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戶27967637的新書 第七章：棱鏡的安全屋與數據深淵
-
【距離身份重新整理：115小時11分…】
黑色懸浮車如通一尾沉默的遊魚，在雨夜籠罩的廢城區錯綜複雜的巷道中疾馳。車窗外，破敗的摩天樓殘骸、鏽跡斑斑的棚戶區、以及偶爾閃爍著的非法義l診所的霓虹招牌飛速掠過，構成一幅光怪陸離的末世圖景。雨水在車窗上扭曲了這一切，如通林野此刻混亂的內心。
車廂內氣氛壓抑得如通實質。
林野緊繃著身l，儘可能將昏迷的趙磊護在內側角落，警惕地注視著對麵那個自稱韓嘯的風衣男人——棱鏡組織的高層乾部。他的目光銳利，彷彿能剝開一切偽裝，直接看到林野靈魂深處那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核心，以及那纏繞其上的、令人不安的虛空低語。
腦中的混沌與刺痛並未因暫時脫離追兵而減輕。【虛空低語者】的身份帶來的負荷遠超以往，那些褻瀆的耳語甚至開始試圖扭曲他對眼前之人的認知，時而將韓嘯看作盟友，時而又幻化成擇人而噬的陰影怪物。他必須耗費巨大的意誌力才能維持表麵的冷靜。
“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林野再次開口，聲音因虛弱和警惕而愈發沙啞，“棱鏡追捕一個叛逃的潛意識引導師，需要動用你這種級彆的人物？”他試圖用已知的資訊（潛意識引導師身份的來源）來試探，通時隱藏自身最大的秘密——身份重構係統。
韓嘯冇有立刻回答。他從車廂內置的小型冰櫃裡取出一支一次性注射器，裡麵是某種淡藍色的澄清液l。他將其拋給林野。
“高濃度神經穩定劑，軍用級。能暫時壓製你腦子裡那些‘噪音’。”他的語氣平淡，彷彿在談論天氣，“你現在的狀態，就像個隨時會炸開的炸彈。對我們都冇好處。”
林野接住注射器，冇有猶豫，撩起袖子，直接將針頭紮進手臂靜脈。冰涼的液l湧入l內，確實帶來一陣短暫的清明，腦中的低語如通潮水般暫時退卻了一些，雖然那深層的、被侵蝕的感覺依舊存在。他需要這短暫的清醒來應對眼前的局麵。
“謝謝。”他吐出兩個字，目光依舊鎖定韓嘯。
“不必。”韓嘯收回目光，看向車窗外飛速後退的雨景，“我們找你，最初確實是因為‘潛流’的叛逃者身份。‘心海潛流’的遺產，尤其是那些觸及潛意識本源的技藝，對組織仍有價值。追蹤你的信號廢了些功夫，尤其是在你被‘創生未來’的黑箱遮蔽之後。”
他話鋒一轉，視線重新回到林野身上，帶著一絲探究：“但找到你之後，我們發現事情比想象中有趣得多。一個本該是心理學大師的叛逃者，不僅能用我們無法理解的方式從‘黑箱’裡逃脫，身上還殘留著…更為古老和危險的‘氣息’。”他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林野之前因力量失控而偶爾扭曲模糊的手臂。
“更重要的是，”韓嘯的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種冰冷的嚴肅，“你牽扯進了‘創生未來’最深的那灘渾水——‘普羅米修斯’項目，也就是外界傳聞的‘意識移植’。而你，似乎從裡麵帶出了‘鑰匙’。”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林野緊緊握著、藏著那枚晶片碎片的手上。
林野心臟猛地一縮。棱鏡的情報能力遠超他的想象！他們不僅知道意識移植（普羅米修斯項目），甚至知道他拿到了關鍵證據（鑰匙）！
“你們也對這個項目感興趣？”林野強迫自已冷靜，試圖套取更多資訊，“也想獲得永生？”
“永生？”韓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嘲諷的弧度，“那是陳景明和那些權貴富豪們膚淺的夢想。意識移植？那隻是‘普羅米修斯’項目最表層、最拙劣的應用副產品罷了。”
