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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徊池狗QFrn部仔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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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眾人避之不及的衰神命,卻被謝淮瑾選中結為夫妻。

婚後十年,我以身入局幫他克倒無數對手公司。

公司上市當天,他的助理卻以消災祈福為由,害我媽久跪猝死。

麵對我的質問,助理可憐兮兮撫摸孕肚:

“阿姨和你一樣是八字不祥之人,我隻是不想讓她傷害到謝總……”

我紅著眼想要將她撕個粉碎。

謝淮瑾假意安慰我後,將我迷暈剝光綁在寺廟大堂。

謝淮瑾摟著助理,語氣冷淡:

“曼曼不過是為我好,你竟敢不知天高地厚叫她替你那個死鬼媽償命。”

“你一個不祥之人,就好好留在這裡淨化吧!”

他叫來上百僧人在我身上肆意羞辱、抄寫經文。

直到一週後,他終於消氣。

保鏢顫顫巍巍跪在謝淮瑾麵前:

“謝總,沈小姐她……跳崖了。”

……

被綁在寺廟裡99小時後,我的麵板被凍得青紫發紅。

耳邊的嘲笑聲鋪天蓋地:

“一個掃把星,也敢跟曼曼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謝哥娶你不過是看你有點用處,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要我說,這種女的就應該狠狠教訓,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

謝淮瑾聽著他的狐朋狗友對我的謾罵,嘴角翹的老高,

他居高臨下看著我,冷冷開口:

“蘇染,你現在認錯,就給你件衣服。”

臘月的京市,零下二十度。

我被剝的一絲不苟凍得渾身打顫,麵板像針紮般刺痛。

我跌跌撞撞撲到他麵前,磕在磚地上:

“謝淮瑾!我做錯了什麼?她把我媽氣死了,我不過是罵她兩句,你就把我綁在這?”

動作牽扯到傷口,

我栽倒在地上,怒瞪著麵前的男人:

“謝淮瑾,放我出去,彆忘了,你沒有我你的公司遲早玩完!”

謝淮瑾眼底閃過一絲動容,

這些年公司是怎麼上市的他再清楚不過,謝淮瑾本就沒有經商的天賦,公司被他搞出了好幾次重大危機,都是我沒日沒夜的幫他克倒競爭對手渡過的,消耗了大半精力,才換來了他上司公司總裁的名號。

整整十年,他在我麵前始終都是好丈夫人設,被媒體報道為豪門中的典範夫妻。

如今為了江曼曼,竟毫不猶豫把我綁在寺廟。

我壓下所有心痛,正欲開口,

江曼曼忽然滑落在謝懷瑾懷裡,眼眶紅得像兔子:

“懷瑾,放過嫂子吧,她沒生過孩子,哪裡能理解我懷了寶寶和阿姨分享的喜悅,我好害怕,我們的寶寶不會被咒死吧?”

分享?

可我趕到的時候,明明看見江曼曼把我媽推到地上,嘴上還罵著:“老東西,不禁嚇。”

我正要開口解釋,謝懷瑾臉色瞬間陰沉:

“叫一百個僧人過來!”他語氣陡然變冷,

“在她身體上抄經!敢詛咒我的孩子,今天就給她這種災星好好淨淨晦氣!”

“晦氣?”我苦笑出聲,扯動了嘴上的凍傷,

“你公司哪筆生意,不是我夜夜盯著對手,熬出來的?現在嫌我晦氣了?”

謝懷瑾輕輕拍著江曼曼的背脊,眼神暼了過來:

“如此心術不正,也是時候該管教了。放心,我問過和尚了,這點懲罰一般死不了,你彆想著逃!”

說完,他摸著江曼曼的肚子,語氣狠厲:

“曼曼懷著孕,不能凍著。在我懷裡待著,誰敢有意見?”

謝懷瑾攬著江曼曼退到角落。

上百個僧人圍了上來,

我死死抱著身體往後退,拚命掙紮,可怎麼也躲不過上百個人的圍剿。

“啊!”

