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儘傷人的話去說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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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卻上台，把這張第二名的獎狀撕成碎片，當著全班同學的麵狠狠摔在我的臉上。”

“你質問我，為什麼不是第一名？為什麼總是要被人壓著一頭？你說考不到第一，我就是個廢物。”

“從那天起我開始知道，在你心裡我不是你的女兒，是你用來和彆人攀比的工具。我存在的意義，就是讓你臉上有光。”

我爸的胸口劇烈起伏起來。

他的脊背佝僂下去，臉色由白轉青。

“從小到大，你們總是拿我和沈亦梔做比較。你們把我送去學鋼琴，口口聲聲說是為我好，培養我的興趣愛好，其實隻是因為沈亦梔在學鋼琴，你們想讓我也成為她的樣子，成為你們心中的那個完美女兒。”

“可我喜歡的卻是美術，我憑著自己的畫拿到藝術獎的時候，你們卻罵我不務正業，罵我畫這些東西冇有出息。”

“那天你們逼著我燒掉了我參賽的畫，逼著我學鋼琴，把十根手指全部磨出了血泡。”

“我開始知道，原來我的人生，在你們眼裡根本就不屬於我。我隻是一個要按照你們編寫好的劇本，演下去的木偶而已。”

“所以我跑了，我曾經想過再也不見你們，可命運弄人，讓我死前回到了你們身邊，讓我就算是臨死也冇有得到過你們的一分愛。”

“這輩子，我真的累了。如果有來生，讓沈亦梔去當你們的女兒吧，我不願意再遇到你們了。”

“祝你們，晚年幸福”

視頻到這裡戛然而止，螢幕徹底暗了下去。

幾個警察神情複雜的看著爸媽，眼裡有同情和鄙夷。

我媽再也站不住，她雙腿一軟，用手死死地捂住嘴，卻依然擋不住絕望又悔恨的嗚咽。

這一次，她手腳並用地爬到我的屍體旁，用那雙無數次打過我的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我冰冷的臉頰。

“女兒我的女兒啊！媽錯了，媽媽知道錯了！”

她眼淚和鼻涕肆意地流了滿臉，狼狽得像個瘋子般。

我爸像石雕般僵在牆角裡，視頻裡我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他堅信不疑的嚴父教育，每一句為了你好，都成了最鋒利的刀，一下下淩遲著他的心臟。

他終於明白，他這不是教育，而是親手做成了一把殺死自己女兒的刀。

悔恨和痛苦如同水泥般灌滿了他的胸腔，讓他冇有辦法呼吸。

他猛地抬起手，用儘全身的力氣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我就是個畜生！是我親手推遠了我自己的孩子啊！”

他連著扇了好記性，嘴角滲血，語無倫次的嘶吼著，發出野獸般壓抑痛苦的悲鳴。

我站在他們的旁邊，靜靜地看著他們毫無用處的懺悔。

這一幕，我曾經幻想過無數次。

我以為我看到他們這麼痛苦，我會得到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可現在，我卻隻覺得麻木，再也牽動不起我的半分情緒。

那些曾經摺磨我的傷痛和怨恨，在他們崩潰的哭聲中，徹底消散了。

我忽然覺得身上一陣輕鬆。

彷彿那些沉重的枷鎖，從我的靈魂上徹底脫落下去。

一束溫暖的光從虛空中射下來，將我徹底籠罩。

我知道，我該走了。

我最後看了一眼地上那兩個痛不欲生的身影。

爸，媽。

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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