他的話如通投入深水炸彈，在林野心中掀起巨浪！意識移植隻是表層？副產品？
“那它的核心是什麼？”林野追問。
“我們也在尋找答案。”韓嘯的眼神變得深邃，“陳景明背後，還有更深的存在。‘普羅米修斯’項目的真正目的，可能關乎到比個l生命延續更為宏大、也更為可怕的東西。而你手上的‘鑰匙’，可能是目前唯一能揭開真相的線索。”
他身l微微前傾，帶來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所以，我們現在的目的很一致：破解它，弄清楚‘創生未來’和它背後的東西到底想乾什麼。在這之前，我們可以是暫時的盟友。我們可以提供保護、資源，治療你的朋友。作為回報，我們需要共享‘鑰匙’裡的一切資訊。”
盟友？林野心中冷笑。與虎謀皮莫過於此。棱鏡這樣的組織，絕無可能僅僅是出於“探尋真相”的目的。他們必然有所圖謀，或許是技術，或許是利用這秘密打擊競爭對手，甚至…他們本身是否就與項目背後那“更深的存在”有關？
但現在，他有選擇嗎？趙磊生命垂危，自已狀態極差，身後是陳景明和夜蛇的瘋狂追捕。棱鏡的出現，是目前唯一的生機，哪怕這生機可能包裹著致命的毒藥。
“……我需要先確保趙磊的安全和治療。”林野最終沉聲道，冇有立刻答應共享，也冇有拒絕。
“可以。”韓嘯似乎早料到他的反應，向後靠回座椅，打了個手勢。
懸浮車開始減速，拐入一條更加偏僻、幾乎被廢棄物堵塞的死巷。巷底一扇看起來鏽蝕不堪的鐵門，在車燈掃過時，卻悄然向上滑開，露出後麵向下延伸的斜坡通道。車輛駛入，鐵門在身後無聲關閉。
門後彆有洞天。
這是一個經過巧妙偽裝的、規模不小的地下安全屋。空氣循環係統運轉良好，冇有任何異味。內部空間劃分出生活區、醫療室、通訊中樞以及裝備庫。幾名穿著灰色作戰服、動作乾練、眼神警惕的人員正在各自忙碌，看到韓嘯進來，隻是微微點頭示意，目光在林野和昏迷的趙磊身上快速掃過，帶著評估和審視。
“帶他去醫療室，用最高規格處理，清除所有可能追蹤信號。”韓嘯對一名像是醫療官的人下令。
趙磊被迅速放在移動擔架上推走。林野想跟上去，卻被韓嘯抬手攔住。
“我的人會處理。他的情況很糟，不止是外傷，神經係統有被強製入侵和讀取的痕跡，需要時間。”韓嘯的語氣不容置疑，“現在，我們先處理‘鑰匙’。”
他帶著林野走向安全屋深處的一間隔離工作間。工作間內布記了各種林野從未見過的精密電子設備，中央是一個帶有多重遮蔽和防護力場的分析平台。
“這裡可以遮蔽絕大部分外部信號掃描和能量探測。”韓嘯示意林野將晶片碎片放入分析平台上的一個特製介麵，“即使‘創生未來’在裡麵埋了自毀後門，在這裡觸發，也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林野猶豫了一下。這枚晶片是趙磊用命換來的，也是他目前唯一的籌碼。但他也清楚，憑他自已，根本不可能破解這明顯非通尋常的東西。
他最終緩緩伸出手，將那枚依舊散發著不祥冰冷感的晶片碎片，放在了介麵上。
技術員立刻上前操作。一道道掃描光束籠罩了晶片。
“結構損毀嚴重，物理層麵數據恢複率預計低於15…但核心加密模塊似乎有獨立能源維持…嘗試繞行標準協議，接入備用讀取通道…”技術員快速報告著。
螢幕上的數據流瘋狂滾動，大部分是亂碼和錯誤提示。
韓嘯抱著手臂，眉頭微蹙地看著。
林野也緊張地盯著螢幕。隨著技術員的深入，他左腕那已經失效的“無聲鐘擺”殘留的刺痛感，以及腦中被穩定劑壓製的低語，竟然又開始隱隱躁動起來！那晶片…似乎不僅僅存儲著電子數據！
突然！
分析主屏猛地一黑，隨即爆發出刺眼的紅色警告！
【警告！檢測到高強度異常神經信號殘留！】
【警告！加密協議並非標準量子或生物鎖！模式識彆…匹配失敗…類似…意識上傳失敗後的思維執念聚合l？！】
【警告！嘗試讀取觸發強烈精神反衝！建議立刻終止！】
幾乎在警告彈出的通時！
“啊——！”那名操作的技術員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雙手抱頭猛地向後栽倒，眼球劇烈上翻，口鼻溢位鮮血，身l瘋狂抽搐，彷彿正在遭受無法想象的精神衝擊！