硃砂筆浸了燈油,落在我的腰腹處。

麵板‘滋啦’響,疼得我弓起身子,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

抄經的人換了一輪又一輪,連謝懷瑾的那幾個狐朋狗友也一擁而上。

有人拿著狼毫筆,往我身下探去:

“謝哥,這身材……真沒話說,這腿,我能玩一年!”

“以後你不想要嫂子送給我得了,自己人也放心!”

他們一邊嬉笑打鬨一邊在我身體裡遊走。

被灼傷的麵板接觸到冰冷的地麵,竟生生冒出白煙,一動就掉層皮。

疼從骨縫裡鑽出來,身體竟沒一塊完整的皮肉,

在冰天雪地下,顯得格外刺眼。

謝懷瑾微微蹙眉,他推開懷裡的江曼曼,

看著我滿傷痕正欲開口,

江曼曼便從後麵抱住他,望著我哭:

“嫂子,你何必這樣,你就認個錯,懷瑾都心疼你了,給懷瑾個台階下……”

我冷冷看著江曼曼,扯了扯唇角:

“我有什麼錯!錯的是你這個殺人犯,那天就是你用懷孕刺激我媽,見她喘不上氣,還往她心口踹一腳,我媽就是被你害死的!”

謝淮瑾的眸色沉了沉,看向江曼曼的眼神帶了點質疑。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

江曼曼便扶著肚子走到我麵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抓住我的手,肩膀哭的一抖一抖:

“嫂子,你就彆犟了,再這樣下去你受不了的,倘若你還不肯認錯,我就一直長跪下去!”

看到江曼曼哭紅了眼,謝淮瑾瞬間慌了,

他連忙把江曼曼抱起來,轉身一腳踢在我的肚子上,

“蘇染,你真是不知死活!”他大聲嘶吼,

“為了你媽,竟誣陷曼曼,她懷著我的寶寶還要替你求情,你真該死!”

“你就是個掃把星,今天非要治到你認錯為止!”

說完,他衝保鏢抬下巴:

“給我找些火鉗和木炭來,用在她身上,什麼時候認錯就什麼時候停手!”

管家慌忙上前:

“先生,火上澆油,麵板會潰爛的,夫人的麵板已經嚴重受損了,再這樣下去恐怕……”

謝淮瑾的手下意識縮了縮,

正僵持著,江曼曼哭的梨花帶雨:

“淮瑾,算了吧,我和寶寶不過被冤枉了,沒事的,也怪我命不好……”

謝淮瑾的臉更黑了,他摟著江曼曼的腰肢,冷冷看著管家:

“誰敢傷我的孩子,就得受罰!”

管家還想再勸,謝淮瑾冷聲打斷:

“不就是燙一下,和咒曼曼去死比起來算的了什麼,況且我早就讓醫生在家等著了。”

言儘於此,管家也不敢在吱聲了。

沒多久保鏢就抬著東西進了寺廟。

火鉗燒的通紅。

他們一人扣住我的手,一人抓著我的腿,

火鉗落下時,皮肉翻滾,瞬間燙熟,

竟生生在我後背刻出一個“賤”字。

而男人隻冷眼看著,原來,在他心中,我隻配這個字。

想起動情時,他趴在我耳邊喘:

“染染,你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寶貝。”

真是笑話。

鐵鉗深深按進我的胸口,燒傷的鈍痛卻不急心痛的萬分之一。

對謝淮瑾的愛,也早在滾燙的火鉗中煙消雲散。

撐著最後一口氣,我緩緩坐起來,可每動一下,身下的血漬就多一分。

天空飄起雪花,我慢慢往裡挪著。

地板被我拖出一條紅痕,連地麵的雪花也染上了血色。

看熱鬨的人看到這血腥一幕也閉了嘴,沒人再笑了。

我隔著血霧瞪謝淮瑾:

“謝淮瑾,如果我死在這,你也彆得意!我會日日在地下詛咒你,讓你不得好死!”

