭明瞥了一眼奪魂旗陣中搖搖欲墜、幾乎握不住卻邪的衍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勝券在握的獰笑:“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隻要有心,總能挖出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我所做一切,皆為羽城!隻為掙脫枷鎖,讓羽城學會獨立行走!雲台,”他語氣帶上了一絲蠱惑,“念在你我昔日同修之情,今日,你權當什麼都冇看見。我……”

話音未落!

一道薄如蟬翼、快逾驚鴻的銀色劍光,如同撕裂夜幕的閃電,毫無征兆地爆發!瞬間斬破了紅白雙色的奪魂旗陣!沛然莫禦的力量狠狠轟在昭明身上!

“噗——!”

昭明如遭重錘,鮮血狂噴,整個人倒飛出去,狠狠撞在冰冷的黑牢石壁上,煙塵瀰漫!

煙塵中,雲台的身影傲然挺立!他左手穩穩攬住昏迷脫力的衍和,右手持著流光溢彩的“隨影”,劍尖直指狼狽不堪的昭明!聲音冰冷如九幽寒冰:“誰給你的狂妄,以為憑你一人,就能顛覆幾代人都無法改變的困局?念在同門之誼,束手就擒,我可為你求情減刑。若再負隅頑抗……”他眼神如刀,“雲鬆的下場,便是你的前車之鑒!”

“哈哈哈……咳咳……”昭明捂著塌陷的胸口,一邊咳血一邊狂笑,眼中儘是怨毒與譏諷:“雲台!你還有臉提雲鬆?!當年他待你如何?見你體弱多病,多少次替你扛下凶險任務?甚至將聖女專為他壓製體內癔症、保命的‘隨影’都贈予了你!若非失了此劍壓製,他怎會癔症發作,失手錯殺同僚?怎會被捲入那無法自辯的漩渦,最終落得個被驅逐的下場?!是你!是你害了他!”

“你胡說八道!!”雲台如遭雷擊,目眥欲裂!就在他心神劇震的刹那——

“嗖!”

一道刺眼的白光如毒蛇般自他眼角餘光閃過!他本能地側頭閃避!

“嗤啦!”

臉頰一涼,一道細細的血痕瞬間浮現!

那白光落地,竟是一隻通體雪白、動作快得隻剩殘影的白貓!它落地毫不停頓,利爪閃著寒光再次撲來!雲台下意識揮動隨影格擋,“叮”的一聲脆響,劍刃與利爪相撞!他看清襲擊者隻是一隻小貓,心神稍鬆,劍勢一緩——

“不好!”他猛地回頭!

原地哪還有昭明的影子?隻剩下一灘刺目的鮮血!

“喵嗚!”另一隻白貓不知從何處竄出,叼起地上那隻發動襲擊的白貓,“嗖”地一聲鑽入旁邊的灌木叢,消失不見。

“追!”雲塵從暗處現身就要追。

“不必了!”雲台擡手阻止,望著灌木叢方向,眼神複雜,“能在羽城豢養如此靈貓的……多半是宮城那些貴人。追也無用。”他疲憊地歎了口氣。

雲塵撇著嘴走過來,滿臉不爽:“我說雲台師兄,你讓我費老大勁弄個‘千軍萬馬’的幻影給你撐場麵,結果呢?人冇抓住,牛皮吹破天!就這?”

雲台小心地將昏迷的衍和遞向他:“換你上?就你那點火就著的暴脾氣,早跟昭明打成一團了!且不說打不打得過,這姑娘你能保證完好無損地帶出來?”

雲塵像被燙到一樣往後猛跳一大步,一臉嫌棄:“彆給我!我最煩這些嬌滴滴的小姑娘!誰說小爺打不過?論靈力深厚,小爺可比你強多了!”

雲台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是是是,你最高,你最厲害。少貧嘴,快去稟告聖女,昭明叛逃,其心叵測,恐有大動作!”

不遠處的大樹上,英才叼著白量的後衣領,急得差點咬舌頭:“我的姑奶奶!你瘋了嗎?!這是在羽城的地盤上!”

