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末路_意思 假麵迎風笑閻羅，寒刃飲血歸冥途（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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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麵迎風笑閻羅，寒刃飲血歸冥途（九）
升山腳下，人聲鼎沸，熱鬨得活像開了個萬國博覽會。求靈石的人潮烏泱泱鋪滿了方圓十裡，帳篷炊煙連成了片，連深山老林裡以前鬼都嫌瘮得慌的地界兒，如今也成了香餑餑，被靈力初成的百姓們探寶似的踩了個遍。
親衛隊靠薅厄獸“羊毛”撿來的靈石供應，漸漸趨於平穩——附近的厄獸就那麼幾頭倒黴蛋，每日“貢獻”的“垃圾”有數。雖說勉強夠分，奈何僧多粥少，架不住有人領起來恨不能把祖宗十八代的份兒都揣走，結果就是總有倒黴蛋排了半個月長隊，毛都冇撈著一根，隻能乾瞪眼。
山腰臨時搭起的營帳裡。
英纔將軍劍眉微蹙，手指敲著簡陋的木案，發出“篤篤”的悶響：“每日四千顆，一月便是十二萬顆。攏共不到兩萬人，怎還會有人領不到？莫非有人長了三頭六臂，一人能領十份？”
副將朔雲一臉苦大仇深，活像剛吞了二斤黃連：“將軍，您是不知底下水深！咱們是按名冊發，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拖家帶口的，說上有八十老母要儘孝，多給些吧；懷裡抱著剛落地娃娃的，說孩子嬌弱，多給些吧；家裡有缺胳膊少腿傷病號的，唉，心一軟，又隻能多給些……派發到後頭，可不就青黃不接了？親衛軍精銳都隨您在外頭‘撿垃圾’，留下看管這近兩萬張嘴的，攏共就幾十號人，顧頭不顧腚，實在難！”
英才沉吟片刻，果斷道：“那便留一半親衛軍在山腳幫忙調度。”
朔雲一聽，差點跳起來，聲音都劈了叉：“萬萬不可啊將軍！您和親衛隊纔是頂梁柱！若少了你們帶回來的靈石，底下非炸了鍋不可！那場麵，想想都頭皮發麻！”
英才擺擺手，氣定神閒：“親衛隊早已今非昔比。當初是大家不熟地形、厄獸脾性，更不識靈石門道，才需全員出動，親身曆練。如今麼，”他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點促狹的笑意，“怕是閉著眼都能摸清哪頭厄獸愛在哪片林子‘方便’了。這樣，朔雲，你重新整編隊伍，留兩千人駐守升山維持秩序。我隻帶五百精銳外出即可。”
“五百？！”朔雲眼珠子瞪得溜圓，聲音陡然拔高八度，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將軍！您當是去郊遊踏青呢？！那可是凶殘暴虐、一言不合就開飯的厄獸！隻能硬碰硬！智取不了的時候，人數就是保命的護身符！您就帶這點人，萬一有個閃失，連緊急撤退都湊不夠腳底板！絕對不行！除非從我朔雲的屍首上踏過去！”他梗著脖子，一副“你敢走我就敢躺地上碰瓷”的架勢。
就在這時，厚重的帳篷門簾被悄悄掀開一條縫。
三顆毛茸茸的小腦袋鬼鬼祟祟地探了進來，疊羅漢似的擠在門縫處，六隻亮晶晶的眼睛滴溜溜亂轉，正是北鬥、太行、西山三小隻。
朔雲正一腔熱血堵在胸口，猛見有人膽敢打擾將軍議事，火氣“噌”就上來了，眉毛一豎就要嗬斥。卻見上首的英纔將軍已然舒展了眉峰，臉上冰雪消融，竟破天荒地露出一個堪稱春風和煦的笑容，還衝那三個小崽子招了招手：“進來吧。”
朔雲：“……”
他默默把衝到嘴邊的嗬斥嚥了回去，心裡莫名有點涼颼颼的。將軍對這仨小鬼頭，是不是過於……慈祥了？
三小隻得了令，立刻像三隻靈活的小耗子，“哧溜”鑽了進來。你捅捅我的腰，我踩踩你的腳後跟，互相使了半天眼色，最終還是北鬥被推舉出來，挺了挺小胸脯，努力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緊張——雖然聲音還有點發飄：“將、將軍！我、我們有個主意！”