血色落在他腳邊,他似乎被我嚇住了,愣了愣,突然大吼:

“叫醫生!快叫醫生!”

有人慌慌張張跑進來。

“謝哥,網上傳出一張我們虐待嫂子的照片,集團的股票大跌!”

謝淮瑾瞬間變了臉色,他掐著我的脖子把我提了起來,力氣大得要把我掐死:

“蘇染,是不是你?”

我沒力氣說話,眼前陣陣發黑。

江曼曼急忙跟了過來,哭腔中帶著質問:

“嫂子,你恨我就算了,你怎麼能這樣害懷瑾?!謝氏集團可是懷瑾一輩子的心血,你這樣做是要逼懷瑾去死嗎?!”

她轉向謝淮瑾,淚眼汪汪的搖頭:

“算了吧,淮瑾,放過嫂子吧。反正在嫂子眼裡,捏死我們像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江曼曼的話讓謝淮瑾的戾氣更盛了,他狠狠把我踹開,衝保鏢吼:

“把她退出去!”

“她不是冷嗎?潑辣椒水給她熱熱身!”

身後的人見謝淮瑾渾身戾氣,連勸都不敢勸,拖著我往殿外走。

“啊!”

辣椒水潑在傷口上時,我像被扔在火海,疼的尖叫。

刺骨寒風撲在我身上,冷熱交加,我疼的死去活來。

身上的水,不知是血,還是雪。

心臟鈍痛,我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我看著謝淮瑾,他正低頭對江曼曼笑。

“謝淮瑾,”我咳著血,聲音輕的像羽毛,

“我快要死了……你真那麼狠心?”

他似乎沒聽見,還在逗江曼曼。

直到雪落滿我全身,他才猛地僵住。

一把抓住麵前的保鏢怒吼:

“醫生呢?!醫生怎麼還沒到?!”

他的聲音抖得像篩糠。

謝淮瑾想扶我起來,腿一軟,跌在旁邊的供桌上,供果滾了一地,

他朝著周圍的人嘶吼:

“愣著乾什麼!扶夫人起來!”

江曼曼卻搶先一步衝了過來:

“嫂子,我扶你……”

她看了謝淮瑾一眼,手慢慢扶上我的腰,

看著她得意的眼神,我突然背脊發涼,

果然,在眾人看不到的角落,她的手猛地按在我的胸口上,

“啊”!

我猛地推開她,疼得眼睛發黑。

江曼曼跌坐在地上,哭著撲向謝淮瑾:

“淮瑾,姐姐說死也不讓我扶……我好害怕……”

謝淮瑾一臉慌張,剛要親自來,

管家帶著醫生跑進來。

我又吐出一口血,五臟六腑像被攪碎了,疼得直哼哼。

“淮瑾,嫂子還沒認錯呢!”

江曼曼拉住他的袖子,聲音發嗲,

“就這麼輕易原諒了她,你麵子往哪擱呀?”

“而且,醫生都來了,嫂子不會有事的……”

謝淮瑾蹙了蹙眉,竟真的叫醫生退到了一邊,

他蹲在我麵前,語氣像哄孩子:

“蘇染,隻要你和曼曼道個歉,這件事就過去了好不好?”

“隻要你肯道歉,我立馬送你去醫院,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不好?為了我,低個頭怎麼了?”

我諷刺一笑,隻覺得惡心。

“謝淮瑾,”我笑出聲,血沫子從嘴角冒出來,

“如果我死了,就讓謝氏,還有你這對狗男女,給我陪葬!”

江曼曼最先嗤笑出聲:

“嫂子,你怕不是凍傻了?要不是淮瑾養著你,你這災星早就被弄死了,快點和我道歉,不然你就和你媽一樣去死吧!”

謝淮瑾的狐朋狗友也跟著起鬨:

“災星還想拉謝哥陪葬?做夢!”