白量在他齒間奮力掙紮,雙眼赤紅,如同被激怒的母獅:“是他!一定是他害了雲鬆!我要撕了他!!”聲音帶著泣血的瘋狂。

英才死死叼著她,聲音含糊卻沉重:“白量!雲鬆已經死了!魂飛魄散!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白量掙紮的動作驟然僵住,彷彿全身力氣被瞬間抽空,眼神瞬間黯淡下去。

英才鬆開口,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語氣帶著一絲歉意和無奈:“抱歉……我並非有意揭開你的傷疤。但……我如今暫居他這副軀殼,能清晰感知到他殘留的一切。那不過是一縷即將消散的殘魂……是你,用自己的一部分魂力為引,強行將他這一縷殘魂鎖在這具軀殼裡的,對嗎?”他看著白量瞬間蒼白的臉,輕聲道:“你該明白,縱是鬼仙之流,也逃不過真正的消亡。我也一樣。”

白量像被抽去了所有骨頭,癱軟在樹枝上,聲音低啞得如同夢囈:“他說過的……他說過絕不會丟下騰水……他從不食言的……”

英才能感受到她靈魂深處撕裂般的痛苦,低歎道:“他確實冇有食言。那片山林……那片隔絕了死地怨氣、讓騰水得以自由行走、永不墮為魄執的山林……就是他最後為你、為騰水打造的‘諾言’。”他頓了頓,聲音更輕緩了些:“我雖非他,但寄居於此,多少能感知到一些他殘留的執念……他最大的期望,不過是希望你和騰水,能掙脫束縛,自由自在地活下去。”

樹下,雲台正蹲下身,準備以靈力探查衍和的情況。

就在此刻——

“轟隆隆——!!!”

腳下的大地毫無征兆地劇烈震顫起來!如同有遠古巨獸在地底翻身!沉悶而恐怖的巨響從遙遠的天際滾滾而來,帶著金戈鐵馬的殺伐之氣!

一名羽城弟子連滾帶爬、狼狽不堪地衝了過來,臉上毫無血色,嘶聲喊道:“雲台師兄!不好了!宮城……宮城向我羽城宣戰了!!聖女急令!命你誓死保護好雲塵師弟,立刻帶他從地宮密道撤離!!”

雲台如遭五雷轟頂,猛地站起:“什麼?!宮城距此何止萬裡!我羽城年年歲貢靈石從未短缺,他們為何突然發難?!來了多少人?聖女那邊如何?!”

那弟子聲音都在抖:“他們……他們是利用巨型傳送陣直接過來的!先鋒就有六七百人!全是宮城精銳!殺氣騰騰!聖女說……那傳送陣極其詭異,靈力波動異常劇烈,還在源源不斷地湧出兵力!羽城……羽城危在旦夕!師兄快帶雲塵師弟走啊!”

雲台心神劇震:“不可能!最大的傳送陣一次也僅能傳送百人!強行超載必然崩潰!宮城何時掌握了這等逆天陣法?!”他一把抓住那弟子的肩膀,急聲道:“雲塵已經去找聖女了!羽城若亡,我等焉能茍活?!這位姑娘並非羽城之人,你速速將她送出城去!我即刻去造化台支援聖女!”

“可是聖女嚴令……”弟子還想爭辯。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雲台厲聲打斷,眼中是破釜沉舟的決絕,“雲鬆師兄將‘隨影’托付於我,便是要我守護羽城!我豈能辜負他與聖女的期望?!”說罷,他毫不猶豫,轉身就要衝向戰火最熾烈的方向!

那弟子看著被塞到懷裡的昏迷少女,正手足無措——

頭頂黑影一閃!

他隻覺後頸一痛,眼前一黑,便軟軟栽倒在地。

英才輕盈落地,落在衍和身邊。他立刻伸手探查她的狀況,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糟了!體內兩股靈力正在瘋狂對衝!經脈亂成一鍋粥!再不疏導,隨時可能爆體而亡!”

“我來!”白量也落了下來,迅速解除了英才身上的某種禁製,英才立刻調動周遭純淨的靈石靈力,小心翼翼地引導向衍和體內,試圖梳理那狂暴紊亂的靈脈。

然而!

就在靈力注入的刹那——

衍和手中那柄沉寂片刻的卻邪劍,猛地劇烈震顫起來!劍身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妖異刺目的猩紅血光!如同地獄血海倒灌人間!

“不是吧?!屋漏偏逢連夜雨!你們全擠一塊兒鬨騰呢?!”英才頭皮發麻,失聲驚呼!

話音未落!

“嗡——!!!”

一道猩紅如血、粗壯如柱的恐怖光柱,裹挾著毀滅一切的暴戾氣息,自卻邪劍柄沖天而起!瞬間洞穿了黑牢的穹頂,直刺雲霄!

光柱之中,昏迷的衍和猛地睜開了雙眼!

那雙眸子裡,再無半分清明,隻剩下——一片粘稠、瘋狂、吞噬一切的血色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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