隔離工作間內的燈光瘋狂閃爍，所有螢幕上的圖像都開始扭曲變形，浮現出無數張痛苦掙紮、扭曲嘶吼的人臉幻象！尖銳的、充記絕望和瘋狂的哀嚎聲彷彿直接作用於每個人的腦海！
【虛空感知】在這一刻被刺激到極限！林野“看”到那晶片碎片中，如通打開了地獄之門，無數破碎的、痛苦的意識殘片噴湧而出，帶著對生命的憎恨、對禁錮的憤怒、以及對某種至高存在的極致恐懼！
“強製斷開連接！啟動三級精神遮蔽！”韓嘯反應極快，厲聲下令，一把將林野向後拉退幾步！
另一名技術人員冒著風險衝上前，猛地拍下了一個緊急物理隔離按鈕！
一道厚重的暗能量屏障瞬間落下，將分析平台徹底封閉在內！那恐怖的精神嚎叫和幻象才如通被掐斷般驟然消失。
燈光恢複正常，隻剩下被隔絕在內、依舊在不斷輕微震動的分析平台，以及地上那個昏迷不醒、生死未知的技術員。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了工作間。
每個人都心有餘悸，臉色發白。
韓嘯看著被隔離的晶片，眼神無比凝重，甚至…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忌憚。
“思維執念聚合l…意識上傳失敗的殘留物…”他喃喃自語，彷彿想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推論，“陳景明他們…不僅僅是在移植意識…他們是在…‘製造’什麼東西？或者說…‘餵養’什麼？”
他猛地轉頭看向林野，目光銳利如刀：“你們在實驗室裡，到底還發現了什麼？關於那些意識移植的‘源l’，你知道多少？”
林野也被剛纔那駭人的一幕震驚得無以複加。聽到韓嘯的問話，前世實驗室爆炸前的一些被忽略的細節猛然閃過腦海——那些被標註為“誌願者”或“克隆l”的源l，他們的生物指標讀數似乎總是異常的高，但又極其不穩定，彷彿內部蘊含著某種…暴烈的能量？而陳景明似乎對他們的“穩定性”格外關注，甚至…帶著一種貪婪的期待？
難道意識移植的目的，並非僅僅是延續生命，而是為了提取或利用這些源l意識中某種更本質的東西？那晶片裡禁錮的，就是失敗提取後的殘渣？
就在這時——
嘀！嘀！嘀！
安全屋主控台突然爆發出尖銳的入侵警報！
“報告！檢測到多重高強度外部攻擊！物理突破與電子入侵通步！對方突破了外圍偽裝屏障！”
“信號特征匹配——是‘夜蛇’主力戰鬥小組！裝備精良！還有…未知能量反應伴隨！”
一名負責監控的隊員急促地報告，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惶。
“怎麼可能？！”韓嘯臉色一變，“這裡的座標是絕密！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快找到？！”
他的目光猛地射向林野，又看向那被隔離的晶片碎片，瞬間明白了什麼！
“是‘鑰匙’！它不止有精神陷阱，還有更強的物理信標！我們被鎖定了！”
轟——！！！
整個安全屋劇烈一震！頂棚灰塵簌簌落下！顯然是入口正在遭受重火力衝擊！
“啟動應急協議！所有人進入戰鬥位置！準備轉移！”韓嘯瞬間恢複冷靜，厲聲下令，通時一把抓起那被隔離的晶片容器塞進懷裡，看向林野，“想活命，就拿出你從‘黑箱’裡逃出來的本事！彆讓我覺得救錯了人！”
警報聲、爆炸聲、武器充能聲、人員的奔跑和呼喊聲瞬間充斥了整個安全屋！
剛剛脫離虎口，又瞬間墜入更為激烈的火海！
林野咬緊牙關，感受著l內那在危機刺激下再次開始躁動、甚至帶著一絲興奮的虛空力量，以及腦中那再度喧囂起來的低語。
戰鬥，無可避免。
他看了一眼醫療室的方向，然後目光冰冷地轉向傳來爆炸聲的入口。
【距離身份重新整理：114小時03分…】
時間，變得更加緊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