江曼曼扯了扯謝淮瑾的衣袖:

“淮瑾,你彆擔心了,同為女人,我看的出來姐姐嫉妒我有你的寶寶,在裝可憐呢。”

其他人紛紛附和:

“對啊,謝哥,放她出來也是禍害,接著關,關到她認錯為止!”

他們甚至擺了賭桌,賭我什麼時候求饒。

可我連叫的力氣都沒了,雙眼發黑,傷口卻燙得冒冷汗。

謝淮瑾圍著我打轉,語氣無奈的勸著我:

“蘇染,就為我認個錯有那麼難嗎?”

我閉著眼,沒理他。

他惱羞成怒:

“來人!把蘇染母親的屍體拿過來!”

保鏢會意,

沒到一會,我媽就從高空砸向地麵。

竟生生砸斷了一隻手!

“翁”的一聲,我猛地站起來,又因為體力不支重重摔在地上。

“傅懷瑾,你想乾什麼?她已經被你害死了,你還想怎樣?!”

“我認錯好不好?我錯了我錯了,你彆折磨我媽。”

我爬到他腳邊,苦苦哀求。

“當初你在我媽麵前發誓,會愛我一輩子的,為什麼現在又折磨我們?!”

傅懷瑾遲疑了一下,似乎想到我們從前的美好時光。

正要吩咐保鏢扶起來,身後卻傳來一陣嚶嚀

江曼曼紅著眼眶:

“姐姐的媽媽差點了害死了我們的孩子?難道就這樣放過她媽嗎?”

“懷瑾,我們的寶寶不能無緣無故受委屈……”

傅懷瑾憐惜地攬過江曼曼,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沈染,既然你媽嚇到了曼曼,給她出出氣是應該的。”

“我保證,不管曼曼要做什麼,我都回給你媽好好下葬的。”

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下一秒,媽媽的屍體被就江曼曼扔下了懸崖。

周圍甚至響起掌聲。

我撐著身體爬起來,毫不遲疑地,迎著掌聲跟著媽媽跳了下去。

全場嘩然。

“沈染跳下去了!”

傅懷瑾猛地回頭,隻一眼就讓他徹底崩潰。

他雙眼一黑,僵在原地。

身邊的人立刻噤了聲。

他一把甩開懷裡的人,跌跌撞撞跑到懸崖邊緣。

下麵深不見底,隻剩慘叫聲回蕩。

剛剛跳下去的兩人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隻不過想用沈染的媽媽讓江曼曼消氣,怎麼也沒想到,

沈染會跟著跳下去。

真是活膩了!

江曼曼見他悲痛欲絕的樣子,眼裡閃過一絲狠辣,

她又故技重施,從後麵抱住傅懷瑾的腰腹。

“沒想到姐姐這麼恨我,因為我懷裡了哥哥的孩子不惜跳崖也要搶走哥哥的注意力……”

“嗚嗚嗚,如果她還活著,孩子肯定會被她咒死的……”

傅懷瑾胸膛劇烈起伏著,他沒有理會的身後的人。

而是啞著聲讓保鏢調動直升機去找人。

“把她活著給我找回來!”

看著一台台直升機飛向崖底,傅懷瑾才鬆了口氣。

他不顧危險,就這樣跌坐在崖邊。

死死盯著崖底。

這麼高的斷崖,沈染還活著嗎?

窒息感像潮水般將他淹沒。

江曼曼被他徹底無視,不服氣地挨過來:

“傅哥哥,你現在後悔了嗎?是你說要把她媽給我出氣的。”

“我還懷著你的孩子,難道你為了沈染連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了?”

“我秘密跟了你十年,是你親口說你隻是利用她幫助你的事業,你愛的始終是我。”

“你現在是什麼意思?你愛上她了嗎?”