“哦？”英才眉梢微挑，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那眼神活像在看三隻努力想掏鬆果的小鬆鼠。
北鬥深吸一口氣，竹筒倒豆子般劈裡啪啦道：“既然靈石發不均，不如讓大家自己去‘掙’！分派任務，三十人一組！完成任務就給六十顆靈石，讓他們自己分去！這樣他們就知道靈石來得不易，不會總厚著臉皮多要了！每人手上最多隻能留兩顆，我們隻需派人檢查每組三十人，人手有靈石就行啦！”
話音落下，帳篷裡靜了一瞬。
英才眼中倏地爆出毫不掩飾的讚賞光芒，撫掌笑道：“妙！此計甚妙！你是北鬥吧？小小年紀，心思竟如此活絡通透，難得！難得！”
這誇獎的分量，沉甸甸的。
北鬥激動得小臉通紅，站得筆直，幾乎是吼出來的：“能為將軍分憂，是我北鬥天大的榮幸！”
旁邊的太行和西山也立刻挺直腰板，小胸脯挺得老高，眼睛亮得能當燈泡使，亢奮得彷彿下一刻就能原地起飛。
英才起身，走到北鬥麵前，帶著笑意的目光掃過三張激動的小臉，擡手，力道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北鬥還顯單薄的肩膀。然後，在朔雲和三個小傢夥驚訝的目光中，他從懷裡珍而重之地摸出三顆靈氣氤氳、光華內斂的靈石。那靈石質地溫潤，一看就非凡品。
“拿著。”英才指尖一彈，三顆靈石劃出優美的弧線，精準地落入三隻攤開的小手掌心，“這是升山靈脈所產的上品，我身上僅餘這三顆了。送你們。靈力口訣都背熟了吧？”他見三個小傢夥點頭如搗蒜，眼中笑意更深，“每日辰時，帶著這靈石，上山頂去修煉吧。”
“多、多謝將軍！！！”
三小隻捧著那溫熱的靈石，喜得差點找不著北，聲音都打著顫兒。這不僅是靈石，更是將軍的認可，是天大的榮耀！
“是我該謝你們解了燃眉之急纔對。”英才溫聲道。
朔雲站在英才身後，看著那三顆被鄭重送出的、產自升山核心的珍貴靈石，再聽到“上山頂修煉”這幾個字，隻覺得眼眶一熱，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猛地衝上鼻尖。他趕緊低下頭，掩飾性地揉了揉眼睛，心裡翻江倒海：山頂！那可是將軍一人獨享的修煉聖地！旁人彆說上去，靠近都難如登天！平日裡大家對將軍敬若神明，誰敢親近？這三個小鬼……何德何能！不僅得了將軍如此青眼，竟還能有本事上山？這進步速度……簡直妖孽！他默默吸了吸鼻子，隻覺得帳篷裡似乎……進了點沙子。
次日，天光熹微，晨露未晞。
升山之巔，靈泉氤氳的霧氣尚未完全散開。英才已如往常，盤膝端坐在泉邊最大的一塊五彩靈石上，周身靈力流轉，與山間蓬勃的生機隱隱相合。他剛進入玄妙之境，靈敏的耳尖便捕捉到山道下方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略顯慌亂的腳步聲，還夾雜著壓低的抱怨。
英才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身形一晃，如一片輕羽般悄無聲息地滑下靈石，隱入旁邊嶙峋怪石的陰影裡，氣息瞬間收斂得如同頑石。
“哎呀！日頭都爬到樹梢了！將軍不會已經走了吧？”一個清越又帶著點懊惱的少年音響起，正是北鬥。
“都怪西山！睡得跟頭小豬似的，我喊他‘西山起床啦！’‘西山太陽曬屁股啦！’‘西山將軍走啦！’——喊了足足五六七八遍！他愣是紋絲不動！”太行氣呼呼的聲音緊隨其後。
“嘿嘿嘿……”西山標誌性的憨笑聲傳來，“我、我正做夢呢，夢見咱們仨已經在山頂啃靈石了，你喊我，我還當是夢裡那個太行在催我分贓呢……”
“你！……”太行氣得聲音拔高，剛要發作，卻被眼前豁然開朗的景象堵了回去，隻剩下一個帶著震驚尾音的“哇！”
但見山頂之上，奇石林立，靈氣濃鬱得幾乎凝成實質，如薄紗般在山嵐間緩緩流淌。月牙形的靈泉靜靜臥在中央，水色清冽見底，泉眼處咕嘟嘟冒著細小的靈氣泡泡。最引人注目的，是環繞靈泉的五塊巨大靈石，色澤各異，光華流轉，內裡蘊含的磅礴靈力如水波般盪漾起伏，如夢似幻。
三小隻看得眼都直了，嘴巴微張，活像三隻誤闖了仙家寶庫的小土撥鼠。
北鬥喃喃道：“話本裡說仙人居所霞光萬道，瑞氣千條……原來是真的！這就是將軍修煉的地方嗎？難怪他那麼厲害！”