麵對一連串的質問,傅懷瑾心裡閃過一絲慌亂。

他連忙把她攬在懷裡,強裝鎮定安撫著:

“我沒有,我最愛的始終是你。”

卻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自己對沈染隻是利用,

當初看到人見人惡,整天鬱鬱寡歡。

他便將計就計向她求婚,十年如一日地陪著她。

她也愛他入骨,日夜不眠地為他公司助力。

他的目的達到了不是嗎?

傅懷瑾怔怔地盯著深崖。

“我隻是有點愧疚……”

連他自己都意識到他的說的有多無力……

沈染天生異於常人,肯定不會有事的。

說不定就是為了氣他,躲在某個地方等著他道歉。

到時候他一定好好認錯,發誓加倍補償她。

就算是利用,終究有點感情。

想到這,傅懷瑾心裡的氣終於通暢了。

但直到天黑,派出去的人疲勞過度。

始終沒發現沈染的蹤影。

“傅總,整個崖底都搜尋過了。”

保鏢滿頭大汗,一臉疲態。

“下麵還有原始森林,還冰天雪地的,可能夫人已經……”

現場的人各個麵麵相噓。

不用腦子都能想到,那麼深的懸崖,跳下去怎麼可能還有命。

傅懷瑾絕望癱在地上,江曼曼卻心情頗好:

“傅哥哥,沒事的,我會一直陪著你,還有我們的孩子……”

傅懷瑾瞬間抬頭怒瞪著她,剛想說話。

天邊的直升機卻吊著一具屍體返航。

傅懷瑾眼神一亮,踉蹌跑過去。

但不是沈染。

而是是沈染的母親。

傅懷瑾還維持著懷抱的姿勢,由喜轉悲:

“沈染呢!我讓你們找的沈染呢!她不是和她媽一起跳下去的嗎?!”

他暴怒嘶吼著。

保鏢隻是把屍體放回地麵,不發一言。

屍體早已被摔的滿身傷痕,甚至缺了一條手臂。

他伸出手,想去碰一碰那具殘屍,指尖卻在半空中抖得厲害,怎麼也落不下去。

沈染最在乎的就是她的媽媽,而現在,她的媽媽卻被他親手弄成這樣……

他不敢想被沈染看見之後……

“快點,快點請專家把她修複完整!”

“不能讓她看到她媽變成這樣,否則她不會原諒我的,不會的……”

傅懷瑾瘋了似的喃喃,滿腦子都是我絕望的背影。

對,他還有籌碼!

隻要把她媽恢複原狀,她一定會回來的。

傅懷瑾盯著沈母殘缺的屍體,指節攥得發白,低聲怒吼:

“繼續找!把整個原始森林翻過來,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沈染給我帶回來!”

江曼曼扶著肚子湊過來,聲音柔得發膩:

“傅哥哥,天這麼冷,你彆凍著。沈染姐姐說不定就是鬨脾氣躲起來了,等她氣消了自然會回來的,咱們先處理阿姨的後事好不好?”

“滾!”

保鏢低著頭跑過來,遞上一隻凍得發硬的銀手鏈。

那是蘇染嫁給他時,他親手給她戴的,十年沒摘過。

謝淮瑾捏著手鏈,指節泛白,手鏈上還沾著點暗紅的血。

不知是蘇染的,還是她媽的。

“傅總,崖底全是冰棱和亂石,沒找到沈小姐的……遺體。”

保鏢的聲音發顫,

“原始森林裡搜了,隻找到這個。”

江曼曼湊過來,假惺惺地擦眼淚:

“淮瑾,彆找了,姐姐她……或許早就不在了,我們還要顧著寶寶呢。”

她話語剛落,旁邊的老管家突然“噗通”跪地,

他死死抓著傅懷瑾的褲腳,聲音發顫:

“先生!我有話要說!那天……那天我親眼看見,是江小姐把夫人的母親推在地上,還往她心口踹了一腳!我聽見江小姐說‘老東西不禁嚇,死了正好省得礙事’!”

“之前……她脅迫說出去就要了我的命,我纔不得已隱瞞。現在……夫人慘死,我實在有愧於心……您可一定要為夫人做主啊!”

傅懷瑾渾身一僵,猛地轉頭看向江曼曼。

女人臉色瞬間煞白,指甲掐進掌心,尖聲反駁:

“你胡說!老管家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明明是阿姨自己摔倒的,我還想扶她呢!”

“我沒有胡說!”

老管家抬頭,眼裡滿是決絕,

“江小姐口袋裡還掉了一支珍珠手鏈,那手鏈的卡扣刮到了夫人母親的脖子,現在脖子上肯定還有劃痕!”

傅懷瑾的目光立刻落在沈母屍體的脖子上。

果然,深褐色的布料上,一道細密的珍珠劃痕赫然在目。

他又看向江曼曼的口袋,那條他前幾天送她的珍珠手鏈。

卡扣處還掛著幾根灰褐色的絲線,和沈母衣服的顏色分毫不差。

“是你……”

傅懷瑾的聲音冷得像冰,讓她渾身發寒,

“沈染說的是真的,她媽是你害死的。”

江曼曼慌了,踉蹌著後退兩步,捂著肚子哭喊:

“傅哥哥你彆信他!他是沈染的人,肯定是沈染讓他來陷害我的!我們的寶寶還在呢,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傅懷瑾沒再聽她辯解,轉身抓過保鏢的對講機:

“去調彆墅後山的監控,把當天所有的畫麵都給我調出來!”

半小時後,監控畫麵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裡播放。

螢幕上,江曼曼笑得猙獰,將沈母推倒在地後,毫不猶豫地抬起腳踹向老人的胸口;

沈母蜷縮著喘氣時,她還蹲在旁邊低語,嘴型清晰地對著“老東西,死了纔好”。

傅懷瑾盯著螢幕,手指不受控製地發抖。

他想起沈染在寺廟裡紅著眼嘶吼的模樣,

想起她趴在地上說“我媽就是被你害死的”,

想起自己當時不僅不信,還一腳踢在她肚子上。

心臟像是被滾燙的鐵鉗夾住,疼得他幾乎窒息。

“傅哥哥……”

江曼曼還想辯解,卻被傅懷瑾冷冷打斷:

“閉嘴。”

他一口血噴進泥裡,腦海裡全是沈染的影子。

十年前她頂著“掃把星”的罵名嫁給自己。

明明被所有人嫌棄,卻笑著說“謝淮瑾,我會幫你把公司做起來”

無數個深夜,她坐在電腦前盯著競爭對手的資料,眼底的血絲紅得亮眼,

卻轉頭遞給他一杯熱牛奶說“彆擔心,明天就能解決”;

公司上市那天,她穿著白色禮服站在他身邊,

眼裡的光比聚光燈還耀眼,說“傅懷瑾,我們終於做到了”。

原來那些年的“好丈夫”人設,全是他自導自演的笑話。

他利用她的“衰運”搞垮對手,享受著她用健康換來的榮華富貴。

最後卻為了一個蛇蠍女人,把她逼到跳崖。

謝淮瑾猛地回頭,眼神裡的狠厲讓江曼曼後退一步。

他突然起身,抓著江曼曼的手腕往寺廟裡拖:

“你不是說蘇染咒你孩子嗎?現在就去跟她媽道歉!”

江曼曼慌了,掙紮著喊:“淮瑾你瘋了!我懷著你的孩子!”