太行踮著腳尖，脖子伸得老長，急切地左顧右盼，小臉上期待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變成了濃濃的失落：“啊……將軍真的走了。我昨晚激動得翻來覆去烙餅，一宿冇閤眼，就想著今早能得將軍一句指點呢……”
語氣委屈巴巴的，活像被搶了糖。
西山趕緊湊過去，笨拙地拍拍他的背：“哎呀，彆喪氣嘛太行！將軍都發話讓咱們來了，以後機會多的是！說不定明天就能碰上呢？”
太行冇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怒火瞬間轉移：“你還說！都怪你！要不是你賴床……”
西山縮了縮脖子，小胖手在懷裡摸索：“是是是，怪我怪我！喏，我這顆靈石賠給你，消消氣？”
他掏出英才昨日贈予的那顆寶貝靈石，作勢要遞過去。
太行一看，更炸毛了，小拳頭都攥緊了：“乾嘛？！又想偷懶耍滑是不是？當初是誰拍著胸脯說要一起追隨將軍腳步的？這才第一天！就想當逃兵？門兒都冇有！”
西山被吼得一哆嗦，小聲囁嚅：“我、我不是想偷懶……是我太笨了嘛，學得肯定冇你快……靈石給你用，效果肯定比我強……”
小胖臉上滿是真誠的“自我嫌棄”。
太行舉著拳頭，恨鐵不成鋼：“少糊弄我！你就是想找藉口偷懶！不行！從今天起，你必須給我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一步都不許落下！要是敢拖將軍後腿，我第一個把你從山頂踹下去！”
北鬥冇理會身後兩個活寶的日常拌嘴，他好奇地湊到靈泉邊，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尖，試探著往泉水裡一點——
“嘶！”
一股冰寒刺骨的靈力瞬間順著指尖竄上來，激得他猛一縮手，倒吸一口涼氣。
隱在暗處的英纔看得分明，眼中掠過一絲訝異：這小子，居然能如此敏銳地感知到靈泉本源之力？看來私下冇少下苦功鑽研，體內靈脈已然初步貫通，是個好苗子。再看旁邊還在進行“你懶我怒”小劇場的太行和西山，一個機靈跳脫責任心爆棚，一個憨厚憊懶但心性純良，倒是互補。英才無奈地微微搖頭。
他不再隱藏，從藏身的怪石後悠然踱步而出，還故意清了清嗓子：“咳。”
“哇！”
三小隻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差點原地蹦起來，待看清來人，失落瞬間被狂喜淹冇，異口同聲，聲音洪亮得能震落露珠：“將軍！！”
那架勢，彷彿失散的幼崽終於找到了親媽。
北鬥反應最快，一個箭步衝到英才麵前，挺胸擡頭站得筆直，小臉繃得緊緊的，一副隨時準備赴湯蹈火的模樣：“將軍！請吩咐今日功課！”
太行和西山也趕緊手忙腳亂地站好，姿勢學了個十足十，就是西山那小肚子有點礙事。
英纔看著眼前三張朝氣蓬勃又帶著點傻氣的小臉，忍俊不禁：“看見那五塊大石頭了嗎？”
他下巴微擡，點了點環繞靈泉的五彩靈石，“一人選一塊，拿著你們的靈石坐上去，閉目凝神，背誦口訣，試著引靈力入體。今日隻需坐滿一刻鐘，待靈力吸納穩固了，便隨我下山——‘撿垃圾’去。”
“‘撿垃圾’！”
北鬥眼睛瞬間亮了，響亮應道：“是！”
話音未落，人已像隻小猴子般躥向最近的那塊藍色靈石，盤膝坐下，閉眼入定一氣嗬成，頗有幾分英姿。
太行和西山也趕緊跟上，各自選了靈石。太行剛挨著石頭坐下，就凍得一個激靈，小臉皺成了包子，但他咬緊牙關，愣是冇吭聲，學著北鬥的樣子開始努力背誦口訣。西山則不同，屁股剛沾上那冰冷的石頭——
“嗷——！”
一聲淒厲堪比被踩了尾巴的慘叫響徹山頂！西山像個被針紮了的皮球，“噌”地彈了起來，原地瘋狂跺腳，“冷！凍死我了！這石頭是冰塊做的吧？！”
英才踱步到西山身後，伸出兩指，指尖隱有溫潤的金芒流轉，輕輕點在他後心。一股醇厚平和的暖流瞬間注入，撫平了那股蠻橫衝撞的寒意。西山“呃”地打了個嗝，那股要命的寒氣奇蹟般地消散了，他茫然地眨眨眼，慢慢安靜下來。
英才又瞥了眼太行，小傢夥雖然凍得牙關都在打顫，身子抖得像風中的小樹葉，卻還在拚命堅持，小臉憋得通紅。英才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也不打擾，就這麼靜靜站在西山身後，用自己的靈力替他梳理著體內被寒氣衝撞得七零八落的氣息。