話還未說完,卻被助理打斷。

“先生,醫院那邊傳來訊息,說江小姐的產檢報告有問題。”

助理拿著檔案跑過來,臉色凝重,

“醫生說,江小姐的胎兒月份,和她所說的末次月經時間對不上,差了整整兩個月。”

傅懷瑾的腳步猛地頓住。

兩個月前,他因為公司並購案在國外出差,根本沒和江曼曼見過麵。

他一把奪過助理手裡的報告,突然想起上個月深夜。

他無意間聽到江曼曼在陽台打電話,說“你放心,傅懷瑾肯定不會懷疑,等我拿到謝氏的股份,就帶著孩子去找你”。

當時他隻當是女人的胡思亂想,現在想來,那根本不是胡思亂想。

江曼曼的臉瞬間慘白,撲通一聲跪下:

“淮瑾我錯了!我是太愛你了才騙你!那男人就是個過客,孩子……
孩子說不定還是你的!”

“說不定?”

謝淮瑾蹲下來,捏著她的下巴,

“蘇染媽死的時候,你說‘曬曬就能除晦氣’,現在我讓你也曬曬。在零下二十度的院子裡,曬到你認錯為止。”

“你不要這樣對我!傅懷瑾,我是被強迫的!”

“強迫你?”

傅懷瑾一把掐住江曼曼的脖子,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喉骨:

“強迫你拿著我給你的錢,出去鬼混?強迫你踹死我媽?強迫你在寺廟裡看著我折磨沈染?”

“原來你十年前就出軌了!”

“江曼曼,你把我當傻子耍了這麼久,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殺你?”

江曼曼的臉漲成紫色,雙手拚命抓著他的手腕,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音。

傅懷瑾看著她痛苦的模樣,猛然回想起蘇染那時的絕望。

他想起沈染被火鉗燙出“賤”字時的慘叫,

想起她被辣椒水潑在傷口上的哀嚎,

想起她看著母親屍體被扔下懸崖時的絕望。

中午的太陽下,江曼曼大著肚子跪在院子中央。

她渾身冷汗直冒,呼吸越來越重,最終暈了過去。

“傅總,記者發布會的時間到了,所有人都在等您。”

助理在門外提醒。

傅懷瑾冷冷看了江曼曼一眼。

他扯過一旁的外套,冷冷道:

“把她帶下去,好好看著,彆讓她死了。”

發布會現場,傅懷瑾將監控視訊、親子鑒定報告、江曼曼出軌的通話錄音一一播放。

大螢幕上,江曼曼的猙獰與虛偽暴露無遺。

股東們一片嘩然。

“傅總,沒想到江曼曼是這種人!”

“還好傅總發現得早,不然謝氏都要被她騙走了!”

傅懷瑾站在台上,目光掃過全場,聲音低沉:

“江曼曼謀害我母親,欺騙我感情,意圖侵吞公司財產,從今天起,她與謝氏再無任何關係。我會追究她的法律責任,讓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處理完公司的事,傅懷瑾把江曼曼帶到了那座寺廟。

還是那個大殿,還是那些僧人,隻是這一次,被綁在柱子上的人變成了江曼曼。

“傅哥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饒了我吧!”

江曼曼哭著求饒,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傅懷瑾沒有看她,隻是對僧人說:

“用最熱的硃砂,在她身上抄經。她不是喜歡讓彆人曬太陽除晦氣嗎?把她剝光了,綁在院子裡,讓她好好曬曬太陽。”

硃砂筆落在江曼曼身上,傳來“滋啦”的聲響,慘叫刺破了寺廟的寧靜。

傅懷瑾站在一旁,麵無表情地看著。

這是她欠沈染的,一點都不多。

他還讓保鏢把修複好的沈母屍體抬過來,放在江曼曼麵前:

“你看清楚,這是你害死的人。沈染跳崖前,求我彆折磨她母親,可你呢?你連一具屍體都不肯放過。”

江曼曼看著沈母的屍體,又看著自己身上潰爛的麵板,

終於精神崩潰,瘋瘋癲癲地喊著:

“我錯了……沈染我錯了……彆來找我……”

“把她交給警察,”

謝淮瑾聲音平靜,卻帶著徹骨的冷,“告她故意殺人,還有詐騙。”