山頂微風習習，一刻鐘轉瞬即逝。
“好了，時辰到，睜眼下來吧。”英才溫聲道。
北鬥第一個睜開眼，眸中似有清光一閃而逝。他利落地跳下靈石，隻覺得渾身筋骨舒暢，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輕快得能隨風飄起來。“將軍！我感覺……”
他驚喜地想分享感受。
太行則哆嗦著，幾乎是手腳並用地從石頭上“滑”了下來，落地時腿一軟，差點栽倒，勉強扶著石頭站穩，小臉還白著：“西、西山呢？”
他左右張望，冇看到那個圓滾滾的身影。
英才微微側身，露出了被他高大身形擋住的“案發現場”——西山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身下墊著英才那件標誌性的玄色披風，小肚子隨著呼吸一起一伏，睡得正香，嘴角還掛著一絲可疑的亮晶晶。
北鬥扶額，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這……這都能睡著？心也太大了！”
太行心細，湊過去擔憂地戳了戳西山圓潤的臉蛋：“他是不是被凍暈過去了？”
“無妨，”英才語氣平靜，“他根基尚淺，承受不住過多靈力衝擊，體內氣息一時紊亂。我已替他梳理順了，睡一覺便好。”
他看向躍躍欲試的北鬥，“你感覺靈力充盈，想多坐一會兒？”
北鬥猛點頭，眼神熱切：“嗯！將軍，我好像冇什麼感覺，還能再……”
“不可。”英才斷然否決，神情嚴肅了幾分，“你靈脈初通，好比新築的堤壩，尚不牢固。驟然引入過多靈力洪流，極易沖垮根基。修行之道，貴在穩紮穩打，每日精進，方是承載力量的根本。”
他轉向太行，“至於你，體內靈力已近飽和，需得時間慢慢消化融合。今日你便留下，照看西山，待他醒了，帶他一同穩固今日所得，不必隨軍了。”
太行一愣，隨即小雞啄米般點頭：“啊？哦！好！將軍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小胸脯挺得高高的，責任感爆棚。
英才失笑，伸手揉了揉他凍得有點發紅的耳朵：“不必事事唯命是從。我期待著你們真正強大起來的那一天，”
他目光掃過北鬥和睡夢中的西山，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許，“到時候，我便能多幾個像樣的對手切磋了。”
北鬥和太行聞言，心中如同炸開了煙花，又驚又喜。驚的是，將軍竟將他們看得如此之重，寄予厚望！喜的是，能與將軍切磋？那簡直是做夢都不敢想的美事！兩個小傢夥激動得臉蛋通紅，眼睛亮得驚人。
英才帶著尚在興奮中的北鬥，將睡得人事不省的西山和一步三回頭的太行送回半山腰的住處安頓好，這才領著北鬥前往親衛軍駐紮的營地。剛走到營地邊緣，還冇看清人影——
“將軍——！！！”
一聲淒厲堪比西山剛纔慘叫的嚎叫破空而來！
緊接著，一道人影如同被猛獸追趕的兔子，帶著一股子汗水和塵土混合的“男人味”，炮彈般從營帳後衝了出來，精準無比地、結結實實地撲到了英才身上！
英才猝不及防，被這力道撞得微微一晃，定睛一看，正是自家副將朔雲。隻見朔雲此刻的形象堪稱狼狽：頭髮亂得像被十八級大風吹過，臉上汗水混著泥道子，官袍皺巴巴沾著草屑，活像剛從泥潭裡撈出來，眼神裡充滿了驚恐和慌亂，彷彿天塌了。
“不、不好了！！”朔雲死死抓著英才的胳膊，聲音都劈了叉，語無倫次，“亂、亂套了！山底下那六千多村民……打起來了！跟瘋了一樣！撕頭髮的、拽褲腰的、滿地打滾嚎著要死要活的……已經、已經傷了幾十號人了！粥棚都掀了十八個了！要不是我們將靈車撤的快，怕是已經搶成一團了！這還冇算上外圍一萬餘人的情況！將軍，怕是要動用親衛隊來鎮壓了！”
北鬥被這陣仗驚得目瞪口呆。
英才眉頭瞬間鎖緊，方纔山頂的寧靜祥和蕩然無存，眼底閃過一絲銳利如刀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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