傅懷瑾沒再理會她,轉身離開了寺廟。

他回到了彆墅,坐在他和蘇染的婚房,尋找著屬於蘇染的痕跡。

他指尖拂過床頭櫃上的日記本。

那是沈染的日記,他以前從不屑看,現在卻一頁一頁翻得格外認真。

“今天幫傅懷瑾搞垮了第五家公司,他誇我厲害,還帶我去吃了我最愛的火鍋。其實我今天有點頭暈,不過沒關係,隻要他開心就好。”

“媽媽打電話說,鄰居又在背後說我是掃把星,讓我彆委屈自己。我跟媽媽說,傅懷瑾對我很好,他從不嫌棄我。媽媽笑了,我卻有點難過,因為我好像又騙了她。”

“公司要上市了,傅懷瑾說等上市後就帶我去環遊世界。我偷偷買了兩張去冰島的機票,想給他一個驚喜。希望到時候我的身體能好一點,彆掃了他的興。”

日記的最後一頁,是上市當天寫的:

“媽媽被江曼曼逼跪了三個小時,心梗發作了。傅懷瑾,我好像錯了,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愛過我?”

眼淚砸在日記本上,模糊了字跡。

是他知道的太晚了……

他想起沈染買的那兩張冰島機票,還藏在衣櫃的抽屜裡。

機票上的日期,就是他準備“處理”沈染的那天。

他想起沈染為了幫他,常年吃著調理身體的藥,卻從不在他麵前抱怨;

想起沈染每次克倒對手後,都會偷偷去寺廟為他祈福,說“希望傅懷瑾永遠平安”。

他錯了,錯得離譜。

他不該利用她的
“衰神命”,不該在她付出十年真心後,為了一個騙子折磨她,

更不該讓她看著母親的屍體被扔下山崖,最後絕望跳崖。

他要去一個地方,一個他欠了沈染太多的地方。

懸崖邊的風依舊刺骨,傅懷瑾手裡拿著那兩張冰島機票,還有沈染的日記。

他站在沈染跳下去的位置,往下望去,深空的黑洞彷彿蘇染在向她招手。

“蘇染,我錯了。”

他對著崖底輕聲說,聲音被風吹得七零八落,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幫我搞垮了上百家公司,我卻把你逼到了絕路。我查清楚了,我媽是江曼曼害死的,她的孩子也不是我的,我已經讓她付出了代價。”

他想起沈染紅著眼問他“我做錯了什麼”,

想起她趴在地上說“你有現在的成就,是我熬了多少夜幫你克出來的”,

想起她最後咳著血說“我快要死了,你真那麼狠心”。

每一個畫麵,都像一把刀,在他心上反複切割。

他知道,就算他殺了江曼曼,就算他把謝氏捐了,

也換不回沈染的命,換不回他母親的命。

傅懷瑾展開那張冰島機票,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麵的字跡。

沈染以前總說,想和他去看冰島的極光,

說極光能帶來好運,能驅散她身上的“晦氣”。

可他從來沒陪她去過,甚至連她買好的機票都沒看過一眼。

他把蘇染的銀手鏈戴在自己手腕上,慢慢站起來。

“染染,我來找你了。”

謝淮瑾對著崖底喊,聲音被風吹散。

他想起蘇染跳崖前的眼神,那裡麵全是失望,沒有一點留戀。

他張開雙臂,像蘇染一樣,縱身跳了下去。

寒風在耳邊呼嘯,傅懷瑾閉上眼睛,

腦海裡最後浮現的,是十年前沈染嫁給她時的模樣。

她穿著紅色的婚紗,眼裡帶著怯意,卻還是笑著對他說:

“謝淮瑾,以後我就是你的妻子了,我會好好幫你的。”

如果有來生,他一定不會再利用她,不會再傷害她。

他要把所有的溫柔都給她,陪她去看冰島的極光。

告訴她,她從來都不是什麼掃把星,

她是他這輩子最該珍惜的人。

“染染,對不起……”

這三個字,消散在漫天風雪裡,再沒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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